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端着冲锋枪地狱警放杨军他们进去后。端着他的冲锋枪也跟着走了进来。一直跟在杨军他们身后。指点杨军往前走。一直走过了这条被两道铁丝网围在中间地石子路。那狱警让杨军和章含韵、关澜走进了石子路尽头这栋孤零零的平房。
进去后。一个肚子微凸、头顶也微秃的中年狱警接待了杨军他们。把杨军和章含韵、关澜带进一间空旷得只有一张长桌和两把椅子的房间里。
“三位稍等一下。我已经派狱警去带章铁过来了。”
中年狱警把杨军等人领进这间屋子、留下这句话后。就开门出去了。倒是那个陪着杨军他们进来的那个端着冲锋枪的狱警还端着枪站在杨军他们身后一言不发、脸绷得紧紧的。
大约一刻钟后。房间对面的那个门突然被打开。两个端着冲锋枪的冷面狱警押着手戴着镣铐的章铁走进这间屋子。
一看见章铁剃着光头、身穿囚衣、手戴镣铐、形容憔悴地走进来。章含韵就忍不住要冲到桌子那头去抱着她的哥哥。只是她刚一动。对面一韵。同时还哗啦一声拉开了枪栓。
杨军心里一紧。立即伸手拉住了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章含韵。
桌子对面的章铁好像早就料到杨军会拉住他妹妹。刚才他妹妹章含韵要冲到他那边去的时候。他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无奈地苦笑一下。拉开桌边的椅子在桌子那头坐了下来。
章含韵被杨军重新按在椅子上之后。也知道了她不能冲到她哥哥那边去。只好安份地坐在椅子上。但看着对面的哥哥。她还是泪眼婆娑、欲诉无言。
这次见面。章铁并没有和章含韵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不舍地看着妹妹章含韵。当狱警说时间到。此次探监到此结束的时候。章铁才开口对章含韵说了句:“小韵!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就在两个端枪的预警押送下走了。
这次探监就这样结束了。从始至终章铁只说了那么一句话。但回去的时候。章含韵却哭得更加伤心了。
“澜澜。你陪着她。我出去有点事。一会儿回来。”
杨军开车把章含韵、关澜送回章含韵在市区的房子后。对关澜这么嘱咐了一句。就开着车走了。
“哎!阿军。你要到哪儿去啊?”
看着杨军开着车子离开。问了一声。杨军在车上听见了。但没有回答。只是说一会儿就回来。
关澜嘀咕了两句就扶着章含韵上楼去了。
大约四个小时后。杨军才开着车回来。把车子停在小区里地停车位上。杨军从副驾驶位上拎起几袋苹果、桔子、香蕉之类的水果。嘴角带着一点微笑上了楼。
上了三楼。敲响门后。关澜来给杨军开了门。看见杨军手里拎的几袋水果。关澜纳闷地眨了眨眼。指着杨军手里的水果袋问:“阿军。你说一会儿就回来。可你一去就是四五个小时。午饭都没有回来吃。你出去了这么长时间。只是买了这点水果?你这到底是去买水果还是种水果啊?”
杨军对她淡淡地笑笑。拎着水果侧了一下身体从关澜旁边走进了客厅。进去后。杨军一边把手里地水果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一边压低着声音说:“小声点!我给章铁准备后事去了。你不要让含韵知道了!不然。会让她更伤心的。知道吗?”
“啊?哦。”
关澜先是惊讶。然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件事确实不能随便跟含韵说。”
她赞同道。
这天是5月25。这一整天章含韵都没有吃下一口饭。关澜坐在她旁边劝了老半天。她了半瓶牛奶下去。
等到5月26的时候。整整一天。章含韵别说吃饭。任杨军和关澜怎么劝。她连一口牛奶都不想喝了。
看着她原本水灵灵的脸蛋已经瘦得瘪了下去。水嫩地肌肤也已经失去了光泽。原本那黑得发亮地头发也开始开叉了。关澜总是叹气。对她的同情上升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每次避着章含韵的时候。关澜都会跟杨军唉声叹气地同情章含韵。只是她每次都发现杨军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并不像她这样同情或者难过。为此。关澜不知骂了杨军多少句冷血、无情。每次被骂。杨军都只是淡淡地笑笑。既不能愤怒也不反驳。
26日晚上。章含韵顶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关澜劝她睡觉。她却总是说她不困。不想睡。双手不停地擦拭着装着她哥哥章铁相片的相框。
杨军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就转身出了章含韵的卧室。一个人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客厅没有开灯。杨军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点燃一根烟。静静地吸着。
快半夜的时候。关澜地脚步声从章含韵的卧室走了出来。脚步在卧室门口停顿了一下。看见了杨军嘴边那明明暗暗地香烟火。然后就地快步走到杨军身边。
“唉!”长叹。在杨军身边坐了下来。
“阿军。章铁明天就要被枪决了。含韵到现在还不想睡。她这些日子都没有睡好。最近几天几乎一口饭都没有吃了。水都没有喝几口。再这样下去。她怎么受得了啊?她会垮掉的!”
杨军吸香烟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默默地把手里的半支香烟按灭在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无声地起身往章含韵的卧室走去。
“哎!阿军。你干嘛去
关澜嘴里问着。跟着起身去追杨军。
杨军神情平静地走进章含韵的卧室。卧室里。章含韵抱着章铁地相框蜷缩在床头。杨军进来地时候她都没有抬一下头。似乎一无所觉。
杨军没有刻意控制。但走过去的时候依然是落地无声。走到章含韵地床边。杨军默默地在她的床沿上坐了下来。
杨军毕竟是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二以上的健壮青年。这一坐下来。床沿的床垫立即往下一瘪。章含韵感觉到了。缓缓地抬头看了杨军一眼。见是杨军。她挤了一个干涩地笑容。虚弱地说了声“是你啊……”就又低下头去。
杨军轻声应了一声。抬起右手轻轻地摸了摸章含韵已经不再光滑的脸蛋。脸上露出一个怜惜的笑容。她的脸蛋。章含韵没有一点地抗拒。依然低着头看着手里相框中地照片。任杨军的大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摩挲。
关澜站在门口。望着她男朋友杨军的大手在章含韵的脸上摩挲。她一点也没有激动。没有吃醋。她看着章含韵的目光中饱含着同情和怜惜。
杨军摩挲着章含韵脸蛋的大手慢慢移到章含韵纤细的脖子上。关澜见了。脸色终于一变。刚要开口喝斥的时候。就见杨军那只移到章含韵脖子上地右手拇指突然在章含韵的脖子上一按。
章含韵轻轻一声闷哼。眼皮缓缓合上。脑袋往旁边一耷拉。昏迷了过去。
“这……阿军。你怎么弄地?你把含韵弄昏了吗?”
杨军平静地嗯了一声。一手抄着章含韵的脖子。一手抄着章含韵的小腿弯。把章含韵抱起、轻轻地平放在床上。随手拉起床上的薄被给章含韵盖好。
关澜看着杨军做完这一切。等杨军停下手的时候。她才弯腰给章含韵掖了掖被角。关澜一边掖被角。一边轻声说:“弄晕她也好。要不然她今晚恐怕又要失眠了。这样下去。她的身体真的会垮地。”
等她念叨完后。杨军伸出手握了一下关澜正在掖被角地绵软玉手。“干嘛呢?”
关澜白了杨军一。一用力、抽回了手。继续给章含韵掖着被角。杨军淡淡地笑了笑。轻声道:“今晚你在这儿陪含韵睡吧!我回去。”
“回去?你回去干嘛?”
关澜停下了掖被角的手。意外且迷惑地看着杨军。
杨军移开目光。避开与她对视。淡淡地说:“几天没洗澡换衣了。我想回去洗个澡。换一套干净衣服。”
说完。没等关澜继续问什么。杨军就站起身向卧室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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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明天早上记得早一点来啊!”
关澜坐在章含韵地床沿上。不疑有它。还叮嘱杨军明天早上早点来。
“嗯。知道了。”
杨军没有回头。经过卧室的时候应了一声。
从章含韵的卧室里出来。杨军没有停顿。很快就下了楼。打开他的吉普车门坐上了驾驶座。
隔着车窗抬头望了一眼三楼章含韵卧室的窗户。窗口还透着灯光。望着那还透着灯光的窗口。杨军微微地笑了下。收回目光就发动了车子。在黑夜里迅速远去了。
已经是午夜。车窗外已经很少能看见正在行驶的车辆。淮水市毕竟不是上海、广州那样的不夜城。到了午夜。整个城市里还在营业的场所就不多辆也大大地少了。
杨军平静地架着车子。一路不停地向市外行去。出了市区。他没有把车子开上回去的那条公路。而是另外一条比一般公路窄了一大半的碎石子路。
此时如果关澜或者章含韵在杨军的车上。她们就会认出这条路是去淮水第一监狱的。
杨军真的敢劫狱吗?
吉普车在小石子路上越行越远。从市郊到淮水第一监狱大约有15公里。15公里就是30里。杨军开着吉普车、歇着车灯。全凭肉眼在黑夜里看车前方的路。不快不慢地大约开了有一刻钟。距离监狱大概还有十里的时候。杨军突然把车子方向盘一打。车头突然拐下了石子路。颠颠簸簸地行进了路边大约一百米外的一个小树林里。
把车子开进小树林里以后。杨军默默地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到车尾。借着夜空中的几点星光。杨军用钥匙打开了车子地后备箱。右手伸进去拎出了一只黑色的帆布行李袋。
把行李袋放在车边的草地上。杨军拉开行李袋的拉链。从里面摸出了八块半圆筒形地钢板。锈迹斑斑的钢板。每块钢板都大约在二十厘米长。
这八块钢板的形状很不规则。不仅呈半圆筒形。还一头宽一头窄。在半圆筒形的钢缘还有一排七八个小洞。小洞都只有黄豆大小。
摸出这八块半圆筒形的钢板后。杨军又伸手在行李袋里摸出一团如鞋带粗细地麻绳。拿出麻绳后。杨军默默地抽出一根麻绳穿进两块钢板边缘上地小洞里。就像穿鞋带似的穿好。八块钢板。杨军用了四根麻绳。每两块钢板用一根麻绳穿在一起。并系紧。
做完这些。杨军就拿起两块已经系在一起的半圆筒形钢板往自己左腿小腿上一合。把这两块钢板往小腿上合起来之前。杨军先撸起了裤脚。两个半圆筒形的钢板立时把他的小腿包在了里面。然后杨军又拿起一根麻绳将这两块钢板另两个边缘上的小洞穿起来。穿好后。又把麻绳的两头系紧了。抓着包紧在小腿上的两块半圆形钢板摇了摇。很紧。没有晃动感。杨军满意地放下了裤脚。把刚才绑上小腿地两块半圆筒形钢板罩在裤脚里面。
简单地说。这四块钢板是杨军在25号那天特意找到一个小电焊店里做的。就是从监狱看章铁回来地那天。装备好这些东西后。杨军一直把它们锁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拎上楼给关澜看见的只是几袋水果。为了解释那几个小时他去干嘛了。杨军真的在寿衣店给章铁订了寿衣和灵屋、纸钱、香烛之类的东西。这八块半圆筒形的钢板就是杨军让那个小电焊店里的焊工做地简易地护臂和护腿。
当今已经不是冷兵器的时代。按说所谓地护腿和护臂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应该没有刀剑之类的兵器需要用护腿和护臂来防护。但杨军就是准备
做这一副护腿和护臂的八块钢板虽然都锈迹斑斑了。但每一块都有将近8毫米厚。杨军估计除非是散弹枪那样的变态家伙。其他种类的枪支射出来的子弹应该穿不透这么厚的钢板。
杨军之所以这么准备。却是不能怪他对自己的功夫太没有自信了。
血肉之躯终究没有钢铁坚硬。体内的内劲也不可能让他的身体抗得住子弹乱射。要知道现如今的很多种枪支都能射穿防盗门的。铁都能射穿。血肉之躯能够扛得住吗?
最后。杨军又从行李袋里摸出一把七八寸长的牛耳尖刀。和一小堆至少十几把的水果刀以及一个黑布头罩。
如果有杀猪匠看见那把牛耳尖刀。准能认出那是杀猪专用的剔骨刀。杨军之所以买来这么一把刀。也是不得已。世面上不仅对于枪支弹药管制的极严。就连稍微长一点的刀具管制的都是严之又严。杨军没有找到趁手的匕首。只好退而求其次。挑了这把杀猪用的剔骨刀。把十几把水果刀通通绑在两条大腿的腿侧。杨军默默地拿起那只黑布头罩罩在头上。加上他今晚有意穿着一整套黑衣和黑色布鞋。在夜色中。不是眼力极强。并且努力向着他看的人。一般是发现不了他的。
做好这一切准备。杨军抓起地上已经空了的行李袋扔进车子后备箱里。随手合上后备箱。杨军机警地往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又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片刻后。杨军的身影迅速向着监狱方向疾行而去。
这次杨军没有走那条石子小路。在距离石子路还有一两百米的草地上、树林间迅速向着大约十里外的监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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