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村长》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女村长- 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矣泄叵档慕龀觯崴勺栽冢悴荒栈穑空馐本途醯没故敲挥泄叵岛茫裁词露脊鹿欤垂婢乩础!庇谕⒅靼子诩纹讲幌朐偬秆【伲谑墙幼攀榧堑幕胺⒏锌频乃迪氯ァU馐彼埔幌伦欤炭谕倌檬直趁幌铝奖咦旖牵纯刺约核祷盎蛘咧皇窃诔了嫉牧砹轿淮甯刹考绦档溃拔揖涂床还哒飧錾缁幔闼嫡饨补叵到驳胶问笔歉鐾罚肯执哪昵崛耍ㄐ⊙谘@锞妥暄衅鸸叵担悄腔褂芯ρ啊5搅松缁嵘细骱Γ俗暄泄叵的芡俗约旱谋局啊R宜担故且磺姓展婢乩春茫拖袢巳吮匦胱袷胤梢谎�

“你呀,知不知道,这就叫‘关系学’,是一门标准学科。社会上,什么时候都要讲关系,如同讲究法律一样。”于海山把脸背向于廷之,去看着书记于嘉平笑着说道。他的脸上一反常态,显得兴奋而自豪,布满嘲笑神色。

于嘉平也是想不到于廷之竟如此幼稚,说出这番话。他脸上带笑,和于海山对视一眼。

“这几年让你老跑关系跑出感慨来了。”于嘉平瞥一眼于廷之,粗着嗓子说,“你也不想想,社会上要是没有这跑关系的,会有多少人要失业?人与人之间会多冷淡?你不需要敬我,我不需要敬你,只要干好本职工作就行。”

“那不成了机器人了?”于海山一只手遮在一张大嘴上看着于嘉平嗤嗤地笑,宽肩膀一抖一抖的,耷拉着的沉重的厚眼皮也破例抖上去一会儿。

“我就是说那个意思。对呀,人与人之间怎能不讲个关系呢?”于廷之自我解嘲似的说,“夫妻之间还讲究个感情哩,要是没有了这份感情,还不早离开了。”说着话,他自己也嘻嘻地笑。

“丁镇长对我还是不错的……”于嘉平悠悠地说,“县里一个局长快要退休了,刘书记会去补那个缺;丁镇长马上就会是镇党委书记。”于嘉平伸一个懒腰,“你看镇上的换届选举多平稳,咱们呢,还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呵,闹的鸡飞狗跳的。”他的宽脸上布满讥讽的神色,从中又透出少许向往。

“你们怎么不喝茶水呢?”崔丽从洗澡间过来,一边拿一条花手巾擦手,一边甩着一头乌黑的湿发问于嘉平。“这是好茶叶哩……”她提醒道。

于嘉平冲才洗了澡,显得干净、漂亮、体面而落落大方的妻子点点头。崔丽这头黑发是他喜欢的,也就是这个原因,黑头发有幸没有被染成异色。为了响应崔丽的号召,坐在椅子上忙于谈事的三个人先后喝了一口茶水。

“于海这次闹得太过分了。”于嘉平放下茶杯,忽然改变话题直接说,“下套沙场对外承包的事本来都谈妥了,结果让他生生给搅和散了。也不知这是谁走漏了风声。”

“这不会是我。”于廷之分辨说,“要不是于海,我还不知道这么回事……”

于嘉平一翻眼皮,于廷之急忙住口。

“我怎么会怀疑你呢。”于嘉平说道。“我是说难道于海……”于嘉平不往下说了。

“于海方方面面关系也是不少,我们不能低估他呀。”于廷之感叹说,把他难得发出的重音落在“我们”两个字上。

“我知道,不然,这回我不会让他揪着我的小辫子走。”于嘉平阴沉着脸,“也是因为选举在即,我不想闹出太多事端。”

“于海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才敢和你公开叫阵。”于海山分析说,“如果在平时,他怎敢?”

“不对,我总感觉于海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于嘉平下断语说,“他有些反常,胆子很大。”

崔丽拿过一小盒夹心巧克力放到茶几上。

“对了,听说昨天上午于元生和他哥哥于明生去下河套拉沙跟建筑公司看沙场的人打起来了。”于廷之忽然说,声音也高出老些。

于嘉平又翻一下眼皮,没言语。

“于书记,选举就在这几天?”于海山问于嘉平。

“是的,不能再拖了。”于嘉平点头,“还要再去做做工作。”于嘉平看一眼于廷之,“你也去,要挨家挨户地走到。”


 二十六

 
支部的选举结果对于草帽村大多数群众来说并没有出乎意料,只是对于那些自认为曾经付出过巨大努力的落选者来说,实在是难以想象、不可思议。 

于嘉平仍被选为书记,胜利实现了他“三连冠”的好梦。正如镇党委刘书记做总结时说:“这是对于嘉平同志多年的辛勤工作的充分肯定。”

于海被正式任命为副书记。于海山为支部委员,监管财务。

于廷之作为于嘉平和于海的共同敌人,满腹遗憾和委屈地退出支部。

选举结果给了一部分人无上的信心,使一部分人灰心丧气。然而恢复元气之后,大家伙更为紧张地准备村长的竞选,这使得另外一部分对选举毫不热心的人也心情活跃起来。草帽村空前热闹,茶余饭后、酒席上(这些日子酒席特别多)、田间地头……话题可以源源不断但始终也离不开这次选举和即将到来的另一次选举。当然,这都是后话,就在眼前,村党支部书记选举结束之后,村民们有的叹气;有的心生嫉妒;有的抱着无所谓的心情淡淡地笑;有的因羡慕而脱口说:“那小子……”;有的高兴甚至兴奋,扬眉吐气般高喝一声:“这下好了。”;大家议论的焦点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于嘉平一个人的身上。

此时的于嘉平也确乎有些飘飘然。他承载着许多的期待、叹气、羡慕、忌妒、高兴、兴奋以及专属于他自己的备受折磨后的轻松心情,当天晚上便设了酒席。刘书记有事不能到场,丁镇长却满口答应下来。没有喝酒以前于嘉平已有三分醉意。但在丁镇长,也就是未来的丁书记面前,哪敢喜形于色。他故作矜持,一口一个感谢地为丁镇长倒酒。

还是在王奎发的酒店里。王奎发有心却无力挤进这个高层,只有端菜陪笑听吆喝的份。房间里新装了空调,可谓“气候宜人”。于海、于海山、水利李主任、镇工办孙秘书、镇财政许会计、丁镇长的司机小王以及大名鼎鼎的镇建筑公司许成法经理和他的司机小陈作陪。酒席为圆桌,丁镇长为一席;许成法经李主任推辞坐二席;李主任为三席;孙秘书四席;许会计五席……于嘉平为主陪客;于海为辅陪客,于海山做末席,连陪酒的资格也没有,但这群人里,只怕他是最高兴的。

酒席场面热烈,连大失所望、满腹心事的于海也忍不住开心地笑过那么一两回。

“于书记,这结果来自不易,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呀。”丁镇长照例勉励道。虽然是在酒席桌上,他认为自己有义务,也有责任这样说几句。“这次咱们镇所辖村的党支部换届选举工作还剩下三个村子没有完成,其中多个村子的支部书记被更换,有些选举现场气氛激烈,近乎失控,这在我还是头一次经历。好在已经过去,但我考虑的是今后的工作,一下子上来那么多新人,有的人员还是从未进过支部的,可以说没有丝毫工作经验。你说,往后我这工作该怎样开展?”

于嘉平不好表态,只是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新人才好调理。”大肚子仿佛怀孕将要临盆的产妇一样的许成法经理朗声说到,“丁镇长不怕他全是新人,这就好比一群小马驹一样,你只管按照你的意思去驯管它,天长地久,将来那不都是你的‘铁杆球迷’了吗?除了你,谁还玩得转他们?”说罢哈哈地笑。

“许经理到底是商界精英,一句话便拨开迷雾。”丁镇长脸上笑容尴尬,勉强接过许成法单手递过来的一支烟卷。丁镇长本来已经戒烟(并不是太彻底),当他接过许成发的烟卷之后,对自己不曾拒绝许成发有过一阵疑惑。于嘉平急忙双手为丁镇长点烟。

“丁镇长这些日子也不容易。”于嘉平深有感触似的说,脸上神色严肃,说话嗓门浑厚,可是吐字清楚,“就像我,手下只是那么一个小小的草帽村,有时都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就是临选举的这几日,那更是寝食难安,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我倒不是怕自己落选,只怕为了这么一个选举闹得一个地方不安稳,让上级政府操心。就是今天上午,我还一直担心刘书记他们的安全。今年的选举与往届不同,声势非同凡响啊。”于嘉平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对面坐辅陪客位置的于海。

于海也在看于嘉平。

“是啊,现在想做官的是大有人在。不过,于书记想事周全,镇上并不担心什么,这也是刘书记和我亲自到现场的原因。”丁镇长再次肯定于嘉平的工作,“你们村的选举现场还是比较有秩序的,党员们的个人素质和思想觉悟也是高水平的,这是你平时细致入微的工作的结果。一个地方,通过他的风土人情就可以看出当地领导的水平如何。我们为什么要提倡‘长治久安’?因为只有这样人民才能安居乐业,只有这样才会招来外地客商,才会吸引外来人员……当然,我们这个地方谈这种发展趋势还为时过早。不过,这是我们每一个领导心中应该存在的工作方向。”

“谢谢丁镇长的提醒和夸奖。我代表草帽村全体党员和村民感谢镇长。”于嘉平站起来向丁镇长抱拳行礼。“以后的工作,还要麻烦丁镇长时时督促,记得提携才是。”

“我说亲家,你说那么多话哪比得上敬丁镇长一杯酒给劲?电视上都会端起酒杯说‘一切都在酒里了’,你干嘛不说?”许经理也站起来说话。

大家呵呵笑起来,丁镇长也是很开心的样子。

“许经理说话就是风趣。”丁镇长夸奖说,“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多,不大了解许经理,今日算是摸到底了,真真一个大实在人。”

“多谢丁镇长的好话,以后我们还要老打交道哩。”许成法穿一件白色衬衫,下摆原来束在腰间,也许因为热,他把衬衫下摆拽出,纽扣也解开几个。他那么站着,腆着的大肚子的白肚皮像个鼓起的皮球似的露了出来。他说道,“我不和小兵打交道,如今丁镇长一步步高升了,我们自然也就成了朋友了。我这个人不会说恭维话,现在社会就是靠一个‘利’字连贯一切。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也是靠的这个字。靠它比靠什么都安全,都让人放心。我今后能用着丁镇长的地方不会少了,希望丁镇长多为我开‘绿灯’,不胜感谢……”

丁镇长只当许成法所谓的“利”字是“力”字,代表权力的意思,不禁会心地笑了,其实他的酒也正是喝得有些晕乎。

“亲家,”于嘉平今天第一次这样称呼许成法。他迫不及待地打断对方的话,端起酒杯说道,“我们共同敬丁镇长一杯。”

“好,话不要多说——‘都在酒里了’,俺们敬丁镇长一杯。”许成法大声说道。

李主任也站起来,丁镇长是他最直接的上司,大家在一个大院里办公,比起在座几位他似乎更需要仰仗丁镇长的栽培。

许会计和孙秘书也不甘落后……大家都站起来向丁镇长递过杯去,连在这种场合最不善表现自己的于海山也做出豪爽的样子站起来端起酒杯。

酒喝的合适的时候,是大家感觉彼此距离最近的时候。不喝酒的人永远不会享受到这种快意。然而于海虽然喝酒,却也没有享受到这种快意。他时时感觉到自己在这个酒席桌上的位次仅仅是作陪而已,事实上完全可以没有,在座的除丁镇长之外谁都可以代替他而可能比他做得更好。因为在座几位要么是意气风发、有钱有势的经理;要么是拥有光明前途的风华少年,比如那两位帅气的司机和许会计以及孙秘书;要么是内心充满着对与自己的上司在一起进餐的这难得的机会的喜悦之情,比如李主任他们;于嘉平不用说了;于海山属于高升,不仅顺利进入支部,而且更加牢实地把持住了草帽村的财政大权,他应该是所有这些人里最意气风发的一位,尽管年纪已着实不少。看着所有人笑逐颜开的样子,酒喝的越多于海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明明也是个胜利者,但他体味不到胜利应该给人带来的喜悦,他把曾经的竞争对手,尤其从此一名不文的于廷之抛到脑后,只是心甘情愿去承认自己的失败,使自己陷于苦恼的恶性循环当中。面对于嘉平的冷嘲热讽,他后悔没有及时想到一句对挡的话;对于将要成为全镇第一把手的丁镇长他也感觉没有机会插上一句自我表白的话。虽然有一次丁镇长端起酒杯对自己说:“于副书记,祝贺祝贺。”可是自己被丁镇长的话弄愣了,他不知未来的丁书记安得什么心,他是在讥讽自己,嘲笑自己,还是真的祝贺自己?以前草帽村党支部没有设“副书记”一职,只是在业务上由于嘉平做了个简单的分工,而在外场上于海比于廷之形象伟岸,更有领导人的架势,事实上于嘉平也愿意多和于海商量事情,他们一度是要好的朋友。时间久了,大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