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仲仪笑道:“倒是玩真的,待我去探消息,阿飞去不去?”
青逸飞道:“不去!”当时曾因刘光霞事件成为刘吞金眼中钉,去了准坏事。
丁幻亦道:“属下也不敢去。”冒充圣爷骗婚一事至今仍负担沉重。
左仲仪笑道:“那就四处转转,希望找到线索。”两人快速逃去。
左仲仪自嘲一笑,当时为了圣帮倒是付出不少代价,如今总得解决,遂行往金发号,拜礼道:“左仲仪求见!”声音喊得既尖且响。
金帮守卫听着,怔诧中待要通报,岂知船舱内传来砰砰碎响,刘吞金、包天星竟皆在船上赌钱,忽闻圣爷求见,作贼心虚似地欲藏躲,已将碗盘打翻,东西掉满地。
刘吞金不敢吭声,摆着手示意不在,守卫遂依言说道:“掌门不在,请回!”
左仲仪笑道:“不在?那打破碗盘者是鼠辈么?”说完身形乍纵如燕,穿过守卫,直落船顶,守卫根本栏不住,急道:“不好,闯进来了!”
刘、包二人惊惶欲躲无处。
刘吞金突地意识到自己乃一帮之尊,何需躲他?方才心虚显然无理,登地吸气壮胆,唤道:“老包起来吧,谁怕谁!”
包天星亦觉失态,挺身而立,刘吞金始对外喝道:“金帮不欢迎你,去吧!”
左仲仪仍往前走,拜礼笑道:“前次承帮主相助得以解困,特来谢恩。”
刘吞金冷道:“不必,言而无信之人,有何好谈!”
左仲仪道:“全是一场误会!”仍往舱阁踏入,忽见包天星,拱手笑道:“海帮帮主也在此?久仰久仰!”
包天星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少来烦我!”
左仲仪笑道:“同是经营海运,怎会道不同,在下正想和您谈谈合作之可能。”
刘吞金冷道:“免了,我已另有合作对象……”忽觉说溜嘴,赶忙闭口。
左仲仪笑道:“是谁?该不会是左海瑞吧?”
刘吞金一愣,冷道:“是又如何,你管不着!”
左仲仪暗叹事已成真,表面仍不动声色,笑道:“不知他所中之毒是否解去?”
刘吞金冷道:“小小毒药能奈他何,早解了,抱歉让你心腹之患未除!”
左仲仪暗道左海瑞中毒后果然逃难至南方,且和刘吞金有所联络,道:“你和左海瑞如何交往,我不过问,但那个坏胚郭奇秀可是圣帮通缉之人,我不得不管。”
刘吞金冷道:“没见过!”
左仲仪道:“帮主何需为此事和圣帮过不去?”
刘吞金嗔道:“待要如何?耍我女儿还不够,想骑到我头上来?别以为你攀了乾隆,且打败法醒,我就怕了你?要是逼急了,照样拼得你吃不完兜着走!原来两老对于左仲仪打败法醍一事甚为顾忌,故方才始会失态,如今已卯上,只能顾着气势,免弱了威风。左仲仪道:“此事并非谁怕谁,而是江湖道义,若是金帮、海帮通缉之人,圣帮若强留,岂非摆明跟你们过不去?不只是郭奇秀,就连左海瑞也是如此,在下已极尽忍耐,否则传出退休前圣爷和金帮合作,在下脸面何处摆?”
刘、包二人虽黑道出身,但混江湖即讲义理,知护着郭、左二人确是理亏,一时穷于言词。
包天星心念一转,冷道:“郭奇秀之事,我们确实不知,至于左海瑞,他儿子已娶刘家女儿。算是姻亲,照顾他俩也是应该。说不上故意找圣帮麻烦。”
左仲仪登诧:“刘姑娘已嫁予左胜超?!”
想及此事。刘吞金即光火,斥道:“毋需你关心,忘恩负义家伙!”
左仲仪五味杂陈,竟有失落感,直觉左胜超不配刘光霞,而左胜超也不可能喜欢此丑女,显然耍了手段,道:“帮主可见过刘姑娘?在下乃说嫁过门之后?”
刘吞金冷道:“她俩恩爱,早云游四海去了,毋需你关心!”
左仲仪道:“怎会云游四海,半月前左胜超仍替他父亲抓药,我看此事有蹊跷,帮主何不查清,尤其有人见着两人在绸缎铺有争吵。”
刘吞金越听越光火,怒斥:“刘家事毋需你管!”一掌已劈出,迫得左仲仪连连闪退。
他最心疼女儿,原想替她找个登对丈夫,谁知眼前此人不要,还敢上门消遣,怎能忍下此怨气,终出手给予颜色。
左仲仪道:“在下别无他意,只是此事确不简单,事关令女儿,若疼她,找出来问个明白,否则被耍都不知,商船合作一事,咱日后再谈,告辞!”已觉青逸飞预言可能属实,得快速寻及刘光霞为要,立即掠退。
刘吞金登若泄气皮球孤坐椅上,叹声不断:“怎如此复杂?嫁个女儿难道如此困难?”
包天星道:“看你还是把光霞找出来,女儿只有一个,出了差错划不来。”
刘吞金道:“你也相信左仲仪所言?”
包天星道:“他巴不得光霞有人要,照常理毋需掀此事,然他却掀了,多少信他几分。”
刘吞金道:“他也可能用计想分化刘家和左家。”
包天星道:“左海瑞已过气,怎能跟圣帮比?且圣帮如日中天,若非你我联合,海运上恐也非敌手,他毋需分化左海瑞,只有讨好你我,以便画下海运版图,这个人不简单,老实说,尽了个‘忍’字‘义’字,漕帮之事岂非全靠他周旋而化解危机,若非你要跟他打对台,我可要倒向他,毕竟跟他合伙者从未吃亏过。老刘也得多想想,女儿只有一个,冒险不得。”
刘吞金恨道:“是他先不识好歹,终落得如此局面。”然女儿确实只有一个,怎能让她出差错,登时说道:“此处你来照应,我且找左家问个明白!”说完掠身而去。
包天星走出船舱,步往船头,瞧及金字号、海字号船只遍处,忽有想法,不干海盗,竟尔不知如何经商,光靠关系接洽载货,总无法喂饱船只,码头停了那么多,外表气势足,实则停滞于此,是衰帮征兆,实不知和金帮合作搞此名堂是对是错?倒是圣帮船只随进随出,叫人眼红,经商之道的确不易啊!
包天星开始盘算必要时,恐得捐弃成见,说服刘吞金和圣帮合作,否则只有回锅干海盗老本行了。
左仲仪甚快于杂货巷找到青逸飞和丁幻,并告知状况。
青逸飞原以为刘光霞可能如法炮制在此某处开店,故始寻来,谁知遍寻不着,突又闻及消息,焦切道:“看来左胜超用了非法手段,得快快把人找出来!”逼奸、迷奸手法一一浮心头,甚为紧张。
左仲仪叹息:“事已至此,急亦无用,我已激将刘吞金,他甚爱女儿,必有行动,阿幻你先去盯梢,沿途留下线索,非得找出刘姑娘不可。”
丁幻得令,立即潜去。
青逸飞急道:“万一刘姑娘……”逼奸一事始终说不出口。
左仲仪叹道:“生死有命,由不得人……,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已觉遗弃刘光霞乃最大错误,良心自责不已。
青逸飞道:“自责无用,快走吧!”
两人始潜跟丁幻而去。
刘吞金甚快找向福禄街一处题有“瑞丰堂”豪宅,不等守卫通报已撞门而入,喝道:
“左胜超你给我出来!”直闯大厅、内厅、后院、厢房、回廊,喝得众人皆惊,鸡犬不宁。
左胜超的确躲在后院“富贵轩”,其仍喜欢炼药。原是父亲和郭奇秀复合,郭奇秀给了不少炼药秘谱,除了用毒解毒药物外,另有增强功力秘方,左胜超想一步登天,故炼得特别勤快。然突闻老丈人喝声,吓得惊惶失措,急忙回应:“来啦来啦!”衣衫不整即已外奔。
刘吞金早已迫近富贵轩,见得女婿狼狈模样,喝道:“光霞在哪?躲在这里耍何邪门妖法!”
左胜超拭着汗水,干笑道:“我在炼灵药,准备给泰山大人祝寿用。”
刘吞金斥道:“祝你鸟寿,把光霞还出来瞧瞧!”
左胜超暗诧莫非东窗事发?当时自己的确想勾引刘光霞,原以为甜言蜜语生效,还开了绸缎庄,谁知那丑八怪却识破自己身分,且查出父亲利用金帮之诡计,终吵了一架,若此分手也就了事,偏偏父亲又受郭奇秀控制,无法一展身手,仍需藉助金帮,故在商讨后,用计绑架刘光霞,将其藏于秘处,以骗这老头,两人感情甚笃已结婚,只是丑女太丑不愿宣扬,老头原信以为真,谁知现在却一副兴师问罪模样,难道当真泄了底?
左胜超故作不解:“光霞正四处云游啊,不也说过了?呃,她偶尔帮我采灵药。”
刘吞金喝道:“采你个头!”伸手一抓,扣住左胜超脖子:“人在哪?不说,掐死你!”
左胜超被掐得满脸通红,骇然逼出几字:“在武夷山……放手啊……”
刘吞金见其难喘气,始将其丢甩地面,冷森道:“三天之内把光霞给找回来,如若伤了一根汗毛,剁你一条手臂!”
左胜超困声道:“她在那里过的很好……”
刘吞金怒张金牙啐了一口浓痰:“是好是坏非你决定,我就是要看女儿一面,否则连你爹一并收拾!记住,只有三天时间!”说完气冲冲行去。
左胜超摸摸脖子,满脸忿愤,自己堂堂亦是圣帮少爷,何曾受此悔辱?不禁嗔骂:“老妖怪凭啥凶我,你也未必是我爹敌手!”气极处,突地连劈数掌,打得轩前山茶树断枝叶飞,宣泄不少怒气,然回神想想又觉不妥,或许父亲能和刘吞金缠斗,然却无法抵挡金帮成千上万门徒,且有海帮暗助,实难对付,尤其双方若翻脸,商脉全被抽走,如何能跟圣帮一争长短,复仇一事永难完成。
但觉事态严重,哪肯停留,奔回炼丹房,熄了火种,清洗手脚脸面,换回净袍,东张西望,但觉无人跟踪,快速潜往后巷,找寻父亲商量去了。
转行数里。已抵闽江畔,见得一座五仙庙倚江而筑,前殿较小,后院却宽。然其乃供奉蛇、蝎之类五毒尊神,称其五毒庙更为贴切,寻常人怎敢膜拜,故香火其稀,人潮更少,倒真成了最佳藏身处。
为避人耳目,郭奇秀选得此庙栖身,且此陆路能行,水路亦通,甚为方便。
左海瑞仍似正派自居,不愿沾上五毒邪派,故除了居于“瑞丰堂”外,只在解毒时始至此庙。
左胜超快速赶来,不等通报,立即掠墙而入,急道:“爹,刘吞金已发现异样,他硬要见那丑八怪了!”知父亲修行于左厢密房,先喊再说。
左海瑞闻声顿觉不妙,开门步出:“怎会如此,谁走漏风声?”身上醉芙蓉之毒似已解去,精神凝劲,唯双掌沾得青沙,原在练毒功。
左胜超道:“那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见丑八怪,咱却把她囚得病恹恹,这且不说,若让她和刘吞金见面,岂非供出一切,哪还能骗得刘老头。”
左海瑞脑门转着:“有办法和她复合么?”
左胜超道:“不成,这丑女奇丑不说,脾气更恶,还差点杀了我,此法行不通。”
忽有声音传来:“左爷何不把刘吞金一并作了!”已见得郭奇秀耍着玉扇,翩翩而来,已恢复往昔佳公子模样。
左海瑞道:“刘吞金岂是简单角色,作了他也未必收拾得了金帮,何况另有海帮在旁。”
郭奇秀道:“用醉芙蓉控制他,不也省事?”
左海瑞目光一闪:“若能让他中毒,或可一试。”
左胜超喜道:“那就快用,且看他出糗!”
左海瑞仔细揣想,又觉不妥:“醉芙蓉得服下才算数,刘吞金既已指明要他的宝贝丑女,任何花招恐也耍不动,此事太过冒险。”
郭奇秀道:“那就从丑女下手,再引他上勾。”
左胜超道:“行么?丑女性烈,惹了她,准跟你拚命。”自己羞点栽其手中,余悸犹存。
郭奇秀笑道:“任她凶悍也奈何不了我,走吧,前去瞧瞧!若非她是你名誉老婆,我早寻她算清火焰岛那段过节!”
三人同行,往深宅行去,转行厨房后头,见得一竹丛盘缠不少毒蛇,竹丛中央则有岩块堆成之假山,石块生苔,瞧来阴森。
郭奇秀步入竹丛,因身上药味,毒蛇纷纷走避,他将石块移开,已现石洞,三人鱼贯而入,里头滴着水,湿味甚重,行约十余丈,已见得木床上有人活动。
郭奇秀将墙上烛火点燃,只见一丑女头发散乱,衣衫碎烂,状若疯婆地被长炼铐于石墙,她虽脸面苍白,似已染病,仍两眼犀利直盯三人,不吭一声。
左胜超瞧得寒心,毕竟自己理亏,不敢正眼面对对方。
郭奇秀却淡然笑道:“刘姑娘莫要生怒,我们实在迫不得已,始把你关在此,现在危机已过,准备放你出来,唯你爹关心你和胜超状况,希望你俩能复合,免让他老人家担心,你以为如何?”
刘光霞仍是不语。
左胜超乘机道:“阿霞原谅我,当时我错了,但我仍爱你的,否则不会把你留在身边到现在……”
话未说完,刘光霞猝地啐出口水,吐得左胜超满脸。她已够丑,唯感情不容稍辱,那是她唯一觉得神圣高贵东西,左胜超这猪猡还敢辱犯,任身落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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