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吟吟的说着,刑少鸿妖孽的面容依旧是那么漫不经心,迈开修长的腿,三两步就走到了床边,随手将手里的枕头丢在了大床上,也没有怪锦瑟那毫不留情丢过来的枕头。
呃——
倒不是刑少鸿的步子有多大,主要是这间房子实在是太小了,就算是他有心迈大步,现实情况也不允许啊,都不够他施展他那矫健的步伐与身姿的。
当初租房子的时候,刑少鸿就提议锦瑟租个大一点的房子,几十平米的地方,未免也太狭窄了,还不如富人的一间卧室呢。奈何,锦瑟死活也不让,哭着喊着说自己的租不起。
然而,锦瑟不知道的是,这套一居室的房子,刑少鸿已经从别人的手里买过来了,她的房东从一开始就是刑少鸿。当初买的时候,也不算是二手房,只是被人装修了,还从来没有住过人。
刑少鸿不知道的是,锦瑟说的原因,不过是其中之一。之二,房子大了,心也就更加空荡了,她不想让自己觉得更加冷清。
其实,从某个角度上来讲,她还是蛮感激刑少鸿能够经常飞过来看看她的。如果就她自己一直住在这里,估计会发霉到死,就算不发霉,也郁闷死了。
只不过,她和刑少鸿非亲非故的,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敌人,这么频繁的接触,锦瑟也难免会觉得不对劲。
“砰砰!”
“砰砰!”
这会儿,锦瑟的小心脏依旧在保持着一个高频率跳动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的汗珠都已经滑落了下来。
不过,这会儿的她滴溜溜的黑眼珠儿中突然闪过一抹异样的色彩,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逐渐变得好看的一点。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已经走到床跟前儿的男人那额头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珠。
虽然屋里供着地暖,但是确实是还没有到让人热的出汗的地步。要不是刑少鸿和她一样是内心经历了巨大的变化,又怎么会在这种不适合出汗的温度下出汗?
听了刑少鸿那略带调侃的话,锦瑟非但没有在已经烧起来的怒火上再浇上一桶油,反而是逐渐平息了怒火。
虽然彻底受到惊吓的她这会儿脑子还是不怎么好使,但是她似乎是懂了为什么刑少鸿会突然这么用力的撞进来了,大脑到底是还没有完全陷入秀逗的状态。
仔细想想也是,刑少鸿再无聊,也不像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人。那么结结实实的撞在同样结结实实的门板上,她想想都替他觉得疼,除非他脑子真的坏了。
可是看看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儿,哪里像是脑子坏掉的人?
琢磨着刑少鸿口中的那句“想不开自寻短见”,锦瑟嘴角不期然的扯出抹苦笑,觉得喉咙也是干涩不已,想说点儿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说什么呢?
说她没有想不开么?
骗谁呢?
虽然这会儿锦瑟的面前没有镜子,但是,恐怕她的面部表情早就将她给出卖的一干二净了吧?
就她刚才在客厅的那一番极其不正常的表现,就连傻子都能看出她的不对劲儿,又何况是刑少鸿这么精明的男人?
她是真的有想不开,也有点不想面对现实,但是却也没有到自寻短见的地步。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她的解释根本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除了越描越黑,还能有什么好的效果?况且,刑少鸿也未必需要她的解释。
非但如此,锦瑟明明也是可以回一句“我是懒得听你聒噪”这样的话的,但是她同样是没有说。或许是因为恐惧感还没有完全退散下去没有力气,也或许是因为少了某种心情,更或许是多了某种原因。
“虽然来你这儿好几次了,但是厨房我还真是没去过。这不,刚寻思大发善心给你这伤患做点好吃的,但是找不到调味料了,来问问你。”
看着欲言又止的锦瑟,刑少鸿眼眸流转一瞬,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表情,嫣红的嘴角依旧浅浅勾着,不咸不淡的说明着自己的“来意”。
锦瑟完全有可能说出的肯定答案,是他不太想听到的。
调味料?!
锦瑟明显一怔,但随即又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也尽快让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也亏得他说的出来这样蹩脚的理由。
如此精明的男人,也会有不慎失足的时候么?
一听刑少鸿的这句话,锦瑟就断定了刑少鸿根本没有进她过家的厨房。那些调味料就放在天然气炉灶的旁边,他那么好的眼神儿会看不见?多大的一个物件儿啊,是选择性失明么?
而事实上,还真就如锦瑟所料想的那般,被锦瑟关在客厅的刑少鸿根本就没有走进厨房一步,他只是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要知道,他的生活难得有如此闲适的时候,不懂得好好享受的是傻叉。
这才几点啊?就做饭?也太早了?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着了什么魔,刚刚靠坐在沙发上的刑少鸿竟然觉得这小沙发比他家的那豪华大沙发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尽管锦瑟已经看穿了刑少鸿蹩脚的谎言,但她却是异于往常的没有拆穿他,更是没有调侃他,只是胡乱的捋了捋头发,撑着还有些发软的双腿下了床,淡淡的说了句,“我去找。”
说完,锦瑟也没有抬头看看刑少鸿的表情,穿上拖鞋就出去了,直奔厨房的方向。
听到身后紧随而来的脚步声,锦瑟加紧步伐,快步走到厨房,先是拿起炉灶旁边的调味料盒迅速放进了下面的抽屉里,在刑少鸿高大的身躯已经站在厨房门口的时候,才慢吞吞的拉开了抽屉,再重新从里面拿出了调味料盒。
“在这里。”
拿着手中的调味料盒起身,锦瑟随手将盒子放在了炉灶旁边。
如此一连串的动作,锦瑟做的行云流水。奇怪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没有拆穿刑少鸿蹩脚的谎言。
她一向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刑少鸿的痛苦之上的。
或许,她是不想面对某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尽管刑少鸿极力在保持着淡然,但是她那晶亮的小眼神儿还是精准的捕捉到了刑少鸿琥珀色的眼眸中快速闪过的放心,那是一种没有被拆穿之后的放心与安心。
“你说你也是,好好的把调味料盒藏的这么严实干嘛?这么便宜的玩意儿,还会有人偷它不成?”
刑少鸿扯着嘴角那抹妖孽的笑容,一个侧身就闪进了厨房,大手随手拿起那个调味料盒像是在仔细的端详着。此时,刑少鸿的心里想法却是:还好,还真是让他给蒙对了。
其实,刚刚刑少鸿在说出这个蹩脚的理由之后就有点后悔了,着实为自己捏了把冷汗。他不是没有下过厨,谁们家的调味料不是放在锅勺旁边图方便的?
但是,偏偏了,锦瑟就是个不嫌麻烦的人,她还真就给放在抽屉里了。
对于这一点,刑少鸿的心里不面试得意与庆幸的。
机械式的扯扯嘴角,锦瑟只淡淡的回了句,“都摆在明面上太乱了,不好看。”
也的确,她的房子本来就不大,东西要是多点儿,就会显得乱腾腾的。这个理由,倒是勉强能算得上是过关。
或许是因为惊吓过度,此刻的锦瑟倒也不怎么想说话,脸色虽然没那么难看了,但是也的确称不上是好看,还是有点泛白。
“中午想吃什么?”
该圆的谎也都圆了,刑少鸿似乎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一句就转移了话题。
“随便吧,我不挑食。”
的确,从小家境不好的锦瑟,也没有资格去挑。只要有饭吃,有学上,她就很满足了。
说完这句话,锦瑟刚要转身,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就顿住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锦瑟晶亮的大眼睛瞅瞅炉灶,再瞅瞅刑大少爷,怎么都觉得他不像是会做饭的人,他这种身份的人,还用得着学做饭么?保姆老妈子一大堆,从小喊着金汤匙出来的,还用自己做饭?
然而,这个时候的锦瑟还不知道,有时候,金汤匙也不过都是外人眼里的。
“我行不行……要不你试试?”
看着锦瑟逐渐恢复了血色的精致小脸儿,刑少鸿邪性的舔舔唇角,修长白皙的大手十分潇洒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一脸暧昧的笑着。
对于刑少鸿嘴里的没正行,锦瑟已经习惯了。她不傻,自然是听出了刑少鸿的弦外音。
只是,虽然没少听刑少鸿说那些没个正经的话,但是,每次听到,锦瑟都是不可避免的红了脸。
“滚!做饭!”
低低骂了一声,这次,锦瑟是真的没有停留,毫无留恋的转身走了,只留给刑少鸿一个看似十分潇洒的背影。
刑少鸿脸上妖孽的笑容犹在,看着锦瑟走远的背影,已经去冰箱里挑选食材了。
没多久,厨房里就传来了声响。不同于锦瑟初学做饭时的乒乓乱砸的声音,反而是有条不紊,切菜的声音一听就是熟练的刀工。
客厅距离厨房不远,自然,锦瑟也是听见了的。
这么霸气?
不可否认,锦瑟好奇心已经被厨房里传来的声音勾引起来了,与此同时,她已经站起身直奔厨房的方向。
看着厨房里忙碌着的刑少鸿,锦瑟着实被自己看到的一幕给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花名在外的刑大少爷么?典型的居家好男人的!
刑少鸿白色的衬衫袖子挽至手肘处,手中的到正在游刃有余的切着案板上的菜。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儿,刑少鸿转过头抛给痴呆中的锦瑟一记“瞧好吧”的眼神儿,这个空档,刑少鸿手中的刀也没有停下过。
看着刑少鸿刀下均匀粗细的土豆丝儿,再想想自己切的那玩意儿,锦瑟瞬间羞愧了。就这样,也不顾刑少鸿的反对,锦瑟一直站在厨房门口观摩着。
不得不说,刑少鸿做菜的工夫真不是盖的。不仅卖相好,味道也美。
直到走在商场的时候,锦瑟的嘴里还回味着。
本来,吃过午饭锦瑟是想着小憩一会儿接着写稿子的,但是她硬是被刑少鸿给拉出了家门。
理由:他把她的门给撞坏了,要赔。
不得已,这会儿锦瑟正与刑少鸿逛着各家卖门的店铺。
现在,锦瑟和刑少鸿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卖场,不仅仅有卖门的店铺,卖什么的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卖不到的。
逛了好几家店,锦瑟也没有和一道门看对眼儿。本来她说不用那么麻烦的,只要换个锁就好了,但是刑少鸿不依。
不依就不依吧,反正他花钱。而且,她好久都没出来放过风了,只当是散心了。
不过,锦瑟天生不是逛街的料,或许是没有享受的命,这才走了多久,就累的要死要活了。
回味着中午刑少鸿做的菜,锦瑟试图找个话题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
一个转诊,锦瑟与刑少鸿面对面,刑少鸿往前走,她与刑少鸿同方向的倒着走。
小手儿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锦瑟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帽子围巾一样不少,声音清亮,“喂,你在哪儿学的做饭?怎么会那么好吃!”
看着刑少鸿因为得意而勾起的唇瓣,锦瑟还想在说些打压的话,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换成了“啊”的一声的尖叫。
她只觉得自己撞到了谁的身上,下一秒,身子就后仰了过去,彻底跌入某个人的怀抱。
庆幸自己没有摔个狗吃屎,锦瑟缓缓睁开眼睛。
然而,当那张日思夜想的俊脸跃入眼帘之时,锦瑟表情如同痴呆——
☆、【135】 只一眼,红了眼圈儿
熟悉的清冽薄荷香气扑鼻而来,也蹿入了锦瑟的脑海中,激发了她大脑中每个脑细胞,唤醒了那些她逃避了整整一个月的汹涌回忆。
回忆就像潮水般汹涌而至,将毫无防备的锦瑟整个人都拍在了岸边,拍的粗布既让。锦瑟被冷冷的潮水紧紧包围着,呼吸不畅,冰凉刺骨,体无完肤,再也无法逃避,更是没有力气逃避了。
即便这样,潮水还在不断的上涨,上涨——
对于和庄易的再次相遇,锦瑟是有想过的,不止一次。
这一个月以来,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过和庄易再次相遇的情景,包括在梦中,也不作罢。同样的,她幻想出来的场景也都是各不相同的,千奇百怪,百转千回。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过,他们竟然会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再次遇到了,仅仅一个月而已。
锦瑟所想到的,怎么也都是几年以后,从来也没有奢望过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相遇。
自然,锦瑟也没有想到,她和庄易的别后第一次相遇竟然是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此时的锦瑟,就这么傻愣愣的后仰着上半身,目光呆滞,那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手稳稳的托在她的后腰处,两个人就像是僵住了一般,久久的不曾动弹,更是谁也不肯去率先打破这个局面,时间就像是定格在了这一刻。
与其说是不肯,倒不如说此刻的锦瑟根本就没有意识了,自从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朗面容以一种极其强势的姿态跃入眼帘的时候,锦瑟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更是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问题,包括,庄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南安市。
这会儿,锦瑟的瞳仁儿中倒映出来的只是那张一个月都不曾见过的俊朗面容,塞得满满的。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