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哭成这样,你还舍得走开?」女伴晓玲好奇想回头看精力旺盛、一身的美女,却被赵子飞扣住脖子,动弹不得。
「她不要面子,关我什么事。」赵子飞生平最受不了女人无理取闹,胡茵茵在公司门前这么一闹,透过附近公司员工口耳相传,明天一早,整个公司员工都会当他是八卦题材。
自小环境的关系,他被迫成为同学眼中的八卦题材,长大后好不容易摆脱童年阴影,低调安静的他不希望成为别人关注的对象,习惯公众人物生活的胡茵茵却动不动就让他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赵子飞,你滚……这辈子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胡茵茵对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尖叫。
「一定是你辜负小姐的芳心,她才会这么伤心。」一直待在国外的晓玲不知道赵子飞已经结婚,虽然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不过能看到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的人发飙,被打也值得。
「她不是我喜欢的女人,我干嘛在意她的芳心受不受伤?」赵子飞赌气道。看她哭成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可一想到她莫名其妙打人的举动以及种种他厌恶的缺点,他硬是狠下心不理睬。
「赵子飞,你听清楚,我胡茵茵不要你,一辈子不要你了!」泪水像栓不紧的水龙头不断落下,胡茵茵任由它滴下,没有心在意此刻毫无形象可言的糗样。
一旁的群众看大美女被人当街甩,还带屎地跌坐在狗大便上,纷纷看不下去的拿出面纸帮她拭泪。
「人家小姐要跟你分手,你还无动于衷?」看赵子飞头冒黑烟、一副被惹火的表情,晓玲愈看愈乐。
「不要管她。」
「你乱七八糟的要求,我统统要戒掉!」胡茵茵朝着恨之入骨的高大背影疯狂怒叫,使尽全身力气大声发泄内心的痛苦。
「真的不管?」晓玲不死心再问。
「你很吵。」
「我要分手!我要离开!我发誓再也不要看到你……」她嫁的老公狠下心抛下她,她留恋又有何用?胡茵茵倔强抹掉眼泪,脱掉踩到狗大便的高跟鞋,一点也不心疼地往垃圾桶丢。
男人就像鞋子,不适合硬要套上,只会让自己受伤。
「赵子飞……我要离婚!」
胡茵茵将绑有粉色蝴蝶结的爱心便当往狗大便重重一丢,赤着脚,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走,细碎尖锐的小石子刺痛她向来只穿名牌的娇贵玉足,为了割断这一个多月来的疯狂迷恋,她不在意脚底有多痛,只知道往前走,不断往前走,努力拉开彼此的距离。
「她是你的妻子?天,你怎么还能像个呆头鹅无动于衷?」听见两人的关系,晓玲定住脚步,一脸不可思议。
「很快就不是了。」胡茵茵亲口提出离婚,赵子飞感到一阵解脱。为了资金,他原本还可以忍受只有肉体契合的婚姻生活,但她今天的所作所为毁灭了一切。
他遵照王进万的条件娶了她,合不来,走不下去,只有分手一路。
「她爱你。」只有爱才会让人变坚强,同样的,它也会让人疯狂。她无缘的表嫂想必爱惨了对爱冷情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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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遗憾。」
第九章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接到三姨太的电话,王进万特地飞回台湾处理。
他头痛地看着搬回娘家住的女儿,婚前吵着要当赵子飞的新娘,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竟然闹到要离婚?
「玩完了。」胡茵茵不带感情地道。
直到经历过,她才知道为爱不顾一切往前冲的盲目行为多幼稚。追逐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太累人了。
「婚姻不是儿戏,你们两个还在磨合期,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妈咪替你解决。」当初是女儿坚持要嫁,现在一脸憔悴、被婚姻折磨得不成|人样,看在为人母的眼里,心都痛死了。
「对对对,爹地当你的靠山,子飞敢对你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他!」王进万抱住女儿安慰。他的女儿哪一个不是男人捧在掌心的宝贝,天底下哪个男人舍得伤她们的心?
「不要碰我!」胡茵茵尖叫一声,推开以往动不动就抱着撒娇的父亲,防卫地用双手抱住自己。被男人伤透了心,现在只要是男人,她一概拒绝接近。
胡茵茵歇斯底里的激烈举动吓坏了关心她的双亲,一个月前还天真活泼的女儿怎地一下子性情大变,连自己的父亲都排斥?
「我苦命的女儿,赵子飞到底对你怎么了,你变成这样?」茵妈看了极不舍,心疼地直掉泪。
「他是个大坏蛋,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看到他!」一提到他,胡茵茵的眼泪又开始掉。她自小过度膨胀的自信因他消失殆尽,她甚至自暴自弃地认为活在世上是痛苦的累赘,她是个彻底的失败者。
「怎么个坏法,你总得说清楚。」茵妈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女儿再受刺激。
「对我不好就是大坏蛋!」自小活在男人崇拜的眼光下,自傲的胡茵茵说不出老公外遇不要她……他足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夫妻是要一辈子相处的,哪能事事顺着你?结婚后就是大人,不能再像以前动不动就耍孩子气。」听了女儿无理取闹的话,王进万直摇头。 「等会儿爹地叫子飞过来,有什么误会当面讲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明明是个好对象,却让个性不合给搞砸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这个人,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敢爱敢恨的胡茵茵,提得起、放得下。当初是她坚持,当一切不如想像中完美时,她会快刀斩乱麻,不再让自己受委屈。
「夫妻床头吵床尾和,冷静下来想想,脑袋想开就没事了。」气头上的话,说说就算了。
「爹地,明天通知那个人签字离婚。」不要的东西,留着碍眼。
「这事不急,改天再讨论。」茵妈当初虽不赞成女儿嫁人,经过一个多月的观察,她发现外表像角头老大的赵子飞确实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个性稳重,努力工作,待人和气,生活检点朴实,不像一般公子哥爱花天酒地。
「就是明天。」她固执坚持。当初一头栽进去,一旦要割舍,她绝不会留恋。
「好好好,离婚就离婚,大不了爹地养你一辈子。」王进万受不了女儿的骄纵脾气。再开导下去,讲了也是白讲。
解鈴还须系铃人。为了女儿闹僵的婚姻大事,王进万找上曾经很满意的女婿一问究竟。
「你跟茵茵是怎么回事?」现代年轻人抗压性真低,稍一不合就要闹离婚,难怪每五个台湾小孩就有一个是来自单亲家庭。
「这是她的问题,我无法替她回答。」赵子飞四两拨千斤带过,不因两人闹翻而口出恶言。
「夫妻斗嘴吵架难免,她还年轻,多让她点就没事了。」他打着灯笼才找到这么一位有担当有作为的好女婿,万一被人追走那多可惜……唉,只怪他娇过头的女儿没福气,他想留也留不住。
「这不是让不让的问题。」是他一点也不想留住对方。
「你们真的无法沟通?」果真这样的话,那可麻烦了。
「恐怕是的。」
「这应该不是主因吧?」他的宝贝女儿爱惨了赵子飞,事事顺他,哪可能对他发大小姐脾气。
「我们都尽力了。」好不容易有机会摆脱,赵子飞将错就错,不想道出让两人分手的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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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好像真的玩完了。」王进万沮丧地喃喃自语。这门好亲事让他高兴不到两个月就下台一鞠躬,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才会让女儿义无反顾决定离婚?
「爸,我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每件事情都有它可以承受的底线,一旦触及临界点,分手是早晚的事。」他只能这么说。
「你无法承受茵茵的临界点在哪里?」他打开天窗问个透彻。
「个性不合,细节则恕无法奉告。」他笼统带过。她的缺点犯了他的禁忌,教他如何相处一辈子?
「分就分吧。你们两个都不愿跟对方在一起,旁边人再怎么劝也是一样。」王进万罢手,算了。
「爸,关于那笔资金……」赵子飞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我说过,不管当不当得成我王家女婿,我一定支持你。」关系归关系,生意归生意。失去了好女婿,他可不想多个敌人。
在胡茵茵的坚持下,两人签字离婚的速度甚至比结婚时还快,不到三十六个小时,已经从法律上脱离夫妻关系。
五年后
刚从政府主办海外十大杰出自创品牌庆功会场出来的胡茵茵,微醺地漫步在热闹的街道上。
还在调整时差的她看着熟悉中带有陌生感的街头,轻叹口气。
台北的街头就像她这五年来的经历一样,变化很大。
五年前她从一名无忧无虑的女孩嫁为人妻,不到两个月闪电离婚,带着裂成碎片的心,远走他乡读书。
失败婚姻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汇聚成向上的动力,一改以往败家女不知人间疾苦的散漫生活态度,她鞭策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天分加上一定要成功的坚定信念,五年后她成为国际顶尖的设计师。
从无知的小鸭蜕变成才貌兼具的天鹅,她的生命因赵子飞开启了一连串的意外。
要不是因为他,她自小努力败家培养出对美的独特眼光也不会被彻底激发出来。
拜出生于优渥家庭所赐,食衣住行都是世界级顶尖物品,遗传母亲的天分再加上环境长期薰陶耳濡目染,培养出她高于常人的鉴赏能力,她对色彩材质的敏锐度让她在设计上多了份旁人模仿不了的创造力,再加上父亲鼎力相助,短短几年时间成功打响独创品牌,成为台湾历年来最年轻海外十大杰出自创品牌得主。
创业转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的忙碌取代了以往浑浑噩噩的大小姐生活,在日复一日紧凑的行程下,那短短不到两个月的婚姻生活,被她刻意遗忘在过去。
她拨了下干净俐落的短发,抓不到满掌的长发让她有些无法适应——有些习惯不会因为缺少了就改变。少了自小留到大的长发,她东拨西摸头发的习惯依然没变。
改变不了的习惯还包括曾经被她用忙碌藉口假装遗忘,其实一直遗留在内心某个角落的男人。近乡情怯,一踏上这块土地,被深深埋葬的往事便不断浮现脑海。
控制不住不去想曾经伤害她最深的男人,往日荒谬的举动成了戒不掉的习惯,不经脑袋指令的双脚走着走着,居然跟着一名背影熟悉的男人。
高大如山的背影很像她记忆中不愿回想的人,她甩甩头咯咯笑开……五年前做过的傻事还真不少。
胡茵茵刻意掉头走往另一个方向,她已经不再是被讥为单细胞生物的笨女孩,她的事业成功,她的专业素养令人激赏,现在的她是集完美于一身,有容貌有脑袋有能力有气质且享誉国际流行界的顶级设计师。
思绪沉浸在这几年的变化上,脚步一迳往前的胡茵茵浑然不察已走入前无行人、后无猫狗的宁静巷弄里,待她有所警觉时,肩膀突地被人从后面撞了下,她步履不稳踉跄往前,有过类似经验的她立即抓紧她自行设计、全球限量的沙皮狗包。
「无法无天的抢匪,好吃懒做的社会败类,不长眼睛的坏蛋,竟敢抢我的沙皮狗包,大小姐我跟你拚了!」抢现金她胡茵茵还不会心疼,唯独身上的宝贝不行,那是她挖空心思设计出的限量包。
「怎么又是你!」偷遍北台湾的小混混一眼认出五年前害他蹲牢房的带屎小妞。
「好久不见……包包送你……我不要了。」借着远处招牌灯的微弱光芒,胡茵茵看清楚对方长相,脸色顿时发白。当初害他入狱,这次再栽入他手里,这回她不再逞强——沙皮包她可以不要,小命一条最重要。
「咱们还真有缘?带屎美人。」抢匪一脸狞笑。自从上次被捕后,他走了五年衰运,动不动就被警察盯上,牢房成了他家厨房,狱警成了他经常碰面的家人——妈的,都是她带屎,他才会衰事不断。
「你你你别过来……我我会喊救命……」回到台湾不到几个小时就碰上仇家,她果真是带屎美人。
「敢叫一声,老子马上让你脑袋分家睡!」抢匪亮出预藏的小刀,一脸淫笑,慢慢接近囊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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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下饶命!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求求你别杀我。」她自创的品牌还没挤入世界级行列,她还不想死。
「你让我衰五年,这笔帐还没找你算,操他奶奶的,还敢叫我饶你?!」老天爷终于长眼睛,这回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五年来所受的牢狱之苦统统讨回!
「是你抢劫的技术有待改进,不关我的事,别算在我头上。」自古邪不胜正,他带屎关她啥事?
「怎会不关你的事?因为你,害我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