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想到办法了吗?”
“嗯,有了一些想法,有的已经在实施了。”白瑾道:“只不过,真到了地方,我才发现自己自以为学识丰富,懂得很多。可是,能做的却很有限。”
“我问过那些乡民,单靠种田而活的人家,最多也就是吃过温饱而已。想过上富足的日子那最少也得是地主。毕境他们是靠天吃饭。如果遇到个洪涝,干旱什么的,他们就只能望天兴叹了。”
一听他这些话,就知道他是真的去认真在做实事了。这让米珂感觉很好,有种没有看错人的庆幸和自豪。
“看来你这个父母官当得不错啊!”米珂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在县里发展经济才是真正的富民之路?”
白瑾立刻就被她的话题吸引了。忙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能否给个提示?”
“那个地方的资源除了盐之外,还有什么出挑的特产?”米珂问。
盐都掌握在盐商的和国家的手里。当地普通老百姓能得到的实惠并不多。所以,米珂提醒他从其他地方去找目标。
白瑾想了想,道:“除了盐之外,就是普通的农商,好像并没有什么物别出挑的特产?”
没有特产,那要怎么弄?
找矿藏,开山取矿?
这也行不通。矿产是国家的,采矿能强国,却富不了民。而且这东西牵涉太大,对于白瑾这个小县令来说,实在是有难度。
米珂突然想到远在江南的阿男。她问:“对了,你在的那个县里,有人种茶树吗?”
“茶树?”白瑾以为她是要茶,便道:“我在的那个县没有什么名茶,不过茶园却是有不少。等到开春的时候,我让人给你捎一些新茶回来。”
“有茶园就好。”米珂眼睛一亮,惊喜的道:“其实好茶不光是需要原材料要好,制作工艺也很重要。我想跟你们县里做笔生意,你敢不敢?”
“你要做茶叶生意?”白瑾却并不见高兴,反而有些凝重的望着她道:“你不是说要参加科考吗?怎么又想从商了?是不是陛下跟你说了什么?”
“你想多了。”米珂笑道:“科考我并没有放弃。做茶叶生意,并不影响我参加科考。我会请专业的掌柜帮我打理生意。而且,我已经派人去江南买茶园了。”
“你派了谁去?”白瑾关切的道:“能信得过吗?”
“放心,是信得过的人。”米珂道:“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你打算怎么合作?”白瑾始终兴趣不高。
米珂道:“你们县里有茶山。我手里有好几个制茶的方子。合作方式有许多种,可以将茶山直接卖给我。也可以只卖青叶给我,还可以按比例分成。这些都可以商量。只一点,制出的新茶名字得由我来定,销售也只能从我这里出。”
第七十章算计
第七十章算计
客厅里,等着吃热菜的人见那两人迟迟不回,也没了继续的兴致。客人们自动走了,老人孩子也乖乖睡了。大家都很识趣的没有去打扰这对小情侣。
米珂和白瑾从厨房聊到了书房,一直聊到深夜,也没有人提出要离开。两人聊了许多,天南地北,政治民生,什么都聊到了,就是没有聊感情。
不过,这并不表示他们就没有感情交流。事实上,有些感情一旦发酵,就再也回不到原样了。更不需要将感情挂在嘴边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无一不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
只是,当窗外传来公鸡的打鸣声时,淡淡的离愁终于爬上了他们的眉间。
两人都没有说话,可是空气中却有暖味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米珂忍不住开口:“要不再跟皇上说说,过了年再走?”
看出她眼中浓浓的不舍,听出她话里的离愁,白瑾只觉心尖都要化了。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上次离开时,她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送走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当时他只觉心里又酸又涩,还无处诉说,却也没多想。现在两种心情一对比,他就明白了。其实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是那么的在乎她了。
又或者从更早些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他的心里了。否则他不会让她住进别院。还顺着父亲的意从家里搬出来与她同住一院。只不过,那时候他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
米珂自然感觉到他突然变得灼热的目光。这样被他一直盯着看,她只觉心跳加速,如小鹿乱撞。两世为人,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即便她没有谈过恋爱,却也知道这种情况是动心了。然而,拥有众多理论知识的她,更知道,女人对一个男人动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恋爱中的女人,是最傻的女人。
米珂不想变成傻女人。她可以找个志同道合的男人组成家庭,却不能忍受为男人而失去自我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用理智将那种心跳的感觉强行压制住了。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眉间的离愁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再开口时,哪怕是同样挽留的话,感觉却是完全不同了。
她说:“反正你回去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如果只是担心白家的人来找事,根本没必要。有院长在咱家住着呢!咱家有这么一位真神镇宅,别说你爹,就算是国公爷回来,又能说什么?”
听着她明显少了旖旎,多了张扬的挽留之言,白瑾却并不见失落怅然。相反,他只觉整颗心都在颤动,他忍不住将她圈入怀中。
贴着她的耳鬓,压抑着心中汹涌澎湃的激动,哑声道:“阿珂,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我说你怎么一大早就去请了老师下山。原来,你是为咱家请回一尊镇宅真神啊!你说要是让老师知道咱们的心思,他会不会把咱俩掐死?”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耳际,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栗。带着笑意的暗哑声音更是如同羽毛划过她的心尖,让她心痒难耐。
可恶,这个男人在勾引她!
这个认知让不服输的米珂热血沸腾。她张开双臂,环住男人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吹气,学着他的语气,柔声道:“先不管别人,只说你想不想留下来?”
男人身体一僵,搂在她腰上的两只手臂猛然收紧。她被紧紧的拥入一个火热的怀抱。脸被迫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如鼓般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隔着衣服传过来。
“好!”他说:“你不想我走,我就不走。”
这时米珂还不知道他个承诺所代表的含意,只道他是听从了她的意见,会去向皇帝求请。
却不知,他竟然会给她那么大一个“惊喜”!
天亮了,他说要回一趟别院,她没有多想,就放他走了。
却没想到,他这一去就不见人回。
快到中午的时候,白旺跑来报信,他家大公子要在别院养伤,所以暂时不走了。
米珂一听,直觉这事儿是他故意所为,可是仍然忍不住火大。揪着白旺的衣领问:“他怎么会受伤?谁伤的他?”
白旺红着眼,道:“是,是世子爷,动,动了家法。”
家法?
这是送上门去给人打的意思了!她让他留下来过年,难道就是让他送上门去给别人打吗?
白瑾,你个蠢货!
米珂气得直跺脚。她现在看着姓白的人都不顺眼,将白旺往地上狠狠一扔,冷声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砰!”白旺感觉自己的屁股肯定被摔成两半了。早知道来报个信,也会受到无忘之灾,他就让别人来了。
“很痛?”
冰冷的声音让白旺激灵灵打了个哆嗦,他忙从地上爬起来,恭敬的道:“不,不痛。”悄悄用眼角扫了一眼对面的姑娘,尽管早就知道这位不是善茬,却也没想到她发起怒来竟是这么可怕。
那周身的冷煞之气,比起他家大公子来也不枉多让啊!
察觉到他的眼神,米珂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吓得缩了下脖子。
“还不快说?”米珂有些不耐烦了。
白旺忙道:“大公子早上回到别院后,世子爷就带着人过来了。世子爷让大公子进书房说话,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样子,书房里就传出了动静。”
“世子爷骂大公子忤逆不孝,就让人将公子绑了,要带回白家跪祠堂。公子说他身俱皇命,不肯回去。于是,世子爷就命人动了家法。”
“家法是鞭子还是板子?”米珂问。
白旺闻言一愕,重点不应该是问伤得重不重吗?关心鞭子和板子干嘛?不过,对于这姑娘的问话,他却不敢不回。
道:“是板子。实心的大木板,整整四十下,还不准用功力抵抗。”
白旺是想将自家公子说得可怜一些,好博取未来大少奶奶的同情。却不知道,他家大少奶奶的心思异于常人。他越说得可怜,她就越是火大。
因为,她很清楚,这顿打是他自找的。
好吧!她不反对用苦肉计,可前提是要值得啊!
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解决,为何要让自己受伤?
白瑾一看到米珂的脸色,就知道她生气了。
他可比白旺聪明多了,非但没有装可怜,反而立刻表示自己一点事都没有。只可惜,他那趴在床上的姿势,无论怎么表现也威风不起来。
“啪!”米珂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痛得某人差点没将牙咬碎。
米珂冷眼看着,讽刺道:“痛得冷汗都出来了,也不哼哧一下。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英勇?”
“阿珂!”某男终于放下架子,抬起头,一双眼睛泪汪汪的望着她,那样子如同被抛弃的小狗似的,别提多可怜了。
米珂终究不是心狠的人,心里在大的火,在看到他咬牙忍痛的样子时就散了。看他向自己讨乖卖乖,她哪里还硬得起心?
转身示意白旺出去。
白旺立刻出去,并带上房门。
米珂拉过凳子在床边坐下。伸手就要去掀被子验伤,结果小手才刚碰到被子就被一只火热的大手握住了。
米珂没好气道:“别动,让我看看伤?”
“别看,只是一点皮肉伤。已经上过药了,几天就好了。”
明显中气不足,还带着几分讨好。米珂哪里会信他的话。右手被他握着,她也不挣,只是用左手将被子掀起来。入目的就是一幅血肉模糊的画面。
从腰部到大腿,就没有一处好地方,全都是触目惊心的伤。
“嘶!”米珂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痛难忍。刚刚消散的怒火再次凝聚,比之前更加狂暴,无法压抑。
她也不再压抑,直接吼道:“你是他的仇人吗?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下这么重的手?”
“还有,你是傻的吗?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让人家糟践?你是不是以为伤了,人家就会心疼你吗?”
“我告诉你不会,心疼你的人,永远只有在意你的人。不在意的人,哪会管你的死活?”
白瑾错愕的望着狂怒中的少女。他料到她会生气。却没想到她会气得这么狠。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愤怒与心痛,他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做错了。
如她所说,苦肉计只会让在意他的人心痛。那些不在意他的人,非但不会心疼,只怕还会幸灾乐祸吧!
“丫头,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吗?我保证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你也知道是你的错?”米珂狠狠吐了几口郁气,这才好受了一点。可是,看着那一身伤,她仍然很想揍人。
“是谁动的手?”她不能揍白敬德,还不能揍白家的下人吗?“这些该死的贱人。再怎样,你也是白家大公子,是他们的主子。他们竟然敢将你往死里打。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些欺我辱我的人好过。”白瑾拉着她的手,轻轻抚着她的手背。以此安抚她的情绪。
米珂骂过了,怒气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她转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水盆,兑了热水,要给他处理伤口。
白瑾忙阻止道:“你别管了,已经上过药了。”
米珂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蕴含的不容置疑让他本能的收回了手。
见他老实了,她才开口解释:“我这里有更好的伤药。不过,我的药与你之前用的药有些相冲。所以,我得先给你清洗一下,再用碘酒消毒。一会儿用碘酒时,可能会有点儿痛。你且忍忍。”
语气温柔,动作轻盈,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会弄疼他。这样的她,与刚才那个火暴得像只愤怒小母狮的少女,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可是,白瑾却很清楚,无论是温柔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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