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刑少鸿越说越离谱的话,锦瑟越发的觉得,这个男人歪曲别人话里的意思的时候很有一套,气的她恨不得当场就掐死他,不留活口,看他还怎么继续歪曲。
“你放一百个心好了,我真的不是在担心。相反,我越来越觉得,看见你,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应该考虑一下搬家了。”
无奈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儿,锦瑟还不忘狠狠的剜了满脸得逞笑容的刑少鸿一眼,然而转身,只留给身后的男人一个华丽丽的背影。
锦瑟走到沙发旁边儿,随手抱起一个抱枕,一屁股歪在了沙发上,然后拿起遥控器开始调着电视频道。
“喂,什么时候你说话能说的委婉一点儿?多伤我的心啊!”
身后传来刑少鸿有些不平的声音,但是锦瑟能听得出来,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定是笑着的。
“我说这么直白你都听不明白,我还委婉点儿?”
这次,锦瑟压根儿连一记不屑的眼神儿都没有丢给刑少鸿,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屏幕,找着她平时最爱看的节目。而她的语气里,自然是满满的不屑。
有时候,锦瑟觉得,刑少鸿像足了她的好哥们儿。
“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儿女人味儿都没有?一点儿不懂情趣。”
说话的空档,刑少鸿已经在锦瑟的身边坐下,修长的手臂随意的搭在锦瑟身后的沙发背上,那张妖孽的俊脸侧着,只对着锦瑟白皙的侧脸。
不可否认,锦瑟是如今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儿,天生丽质,素颜反而更是能衬托她的自然美。
从第一眼看见锦瑟的时候,刑少鸿对锦瑟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时候的她还被庄易紧紧的揽在怀里。是谁说过来着,人总是对美好的事物会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
而刑少鸿这样见惯了漂亮的女人的男人,更是只对美好的事物才有印象。
然而,这其中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锦瑟是第一个出现在庄易身边儿的女人。对于从来不近女色的庄易来说,这实属奇闻异事,让他想不多加关注都不可能。
听了刑少鸿的话,锦瑟没有过多的表情,小屁股往旁边儿挪动了几寸,与刑少鸿拉开了距离,然后轻嗤了一声,手里还在不断的按着遥控器的按钮,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尽是漫不经心,“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一直都是个爷们儿。”
“哟——”
锦瑟这句冷不丁的说出来的话,先是让刑少鸿一愣,嘴角眼角皆是一抽,随即妖孽俊脸上的笑容更加妖冶了,“失敬失敬,原来是泰国回来的。”
看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爷们儿,那是一种怎样的怪异感觉?
不知怎的,刑少鸿越来越喜欢和锦瑟交流。仿佛只要锦瑟和他说一句话,哪怕她是没好气儿的,哪怕她只是给他一记冷眼,他的心情也能变好一大截。
“你——”
刑少鸿调侃的一句话,立即让锦瑟气结,也不知道现在电视机屏幕究竟停留在了哪个频道,随即将手里的遥控器往身边儿的刑少鸿身上丢去,“缺德鬼!”
“做饭去吧,我饿了。”
看着锦瑟气鼓鼓的小脸儿,刑少鸿不禁失笑,迅速转移了话题。
被他这么一提醒,锦瑟倒也真是觉得饿了。这一个月的生活,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就连她从看来没有做过的做饭,都学会了,自学成才。
至少到目前为止,简单的家常菜她已经会做了,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就当是为了报答刑少鸿对自己还算不薄,锦瑟起身去了厨房,也懒得和他再继续无聊的拌嘴。因为,这样的一幕总是让她会不经意的想起常年冷着脸的那个男人,还有他那像极了嘴角抽搐的笑容。
不,应该说是像极了笑容的嘴角抽搐。
一顿早餐,对于现在的锦瑟来说,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不出二十分钟,两份三明治,两杯热牛奶已经被锦瑟从厨房端了出来。
这个时候,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早间新闻。
因为房子面积很小,餐厅的部分就省去了,反正也是自己住,锦瑟顿顿饭都在茶几上对付。
“吃饭了。”
说着,还系着围裙的锦瑟就弯下腰将一杯热牛奶端到刑少鸿的跟前儿。
就在这时,电视机里播放了一条新闻。
“日前,赌界新贵庄易和当红女星宋微往来十分密切,甚至有记者拍到二人一同出入酒店——”
女主播的声音一字不落的钻入锦瑟的耳朵,一个不留神,杯中滚烫的牛奶洒了出来,烫红了锦瑟白皙的小手儿。
☆、【132】 地狱会是他唯一的归宿
失神的盯着电视机屏幕,锦瑟显然都没察觉到自己那被洒上热牛奶的手上传来的灼痛,目光只死死的落在那两张男女一前一后从酒店走进去走出来的照片上,照片的背景,她清楚的看到了四个字——鸿业酒店。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天色还是全黑的,出来酒店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可见,他们两个是在酒店住了一晚上的。
照片上的女人锦瑟是有点印象的,正是最近热播的某部电视剧的女主角,好几个频道一同上映,她想没印象都难,差不多红透了半边天。而照片上的男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那个男人,也是她躲了一个月的男人。哪怕他有意遮挡住自己的脸,她也能准确无误的认出来。
不是庄易,还能是谁?是他,是锦瑟一个月都没有见过的那个男人。
这一个月,锦瑟鲜少看见关于庄易的新闻,并非庄易不受媒体的关注。是锦瑟,她把自己能躲掉的,都尽量给躲掉了。平时,几乎是一看到关于那个她一直躲着的男人的新闻,锦瑟就会立马调换频道。
不是非躲不可,是不敢看见。只要看见,心里的那股子抽疼就会越来越明显,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就买张机票飞回去,飞到他身边。
就这样,锦瑟躲躲藏藏、自欺欺人的过了一个月。
看不见,便不会如此想念。以前天天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怎样,直到分开,她才真正的意识到了什么,却只能躲得远远地。
只是,如今电视机屏幕上的那一幕,哪怕是她想躲,也躲不开了,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撞入了他的眼帘。最不争气的是,她根本就无法从那两张照片上移开自己目光。
从照片上看来,庄易这一个月似乎过的很好,高大的身姿还是那样的挺拔,五官还依旧那样俊朗深邃,比之前的他更加意气风发了,根本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颓败。
也对,庄易是谁?似乎根本也没有什么能够将他给打倒。
依着他现在的生活状态,她不应该躲起来的,不是么?而且,也完全没有必要!
不!
心脏好像被什么给狠狠砸了一下,锦瑟一个激灵,越是这样,她才越是要躲起来,她不想看见。
至于为什么非要躲起来,她又不想说出这个原因。那个原因,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
只是……他能重新开始,不也正是她最想看到的么?
殊不知,此时,锦瑟的目光一直落在电视机的屏幕上,而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那意味不明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她白皙精致的小脸儿上,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感觉不到疼?”
突然,一直看着她的刑少鸿轻轻出声。
直到男人轻飘飘的几个字儿传入了耳朵中,锦瑟才从失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纤瘦的身体神不住微微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尴尬之色。
看着微微垂着脑袋的男人,锦瑟还没有完全聚焦的目光下意识的顺着男人的目光望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溅上了热牛奶,而她原本握在手中的玻璃杯已经被男人接过放在一边了。
而男人,此刻正紧拧着眉头,白皙好看的大手中拿着纸巾,正小心翼翼的一下一下为她擦拭着手背上的热牛奶。她原本白皙的手背,已经被烫的发红了。
只是,这会儿的锦瑟根本不觉得手背上那微不足道的疼痛感还能称之为疼。
下意识的,一脸窘色的锦瑟就要直起腰收回自己被刑少鸿轻轻握在手中的手,她和他还从来没有过如此亲昵的动作。
然而,正在专注的给她擦拭着手的刑少鸿即使没有抬起头看他的表情,也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下一秒的动作似的,握着她小手儿的大手也不由得收紧了,阻止了她离开的动作。
“我自己来就可……”
顶着一张尴尬又烧红的精致小脸儿,锦瑟有些心虚,声音轻的就像是蚊子的声音,被刑少鸿握住的小手儿还在轻轻的挣扎着。然而,她的话才说道一半,就被男人接下来的动作给硬生生的噎在了嗓子眼儿。
他在做什么?!
一瞬间,锦瑟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怔愣在原地,大脑也在这一秒停止运转了。
前一秒,锦瑟眼睁睁的看着刑少鸿随手将手里的纸巾丢到一边,垂下脑袋,薄唇就轻轻覆上了锦瑟白皙的小手儿被烫红的那一小片儿。
手背上传来的温热湿润的触感拉回了锦瑟的心神,精致的小脸儿面色一凝,锦瑟已经有些恼了,极力的从刑少鸿的禁锢中抽出自己的小手儿。
“你做什么?”
因为手上的力气过大,小手儿从刑少鸿的大手上抽出来的时候,锦瑟一个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恼意。那眼神儿,分明是看登徒子的时候才有的眼神儿。
明显从锦瑟的声音中听出了恼怒和不耐烦,刑少鸿低垂着的琥珀色眼眸中有负面的情绪一闪而过。然而,当他迅速抬起头对上锦瑟那恼怒的视线之时,嘴角惯有的妖孽笑容早已浮现出来,漫不经心的开口说了句,“帮你止疼啊,你不知道这个法子么?”
看着刑少鸿还是这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却又说的理所当然的模样儿,锦瑟精致小脸儿上的恼怒反而是减退了不少,就连那几分尴尬之色都消散了不少。
在锦瑟的眼中,这样的刑少鸿是处于正常状态的,若是他不这样儿,那才叫不正常了。
而且,其实他说的也倒是在理儿。人被烫着的时候是会轻轻吹气儿,甚至用嘴唇儿贴上去的。
“谁用你。”
尽管心里已经认可了刑少鸿的说法儿,但是锦瑟却依然嘴硬,压根儿不领他的这份情。
甩了甩自己的小手儿,表情已经逐渐恢复正常的锦瑟甩了一个大白眼儿给刑少鸿,一张精致的小脸儿上尽是掩饰不掉的嫌弃之色。
甩下这句话,锦瑟就转身急匆匆的直奔洗手间。走到一半儿的时候,锦瑟又突然折回来,走到茶几跟前儿蹲下身,另一只没被烫着的小手儿在茶几的下层翻翻找找,终是找到了一管儿烫伤膏,这才起身重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脚下的步子略显仓皇。
在这之前,锦瑟还真是没看出来,刑少鸿其实是个细心的主儿。她是第一次自己出来住,对于一些生活用品方面的东西,自然是想不那么周到。她刚搬过来的时候,无论是日常用品,食材零食,还是一些常备的药品,都是刑少鸿事先准备好的,甚至都没有给她一个查漏补缺的机会。
忘了说,就连她现在租的房子,都是刑少鸿帮忙找的房源。
锦瑟没有说,她着急忙慌往洗手间走,并不是为了躲刑少鸿,也不是为了掩饰自己小脸儿上残存的尴尬,而是为了躲开她一点儿都不想再听进耳朵的新闻,她怕自己再多听一句都会败在当场,很怕。
锦瑟承认,刚才那一刻她的心里是嫉妒的,是难受的,她不想承认照片中的男人是庄易。
只是,不管她承不承认,事实就摆在眼前。之于锦瑟来说,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猝不及防,她一丁点儿的心理准备都没有,根本无处可逃。
“砰”的一声关上洗手间的门,锦瑟顿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背部无力的靠在洗手间的门上,似乎随时都有滑落至地面的可能,眼圈儿早在转身的那一刻就红了。
都已经一个月了,怎么再次看见的时候还是这样不争气?仅仅是看见一张照片而已啊!
虽然仅仅是一张照片,她却是在看见的那一刻,就被击的溃不成军。
此时的锦瑟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她和庄易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不期而然的相遇了,她会是怎样的表情。究竟是装作路人一般,还是做作的露出个违心的微笑给他?
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锦瑟努力不让那在眼圈儿中打着转儿的晶莹滑下来。
此刻的锦瑟才明白,原来,已经在心里扎根的东西,并不是躲着就能躲掉的。若是想要连根拔起,那就要承受一定的痛楚,割心的痛楚。
明明是希望他能过的好的,可是当她真的看到他像是往常一般生活、交往女朋友的时候,她的心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没有做到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伟大,更是做不到衷心的祝福。
她想,庄易或许根本也不需要她祝福。
对于庄易的幸福,她现在根本也无权干涉,更是没有资格去问些什么。最没有资格去祝福庄易的,就是她锦瑟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锦瑟才深吸了一口气,逐渐的从繁重的思绪中走出来。
走到盥洗台跟前儿,锦瑟先是弯下腰掬起一捧冷水洗了洗脸,然后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