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眉心一跳,锦瑟精致的小眉头像是拧麻花儿似的拧到了一起,几乎没有半秒的犹豫,她那只软白的小手儿也立马申出来抓住了那牛皮纸袋,触手的冰凉惹得她一个激灵。
这么凉的手爪子,是鬼么?躺在棺材板子上的人?
锦瑟还是头一次看见比自己手还要凉的男人。
没错,她并没有抓到牛皮纸袋,一个没看清,她急急忙忙的竟然直接抓住了男人的手背。
然而,她却没有像时平时一样触电般的闪开,也并不是因为她不知廉耻的想摸男人的手。
这只手也就比冰块儿多那么一点点的温度,白给她摸她还得寻思寻思呢。
只因为,此一时,彼一时。
锦瑟从不认为刑少鸿是在逗她才说要走。他要是真的走了,估计她就没有半点儿的机会了,偏偏她不甘心让他就这么走了。
他手里捏着的东西,是在她眼里比她自己还要重要的东西。就这么让他走了,估计她会懊丧的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锦瑟知道,既然刑少鸿这么大费周章的把她约了出来,肯定不会让她空手套白狼。不提点儿非一般的要求,又怎么对得起他阴险的性格?
只不过,锦瑟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他的要求竟然出奇的这么离谱!
“那就是答应了?”
刑少鸿依然是优哉游哉的坐在锦瑟的对面,虽然那手已经放在了牛皮纸袋上,颀长的身躯却是依然稳稳的坐在座位上。
“……”
瞅着刑少鸿那副妖孽的模样儿,锦瑟抿抿唇,“换一个行么?换一个我能答应的。”
“要是我不换呢?这个你就不要了?”
此刻,刑少鸿的语气难得摆脱了妖孽的风格儿,有点接近正常男人说话了,那琥珀色的眸子几乎是逼视着锦瑟,左手修长的食指轻轻点在那牛皮纸袋上。
要是他不换她就不要了么?
这句话,锦瑟也在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
终是,躲开刑少鸿逼视的目光,锦瑟开始慢慢抽回手。
“啪!”
轻轻的一声,眼疾手快的刑少鸿那带着凉意的大手已经覆上了锦瑟正在缓缓抽离的小白手儿的手背。
尽管是动静不大,但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俊男美女,总是要比一般人吸引眼球的。
在别人看来,他们是再登对不过的年轻情侣,一定是因为什么事儿吵起来男人才会这么失态。
接收到别人向他们投过来的目光,刑少鸿妖孽的面色一凛。似乎,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失态。
一个冰冷的眼神儿向周围扫射了过去,世界安静了。
刑少鸿覆住锦瑟小手儿的大手并没有拿开,反而是因为锦瑟的轻微挣扎而握的更紧了。
“你就那么想嫁给庄易?爱上他了?”
刑少鸿的声调儿还是那般不大不小,刚好适中。再加上咖啡厅的客人很快就该干嘛干嘛了,不是特别吵,但也不是很安静,也没有人再看向他们这边。
然而,别人没事儿了。听了刑少鸿的话,锦瑟的心里却开始不安起来。
刚刚那一瞬间,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重物给击中了一般,纷繁复杂,也乱的很。
理不清的那种乱,越是理,越是乱。
刚刚那一瞬间,刑少鸿看似漫不经心的话钻入她的耳朵里,她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秒忘记了呼吸。
爱?
怎么可能呢?
她没有真正尝过被爱的滋味,更是没有爱过别人。
“爱”这个字之于她,是飘渺又陌生的,像是一种不真实的存在。她看不见,更是从来没有摸到过。
看着久久沉默不出声儿的锦瑟,刑少鸿原本光艳照人的妖孽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闪过。
再开口的时候,刑少鸿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沉了许多,少有的阴沉。
“不想报仇了么?忘了那晚你经历的事情了?”
自从那天以后,刑少鸿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晚在车厢里声嘶力竭的锦瑟,还有她眼角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滑出的清泪。
心口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锦瑟下意识的攥紧双拳,灵动的大眼睛上的那两条麻花儿似乎是拧的更加紧了些。
“换个条件吧。除了这个,我都能试着答应。”
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锦瑟的声音飘忽的她自己都觉得像是梦幻了一般,如此不真实。
“真的打算和他订婚?”
刑少鸿自己都没有发现,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穷追不舍,死缠烂打了?
人家的态度还不够明确么?
“刑少,这是我的私事。”
强行从刑少鸿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锦瑟垂了垂眼皮儿,再抬起头对上刑少鸿琥珀色眼眸的时候,已经是波澜不惊。
“我今天来不是谈我的终身大事的。可以继续谈的话,我们就继续。不可以谈的话,我失陪了。”
锦瑟告诉自己,她之所以这么决定,是不想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对于刑少鸿这么快得知她要和庄易订婚的消息,锦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自从确定订婚日子的那一天,庄易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请柬了。尤其是不一般的宾客的请柬,都是他亲自书写的。
眼底快速闪过一抹讶然,刑少鸿压根儿也没有想到锦瑟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样的她让他觉得,他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人。
琥珀色的眸子像是被上了锁,眼球儿都懒得转动一下了,刑少鸿野性的目光只锁定在锦瑟那不卑不亢的精致小脸儿上。
咬咬牙,刑少鸿眼角带着邪笑,像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了几个字儿,“坐好!谈!”
这样的一对男女,看的丁玲有些失神。
当她的目光艰难的从他们身上离开,慢慢转向窗外的时候,那双不大也不小的眼眸立马睁得老大,唇瓣微微张开,一声低呼。
眼看着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下了车拍上车门直奔这家咖啡厅,有那么一瞬间,丁玲惊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直到——
这个男人在短短的时间内走到她桌子的跟前。
丁玲强逼着自己的目光不往旁边看,休息的脸上一派镇定,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二爷。”
“她呢?”
还是那样一双锐利的黑眸,还是那样震慑人的气势。
庄易的声音低沉,冷冽如常的俊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保持他一贯面瘫的作风。
“锦小姐去洗手间了。”
丁玲的唇角勾着一个浅浅的适当弧度。
拉开丁玲对面的椅子,庄易坐了下去,“东西都买好了。”
“买好了。”
庄易问什么丁玲就答什么。
依着她的经验,庄易问什么她就答什么,那便是最好了。不必去刻意解释,解释多了反而会惹人起疑。
“怎么会到这儿来?”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窗外,庄易锐利的眸子却没有散发出多犀利的光芒,语气也十分平淡,“不是让你保护她?”
“瑟……”
一个字儿脱口而出,丁玲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马就改了口,“锦小姐说想来这边转转,累了就进来坐坐喝点东西。”
“有什么其他状况么?”
庄易的语气依旧不重,目光也一直没有落在丁玲俏丽的脸蛋儿上。
庄易的意思,丁玲是懂的。
没错,她是会工夫的,也接受过专业的训练,甚至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出色。庄易之所以会答应让她陪着锦瑟出来,估计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说起庄易对锦瑟的保护,丁玲恐怕也是比较理解的了。庄易的隐藏身份特殊,做些防护也是理所应当的。
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是每个人都过的来,能把这种日子过的游刃有余的,更是少之又少。
“没有,一切正常。”
庄易没有看向丁玲,丁玲那带着尊敬的目光却是一直没有从庄易的脸上离开过。
她跟着庄易的日子不算很长,对庄易的各方面都十分敬佩。只是,人生本就存在了许多的不得已,也有自己的信仰。
有些事,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庄易说一句——对不起。
越过庄易结实的肩膀,直到看到眼前走来的那个人,丁玲的心里才是真真正正的舒了一口气。
“这是刚才那位小姐点的果汁,请慢用。”
女服务生礼貌的将一杯橙汁放在了咖啡桌上,还忍不住红着脸偷瞄了一眼她旁边儿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帅气男人,心里嘀咕着:咦,今天店里怎么了?来光顾的不是帅哥就是美女。
当然啦,她对帅哥更加感兴趣。
唯一遗憾的是,无论她怎么感兴趣,人家也不是属于她的。
“谢谢。”
丁玲客气的道了谢,那女服务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这杯橙汁,她不用猜,也知道究竟是谁的杰作。那个人的心思,似乎永远都是这么缜密。
这杯果汁端上来的时候,她明显看到了庄易冷冽眉眼间的松动。
如此,庄易不再问话,丁玲自然也不会不识趣儿的去说话。
……
与此同时,女洗手间里。
“放开我……”
锦瑟刻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背后传来男人身上冰凉的温度,激的她一阵冷颤。
刚刚那一刻,她真的是失了神,脑袋里一片空白。
眼看着庄易就那样下了车朝着这边走来,她的大脑当机片刻,就在对面儿的刑少鸿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她一只手抄起那个档案袋,另一只手拽住刑少鸿的胳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腿儿就往女洗手间跑,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
那速度快的,就算是世界百米冲刺冠军在这儿,也未必能比她快。
“不放。”
此时,锦瑟正被刑少鸿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后背是刑少鸿那凉凉的胸膛。
前后夹击的冰凉,哪怕锦瑟穿了两层衣服,也依然觉得难受,凉死了!
“你就打算这样和我谈?”
锦瑟不禁拔高的语调儿,却依然不敢太大声,生怕把外面的庄易给招了进来。
刚刚的形势紧急,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脑子一热就拉着刑少鸿直接进了女洗手间。
当时,她比谁都希望女洗手间没有人。毕竟,人多嘴杂。
但此刻,她却又十分希望能在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替她解围。一心求证据的她差点儿忘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个比庄易还要危险的男人。
“有什么不可以?”
刑少鸿一句话说的倒是十分自然,丝毫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任何的不妥,他爱死了这种感觉。
“庄易还在外面!”
锦瑟忍不住小声儿的吼吼着,精致的小脸儿上已然没了什么好脸色。
“那不是更刺激?”
锦瑟一句话甩出去,却没有想到会换来刑少鸿这样的回答。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放开我!再这样的话,没什么好谈了。”
锦瑟恼了,手臂弯曲着,使劲儿的向后戳着男人石头块子一样的胸膛。
嘶——
这么结实?
刑少鸿的身材看外表是比庄易要瘦一点的,也比较弱不禁风。锦瑟万万没有想到,他弱不禁风的外表下其实是一块又一块的结实肌肉。
“对我的身材你还满意么?”
一边说着,刑少鸿的身体更加用力的往前一靠,两具身子挨得更紧了。
呼——
大口的喘着气,锦瑟只感觉自己快要被夹成肉饼了,耳根子也因为男人这句极其暧昧的话红透了。
“不要脸!”
低声的骂了一句,锦瑟还在继续挣扎,但一直也没有实质性的效果。
然而,下一秒,锦瑟最不想面对的场景就出现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门把手正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外面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锦瑟的小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小脸儿煞白。
紧接着——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和锦瑟此时的心跳几乎是同一频率的。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拧动门把手儿的声音。
“服务员,你们洗手间的门是不是坏了?快来看看,我着急呢!”
隔着一道门板,门外女人的声音十分清晰传入锦瑟的耳朵里。只一秒,她的心坠入谷底。
☆、【111】 洗手间里有人
这会儿,锦瑟自己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上正在不断的往外冒着冷汗,是吓的。
就连她的背后,哪怕是有刑少鸿给挡着,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背后有阵阵阴风刮过,这种阴冷渗透肌肤直往骨头缝里钻。
外面那女人的声音那么大,生怕别人都听不见似的,都可以去做大喇叭广播员了,听得她心惊肉跳的。要不是她心理素质已经被锻炼的算是不错了,非得吓得哆嗦了不行。
一个女人家家的,一定要把自己上厕所的事情弄得大家都知道么?很光彩么?
悄无声息的把服务生叫过来解决问题,难道不好么?一定要这样大张旗鼓么?
还着急?
到底是有多着急?
怎么就不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呢?
这会儿的锦瑟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了,本就娇软的小身子这会儿更是软了,最软的还是那两条腿儿。要不是被动的被刑少鸿夹在他和门板儿之间,锦瑟肯定是站不稳了。
从刚刚看见庄易从他的座驾上下来的那一刻,锦瑟就恨自己为什么不会隐形术呢?哪怕是个魔术也好啊,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给变没,直接从人间蒸发了得了。
最近她一直发霉运、走背字儿,着实不适合在地球上生存。
但哪怕是现在这种紧急的状况,锦瑟也不忘梗着小脖子扭头瞅着身后男人那一张极其欠抽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