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与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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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与背叛-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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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玉麟又说:“不要嘴硬,平你细皮嫩肉,能经受得起什么刑具,我劝你早识时务,你们共产党所谓的重庆市委书记、委员不都自信了,鲤鱼拉不破大网,何况几条小泥鳅,你想想嘛!”

丰炜光一听,断然大怒:“他们算啥子嘛?不是真正的共产党员!是叛徒!再说,看看全国的战场,你们国民党的网不是早已破了吗?要不了多久,人们会把你们的破网抛到历史的垃圾堆里!哈哈……”说完,丰炜光仰天大笑。

漆玉麟气得直在审讯室转圈,可就是没用刑。

丰炜光乘势回击对方:“我从入党的那天起,就发誓要捣毁你们的魔窟,有什么可后悔?我倒要劝你们这伙人多留条后路,不要死心塌地跟蒋介石跑了!真到那时,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给我带出去!”漆玉麟再也无法忍受了,发疯似的吼道。

做好受苦刑准备的丰炜光,见自己好好端端地走出审讯室时,反而感到十分疑惑:特务们想什么阴谋了?哼,管它呢!丰炜光挺着胸膛,哼着歌,回到了狱室。可在这里,他发现难友们却用一种鄙弃的目光在看他,这是怎么回事?更有甚者,放风的时候,丰炜光走到一个小孩跟前,其他难友一下把还不懂事孩子从丰炜光身边领走了。丰炜光被孤孤零零地冷落在一边……那一刻,这位从不屈服的“阔少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他的眼里噙着泪水,心里在呼喊:党啊,我没有背叛您啊!你们怎么啦?

这天夜里,丰炜光这位硬汉,参加革命后第一次哭了……

第三天,特务又把丰炜光带进审讯室。这回是大名鼎鼎的西南长官公署二处处长、大特务徐远举亲自来审问他。

丰炜光才不理会他徐远举是谁呢,一概不理,他早已作好受刑和牺牲的准备。

徐远举这回搬出的人物也不一般,他说丰炜光你是市长杨森的老乡,还说杨森这人很重感情,很讲义气,非常关心家乡人,因此特意吩咐徐某人在办这桩案子的时候,尽量做开导工作。徐远举还表示希望丰炜光给身为市长的家乡人争个脸面。

“他杨森算个什么东西?他无故杀害了多少平民百姓,狗屎一堆!”炜光话突然大声打断徐远举的话,又说:“我们共产党起来推翻反动统治,就是为全国人民、广安人民争气!让杨森这样的混蛋早点上历史的审判台吧!”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用刑!”徐远举再也装不出假慈悲了,命令特务将丰炜光折腾个半死。之后数日内,又连续对丰炜光用重刑。然而丰炜光始终没有低下过骄傲的头颅。

昏死了几天后的丰炜光,第一次再出现在放风的坝上时,忽然发现自己的脚边飞来一个小纸球,他迅速拾起走进厕所,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祝你胜利”四个字,落款是“同志”。啊,是狱中党组织和同志们写给我的!那一刻,丰炜光好不高兴和鼓舞。他知道自己又回到了同志们中间,回到了党的怀抱……

“11·27”大屠杀的夜晚,年仅31岁的丰炜光不幸壮烈牺牲,他牺牲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广安和代市,凡是了解他的人和同志们无不声泪俱下,都说丰炜光是富家的叛逆者,真理的英雄卫士!



陈俊卿,“11·27”大屠杀中的另一位出身富裕家庭的铁骨英雄。

本名程杰、又名程瑞瑞的陈俊卿,于1911年出生在四川省峨嵋县冠峨乡。其父亲程治安,在清末时任过峨嵋青龙场的团总,辛亥革命后,回家乡买田置地,成为峨嵋一带有名的地主。少时,陈俊卿进峨嵋县中学读书。16岁时便由家庭包办,与当地女子周淑珍结婚,后生下女儿程绍芳和程华芳。

峨嵋县是川西平原上的一颗明珠,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然而在解放前,这里的封建军阀与地主豪绅对劳动人民残酷剥削与压迫,还在读中学时的陈俊卿就目睹了劳动人民的困苦生活,他同情百姓,对父亲收租放债、盘剥群众的做法十分反感,为此常与父亲争吵。有一年快到年关时,父亲叫陈俊卿去农民家中收帐。不一会儿,儿子俩手空空地回来了,并对父亲说:“人家大年三十晚上连饭碗都是空的,我们怎么好再去逼人家还帐呢?”程治安一听就责怪起儿子无能,骂他是“败家子”。陈俊卿不服,与父亲论理,结果父子俩大闹。从此,陈俊卿更加同情起穷苦百姓,在思想上与自己的那个封建剥削阶级家庭之间有了隔阂。

陈俊卿成婚早,但却懂得世事,心底正直善良,又乐于助人,他经常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送给穷人。妻子问起时,他总这样说:我家里还有穿的,可穷人家里啥子都没有呀!

1930年,考入了由乐山与嘉定创办的“联合中学”普通科第二班。次年夏天,共产党员和成弟由成都回到峨嵋,以小学教员的身份秘密开展地下工作。陈俊卿期间与和成弟结识。和成弟不断向陈俊卿讲解共产党的主张等许多革命道理,使陈俊卿仿佛见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他开始认识到只有推翻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统治,建立苏维埃政权,中国人民才能获得彻底解放。不久,陈俊卿向和成弟提出加入中国共产党的申请。这年冬天,陈俊卿的愿望终于实现,从此开始了他彻底背叛自己的反动剥削家庭、走上了真正的革命道路。

1932年底,陈俊卿完成了联合中学的学业后,回到家乡,任冠峨相白马小学校长,并加入了以和成弟、唐杰为核心的中共峨嵋特支。陈俊卿任特支宣传委员,和成弟是特支的书记。1933年春,随着红四方面军的入川,四川革命形势高涨。秋天,四川省委决定建立中共峨嵋县委,由陈俊卿出任县委书记。地下党的主要任务是在峨嵋农村发动秋收抗税斗争和壮大革命力量。1934年春天,四川军阀对川陕红军进行大规模进攻。峨嵋县的地方团队借此大肆抓丁派款,征粮抽税,闹得民怨四起。陈俊卿与和成弟、唐杰等商定:借此时机,发动峨嵋武装起义,准备占领县城,并在雷波、马边、屏山一带山区创建游击根据地。为了武装起义,陈俊卿不分日夜地到处活动,引起了“峨嵋清共委员会”的注意。一日拂晓,敌人突然包围了冠峨乡白马小学,并以“共党嫌疑”名义逮捕了陈俊卿,随后也抓捕了张克诚等县委干部。残暴的敌人用竹板抽打陈俊卿的嘴巴,欲让他承认自己的共产党员身份,受尽毒刑的陈俊卿宁死不屈,始终不露一个字。无可奈何的敌人只得将他关押在狱中。

陈俊卿虽在狱中,却通过特殊关系依然同峨嵋地下党的同志们保持着联系,武装起义的准备一直没有停止过。1935年1月27日拂晓,由陈俊卿等地下党人领导的峨嵋武装起义正式行动。不幸的是,在起义发动的关键时刻,一名参加起义的团队士兵动摇叛变,向敌人告了密,致使敌人迅速行动,调兵包围了起义军。在城内城外联系中断的情况下,起义队伍仓促应战,最终因寡不敌众,起义不得不宣告失败。受惊吓的当地反动政府急求国民党21军刘绍斋团开赴峨嵋,对各地大肆清乡。武装起义的主要负责人和成弟脱险远走,军运委员会唐杰则被抓捕。后唐杰等被捕的起义同志英勇就义。峨嵋武装起义虽以失败告终,但却在当地产生了深远影响,它对民众觉醒的唤起,指引劳苦大众走向光明起到了历史性的作用。由于武装起义时的陈俊卿一直在狱中,敌人将其关押一年多后,始终找不出他参加共产党的任何证据,便向陈的父亲勒索了几百块银洋,便将陈俊卿释放出狱。

出狱后,父亲对儿子说:今后你去学医,家中有产业支持你,搞共产是杀头的事,不能再干了。陈俊卿则明确告诉父亲:如今这个社会只是有钱人才看得起病,穷人生病挨饿谁管?我学医没什么用。儿子的态度令其父亲拍案大骂,宣布与陈俊卿断绝父子关系,以后陈俊卿的事与他程家没有任何关系。被赶出家的陈俊卿,带着妻子,开始自谋生路。白色恐怖的恶劣环境和封建家庭的无情压迫,没有使陈俊卿丧失信心,相反他的推翻反动统治的革命信仰更加坚定。

抗日战争爆发后,正在西昌做小生意的陈俊卿立即回到峨嵋县,并同原地下党县委委员张克诚一起,到成都,同上级党组织恢复了联系。省委批示陈俊卿、张克诚,速回峨嵋清理被打散的地下党组织。之后的陈俊卿,一面同县委的其他同志一起清理组织,一面积极组织当地的抗日救国运动。一时间,各种形式的抗日救亡团体如雨后春笋般地纷纷成立,地下党组织也得到了恢复和扩大。党组织曾以“青年抗日运动”的名义,邀请著名人物郭沫若先生到峨嵋作关于抗战的演讲。陈俊卿则把国民党县政府补建的峨嵋县城内有名的“泰丰茶楼”作为党的宣传阵地,经常在这里举行各种活动,广泛向群众讲解党的抗日民主统一战线政策和主张,并时常与另一个反动组织——峨嵋“成城学会”进行多次辩论,驳斥其国民党顽固派的反动谬论,扩大了党的影响。不久,上级批准再次成立中共峨嵋县委,陈俊卿也又一次担任县委书记。

武装暴动是当时我党在敌占区的一项重要任务。陈俊卿再度将精力放在准备武装起义上,并亲自担任后勤总负责人。1947年7月21日夜,由地下党领导的暴动队伍分两路出发,突然攻打籍田区公所。不巧的是,战斗刚开始,恰遇一连敌军押送军饷由此路过。见有人攻打区公所,敌正规军立即开枪射击。没有任何武装斗争经验的暴动队伍一时乱了阵脚,惨遭打击后立即败阵下来。在处理起义善后事宜之后,陈俊卿到成都向时任中共川康特委副书记的马识途同志汇报了情况。马识途批示陈俊卿到具有一定基础的大邑县唐场继续从事武装起义工作。

大邑唐场的地下党组织工作富有成效,当时已经有了100多人的武装队伍,而且又有武装斗争经验的红军干部朱英汉等骨干。陈俊卿在此工作得心应手。1948年3月,由陈俊卿任总负责人的“川西南武装工委”在大邑县唐场成立,之后这支革命武装先后击溃过国民军队的多次进犯。在人民解放军进军西南时,这支部队发展到上千人,有力地配合了解放军的作战。

在解放军节节胜利的形势下,中共四川省委决定于1948年4月成立新的中共雅乐工委,领导雅安、丹棱、眉山、蒲江、大邑、邛崃、彭山、峨嵋、乐山、井研、仁寿、青神、夹江、洪雅等一带的武装斗争。陈俊卿和吕英分任中共雅乐工委正副书记。这时,一个配合我军解放大西南的宏伟计划正在陈俊卿心中酝酿着……不幸的是:正当陈俊卿全力组织和开辟辖总岗山周围八个县区域的革命武装——“青衣江游击纵队”时, 1948年11月底的一天,陈俊卿来到乐山五通桥的牛华溪镇上,准备办理当地一对兄弟入党的事宜时,被认识他的特务碰见后当地抓捕了他。

当晚10时,陈俊卿被带进了伪警察局五通桥分局审讯室。伪警察局长审问道:“叫啥名字,哪里人 ?'…'”

“姓王,洪雅县人,”陈俊卿沉着回答。

“来这做啥子?”

“做盐巴生意。”

“胡说!你是峨嵋人,快交代你参加共产党多长时间了?”

“我是做盐巴生意的,不知道啥叫共产党。”

“刑法伺侯!”于是敌特分子们先后使用老虎凳、水葫芦、吊打等酷刑,将陈俊卿折磨得死去活来,但他始终咬紧牙关,不吐一个字。不几日,敌特们找来一个叛徒与陈俊卿对质,并由伪乐山行署秘书郑政亲自审讯陈俊卿。

郑政:“告诉你,其他人已说了你的身份,你若交了你的组织就放了你”。

陈俊卿:“我是共产党,你要怎么样?”

郑政:“我让你交出组织,这样我们不仅马上放了你,而且还给你安排工作。”

陈俊卿冷笑一声后:“谢谢,不过我没啥子组织。”

郑政暴跳如雷:“参加共产党怎么会没有组织?告诉你,今天不交组织不行!”

“随你们怎样,没有组织就没有组织!”

郑政见威逼利诱不灵,便令军警特务们拿出竹筷,夹陈俊卿的手指。受尽折磨的陈俊卿屡屡昏迷,却又被凉水一次次泼醒。凶残的敌军特务们又将他放倒在一张凳子上,向他鼻孔里灌辣椒水,陈俊卿又一次当场昏死过去……待陈俊卿苏醒时,已发现自己躺在牢房的草堆上。“佩服你是个英雄,难怪你们的共产党尽打胜仗呢!”看守他的敌伪兵这样敬佩地对陈俊卿说。

中共川康特委侦悉敌人准备把陈俊卿押往成都,便立即组织了大邑、洪雅等县的武装准备在半途营救陈俊卿。可惜已有准备的敌人一再变动路线和时间,致使我方的这一营救计划未能实现。

陈俊卿在被押关乐山时,女儿绍芳和外婆曾带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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