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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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记-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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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全怎知敌军计划如此镇密,且未料及官船集结数百艘,他只顾日月神教徒众多,且观念中圣殿具无上神通,非一干人所能击倒,故仍神气话现,尽以菩萨之名惑众,喝得神气冲天,不可一世,早将先前战船受击,死伤干人之惨状抛诸脑后。

沉迷至此,注该败亡,尤其吕四娘又因等待段天城不及,早于多日前先行离去,否则或可给予朱,石二人些许意见,然人既离去,难挽命运。

左仲仪、青逸飞亦因吕四娘离去,无法替两人多说好话,终被饿了七天之久,幸左仲仪于第四天深夜,实忍受不了,拼得小命,再次潜往崖下海滩,偷得山果数颗,烧鸡一支,虽仍被追杀连连,总算安然过关,只受轻伤,为此石士宝已下令海滩崖面布下刺网,以绝后路,如此一来,左仲仪的确黔驴技穷,山果、烧鸡两人分配,亦只能撑个两天,如今肚腹又已咕噜喊饿。

左仲仪只能面对心上人苦笑,准备再次冒险作贼。

青逸飞却表示:“投降吧,逃不出去,且不知丁幻何时前来,只为食物拼命,实也不值,毕竟救兵若到,武功被封亦能得救。”

青逸飞几乎说动了左仲仪,在不忍心上人挨饿下,他终向石士宝求情,谁知石士宝想挫两人锐气,故意再饿一天,待明日再送上食物,两人无奈,只好强忍,谁知三更未到,战事突起,登让两人精神大振。

左仲仪喜道:“丁幻来了,我有预感,实是老天有眼。”

青逸飞亦喜道:“快快杀出去,我饿死啦。”

左仲仪虽饿,却也不失理智,道:“不能杀人,也不能闯出去,毕竟咱仍得经商,不能让教徒余孽认为我们是主谋、帮凶,日后将后患无穷。”

青逸飞(炫)恍(书)然(网)道:“可是,饿啊。”

左仲仪道:“趁现在大乱之际,我再去偷几支烧鸡回来补补身子。”

青逸飞道:“行么?下头有刺网。”

左仲仪道:“只要无人看守,什么都行。”不想多做耽搁,劲吸气后,后往高崖潜去。

果然见得崖下一团乱,且一致面海边,正是大好良机,遂小心翼翼潜往崖底。

及近五十丈处已罩满了尖刺网,左仲仪运功于指,一一戳去,终能突破封锁,落于海滩,此时见得滩面伤息处处,海中死尸连连,不禁感慨万千,朝廷恐怕想一举歼灭叛军。

然又能如何,明朝已亡百余年,江山早改朝换代,如此圣教惑众或自我催眠,实若颗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将爆发,死人更多,尤其朱小全更以真命天子自居,若不毁其势力,实后果不堪设想。

左仲仪暗叹,既是两国互不相容斗争,又岂能怪谁残忍,他只能袖手旁观,静待命运安排,肚腹突又哈哈鬼叫,无暇多想,潜入教徒帐营,偷得两支烧鸡,随又潜返困洞中,一支丢向青逸飞,惹嘲道:“啃吧,从未发现烧鸡如此可口。”

青逸飞甚饿,怎么顾得形象,狼吞虎咽吃个够。

整个烧鸡落肚,饥饿始解,青逸飞仍贪婪舔着手指,欣喜道:“真是人间美味。”忽见心上人邪样眼光瞄来,登觉困窘,斥道:“笑我么?你可比我馋多了,嘴巴且油油的,还粘着肉屑。”

左仲仪窘然抹向嘴巴,将肉屑收拾入腹,不甘受嘲,瞄眼道:“谁馋?你可啃得连骨头都不见,只剩鸡头。”晃着手中的鸡骨,总算留了证据。

青逸飞这才发现当真饿得可以,连鸡骨全然不知地吞咽说,脸面顿红,然岂肯承认,斥道:“我吃的是无骨鸡,你懂什么?”

左仲仪笑道:“呃,无骨鸡,你自个养的么?有此品种,届时拿到市场贩售,恐获利圣帮还多。”

青逸飞窘斥:“你坏。”鸡头突然砸来,但觉不够,复又追杀,追得左仲仪四处积乱窜,捉虐笑声不断。

正追逐中,忽闻炮声大作,轰得全岛地动山摇,两人顿僵,赶忙探向崖边,窥其战局,赫然发现海上官船无数,已将日月岛团团围住,进行焦土攻击。

青逸飞诧道:“他们要灭了日月神教?”

左仲仪叹道:“不如此,又能如何?这干人留下来,徒增国家不安,我若是乾隆,恐得留不得他们。”

青逸飞道:“我懂,但,总觉有些残忍……”

左仲仪道:“战争就是如此,万一日月神教战胜,官兵还不是一样死伤遍野。”

青逸飞叹息道:“不知朱小全,石士宝到底如何想,杀了雍正还不够,尽想当皇帝么?”

左仲仪道:“当教主也一样威风。”

青逸飞道:“具是迷心了。”

两人不愿趟此浑水,只能静观其变,留在秘洞中,不敢现身。

海中战役尤其激烈。

石士宝原引得数十战船追杀官船,看似占尽优势,然待脱离海岛六七里时,顾综终下令全数反击,赫见数百艘官船围来,任日月神教徒有灵符护身,见此无数战船,亦吓得背脊生寒,两腿发软,不知如何开战。

然顾综绝不留情,喝令火炮齐轰,数百巨炮轰来,简直天崩地裂,炸得敌船桅断舱裂,沉没无数,教徒更惨道轰顶,尽是血肉肢碎,惨烈无比。

几个照面已死伤了数十人,轰得石士宝泪流满面,厉吼着满清走狗,必定讨回此仇,见局势难挽回,只好下令弃船,各自逃生。

顾综仍不肯罢手,开始进行另一“里应外合”计策,下令船队包围岛屿,毫不留情轰炸,务必灭绝叛军。

满军气盛,怎肯停手,轰得更是猛烈。

朱小全见及官船竟然数百艘之多,且封锁全岛,方知对方倾巢而出,自己显然大意,误中奸计,为今只有保存实力为要,登时喝令:“往圣殿退去,躲入山洞避火炮,待敌军登岸再冲杀突围。”

教徒已若惊弓之鸟四处乱窜,乍听及山洞可躲人,已争先恐后的挤去,哪还顾得伤者,一时石梯相互挤踏,竟尔踩死不少自家人,任朱小全喝着照顺序退走,却无人理会。

然率先冲至圣殿者亦无好处,数十名大内高手早巳占据该处,见人挤来,登时抽出大刀,大开杀戒,只见刀斩人头落,剑挥残肢飞,又是哀嚎连连,尤其石梯窄小,后头又拼命上挤,根本退无去路,形成杀戮战场。

朱小全至此方知大势已去,泪水涌泉而出,砒牙裂齿厉道:“满清走狗,你们竟敢毁我神教?”拼命冲前,想一搏生死。

然大内高手实在高强,朱小全勉强收拾两名,却被砍得数道伤口,疼得锐气全失,一时惊觉性命重要,喝道:“各自逃命吧,天长地久,白莲永现,来日再聚。”已无暇兼顾教徒,迫退几名大内高手后,突然闪往圣殿秘角,正是通往左仲仪囚困之处,哪顾得可能遭受左仲仪之收拾,没命潜去。

教徒在发现了教主独自逃命后,已觉圣殿亦靠不住,终反冲下山,冒着重重火炮,直往海滩冲去,想挤运气,以换一命。

混乱中,丁幻已在寻找主子下落,忽见朱小全遁入秘道,亦跟着潜追而去。

朱小全拼命奔往囚洞,敲着石门喝道:“左仲仪快开门,我要放你出去了。”

友仲仪不想为难,不再阻挡,让其打开石门,朱小全一身是血的闯入,且戒备着,冷道:“官兵是你找来的?”

左仲仪道:“我囚在此多日,如何传消息?快走吧,要是官兵登岸,想走都走不了。”

朱小全无暇多想,冷道:“我不会感恩。”已奔往崖边,照着左仲仪的方法,攀崖而下。

青逸飞低声道:“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

左仲仪苦笑道:“过节未及死罪,实也下不了手。”

青逸飞叹道:“也罢,希望他能悔改。”

忽见丁幻冲入,乍见主子,欣喜欲泪道:“圣爷可安好,救驾来迟了。”即欲下跪。

左仲仪不忍,扶着他,惺惺相吸道:“没事,倒是你受了不少伤。”

丁幻笑道:“皮肉伤,也没事,朱小全呢?”大有一并收拾之态。

左仲仪道:“放过他吧,他和官兵过节,即由官兵解决。”

丁幻先时用劲杀敌,此时见主子无恙,杀气已弱,道:“随您意思,只是顾综等人不久登岸,你要见他?”

左仲仪道:“原不想见,毕竟消息传开,恐有误会是圣帮主导,此对圣帮大大不利,可是人都来了,又如何能不见。”

丁幻道:“了解,且低调处理即是。”

左仲仪道:“出去瞧瞧吧。”

丁幻应是,立即引在前头,带领主子步往圣殿。

赫见大内高手扑杀不断,教徒宛若刀组,任人宰割,腥血残肢喷飞,惨不忍睹。

任左仲仪铁石心肠,原不想理会此事,然见此幕,侧隐之心油然而生,感慨一叹道:

“我又何忍见他们受此灾难?”

青逸飞亦满脸悲容,无法接受杀戮事实,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丁幻知主子心灵,然此时心软,将有后患,低声道:“爷,他们中毒已深……”

左仲仪叹道:“原是觉得如此,且躲在洞中,眼不见为净,可是碰上了,瞧他们逃得如此的无助,我又怎么能坐看他们被杀?算了算了,也许他们是一时受益惑,经此教训,当知悔过。”说完掠身欺前,喝道:“手下留情。”已往首位大内高手拦去,凭他武功,轻易可拦住数人。

丁幻,青逸飞伯有所闪失,亦快速拦去。

大内高手诧愕道:“圣爷?您怎么阻拦?总督喝令杀无赦,莫要背军令。”

左仲仪道:“那是对异教徒而言,他们像么?简直如逃难百姓差不多,给我一个面子,总督那头,我来担。”

大内高手面有难色。

丁幻道:“先困住他们,事后要杀要放,任由总督处理。”

此语倒让大内高手应允,终收刀未再抢攻,一人说道:“面子是给了,但火炮攻击,我等管不了。”

丁幻道:“谢了,我们来处理。”

左仲仪转喝众教徒道:”日月神教主已逃亡,神迹不再,想活命,抓下衣衫,高举白旗,可免一死。”

此语一出,果然让丧家之犬找到了庇护,无数教徒登时脱下了外衣高举,有者边喊投降,有者泣不成声,有者跪下祈求救命。

左仲仪顾及火炮仍猛,说道:“先到圣殿一避,免道波及。”说完掠往最高处,将烽火台引燃,且拿了白旗不断摇晃,且以真劲咆哮:“停战——”声震岛屿,传遍数里。

远处顾综见状诧道:“谁举白旗?”

副统帅傅恒道:“似是圣帮的帮主,唯有他有此神功,能吼得数里能闻。”

顾综道:“越瞧越像,停就停吧,局势亦已差不多了。”遂喝令停战,火炮不再轰击。

“却不知他为何突然现身倒戈?”

傅恒道:“或许不忍死伤太过惨烈。”

顾综琼但觉此可能,轻叹道:“他总也仁慈狠不下心。”既其出面,再轰下去已难交代,心中盘算,已催毁七六成异教叛徒,所剩者已不足堪虑,始下令靠岸,准备登船。

左仲仪乍见效果,安心不少,随即掠向圣殿,要教徒安守本分,莫轻举妄动,始和丁幻,青逸飞掠往岸边,迎接大军到来。

顾综可知左仲仪乃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方抵岸边,仍以礼回应:“不知左爷在此,差点伤着,罪过罪过。”

傅恒首次见及对方,是其一身脏,却英挺豪迈,深具好感,虽是国舅身分,照样拜礼相迎。

左仲仪回礼笑道:“不敢当,总算一切平安。”

顾综道:“托左爷之福。”

左仲仪道:“客套话就不谈了,如今日月神教已毁,所剩下者,恐也只是受益惑且吓破胆的小老百姓,总督可否高拾贵手,放过他们?”

顾踪哈哈畅笑道:“左爷多情,自古两军交战,不斩降兵,对方既已投降,岂有恶斩之理,大清皇朝并非嗜杀者。”

左仲仪没想到对方如此爽快,恭敬又是道谢:“大清国能强盛,皆是总督等人宽慈之心始然,在此先替他们谢过了。”

顾综笑道:“哪里,也得左爷等人照顾才行,叫他们出来吧,一一编列,看要归乡或投效军旅,随其所愿。”

丁幻闻言,唤得大内高手放人,始见无数受惊教徒挥着上衣,快速奔往海滩,随即见得清兵头领一一替其点名编号。

顾综并末忘记身临战地,仍派出数班人马展开搜索,免留敌人,反受其害,博恒则指示清理战场,该埋尸体则埋之,以免瞧来触目惊心,甚不好受,战场残忍悲壮,他总算亲身体会,暗叹人生无常,性命脆弱。

清算后已得知,官兵死者三百余,伤者六百余,大内高手七死十二伤,至于日月神教教徒死亡粗略估计近万人,伤者皆已投降,约千余人,战船毁损近百般,据获十三艘,可谓大获全胜。

然美中不足者,仍不见教主朱小全及护法石士宝尸体。

顾琼诧道:“怎么会漏了两头目?”

手下无人能回话。

顾综不禁疑惑是否左仲仪暗中放人。

左仲仪道:“不瞒总督,在下乃和青姑娘一并被囚在石洞中,乃至方才始被丁幻救出,实不知朱小全等人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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