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只一眼就感觉出来了。
是因为白露回来了吧！
想到白露秦无阙的眸子因笑眯了眯。
秦无阙示意身后的人先过去，他和秦无阙之间的过节这些下属是不知道的，那都是四年前的旧事了。
旧事重提能不让身边的人知道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
“你们先过去等我。”秦无阙对身边的人说道。
说完之后又看向季寒声，“我想我和季先生还有不少话要说的。”
陆晋也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敞亮的大堂里只有季寒声和秦无阙两个人。
“看来白露回来了季先生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啊！”秦无阙感慨，他当时做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后悔，除了打击当时的季寒声之外，他也算是报了以前季寒声陷害他的仇。
就算到最后连累了秦家，他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可是他就是不后悔，就是不愿意看着季寒声好。
这种心态是不好，可是不做他怎么能知道呢？
做了，竟然也不后悔。
“白露回来了，但是秦少，我先奉劝你一句，别懂你不该动的心思。我怕你付不起那些代价。”季寒声冷冷的睇了一眼秦无阙，然后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根烟。
他们一时都没有说话，就像是在回忆四年前的一切似得，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玻璃窗的外面。
目光悠远，意味深长。
“代价？我还有什么可以作为代价呢？说到这个，其实季寒声呢个你才厉害，才是狠！四年前你对秦家下手，逼的我在海城呆不下去，四年了我父亲、母亲，我爷爷都不允许我回来。你真是能耐啊！我去了其他城市发展，如今也算是回来了。可是我却不能再见我爷爷一眼了，他走的时候我都没能送他。”
秦无阙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说我爷爷会不会到死的时候都记挂着我？”
说完这话他眼角有凌厉的光闪过。
“秦老爷子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的人，或许吧！”季寒声吸了一口烟，四年了，谁家没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家自然也要因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只是他没想到秦老爷子会身体忽然就不行了。
“我秦无阙还有什么好怕的，如今回来了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大不了我们就斗个你死我活。反正这几年谁也没沾到便宜。”
“损人不利己，你说我该不该说秦少你下的一手的好棋呢？你要斗我奉陪，但是我可不至于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所以，做什么之前我建议秦少多动动这里。”季寒声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那根修长的食指敲在他的太阳穴上，慢动作格外的优雅。
“动动脑子才不会老年痴呆，秦少你说是不是啊？”
季寒声说完就笑了，是哂笑，是冷笑，笑的格外的冷冽，没有丝毫的温度。
就像是室外冷冽的寒气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会打颤。
秦无阙斜插在口袋的里一只手隐隐握成了拳，但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的笑，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彼此彼此吧！有时候就怕一个人脑子动的太多而秃顶也说不定。”秦无阙似笑非笑的说道。
“秦少，季某友情提醒你，今晚艳倾有好戏值得你去看看，不看是会后悔的！”季寒声说完便笑着走开了。
听到艳倾两个字，秦无阙的脸色变了变。
艳倾，有美人值得他去看？
秦无阙能想到的一个人只有柳如雪，也只可能是柳如雪了，不然还会有谁？
虽然想到可能是柳如雪但他依旧格外的不安，心里特别的不安，有一种比对方是柳如雪更可怕的念头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因为，单单是柳如雪的话何必季寒声亲自给他传话呢？
不是柳如雪又会是谁？
秦无阙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是想他的心就越是不安。
秦无阙折回自己车子的时候，坐进了后座。
女秘书顾凌菲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关切道：“秦总，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看，跟对方的会议要不要推迟？”
秦无阙摇了摇头，“不用，我没关系。”
说完他便径直看向车窗外。
顾凌菲侧着脸，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老板的侧脸，目光柔和，这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很明显，太明显了，满满的都是这个女秘书对自己老板的仰慕和爱慕。
秦无阙白手起家，一手创办了立驰集团，这些年他有多努力她全看在眼里。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认真起来的时候是最迷人的，所以她看的最久，看的最多，到最后对自己的老板动了心。
☆、479。第479章 赏识，心蠢蠢欲动
顾凌菲虽然心动，却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但，即便如此，顾凌菲也觉得是知足的。
毕竟立驰集团算是他们一起努力出来的成果，他每走一步，她都陪着，她已经很满足了。
这么多年，她的老板身边没有过任何一个女人，而她虽然只是他的秘书，但好歹是他身边的唯一一个女人。
所以，顾凌菲对秦无阙是掏心掏肺的在付出。
她出身在贫苦家庭，大学读书期间全是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打工赚来钱的钱渡过的。
毕业后找工作，以她的能力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城市里争得一席之地，立足在陌生的没有一点人脉的大城市里。
她虽然大学成绩很好，但走出象牙塔的时候骨子里却是自卑的，投递的简历多半是投到一些小公司，什么外资、世界五百强她都是不敢尝试的。
所以，她后来被秦无阙录取了。
当时是秦无阙亲自面试的她，见到顾凌菲的时候，秦无阙说了一句话，但那句话她却一直记在心里。
艰苦创业的秦无阙身上早就没了纨绔少爷的气息，他看着拘谨的顾凌菲一眼，又看了看她的简历。
这个成绩很优秀的女孩，很自卑，这样的自卑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出生在秦家，是秦家的小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肆意惯了。
他自信、自傲，甚至自负，但却从没有自卑过，就连白手起家创业之初他都未曾自卑过。
他说：“你不用这么拘谨，不过是个面试，没必要把自己的腰弯的这么低。自卑，在这个社会是不值钱的。在这个社会，弯腰低头没错，但每一次都是为了站的更高，看得更远，你弯腰也要看有没有价值。”
从来没有人跟山村里走出来的顾凌菲说这样的话。
顾凌菲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那些细节。
那一天她愣住了。
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无阙，这个老板很年轻，有着很别致的气质，笑容肆意又有些玩世不恭的谦和，就那样落进了她的眼里，拔也拔不出来。
一晃就是四年了。
四年，她从刚毕业的大学生变成了颇有手腕的女秘书，从一贫如洗，到开豪车，住别墅。
四年，他依旧是她不敢说爱却在心底仰慕着的男人。
这一刻，顾凌菲看着秦无阙的如玉的侧脸，微微晃了晃神，很多时候他都是这样望着车外，真不知道是在看变迁的风景，还是在看着什么人，确切的说会不会是什么女人？
“凌菲，你说我是不是老了？”秦无阙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忽然低声开口。
听到季寒声忽然问话，顾凌菲才回过神。
因为秦无阙说话声音不大，再加上她走神，所以她一时没有听清楚。
“秦总……”
顾凌菲的话还没说完，秦无阙又开口说道：“你也觉得很难回答，不好说实话吧？四年了，我怎么觉得像是过了四十年呢？有时候我就在想，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秦总，你这是怎么了？”顾凌菲的心一疼，她见过不少次秦无阙落寞的模样，但却从没见他这么迷茫感慨过。
眼前的这个人，完全不是那个当初告诉她不用自卑的男人。
“不斗，不争一口气的话我甚至觉得连活着都没有意义。”秦无阙说完兀自笑了。
秦无阙笑容落寞，映着透过车窗照射进来的霞光，明明是沐浴在暖色里却让人觉得有些冷冷的。
“凌菲，你跟在我身边有四年了吧？”秦无阙忽然又问道。
对于秦无阙这一天的反常，顾凌菲有些摸不着头脑。
立驰集团是在江城创办的，她也在江城读的大学，对于海城只知道是自己老板的故乡，至于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也不敢私下调查。
所以，顾凌菲对秦无阙以前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点也不知道，如今跟秦无阙一起回海城，见到很多人都尊称自己老板一声秦少，她才得以推断，原来在海城，自己的老板也是有不一般的身份和地位的。
作为下属不八卦自己的上司，是工作第一准则。
“秦总，是有四年了。倒是这四年你很少喊我凌菲，很多时候你都喊我小顾。”顾凌菲笑着说道。
“你确实比我小不是吗？”秦无阙也笑了。
当时能录用顾凌菲实属偶然，就是想到自己在异乡不容易，也给她一个机会，倒是没想到合作起来很默契不说，顾凌菲也确实没让他失望。
“那倒是，是比你小。秦总，这是为一会儿的会议准备的资料，你要不要先过目一下。”顾凌菲将文件递了过去。
“你也不小了，以后别这么卖命为我工作。”秦无阙说着接过了文件，“老大不小的也该谈恋爱，结婚生子的。别跟着我耽误了！”
顾凌菲眸光一暗，然后便笑了，“刚才不是还说我比你小，你这个年长我的都没结婚生子，倒是好意思催我了。”
秦无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专注的看起了手里的文件。
他看的很认真，格外的仔细，在工作上他不追毛求疵，但却是格外认真，力求完美的。
顾凌菲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己的老板，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他不娶她不嫁，总有一天，他或许会注意到她。
秦无阙看完文件的时候，车子也驶到了目的地，下车之前，秦无阙对着司机吩咐道：“等开完会我们去一趟艳倾。”
艳倾是哪里，顾凌菲是知道的。
只是自己的老板为什么忽然会要去艳倾，行程上今天可不需要去艳倾招待什么人，没有应酬她的老板是从不去夜总会这样的地方的。
怎么今天忽然说要去艳倾那种地方了？
秦无阙来会见的是明廷的董事会，会议进行的很顺利，合约签字后，对方有意安排了一顿饭局，但秦无阙借由有事在身便推掉了。
秦无阙坐进车里，顾凌菲随后也要坐进去，秦无阙也没拦着。
倒是顾凌菲坐进车里后，秦无阙对司机吩咐道：“先送小顾回去，然后你再送我去艳倾。”
☆、480。第480章 残花败柳，不值
顾凌菲听到秦无阙的话，顿时愣住了片刻。
她转而打算去推车门，“秦总，我以为你会让我陪着你去，既然不要的话那就不用麻烦了，我打车回去就好了。”
顾凌菲的手搁在门把上，整个人都有些轻颤。
这是秦无阙刻意支开她的吧，他是不想让她见到什么不该见的吧？
被秦无阙这么防备着，顾凌菲只觉得心里闷的难受，车厢里也闷得喘不过气了。
顾凌菲的手被秦无阙忽然倾身过来按住了，秦无阙这才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两个人靠的很近，他在她身侧叫了一声，“凌菲，那种地方你能不去的话还是不要去了。”
“我知道秦总是为我好，刚好我也有事情，我就不去了。再说了如果跟你一起过去，那也算是加班了呢。”顾凌菲尽可能说的轻松一些，尽可能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顾凌菲知道自己失态了。
她这样子的反应哪里是秘书该有的反应，反倒像是耍小性子的女人，是她失态了。
说着，顾凌菲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秦无阙见她下车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顾凌菲下车后，他只是交代一声让她注意安全，便让司机开着车去了艳倾。
艳倾这地方他也有好多年没来了，如今再过来只觉得物是人非，确切的说连物是人非都算不上。
毕竟这里的装修也比四年前更奢华了，中间重新装修过一次，一切都变了，变化挺大的。
秦无阙一走进去，坐在吧台边上，酒保就上前叫了一声：“秦少。”
一声秦少，让他此刻听着感慨万千……
“来一杯伏特加。”秦无阙淡淡的说道。
然后便扫了一眼舞台的中央，夜生活还没开始，所以没什么人。
顾凌菲下了秦无阙的车，在马路边上打车。
这个时间段刚好是晚高峰，所以车子不好打。
顾凌菲站在马路边看着秦无阙的车驶远，便抱臂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走到了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边靠着树站在那里。
微微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
看着海城的天空，有些灰蒙蒙的，从入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