的声音与碗盘的碰撞声,震动着我的耳膜。
我听到有人开门,转眼望去,只见穿着牛仔裤与红色尼龙夹克的吕方僵直地站在门口,往店里张望着。他那像摇滚歌手般往后梳的头发乱成一团,好像已经几天没整理似的。脸像抹上了蜡般苍白,通红的双眼,仿佛是被人灌过辣油一样。
“你还回来干嘛?好多人在找你。”我开口对吕方说道。但也注意到自己语调有些得意。
“听说你要到台北念大学?”吕方通红的双唇蠕动着,好像完全没听到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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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我躲不开吕方的视线,只是呆站在那里。他疯狂的目光压过了窗外渗进来的霓虹灯光,好像淤积在神田川底的泥巴一样直贴在我的眼上。
“你只不过是个臭杂种……”
“这又不是我的错。”我说。
可是我的膝盖在发抖,好像整个人就要瘫在地上似的。吕方迅速逼了过来,我已经逃不了了。
“为什么杨伟民只宠你?”
我已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在我的脑袋和眼里,只有他右手上闪烁着微光的刀子。
“你是不是替那老头子吹过喇叭?还是你的玻璃给他搞过?
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这么疼你?”吕方的左手揪住了我的胸口,那把冰冷的刀子则压在我的脸颊上。我拼命把脸转开,不用说,吕方是想干掉我。
“杂种,你说呀!”
“杨伟民有兴趣的是我……我的日本籍啊!你不知道吗?在这里,只要你有日本籍,就有很多好处。”
刀子抽离了我的脸颊。我松了一口气,但吕方走调的笑声旋即又将我的安心给吹得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那臭老头想要的只是你的日本籍啊!”
“他只是想有个有日本籍的家伙在身边,做事会比较方便罢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刀子。想到可能刀光一闪割断我的喉咙。心里就很不舒服。
“好吧!”
吕方说道,放着微光的刀子锵一声收回了刀鞘里。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本来想做掉你的,想想算了。”
吕方还是贴在我的身上,抬头瞪着我。因为他的下半身紧贴着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小老弟硬了起来。
“我放过你,可是要给你一个当真正台湾人的机会。”
“什么?”
我真的听不到他说什么。自己像狗一样喘着气,连耳朵都听不清楚。
“明天我要干掉攻击我们的日本人老大,你得跟我一起去,听到了吗?”
我喘着气摇头。凭我们俩就想杀进去,根本就是异想天开,搞不好两个人都送命,说不定到时吕方还会丢下我一个人逃跑。
“不去的话,现在就要你死,杂种。”
又听到锵的一声。刀子凑近了我的眼前。
“杂种,你打算怎样?是想现在像野狗一样死在这里呢?还是跟我一起去干掉日本人,做个真正的台湾人呢?想死的话,我可不会让你太舒服,总得先挑断手筋脚筋,搞一搞你的玻璃。或者拔下你的牙叫你吞下去,挖下你的眼睛,再把我的给塞进去。怎么样?杂种。”
吕方说着用他那话儿顶着我的大腿。
“我、我去。”我费尽全力挤出话来。
“对嘛!不去怎么行?”
吕方咧开嘴笑着,那是一种虐待狂恐吓弱者的笑,也可说是变态被逼得狗急跳墙时的笑。虽然现在我认识很多会像这样笑的人,但是对当时的我来说,那是我有生以来所见过最吓人的笑,而且还是冲着我来的。吕方边笑着边玩弄着我的下体。我吃惊地往下看,发现自己的小弟早就像吕方的一样硬了起来。
“不出我所料。你也很兴奋嘛!你果然喜欢被男人搞。”
我摇着头,但吕方毫不理会。我的姿态实在太弱势了。
“我会成全你的,要不要我现在就在这里帮你搞一搞?”
“不要……”
我哭了起来,恨不得一把夺下吕方手里的刀子,把那涨得通红的老弟给砍下来。
“好吧……以后再陪你玩。明天这个时间我会来找你。假如你敢开溜的话,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根本没有想逃的意思。现在的我已经被恐惧与屈辱逼得走投无路了,脑子里想的只有如何把吕方给干掉。
吕方走了以后,我还是紧张地喘了一阵。镇静下来之后,我匆忙把店里收拾好,走上了夜晚的街道。
当时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惭愧或恐惧,一心只想找出法子干掉吕方。光凭两个人就想向那帮混混挑战,根本别想活着回来。就算我们侥幸不死,吕方一定还会找我麻烦。
虽然我被妖魔所迷惑,但这并不是我的错。那家伙是个无论如何都得排除的障碍,否则我就无法继续走下去。想要设法逃避只会让他更得寸进尺。而排除这个障碍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给做掉。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打工存下来的将近三十万圆放进怀中。接着,我找了一个观察已久的毒贩,用这笔钱向他买了五瓶装在健康饮料瓶里的甲苯(注:强力胶的溶剂)。付账后,我又将一万圆塞进毒贩的手里,问他哪里可以买到白粉。他本来只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在我塞进第二张钞票的时候,他就爽快地开口了。
“本来是我自己要用的,假如你不介意的话,再给我两张就让给你了。”
我也知道他已经看透了我的底,但是我并没有意见,又给了他两万圆,拿回一小袋东西。买完东西后,我直接回家。当晚已经没有任何事可做了,我窝在棉被里,直到天亮还没合过眼。
不知什么时候我打了一个盹,清醒时,发现已经过了中午,我打电话给杨伟民的外甥,告诉他今天得请个病假。接着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旧的防水外套,把甲苯和白粉塞进口袋里,我环顾房间一圈,就走了出去。即使我很清楚出了点差错,就再也回不来这里,但是对这冷冷清清的房间却没有丝毫眷恋之情。
虽然不是周末,在KOMA剧场前还是有许多无所事事的年轻家伙在此消磨时间。我在一家可以观察整个广'鞋'场的咖啡厅坐下,选定一个吸胶吸到脑髓都快要融化的家伙。那家伙坐在电影院门口的楼梯上,无意义的上下晃动着那张肌肉松弛的脸。
我看着那家伙。喝干了桌上的咖啡。我的手并没有颤抖,心跳也没有加速,反正已经没有退路了。我走出了咖啡厅。
“心情不错嘛!”
我说着,在这个瘾君子的身旁坐下。那家伙口齿不清地说了些什么,可是我完全听不懂。我从上衣里掏出装了甲苯的瓶子,对他笑了一笑。
“要不要一起爽一下?”
那家伙高兴地点点头,旋即把我手上的瓶子抢了过去。
和这说着古里古怪日语的家伙胡扯了一阵子,等到时机成熟了,我站了起来,问他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到我那里去,不会有条子来找碴,而且我还有比甲苯更好的货哟!”
这家伙是绝不会说不的。我和着他所哼的歌,扶着他离开了KOMA剧场前的广'鞋'场。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他在我房里又吸了两瓶甲苯后,就呼呼大睡了起来。我静静地站起来,探手进他的怀里,摸到了一把粗糙的带鞘小刀。我到厨房把白粉用水调好,吸进事先准备好的注射筒,回到了卧房。
他仍然鼾声不断。我卷起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把针头戳下去。
他睁开了眼,嘴巴蠕动着,断断续续嚷着舒服,眼角流下了泪水。
看到眼泪的那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情绪突然在我体内涌现。
我像猛兽般喘着气,把他的身体翻过来,拉下了他有点肮脏的牛仔裤。在我用颤抖的双手脱下自己的裤子时,涨得暗红的荫茎马上弹起似的站了起来。我把前端湿得发亮的荫茎塞进他的屁眼,在插入的那一瞬间,我就She精了。
我喘息着走进浴室,粗暴地洗起沾满Jing液与大便的荫茎。我用了好多张卫生纸把那瘾君子的屁股擦干净,又帮他把内裤与牛仔裤拉上。那瘾君子用空洞的眼神望着我,问我爽不爽。我把那家伙揍了一顿,接着就抱着头,缩在房间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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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九点多,我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已经没有人接听了。我扶着那神智不清的家伙走出了房间,但这次已经不再傻傻的回头环顾了。
我闭着眼等吕方过来,对身旁的鼾声也已经不再介意。在门打开时,一阵风吹了进来,我紧握住手里的刀子。
“有种,你还真的没逃跑。”
我听着吕方带着嘲弄的说话声,暗自数到三,旋即关掉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搞什么?”
我睁开已经适应黑暗的双眼,吕方仍然握着刀子,但是脚步有点不稳。他慌张地东张西望,想找出我躲在哪里。
“健一,你在搞什么鬼!?”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吕方叫我的名字。平常,他总是用轻蔑的口吻叫我杂种。
我迅速地接近吕方,一刀捅进他的肚子。刀子插进肉里的触感让我失神,手放开了刀柄。
“妈的!?”
在黑暗中,我看到吕方睁大了眼,便急忙跳开身子,但接着便感觉到一阵冷气从我肚脐边划过,好像被一根冰柱戳到似的。
这阵恶寒马上转成了激痛。
“我要宰了你!臭杂种,居然敢砍我,我非宰了你不可!!”
我之所以能耐得住痛,是因为吕方的眼睛还不适应黑暗,挥刀时有点失手,再加上他左手压着的肚子上还插着一把刀。
我抓起一把摆在桌旁的铁椅子,往吕方的脑袋挥去。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吕方应声倒地。我冲过去骑在他身上,握住他肚子上的刀柄一口气刺了进去。我用左手捂住吕方的嘴,用全身的体重把右手压下。吕方像刚被钓上来的鱼一样激烈挣扎着,后来终于一动不动了。
我从吕方身上滚开,心脏激烈地跳动着,觉得嘴巴干得厉害。一股火烧似的灼热从肚子上的伤口扩散开来,背后即刻感到恶寒阵阵。我脱下衣服检查了一下伤口。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吕方似乎只割开了我的皮肤与脂肪。
我皱着眉去找吕方的刀。捡起掉在桌子下的刀后,我扯住那呼呼大睡的瘾君子的头发拉直他的上半身,然后绕到他的背后。
我闭上眼,割开了他的喉咙,血马上咻的一声喷了出来。一放开他的头发,他的头马上咚的一声砸到地上,血汩汩地流了满地。
看到那家伙抽搐的四肢,我不禁笑了起来。
我忍住笑,用外套袖子把吕方那把刀的刀柄擦干。我走近吕方,小心地让他把刀握在手里。接着,我拔起插在他肚子上的刀。我早已经确认他不是个左撇子了。
到此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这样昏了过去。
睁开眼睛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只看到杨伟民用可怕的眼神望着我。
“吕方呢?”我问道,但立刻发现说漏了嘴。
“想不到你会对自己人出手。”
杨伟民什么都知道了。从他那双仿佛看到陌生人的冷酷眼光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什么都没……”
“给我住口。警察已经结案,判定是少年自相残杀,而你只是倒霉给扯了进去。可是我知道,吕方是你杀的。’
虽然他的语调很平静,但我还是以为他会吐我一口口水。
“想不到你居然会杀人,倒还真厉害,这么多年来还瞒得过我。”
“爷爷,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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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都没用。犯了杀自己人这种天条,你已经辜负了我对你的信赖。你爸在台湾人里算是个最没品性的流氓,你妈是个日本表子,而你的身体里流着他们俩的血。我本来想用教育来纠正你的遗传,看来我是错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杨伟民只说了这些话,就走出了病房。我思索着杨伟民所说的信赖指的是什么,但根本就没有。假如我做掉吕方的事传了出去,就连杨伟民都会受牵连。吕方的双亲虽然穷,却也是道地的本省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一个日本杂种杀死,是不可能善罢干休的。他只是想在出事之前和我划清界线罢了。
杨伟民继续为我付学费,直到我高中毕业为止,而他外甥的餐馆也没有炒我鱿鱼。只不过到台湾升学的计划成了泡影,杨伟民也不再叫我去他家吃晚饭了。
不管是对我或其他的台湾人来说,这都算可以接受。虽然我仍旧受杨伟民的保护,但已经不算是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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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还是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泡了一小时左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