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皇太子也没穿上军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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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请天皇自决”
从花荫亭通用门进入吹上御苑,郁郁葱葱的树丛使周围一片浓绿。
铺着白河流石的小道直通到院里,近卫公爵在侍从打的伞下,猫着腰往前走。右侧是长方形大箱子样的水泥建筑御文库。面向庭院有凉台,有l米见方的四角柱,象口琴似地排列着。
凉台前种的大波斯菊,被雨淋过后闪着亮光。粗柱间的凉台有些阴暗。近卫看到柱子旁有位身着军服的男人,细一看是天皇。近卫行礼,天皇急忙还礼,然后先回到御文库内。近卫五个月前曾和天皇会过一次面,那时的天皇面容十分憔悴。
近卫在侍从的引导下进入谒见室,天皇已坐在金屏风前面的椅子上。
近卫行礼如仪,把斜放在天皇前的椅子再往前移动后坐“战争已到了决定性阶段……”
近卫坐好后,天皇急不可耐地先开了口。这次拜谒与往常不同。首先,无人在旁侍立,并且按照惯例拜谒者得先问候天皇玉体健康,可是这回天皇却先开了口。
“时至今日,战争再继续下去,只能徒增国民的痛苦。在此期间,中小城市也要遭受轰炸。这几天晚上我一直没有合眼,是睡不着啊!……”
近卫没有穿晨礼服,好的是很讲究的国民服。近卫住在轻井泽,他是突然被天皇召见,匆忙来到皇宫的。
他赶到皇宫,木户内大巨对他说,天皇准备让他作委托苏联斡旋和平谈判的特使,而出使莫斯科。
“很遗憾,事态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但无论如何希望早一天结束战争。近卫,你是怎么想的?”
近卫说,陆军方面举出具体数字说对战争前景抱有充分自信,海军则不这样认为。
“国民中间,也抱有两种不同的想法。有人认为依靠天皇总能有个出路,但抱怨天皇的人也在与日俱增。在这种时候,我想有必要快点结束战争。”
“这么说,你也主张尽快讲和。过些天也许派你作为特使去苏联,请做些准备。”
近卫过去当首相的时候,天皇曾说要他苦乐与共。近卫说,现在该苦乐同享了。
“当此之时,只要大命一下,我当舍性命完成之。”近卫一边说,一边注视着比自己小十岁的天皇。
委托苏联做和平的斡旋人是在5月的最高战争指导会议上决定的。最高战争指导会议由首相、外相、陆相、海相、参谋总长、军令部总长六人组成。因为政府和军部都是独立的,所以,这是个没有决策人的台议机构。
想让苏联出面做斡旋人的提案是由外务省提出来的。如果战争以日本失败而告结束,苏联和美英将形成对立,苏联将不愿看到日本因软弱而被美英占领,因此有可能为日本而介入。
此次会议对苏联作了重大的让步。承认返还南库页岛,让出于岛的北半部,放弃北洋渔业权,承认对旅顺、大连的租借,使伪满洲国中立,让出北满铁路的权利,开放轻津海峡等。陆军因为在东北的兵力空虚,害怕苏联参战,所以极力赞成。外务省也抱有很大的自信。
会议以七十七岁的铃木首相的最后总结告为结束:“斯大林先生很象西乡南洲,做事果断,一定能理解我们,能理解!”西乡南洲即西乡隆盛,明治维新功臣,东征时曾兵不血刃收回江户城——今东京。
另一方面,海军在5月份也没有同谁商量和联系,就突然以米内海相使者的名义,派海军省军务局第二课长到苏联驻日大使馆,提出以当时残余军舰的全部即战舰“长门”、巡洋舰“利根”、航空母舰“凤翔”和五艘驱逐舰,兑换苏制飞机和汽油。但是,其后曾向苏联大使馆奔走多次催促答复,也只是被用俄国白酒伏特加款待而已。
同样,首相和外相正等待着通过最高战争指导会议决定的让苏联出面做斡旋人的答复。经外相授意的广田弘毅前首相,自6月份以来,已和苏联驻日大使马立克接触。但是,无任何答复。进入7月,马立克大使患病,连见广田都不想见了。
天皇也在天天等候苏联方面的答复。6月22日,天皇在御前会议席上下令说:“立即向苏联派遣特使!”并在7月7日那天把铃木首相叫来催促说:“对苏交涉进展如何?即使是先摸摸底,但也不能失掉时机呀!在这种时候,应该直截了当地请他们出面斡旋。你意如何?”
在天皇的催促下,才选任近卫为待使,于7月12日由轻井泽来京拜谒天皇。这一天深夜,外务省向莫斯科的驻苏大使佐藤尚武用紧急电报发出训令说:为了“向苏联传达天皇结束战争的愿望”,已决定派去近卫使节团。电报还说,“天皇的旨意,不仅是对百姓的仁慈,也出于垂念人类的幸福”,并训令与苏联首脑“立即联系面谈之步骤”。
7月14日,为了讨论近卫赴苏问题,召开了最高战争指导会议。这是因为,虽已决定近卫特使去莫斯科进行和平交涉,但对谈判条件,政府和陆海军之间还未取得一致意见。
会上,阿南陆相气愤他说:“我方还没有战败。”对此,东乡外相和米内海相说,也应考虑“战局发展到最坏的地步”之情况。双方纠缠一番,没作出任何结论。
这时候,近卫因是特派大使,本来应按外相的训令行事,但他想到莫斯科后抛开外相,直接给夭皇打电报请求批准。近卫和东乡一样,认为向联合国无条件投降的唯一交换条件就是维护国体。但是,如果向政府请示训令,政府不能约束军部,不如直接按天皇的旨意行事。这样,根据天皇的裁断结束战争,军部也就不得不服从了。
7月19日,近卫再次拜会天皇,得到天皇同意,可以直接接受天皇的指示。这个决定只有木户内大臣一人知道,对政府保了密。
这期间,在海军军令部供职的高松宫曾推测,天皇也可能去莫斯科,直接会见斯大林。并且在不久以前,他曾对军令部的干部和到他家拜访的人说,对方虽要求无条件投降,但我们也可以不去那么想,虽说无条件,也可能有些条件。
高松宫还担心,在陆军中有许多人可能认为“皇室为本身的安泰而出卖国家”,因此闹出乱子,所以必须留意这种动向。
然而,天皇、政府、军部一直没有等到苏联方面的明确答复。对方只送些暧昧的回信,如斯大林、莫洛托夫已去波茨坦,近卫特使的使命不明确,等等。虽然如此,东京仍寄予很大希望。
近卫已回到轻井泽。他还梦想着出使莫斯科之后,如果有必要,可以再飞到华盛顿,与杜鲁门总统进行直接的交涉。
7月26日《波茨坦宣言》发表的时候,近卫正住在轻井泽下边入生田的别墅里。当时,日本政府发表首相谈话,说《波茨坦宣言》“绝非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除置之不理外,我方将战进行到底的决心更为牢固”。听到这个声明后,近卫灰心极近卫认为,如再推迟投降,联合国不但要求取消天皇制,还可能像第一次大战的俄国那样,引起共产主义革命。
“到那时候,天皇就得退位了,因此,皇室可能受到保护,但陛下对此次战争仍有责任。陛下最好乘坐战舰战死,能自尽当然更好。这样,国民和军队对无条件投降就都能理解和接受了。”近卫对身边的人说。但这样的话出自从藤原镰足起第四十六代、皇室最近的世家近卫之口,应是对皇室深为关心的表现。
在近卫的手头,有内务省警保局搜集的《最近发生的不敬、反战、反军和其他不稳妥言论的状况》为题的机密报告书。其中,对到5月力止全国发生的不敬事件进行了分析。
“……其言论的内容和动机甚为恶劣。首先将其内容分类为:以必定战败为前提,对天皇的将来作不吉利的猜测;(2)战败后,主张其责任当然由于皇来负;(3)认为战局恶化的责任,在于天皇无能;(4)诅咒天皇将战争惨祸引到国民身上;(3…U…W…W)埋怨天皇游乐于战争圈外,过着安逸的生活。
以上种种,皆流露出反战、厌战的思想感情,直至埋怨、诅咒至尊。”
到7月末,天皇常常担心伊势神宫的八咫镜和热田神宫的草薙剑落入美军手中。作为皇统证物的三种神器的另一勾琼已在皇宫里。“如有万一,只好由我亲自守护,以同命运。”
天皇一边要求木户把八咫镜和草薙剑拿到自己身边来,一边自言自语他说。
第14章 战斗着的皇族们
船在摇动。从黑暗的海上向岸边远望,只见岸上燃烧着的火焰将岸边海水映成橙红色。
来到这里是安全的,再往里,海中已无人游泳。
“再往深海去。”闲院宫春仁王对操作渔船的下士官命令道。
天空繁星点点。远望千叶市,地面被红光带覆盖,有两三条探照灯光在上空闪耀。对空炮火炸裂,形似礼花;远处的信号弹红绿线缝织着夜空。有时,在空中飞过的B29敌机的银色机腹在闪光。
闲院宫身着军眼,睁大细长的眼睛在注视着海岸。直子妃也在用胆怯的目光望着海岸。在船头,蹲着湿透了衣服的两名小学男生。他俩是在往深海游泳中,被警卫的警察拽上船来的。
闲院宫的衣领上佩有崭新的少将级领章。他在一个月前被晋升为少将。他把军刀拄在两腿中间,神态傲然。
脚下放着几只和渔船很不协调的皮箱。皮箱里放有他本人的大勋位菊花大绶章,一级金鵄勋章和直子妃的宝冠章,以及军服和衣物等。宝冠章是授与有功劳的妇女的。
当天晚上11点,闲院宫和直子妃在千叶县新宿租的房子里,刚上床休息,便传来警戒警报声。从广播中得知,侵入敌机甚多,于是慌忙整装。空袭警报一响,上空便马上传来轰鸣声。二人匆匆跑到院内的防空洞里。
周围陆续传来爆炸声,市内多处起火。报告说火已烧近闲院宫的宅邸。闲院宫忙跑出防空洞一看,自家的周围已被避难的市民挤得水泄不通。
天空通红。闲院宫和直子妃在手提皮包的两名下士官和警察的护卫下,直奔海面。他们事先在海岸备有渔船,如因空袭市内被火包围,则打算逃到海边,登上事先备好的渔船。在船上,下士官和警察三人不断监视着漆黑的海面。虽说是在东京湾之中,但也害怕万一美国潜水艇浮出,把闲院宫俘虏去。
不一会儿,空袭结束,但岸上的火焰烧得更高了。
东方发白的时候,火焰逐渐熄灭,闲院宫一行在邻镇的黑砂海岸登了陆。
在黑砂镇的学校稍事休息后,他们回到自家一看,已被烧成一片焦土。
7月初的强烈阳光在照射着大地。
闲院宫黯然神伤,看着烧过的残迹。
在千叶市西北3公里处的黑砂镇的广阔的松林里,隐藏着坦克车。坦克车的旁边堆有沙袋,上边覆盖有茶色和绿色相间的伪装网。坦克车约有150辆。
和平年代,一到夏天,黑砂镇便成为有名的海滨游泳场。随着战事越来越激烈,几乎没有人来了。但是,镇民也许不知道,这里驻有日本最强的主力师团。镇里从战前就没有坦克学校,可现在每天都有坦克车从镇上驶过。镇上的人不会知道。虽然挂着坦克学校的牌子,实际上学校已经空空,完全变成实战部队了。
进入1945年以来,军部为准备本土决战,进行了全面的动员,已经没有在学校训练坦克兵的时间了。为此,把黑砂、习志野和中国东北公主岭的坦克学校附属的教导队集中起来,新设了坦克第4师团。司令部设在黑砂的坦克学校,三个坦克联队中,第28联队照旧住在镇子里。
到3月为止,闲院宫曾在中国东北的牡丹江任坦克第5联队联队长。因为老父载仁亲王心脏衰弱、病情恶化,才把他调回日本内地、改任第4师团司令部副。部副位于师团长和参谋长之间,相当于副师团长。
父亲是元帅,在陆军中很有势力,5月19日在静养的小田原别墅去世。一个月后,在丰岛冈,有皇族、首相以下的内阁大臣们参加,举行了国葬,仪式很简略。在主祭闲院宫春仁王看来,老父的葬礼远不如死于1914年的姐姐季子和1923年死于震中的妹妹宽子的葬礼隆重。
闲院宫在皇族中,常以自己是军人为荣,并感到生存的价值。1924年他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并任骑兵少尉以来,一直在致力于军务。“七·七事变“后,于1937到1938年任华北方面军参谋,参加了河北作战。但因是皇族,并来到危险的第一线。皇族赴任的时候,有陆军大臣以下高官相送,到任时,军司令官要到宿舍问安。
坦克第4师团司令部设在坦克学校的本部。
这是朝南的木造二层楼房,闲院宫的房间在西侧的一角。他在夏夭也不脱上衣,总是以端正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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