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君若有所思说:“那公子总知,八荒傅和天心阁之间有一层密切关系吧!”
“知道,卷湖爷爷说过,没钱了可以找天心阁借个三五百两。”傅三江脱口而出。
借钱,陈燕君又好气又好笑,敢情八荒傅和天心阁就是债主与债权人关系。
“不过,他又说了,最好别借,因为别的爷爷会因此活埋了我。”傅三江补充说。
千年的八荒傅千年的傲气!陈燕君心中一阵酸楚,为什么一百多年来,八荒傅解不开这个心结,难道真的让陈家人世世代代背着包袱传下去吗?
看来天心阁和八荒傅确实有什么关系,而且是大家都知道的,傅三江想。
“公子,请相信妾身。”陈燕君说:“妾身只借来一观。”
傅三江考虑。
“公子可将妾身捆于树上,并制妾身穴道。”陈燕君建议说:“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傅三江笑了,他从怀中掏出千叶珊瑚珠。
陈燕君手一招,千叶珊瑚珠似有灵性般,飞到了她的手中。
手平放着,陈燕君凝视着千叶珊瑚珠。
千叶珊瑚珠在她手中突然散发出柔和的光茫,向四周扩散着祥和安宁。
宝物认主吗?天心阁和千叶珊瑚珠有特殊关系吗?傅三江一肚子疑问。
陈燕君将千叶珊瑚珠轻轻放在脸上搓擦,她神情无比虔诚。
“父亲!”
陈燕君低吟一声,两颗晶莹眼泪滑下娇嫩的脸庞。
陈燕君伤情的样子触动了傅三江的心事,他过早失去了父母,在内心深处实在有深深的思念之情。
一扬手,将千叶珊瑚珠送回傅三江,陈燕君低声说:“千叶珊瑚珠聚天地精华于一体,是道家至宝之一,但其长于极阴极污秽之地,用之切记谨慎。‘和怒真煞’乃八荒无上之绝学,公子无人可请教无人可指点,须十万分小心。”
一般暖流在心中涌动,傅三江冲动说:“多谢燕君姑娘!三江实乃常人,行走江湖,实出无奈,千叶珊瑚珠所得更是巧合。今见燕君姑娘似深知千叶珊瑚珠之奇奥,若燕君姑娘愿妥善保管千叶珊瑚珠,将其用于正道,三江愿交此珠于燕君姑娘。”
“不!公子!不可!”陈燕君惊叫说:“公子盛情,妾身铭记。然千叶珊瑚珠,乃夺天地造化之异宝,妾身何德何能,岂能拥之!”
讲完话后,陈燕君人化做一缕轻烟,逃难般离开了,只留下大惑不解的傅三江。
父亲!陈燕君无力靠在一棵松树边痛哭,多年以前的情景栩栩如生的在她脑海里回放。
陈方如在院子里赏月,陈燕君从书房走出来。
“燕君,你知道爸爸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陈方如问。
“是和八荒傅门化解百年心结?”陈燕君猜测。
“不是!”陈方如摇摇头。
“那是得到一颗千叶珊瑚珠!”陈燕君很有信心说。
“也不是!”陈方如说。
“我猜不到了。”陈燕君泄气说。
“傻孩子!”陈方如笑着抚摸陈燕君的头说:“当然是,八荒傅门一个傻小子带着千叶珊瑚珠来迎娶我家的小燕君。”
~第二十九章信之使者~
“站住,干什么的!”
把门的家丁大喝一声,将一名衣着朴素的矮胖青年拦住。
“我是送信的,”傅三江忙说:“受人之托,将一封信交于静夫人。”
送信的?家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番,觉得确实与街上地痞无赖有着一定差别后,一伸手说:“拿来,我转交进去。”
“可送信的人,要我亲自交与静夫人。”傅三江解释说。
“不行,静夫人岂会见你这等人。”家丁脸上一副轻蔑之相。
傅三江一怔,他没想到,送一封信竟然有这么麻烦。
当仓云要傅三江亲手将一封他的手书,转交住在洛阳同兴票号的徐家静夫人徐萍手中时,他爽快答应了。为长者效力,是后辈弟子义务。
徐家家丁如此飞扬跋扈盛气凌人,傅三江始料不及,仓云抱石奇梦石多半也未曾预料。
傅三江明白自己犯一个大错误,从来官宦人家的下人们都以衣貌取人。在颜家门口摆烤鱼摊时,他早见惯了这些人的品性。
笨啊!应该换一套崭新如意坊衣服,再佩上一把龙泉剑,骑上一匹纯白的骏马,那送信就畅通无阻了。
“这封信很重要。”傅三江没办法说:“你不让我进,我没办法,只好回去。不过,请大哥告诉我,你的姓名。以后有什么麻烦,就请你担待。”
“什么?威胁我!”家丁怒哼一声。
“随你怎么想。”傅三江转身。
另一名家丁立刻过来说:“这位兄弟,且慢。不是我们为难你,实在是被洛阳下三滥们骚扰得不得安宁。职责所在,还请原谅,请稍等一下,我们商量一下。”
“没办法,我也给人跑腿。”傅三江说。
两名家丁在一侧窃窃私语。
前一名家丁认为傅三江来路不明形迹可疑,不肯放行。后一名家丁则说,傅三江即叫得出静夫人之称,显然不是等闲之人,为防万一,还是领他往里去,到管家那通报一声。有什么事,都是里面事情,与他们无关。
前一名家丁最终同意后一名家丁意见,因为这是一个万全之策。
“这位兄弟,里面请。”后一名家丁引傅三江入内。
“多谢。”傅三江随他入内。
宽敞的正院里摆着无数种货物,数十名仆人丫环奔来跑去传送货物,几位账房先生拿着清单在清点,而一群人围着一名身宽体胖深色绸缎衣服的管家模样的人身边,听他发号施令。
“富管家,富管家!”家丁在边上等了半柱香功夫,才找到个机会开口说:“这有个送信的人。”
“哦,什么人。”富管家随口问。
“我!”傅三江上前。
扫了两眼,富管家不以为然伸出肥胖的左手说:“信呢?”
“我要亲自交给静夫人。”傅三江说。
“亲自交?”富管家咪起眼来瞧了几眼,估计一下傅三江的份量后说:“静夫人很忙,请至侧殿稍候片刻。”
在侧殿,傅三江等了有一个多时辰,只一名丫环上过一杯茶外,再没有人理他。
心里窝着火,傅三江不耐烦了。
当傅三江从窗口看到徐家人三三二二在吃饭时,他肚子立刻发出了抗议。
好歹也是来给天下第一高手送信的,自己丢了脸不要紧,连仓云也失了威风,显得八荒傅门弟子太无能了,傅三江找到了一个很恰当的闹事理由。
对付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最佳办法就是将事情闹大。
傅三江走出侧殿,琢磨着是一脚踢掉两箱货物好,还是放倒一二个家丁妙。
徐翡匆匆走过来。
哈!
和主子打交道,远胜和奴才打交道!
“徐翡姑娘!”
傅三江纵身拦住她去路。
徐翡确实被拦下了,可至少有十名武师家丁同时冲上来隔开徐翡,围住傅三江。
“你想干什么?”为首武师按着刀柄怒喝。
“徐翡小姐,是我!不认识了?”傅三江急说。
“你?”有点眼熟,徐翡一时没认出。
“让开!”为首武师以为是哪来的登陆徒子慕名纠缠,欲赶开。
“紫红院烤鱼的!”傅三江提醒。
不提倒好,一提,徐翡首先想起的不是美味无比的烤鱼,而是令人恶心倒胃的真君素面。“你来干什么?”徐翡总算记得点烤鱼滋味,不悦问。
“有人托我带一封信给静夫人。”傅三江说。
“那给我好了。”徐翡说。
“不,我要亲自转交静夫人。”傅三江说。
徐翡脸“刷”一下拉下来了说:“我二姐没空,你改日再来。”
“可信…”傅三江急叫。
“送客!”徐翡丢下一句话往里去。
“听见没有,小姐说了,送客!”为首武师冷笑说:“朋友,识相点好吗?”
叹了一口气,傅三江不情愿想,原以为找到徐翡可以解决问题,没想到更糟。放倒一二个怕解决不了问题,得把眼前十几个人都打倒才行。
“朋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武师打出手势。
周围徐家武师家丁全做好动手准备。
“你们在干什么?”
徐蔚嗑着瓜子出现了。
“三小姐,这个人…”为首武师解释。
“傅少侠!”
徐蔚惊天动地一声大叫。
傅三江含笑点点头。
最先怔住的是尚未走远的徐翡,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富管家,他肥胖身体忽灵活无比闪到傅三江附近,示意众武师家丁退下。
“傅少侠,你来看我们吗?”徐蔚兴奋说。,
“不是,我来送一封信。”傅三江老实说。
送信,徐蔚立刻反应过来,能让傅三江送信的无非仓云抱石奇梦石等人,她说:“要见我二姐吗?你跟我来!”
五姐发什么神经,一个烤鱼伙计叫少侠不算,还将他待为贵宾,徐翡开口说:“五姐,二姐很忙,在核帐呢!”
“傅少侠定有急事,一刻不可耽搁!”徐蔚说:“一切责任,我来承担好了。”
富管家吓得魂飞胆丧,他可是凉了傅三江一个多时辰。
走进飘着淡淡香味的屋子,徐萍正在核对堆集如山的账本,三个管家四个账房先生围着她立着。
“二姐!”徐蔚带着傅三江徐翡二人进了屋内。
“五妹,有什么事?”徐萍停下手中事。
“你们先下去。”徐蔚大声说。
“是。”七人齐齐应了一声,眼睛却都瞟着徐萍。
徐萍挥了一下手。
“这位是傅少侠,他有要事相告。”徐蔚介绍。
“傅少侠,好。”徐萍脸上浮出淡淡笑意,她认出傅三江是紫红院内烤鱼伙计。
“静夫人,好。”傅三江直奔主题说:“仓云道长让我带一封信给静夫人。”
仓云道长!
徐萍徐翡同时色变,徐蔚神情自如。
“这是信。”傅三江从怀中掏出。
不敢坐着,徐萍起身双手恭敬接过信。她瞄了一眼信封,闲云默雅敬风诸弟亲启。徐富河字闲云,丁九阳字默雅,关中庆字敬风,非三家人或至爱亲朋不知。十个字苍劲有力,有大家风范,很象仓云笔锋。但徐萍只见过三次仓云笔迹,而且是在关中庆挥舞炫耀的手上,故无法肯定。
给了徐蔚一个询问的目光,徐萍得到肯定答复,啊!既然眼前这个傅少侠是烤鱼摊的伙计,自然烤鱼师傅是仓云!难怪徐蔚那天神情那么怪那么坚决,而且事后死也不肯解释。自己早该想到的若不是仓云,以徐蔚的性格,怎么会对自己隐瞒事情,而仓云的乔妆打扮,无疑是为淫蜂齐可非。
“傅少侠,不知仓云道长还有什么吩咐吗?”徐萍问。
“他要我务必得一回复。”傅三江说。
回复?徐萍脑袋急转,信封上是要同兴三大主事人亲启,借徐萍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开启,而三人远在保定,她怎么给得了回复?不过仓云道长此举必有深意,断不能不从命。
把眼前这个傅少侠带到保定,不就有了回复吗!徐萍心里豁然开朗,或许这早在仓云道长计划之中。
“傅少侠,家父与丁伯父关伯父皆不在此地,仓云道长之命不可违,还请傅三少侠屈尊随我等保定一行。”徐萍同时用眼神下令给徐蔚。
“去保定?”傅三江大吃一惊。
“对啊!又不太远,来去一个月足够了。”徐蔚会意说:“沿途都有同兴分号接待,衣食住行全不用操心。”
感觉自己掉进了仓云精心设计好的一个陷阱之中,可傅三江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无奈说:“好吧!”
“七妹,取玉匣来。”徐萍吩咐。
徐翡从屋内架子上取来一个精制扁平雕花的玉匣。
“啪!”
徐萍用钥匙打开玉匣,将仓云的信放了进去。
锁好以后,徐萍用一条金项链将钥匙连上,交给徐蔚说:“七妹,钥匙由你保管。”
徐蔚点点头,将金项挂在自己粉雕玉砌的脖子上。
玉匣被徐萍收好。
玉匣和钥匙分离,任何人想盗窃仓云之信,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咕咕!”
傅三江肚子再度提出紧急抗议。
不用想,徐萍也知道仓云的信使是不可能专赶吃饭时间来送信的。
“徐富!”徐萍厉声叫。
“小人在!”徐富连滚带爬进来禀报说:“小人业已准备好一桌上等酒菜,请傅少侠入席!”
皎洁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傅三江从在院子里品着茶看着月亮。
徐蔚轻巧来到他的身边。
傅三江点了一头,没有说话。
“二姐决定了,明天就动身。”徐蔚坐下来说:“丽水江一别,有半年了。”
“是啊。”傅三江问:“清然师太还好吗?”
“离开丽水江后,我就和师伯分开了。”徐蔚柔柔说:“师伯应该很好吧。”
“傅少侠,我跟她们说,你是仓云道长亲人。”徐蔚似有些担扰说:“你不会介意吧。”
想起丽水江,傅三江眼睛前似有那么一片碧蓝青澈的江水晃动。
“徐蔚,你说得很好。如果仓云道长不嫌弃,我愿意有他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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