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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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记-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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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邀约合作,自无理由说他断人后路。”

石士宝难以回答,瘪困中丢下一句:“那就生意归生意,

第二十章情债

当青逸飞回到佳宾客栈里,满脑子仍浮现左仲仪的影子,对方似有一种魔力,深深吸引着她,纵使宝亲王人品,武功,地位皆不差,然就是感觉难以自由自在,总未及左仲仅能讣她开怀畅谈,毫无拘束。

难道此即一见钟情,江湖儿女情怀么?

青逸飞想过,却不甚愿意深思,毕竟变数仍多,莫一头下去,深陷不能自拔而伤了自己。

她仍未忘记答应找雍正笔迹,以核对理亲王手中秘沼真假一事,她并非想证实什么,而是能帮心上人那股激情使然。

她原想找鄂龙,或许他曾得皇上赏赐,留有圣旨,要他拿出来比对,倒也省事,然见他一头栽入文俏蜂怀抱,天天卿卿我我腻在一起,忒也叫人生烦,直觉已和鄂龙渐行渐远,这段情总也难再发展下去,故不愿再求他。

青逸飞心绪一转,主意转到宝亲王身上,暗付,他衔令出巡,总得有皇上秘旨,找他说项,或能弄到手。

然想及如此突死去见他,莫要落个投怀送抱暗示,但不见他,岂非任务难成?

青逸飞挣扎着,老实说宝亲王确也不差,见见又何妨?可是自己乃女者,如此寻去,恐生误会,将来恐难解释,尤其对左仲仪,这家伙看似豪迈,然对感情似有点龟缩,禁不了冲击,准打退堂鼓。

青逸飞想及龟孙情人,不禁有气,哼道:“为我吃点亏也不肯么?难道就为那张害怕被拒绝的面皮?”甚想给龟男人一些教训,然总不肯付诸行动,毕竟自己信心亦有问题,深伯这一耍,耍出毛病。

挣扎让她苦恼,谁知外头竟然传宝亲王求见消息,吓得她差点跌滚椅下,仓惶怔叫道:

“怎么会如此?竟那么快?”

怦动中赶忙照向镜子,整理乱发,且轻润唇脂,但润完后又觉后悔,自己既和他毫无关系,为何会如此紧张,且可能为知已妆容之举?难道潜意识中仍喜欢他?不不不,绝非如此,她想拭去口红,然那小德子叫声已在门口,来不及拭去,暗道一声也罢,礼仪总是要顾的,何况对方是亲王,遂迎门而出。

宝亲王弘历远在花园那头驭扇迎之,风度翩翩,高贵优闲,式也俊雅不俗,见人即拜礼道:“青姑娘可起得早,打扰之处,尚请见谅。”佳人淡妆轻抹,直若天人,怦心不已。

青逸飞干笑道:“还好还好,宝爷怎么有空前来?”

宝亲王:“一来想见见鄂龙,二来想邀你出游,鄂龙倒是睡得晚,不理他了,你可愿赏脸?”

青逸飞怎知对方单刀直入,当着众人面前(必定多人躲在暗中窥瞧)若拒绝他,消息传出,恐损其颜面,挣扎中终:也答应,道:“宝爷已亲临,就得陪您了,到哪去?”反正另有任务待办,陪他一回亦属应该。

宝亲王登觉幸福满怀,笑道:“杭州美景甚多,四处可游,边走边选如何?”毕竟太早说出,若遭埋伏,忒也不妥。

青逸飞只能答应,随即在小德子引导下,三人步出客栈,直往钱塘江岸行去,一路不知羡煞多少男女,然青逸飞则贼眼乱瞄,暗付莫要让左仲仪给碰上,否则百口莫辩,但心绪突又转回,自己乃替他办事,对方若如此小心眼,那忒是不值,如此男人,不要也罢。

幸好一路平安,未碰上不该之人,就连圣帮弟子亦少见,暗嘘大气,一颗心总算定下。

双方虽漫无目标而行,青逸飞脑门却转闪不停,忽而想及钱塘江畔月轮山上,筑有六合塔乙座,此塔虽为宋太祖开宝三年所筑,然历经战乱,颇受损害,近年雍正皇始拨银修建,业已完工,或可见其题字,遂建议前往一游,也好采证,若有题字,倒省不少麻烦。

宝亲王闻及,立即叫好道:“皇上也曾督我前去探察,有你作陪更贴切了。”

青逸飞陪笑几声,总觉对方处处提及“有你作陪”即甚开心等等,颇不习惯,然因任务在身,只好由他。

宝塔只数里远近,半晌即至。

赫见塔高十三层,直耸入天,甚是雄伟,六角飞檐,面面有门,筑工精细。

宝亲王见状赞赏道:“好宝塔,好气势。”

青逸飞急道:“快上去瞧瞧,听说题了不少字儿。”快步奔前,宝亲王随即跟上。

至于小德子在得知目标后,早先行一步通知李卫人马,前来此塔护守,一干游客已被挡驾,免得再遭埋伏,小德子则在十丈远处守候,随时听遣,丝毫不敢松懈。

及入宝塔始知外瞧十三层,里头只有七层,供奉六和水神,以镇钱塘江湖,筑塔者则为宋开宝三年之智觉禅师所为。

宝亲王道:“此塔来历,我可懂了,乃智觉禅师见浙水波涛,怒潮急湍,昼夜冲击,时有覆舟之祸,故筑塔以镇万邪,历时十九年始成,后经方腊,元明之乱,屡毁屡修,至今始又我皇上修复,始有今样。”

青逸飞道:“雍正皇可有题字?在哪里?咱们去瞧瞧。”急往上奔。

宝亲王笑道:“恐忘了,否则皇阿玛要题,也是门口那块大厦,岂会沦至它处?”

青逸飞仍未泄气:“或许他曾游过,兴致大发,随手题字,那可珍贵了。”

宝亲王嗯地一声,兴致亦起,笑道:“找找也好。”遂跟着往上登去。

只见四壁刻有宋高宗年间李伯时之观音碑,观音经,及其他示署名之佛经,并有彩绘佛像及九级浮图,鬼斧神工,勾画了,实不可多得艺品。

宝亲王瞧得频叹不已:“古人艺巧可见一斑”。

青逸飞倒是搜遍图文,未见雍正墨宝,泄气道:“当个皇上,也不留点墨迹么?”

宝亲王笑道:“如此佳作,胡乱题字倒也不妥,若是我,另赠困额方为合理。”

青逸飞道:“可惜未题。”

宝亲王道:“回去后,若有机会,必请皇阿玛赐宝。”

青逸飞道:“你身上可有他的秘沼?例如指派你当秘密特使,如联亲临等文件?”

宝亲王道:“你这是……”已感觉出对方似对雍正墨宝特别感兴趣,不知所为何来?

青逸飞干声道:“有即拿出来瞧瞧,毕竟理亲王弄了个秘诏,总得辨真假,让我瞧瞧眼真货如何?”

宝亲王亦甚敏感,道:“是左仲仪要你查的?”情敌之争浮心头,感到几丝酸涩。

青逸飞暗诧,然怎敢承认,瞄眼道:“怎老是提他?理亲王都弄了秘诏,自封太子,还欺负我,不能拆他底子么?”

宝亲王见得佳人生气,顿觉失礼,歉声道:“在下不是,尚祈见谅”。干声一笑道:

“敢情姑娘是在帮我,实是荣幸之至。”

青逸飞道:“总得要有东西才能帮。”

宝亲王笑道:“有此心即可,至于秘诏真假,恐难分辨了……因为乃我亲眼所瞧,应假不了,弘皙也无此大胆假冒,那得杀。”

青逸飞道:“当时乃晚上,瞧得清楚么?我看定是假的。”纵未见真货但她相信左仲仪所言。

宝亲王道:“李卫已修书回宫,不久即有下文,真假立辨,咱在此硬要拆穿,恐徒劳无功。”

青逸飞道:“要是皇上回旨是真,你又该如何?”

宝亲王一楞,此问题倒未想及,但心念一转道:“只有遵从皇阿玛旨意,敬他为太子了”。

青逸飞冷道:“如此德行当太子,我看天下定乱。”

宝亲王轻叹道:“各有天命;怪不得方便。”

青逸飞道:“届时定我人反,你式也不争?”

宝亲王一时难语,不争皇位是假,但若父皇旨意,争了岂非造反,实左有为难。

青逸飞道:“看是碰上再说了,倒是你身上有秘诏,拿来瞧瞧如何?”

宝亲王道:“我是奉旨救灾,故未得秘诏,倒是皇阿玛当年受大行皇帝(康熙)告戒,留了‘戒急用忍’四字,皇阿玛觉得受用甚多,故亦题字予我,我始终带在身边,你要瞧,便让你瞧瞧。”往怀中拿出一精致黄绢,打开一瞧,布上写着“戒急用忍”四字,刚劲浑力,方方正正,可见雍正用意。

青逸飞终见墨宝,欣喜不已,伸手即抓:“见着了,好东西。”直往雍正字迹瞧去,想拼凑和印象中秘诏之差异。

宝亲王瞧她高兴,亦自喜欢,道:“若喜欢,赠予你。”

一旁小德子见状暗付,主子恐真的喜欢上眼前这精明姑娘,有机会得摸清此女底子,莫让主子受损为是。

青逸飞先是一喜道:“当真赠我?”复觉不妥:“不敢不敢,皇上赐宝,怎可转赠,我担待不起。”

宝亲王笑道:“又非圣旨,待我回去,请皇阿玛再赐一幅即可。”

青逸飞一时感动,然脑门浮出左仲仪脸容,总觉压力,暗讨,莫要收了之后,变成定情物,那可不妙,可是不收,如何向左仲仪交代?心念一转,道:“让我研究几天即可,事后必定交还,可好?”

宝亲王笑道:“怎么说都好,不还最好。”

青逸飞道:“那铁定要还,暂且收下啦。”揣入怀中,想及早结束此话题,随后满意笑起道:“赏景为是。”

宝亲王亦觉窝心,笑得舒畅,道:“是赏景,既来此,怎可空手而返?”

双双遂又往最高塔行去,居高临下,尽揽美景,忘得心中烦事。

宝亲王不禁诗兴大发,吟得一首七言诗:“海上涛头一线来,楼前相顾雪成堆;从今潮上君须上,更看银山十二回!”此为苏东坡妙绝诗词,唯夏天未见银雪,改成楼前相顾舟成堆,更看青山十二回,依样传神。

青逸飞不懂此道,只顾陪着说妙,如此更让宝亲王诗兴难减,又作得数首诗句,及至后来,吴浓软语皆用上,青逸飞终难自处,急于溜身,遂以另有商事待办为藉口。

宝亲王虽觉扫兴,然陪了大半天亦该知足,终也同意。

待共同步下高塔时,青逸飞故作依依不合离去,免伤得男人兴致。

佳人一去,宝亲王立即喊来小德

第二十一章中伏

夜黑风玉皇山显得鬼影幢幢,阴森可怖。

左仲仪艺高胆大,立即掠来喝着对方,以期及早交易,然喊得几声并未回应,忽见一破庙灯亮,立即掠去,及至近处,赫见一四十上下樵夫装束之糟老头迎门而立。

左仲仪戒备逼前:“你可是勒索者?”

那樵夫道:“什么勒索者?有人要我留字条给个姓左的,你姓左吧?”

左仲仪道:“正是。”

憔夫急把字条送来:“快取走吧,夜黑风高,若非贪得几两银,我才不干这档事。”

左仲仪接过手,打开一瞧,里头写着改往丁婆岭赎人,不禁眉头一皱道:“果然阴险。”见樵夫逃去,立即截住道:“谁给你银子?”

樵夫急道:“一个胡子家伙,不关我事。”

左仲仪伸手扣去,椎夫唉呀疼叫,根本未见内劲反应,知其身分不假,始放人,身形一掠,消逝无踪,吓得憔夫唉呀尖叫见鬼,没命逃去。

左仲仪甚快又奔往丁婆岭,犹见破庙点灯,掠身而去,忽又见及字条,写着北走五里,自有人引路。

左仲仪知对方耍此招法,乃在摆脱埋伏追兵,暗道此人狡猾,然脖子被掐,只能依言行事,复又往北走数里。终见一黑衣蒙面人立于百丈高处,遥招着手。

那人邪笑道:“你倒来了,胆子不小。”

左仲仪冷道:“废话少说,人呢?”

那人笑道:“不急不急,待验得珠宝,自会带你去见人”。

左仲仪二话不说,打开百宝囊,并点燃了火摺子,将珠宝映得闪闪生光,金碧辉煌。

那人虽隔百丈,却也眼尖,瞧得几样,道:“怎么连郭家女人首饰都端上来了?圣帮当真穷得脱裤么?”

左仲仪暗诧对方识得宝物,冷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笑道:“你必猜我是奸细?是吗,我若是奸细,怎敢在你的面前晃来晃去?我乃火蛟帮的护法,对圣帮斤两早巳调查一清二楚”。

左仲仪只顾听声音,对方却故意掩饰,压得甚低,不易分辩,看来还是先救人质为是,道:“钱已带来。人质安在?”

那人邪笑道:“随我来。别靠太近,只能保持百丈开外”。说完掠去。

左仲仪收拾百宝囊后,立即跟迫。

对方武功甚高,专挑险坡陡径掠行,幸左仲仪的武功了得,始终跟追不放。

掠行三鬼坡,黑妖林,孟婆崖,终至一处荒废宅院。

左仲仪已见得了河流,照此方位,恐也是兜圈子,最后终落于钱塘江某处分流区,巨船或许难抵达,然平底漕船必无问题,对方挑地点确费心思。

那人掠往荒宅,立于大厅前,冷邪道:“地头到了,别再过来。”

左仲仪未再跨步,道:“人质呢?”

那人招招手,已见厅后火把一亮,郭奇物衣衫不整,且昏倒椅上,十分狼狈,那人邪笑道:“见着了?怎不把宝物留下”。

左仲仪道:“怎知他是死是活?”

那人一招手,持火把者伸手敲脑,郭奇秀唉呀疼叫,随又昏去,那人邪笑道:“信了吧?…

左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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