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变了……
韩沐不让自己往下继续梳理情绪,他毅然要给自己一个空间,因为他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让这报仇的过程变得更加有意思,而不是这麽简单的就被牵著鼻子走了。
10鱼饵
易臣的快马甩著有节奏的“踢塔”声,迎著朝阳,顺著寂静的道路,向城门的方向奔去。
这是一个月以来第几次这麽迫不及待的往家里赶,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冲过了城门拐进清晨里安静的街道,易臣拉了拉缰绳,放缓了行进的速度。不知她有没有写信回来……人生地不熟,她还适应麽……今天,胭墨应该会派平安信回来的吧……思念的潮水灌满了易臣的心房,使得他本来俊逸萧然的脸上露出了阳光般的微笑。
对,信,扇儿会送过来的……能摸到表妹亲手书写的信函,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幸福……他轻轻夹了夹马腹。胯下的坐骑俨然了解了主人的心思,再度放开了四蹄……
“娘亲……娘亲……”一到家,甩了缰绳给下人,易臣就迫不及待的冲进内院客厅,“表妹有信麽……”
母亲正在客厅里差遣管家送走各类纷杂的账目,回首看到儿子进来,严厉的目光瞬间化作丝丝暖意,围拢了过去。“每次办事回来都这麽著急……过来,喝点水,顺顺气。”说著她就拉了易臣落座,端起侍女送上的茶盏。
“娘,表妹来信了没……”易臣执拗不过母亲的关心,拿起茶杯,可茶未喝到,询问的话又蹦了出来。
玉润的手,放下茶盏,母亲的头慢慢抬起来,易臣才看到她脸上的无限大的调笑,“来了,是不是。”
“是啊,是来了那麽一封,”明明自己的儿子生的衣服温润稳重之貌,性格也随他父亲一般的镇定,可是啊只要一沾到胭儿的事儿上,立马就变个青涩的毛头小子,“昨天到的,庄子里的下人送过来的,原想是扇儿找人来送……没想到韩沐派了人过来……真不知道什麽令他转了念头。”
易臣拿过信,认真的抽出那还带著胭脂香粉气息的宣纸,仔细的看起来……一页下来,不过三五行,易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麽了,胭儿过的不好?韩沐给她脸子了?”母亲看著儿子的脸色逐渐阴郁,也不禁担心起来。
“就是过的太好了,反叫我觉得不对劲。娘,还记得咱们那夜入庄,韩沐以何等脸色示人。後来变化之快,不消说您没想到,我和表妹都觉得讶异……照他之前那种恨意,应该死守门廊,不许表妹回去才对,可是他做了什麽——瞬间做了相反的决定!”易臣攥住信缘。“按照咱们回来时候的想法,韩沐势必会在表妹入住的这段时间,处处为难,处处作对,不给表妹好脸色,甚至可能讽刺、挖苦、谩駡来消他的心头之恨。所以咱们觉得忍这一时,换未来的平静……但是……”
“你是说你表妹过的很好?”她抬头看著儿子。
将信笺递给母亲,易臣离开椅子站起来,缓缓在客厅里踱起步子。“就字面上的意思,无非是浅话家常,什麽‘住的很好’,‘韩沐态度不冷不热倒还周到’什麽‘放心’‘勿念’。娘,你不觉得表妹的信里缺点什麽麽……客套的不像是住在一起的一家人了,生疏了”
“儿啊,你怀疑这信不是胭儿所写?娘是手把手教你俩识字读书,这的确是胭儿的字……”母亲还是半信半疑。
“这才更可疑,胭儿亲笔信,什麽都不说,没有怨言,没有思念,没絮叨和牢骚……要麽她遇到了什麽,不知道怎麽对咱们说;要麽就是韩沐胁迫他写的!”说到这里,易臣一转身,看向厅外花园的双眼已经开始冒出火焰,“娘亲,他当初留下表妹,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是危害到表妹的阴谋也说不定!”仿佛看到表妹被唾駡,被用刑似的,易臣怒火中烧,修长的手指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隐隐颤抖。“我要去救胭墨回来!”
轻轻拍了拍儿子肩背,这个身经无数庙堂官斗的女人做足了老姜的辣劲儿。“只是一封信,娘亲也觉得事有古怪。但是你这样贸然而去。万一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叫你表妹怎麽做人。再等等看吧……一来,咱们求人在先;说送就送已经很难,说接就接,那之前的安排不就付诸东流,更何况你表妹还在孝期,哪是那麽轻易接的回来的!二来就算迫不得已必须去接人回来,咱们也要巧作安排,准备充分,不落人口实也不薄了你表妹的面子才好。”她走到之前的桌椅那里,顺手拿起茶盏晃了晃,“想看这茶里有没有杂碎次等的茶叶子,除了把已然满满的茶水白白倒出来这种白耗了力气的方法,也可以一点点轻轻摇晃,等次不同的茶叶就会慢慢自己分开,显露端倪的……我儿莫要急迫粗心,坏了大事!”
看著母亲转身离开客厅,易臣仍然没有放下心来。他一点一点在记忆里挖掘在山庄里,韩沐的表情——
开始他毫不在乎、冷眼相向,没有给母亲任何情面,却在望向自己和表妹的时候展露了令人费解的变化。韩沐好像很愤怒自己和表妹的亲事……也许在长辈看来,那是因为对表妹的偏护触犯了韩沐的旧伤……但是,他的眼神……他看向表妹的眼神深邃而且笃定。是的易臣熟悉这眼神,无数次拉住表妹拥在自己的怀里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是多麽的笃定。那笃定之中充斥著自信和占有欲……
“磅……”想明白了,但是他也开始恐慌,是自己把表妹送进了狼窝里!!
当晚,他就收拾了行李,简短的留下书信,说是公府尚有事物需要出京,就在夜色的掩护之下,驾著马匹离开了京城。
那种来自欲雄性猎奇的眼神控制著易臣的每一根神经,他不敢告诉母亲,他害怕如果自己想的是真的,无论是谁,都将万劫不复……所以一定要找到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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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儿,我的宝贝……你一定要等表哥来……
玉溪山庄
听著手下附耳的汇报,韩沐缓缓一笑,“做的很好,下去领赏。”
仆人俯身退出了书房……
他这会儿正斜倚在美人塌上,一只手靠著塌木,支撑著脑袋;另外只手则不断的翻著手里的卷宗,閒情雅致,俨然一副文痞貌相,可是慵懒的的脸却慢慢展开了邪肆狂妄的笑颜。
终於出来了呐……快点来吧,来看看你心目中冰清玉洁的圣女是如何在我的身下淫荡娇吟!快点亲眼来看看吧……我都快等不及了……易臣,没有你游戏就不好玩了!
11上钩
下章想开荤把表哥的事办了,吼吼
璎珞这个名字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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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还是那座山,变化了的是山林中的雾气。未尽的寒凉竟然裹卷著这层雾气,弥漫在山道之间,萧索而诡异。
不是正常的雾气……
易臣心间凛过一丝防备,神情严肃,右手将佩剑紧紧握住,耳朵仔细筛选四周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吞吐每一口气息。即是过滤可能存在的瘴气,也是搜捕袭击者的良机。此时此刻,雾气中眼睛变得不在可靠,感知危险就要依靠其他的官能……
明显是早有部署!韩沐你到底在耍什麽花招!
易臣正心急如焚,可是胯下的马儿似乎感知了什麽,扭头就要往山下冲,易臣连忙扥住缰绳去拉马头,马儿不听话的奋力挣扎,使劲甩著头,想挣脱可恶的缰绳,甚至发出了愤怒的嘶鸣声!一人一马就在这里缠斗起来。一个圈一个圈的转著,前行不得也退後不得。
当剑鞘狠狠的拍在马的屁股上,揪住了缰绳的易臣猫著腰,用力的夹著马腹“驾”、“驾——”“驭……驾!”马儿在暴戾的怒气里臣服,向著自己深深恐惧的前方一步步行进,节奏极慢……易臣制服了恐惧中的马儿,又再次探视四周,小心而谨慎。
周围的树木在移动,山道於雾中变得扭曲起来。“迷阵?”易臣,勒住马儿,大声喊起来“玉溪山庄有什麽见不得人的麽?用迷阵招待来客!韩沐,你就这麽不敢见人麽!看看你这些小把戏!真是丢尽了玉溪山韩家列祖列宗的脸面。就是姨父地下有知,也会引以为耻吧!”不卑不亢的激将声远远送向玉溪山的每一处角落。
韩沐站在庄内的了塔之上,一言不发,浓密的剑眉平展无皱,但是他的眼眸中却翻滚起了惊涛骇浪……
“少爷,下一步……”何管家毕恭毕敬的站在韩沐的身後,想要询问他的主人後面的阵势,但是他明显感觉到了主人散发出来的怒意。也许没有任何表情,老管家知道,少爷从来怒不行於色,而後面的报复却比千军万马的铁蹄还要沉重。
“他说什麽?”
“少爷?”老管家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他在外面吼什麽?重复给我听!!重复,叫你重复给我听!!!”
“他说……少爷您丢了玉溪山韩家列祖列宗的脸面。如果老爷地下有知,也会……引以为耻!”复述这句话的短短时间,何管家只觉得困难的仿佛挨过了几十年,当自己每说出一个字,自己都被少爷砍杀无数次了……
“扑哧……”韩沐突然笑了,“易臣,你也不过如此而已……当我韩沐是什麽人,老何,去,喂点活物给他……”
管家肩膀一抖,後脊梁一阵发麻,少爷果然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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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的声音绵绵回荡,胭墨在闺阁之内也听的清清楚楚。突然她发了疯般冲下楼,想要逃出这水潋阁,奈何韩沐早有预谋的叫下人锁住了大门。
咣咣咣,“放我出去,表哥来了是不是,放我出去!”没有人理会她,这山庄的仆人好像死尽了一般,又寂静起来。
拍门得不到回应,胭墨折回楼阁之中,去叫扇儿。
“扇儿,醒醒,表哥来救我了,咱们一起走”,推搡的力度迅速加大,扇儿的身体被推的向床的里间翻了两圈,依然不见转醒……
“我们,一定要走,不能叫表哥等的太久……”看著扇儿始终闭著的眼睛,胭墨又好像记起来什麽,失望的她自说自话的起身离开,旋进卧房,开始一点一点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她坚信,表哥来了,她就可以离开这个魔窟了……
易臣这边行进的极慢,山路多出来的岔口,还有不断摇曳著身子的树木,都在跟他玩著捉迷藏。说不定什麽时候,就会跌落山崖……所以他走的小心翼翼。
突然马儿的全身颤抖起来,鼻孔不断的喷出粗气,四蹄好像不会行走似的,变软抽筋。易臣不得不下马来查看马儿的情况。就在这时,窸窸窣窣有什麽东西压著地上正常乾枯的杂草和枯枝,向著一人一马围拢过来。
易臣蹲下身来,慢慢等待……
“噝……”一条翠绿青花蛇冲著他支起了蛇身,猩红的蛇信子噝……噝……的抖动著,易臣立时挥剑削掉了那颗尖果果的蛇头。但是,一条,两条,越来越多的蛇围拢过来……马儿四蹄踢踏,甩动全身,防御蛇群的进攻。易臣更是运住气,点著轻功,以剑敌蛇。
马儿的蹄子上被啃出了牙洞,尽管它会奋力摔下咬在自己身上的蛇,可是却抵挡不了一波波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的蛇群,渐渐的它没有力气了……蛇爬了上来,缠住了马的全身……马儿由战栗著嘶鸣,到跪倒後小声呜咽,最後躺倒瞳孔扩大失去光泽。
眼见马儿救不下来了,易臣心中灼痛,也杀红了眼。一剑一剑只求多消下几个蛇头,但是被乱了心智,他再无章法,不一会儿也被一俩只偷袭成功的青蛇啃了脚踝……渐渐的他觉得力不从心,眼前开始模糊……身体再也没有力气动了……有东西旋上自己的身体……越勒越紧……
一片黑暗……
应该依旧沉睡在某个土层之下的蛇,最不该出现的动物,却越聚越多发动群体的攻击;冬春不可能出现的大雾,却弥漫了这个山林,和诡异的树木结成迷阵……像是渔翁垂在湖中的钓线,只为吸引鱼儿上钩……
当然最大的鱼上了钩,渔翁也就要收线了。
玉溪山的迷雾慢慢撒了,山道波折绵长。在半山腰的岔道上歪躺著一人一马。
山庄的大门开了,急行出几人,将山腰上的那人捆住,和马一起扔在板车之上,又急急推回了山庄。当庄门再次紧闭……玉溪山上又渐渐弥漫起了不同寻常的诡异雾气……
12开局
写啊写改啊改
没想到开始的铺垫已经这么长,还是有点流水账……OMG
尽快进入了易臣的部分,下篇就直接加料了~~~~~(自抽一下,还是拖了一章,俺实在不是故意的555555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