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还在掩饰这此刻的心情,可眸子却已经不能去直视夏侯泰,仿佛知道自己的心情已经被夏侯泰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夏侯泰如此痛苦的神情,凝文也是心若刀绞,于是想再说些什么来将话圆回,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夏侯泰又好像看透了凝文的想法,他收敛了醉意,自榻上站起,将千雪所写的纸压放在了桌上,然后径自走去窗畔,感受着那几乎能够吹入心间的冷风,视线又好像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凝文怔了一下,上前拿起那封信,小心翼翼打开,突然捂住了唇猛地坐在地上,一种复杂的情感涌上心间。
“千雪……千雪她什么都知道……千雪……”凝文紧紧咬唇,心中充斥着懊悔,如果她能够将这份心情藏得更好,或者能从一开始就不去放纵它,或许……
是了,她的情感,一定成为了千雪心中的包袱,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千雪几乎从来不在她面前去提皇上的事,原来是害怕让她难过失落。
凝文将信捂在心口,与夏侯泰一样沉默了很久很久,突然间一怔,凝文即刻抬头看向夏侯泰,“皇上……不会真要按照千雪说的……不可以……皇上不可以背叛千雪,千雪心中只有皇上——”
“那,朕的王朝,又将如何呢?”夏侯泰突然开口打断了凝文的话,他缓缓回身看向凝文,眼中透着暗淡,“幸福得太久了,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朕是皇帝,而你,是皇后……仅此而已。”
凝文心口一绞,竟无言反驳夏侯泰的话,手上的信缓缓落地。她的视线有些飘忽,终是缓缓闭了眼睛。
皇帝与皇后,可以无情,但却要繁衍子孙,为了王朝,为了东卫。
她知道,皇上在还是王爷的时候,就不想屈服于帝王的命运,所以他只爱千雪,只宠千雪,可如今这样的决定,证明皇上已经放弃了过往的执着。
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56) 【10000+】
凝文心口一绞,竟无言反驳夏侯泰的话,手上的信缓缓落地。她的视线有些飘忽,终是缓缓闭了眼睛。
皇帝与皇后,可以无情,但却要繁衍子孙,为了王朝,为了东卫。
她知道,皇上在还是王爷的时候,就不想屈服于帝王的命运,所以他只爱千雪,只宠千雪,可如今这样的决定,证明皇上已经放弃了过往的执着邾。
皇上……不,夏侯泰,已经被这冰冷的皇宫与帝王的命运吞噬,终是放纵自己成为“皇帝”的傀儡。
雪啊,你可知,你那一封信,瓦解了这个男人的信念,也摧毁了他心中属于夏侯泰的最后一片天地犍。
此后,他将只是皇帝,仅仅只是皇帝而已了。
不过,让她钟凝文更加感到心痛的是,她……竟也是摧毁这个男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下颌突然被挑起,凝文抬眸看向已经向她走来的夏侯泰,他依旧是平平静静,冷冷淡淡,指尖划过她的脸庞,为她撩去发丝,而后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沁出的泪水。
夏侯泰轻舒口气,一怔,像是忽而想透了凝文心中的想法,冷不丁一笑,言道:“凝文,你错了,对千雪,朕永不会负,也不会就此放手。但……如此,朕却会负你。所以……除了爱,你想要的,朕都会给你,包括孩子,包括……留给他的,这可以用得天下的皇位。抱歉……这,是朕唯一能为你做的了。若你恨,便恨朕……是朕,将你一手卷进这个世界的。”
望着他,凝文泪水终是决堤,而后便被一个温柔,却不带任何情感的吻取代。
凝文不懂得回吻,只是知道夏侯泰的吻越是轻柔,便越是充满了他对她的亏欠,而她越是拥有了这个男人,她心中对千雪的亏欠也就更重,心也就更痛。
于是她突然伸出双手紧握。住夏侯泰的双臂,抬起清眸,低声而道:“臣妾有一个请求……”
夏侯泰并未说话,轻动了下眸子示意她言。
凝文深吸口气,然后一字一定道:“还请皇上让臣妾转过身……”
夏侯泰深眸微凝,明白了凝文的意思,于是低声到了一个字:“好。”
声音落下,夏侯泰便将凝文抱至chuang畔,如她所言背对着他,而后他拿过丝绢上前蒙上她的双眸,系上扣,道:“若你难过,只当做了一场噩梦。”
言罢,他便扯开了自己的衣衫,拉下chuang帏纱幔,同时也解开了凝文的衣裳。
他本欲速速完事,却发现身。下的凝文在不停的发着抖。夏侯泰的心有一瞬的放软,倾下。身,欲轻吻她的背安抚她,可唇快落下,夏侯泰却还是停了下来。
终究……还是无法将钟凝文,当做他的千雪。
夏侯泰沉默半晌,长叹口气,用手轻轻覆在她的发上,像是安抚一个孩子一样,道:“什么都不用想。你……终究,也是朕的妻子。”
妻子二字,让凝文的身子略微一定,身上的颤抖也稍稍好转,只是这两个字,何其陌生,又何其冰冷……
正房的门,渐渐被关实,却不知在门的外面,还站着另一个身影。
他转步,悄然离去,带着无比的安静。
这时匆匆赶来守夜的郑喜与兰儿一见到他,皆是一怔,无以言对。
“三皇子……”郑喜开口,不由看向了房间方向。
夏侯伊并没有过多的神情,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只道:“我哪里也不会去,你们不用担心。”
兰儿与郑喜面面相觑,稍叹口气,侧身为夏侯伊让路,只是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两人竟有些莫名的疑惑。
因为在这年仅四岁孩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与好奇,也没有落寞与生气,有得只是好像冰霜那样,无喜无悲的冷漠。
而在同一面,宫中人匆匆在外面跑走,皆是因为听闻了皇上去月华宫临幸皇后的事情。
千乐宫里的千雪,径自坐在自己的古琴前,上了的手抱着布不能随意动弹,只能用右手偶尔拨弦,脚上的铁链冰冰冷冷的缠绕在她的踝处。
她冷不丁一笑,低声自喃:“纳兰千雪,这一切都是你做下的,是你的选择。如今这个男人被你逼到别的女子的身边,你也该瞑目了……只是……”她哼哼笑起,声音疯癫,突然戛然而止,右手渐渐捏在自己的心口,“这明明是
你的选择,为什么,还要这么痛……这么痛……终究,你还是爱着夏侯泰吗?”
千雪齿间紧咬,缓缓闭了眸。
千乐宫中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那几乎连不成曲子的音在房间中萦绕,有些凉薄,有些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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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终于得到皇上临幸,而且连着在月华宫多日下榻的事,一下就在整个朝廷传开。
这件事关系到整个朝廷的走向,以及东卫下一任太子的人选花落谁家,所以短短几天内,月华宫的大门几乎就被踏破,从未有过的门庭若市就这样在这里上演,反而以往相对要多加照顾的千乐宫,瞬间门可罗雀,于月华宫的风光景象,截然相反。
虽然在这其中,凝文也不少前往千乐宫去探望千雪,但是千雪皆是不见。
不知内情之人都以为皇贵妃善嫉,遂下面的人瞒着主子对千雪的待遇是愈发的差,千雪也不在乎,依旧是仿佛身在自己的世界中,弹奏着一首首曲调诡异的琴曲。
不过这其中,夏侯泰仍旧还是放心不下千雪,中间也下了一道旨,将宫中最精锐的侍卫派遣至千乐宫的门口把手,以此取代了千雪身上脚上的锁链,给她至少些许的自由。
日子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了,宫里终于传出了一个新的喜讯——皇后怀上了身孕。
这个消息使得沉寂已久的皇宫再次变得热络起来,而这样的喜悦,与当年千雪怀伊儿的时候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他们没有人会怀疑皇后娘娘诞下的孩子是如千雪那样的怪物,遂对于这四皇子的到来,是充满着希望的。
凝文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夏侯泰来千乐宫探望凝文的时间也比过去要多了许多,任何人都看得出,在这段情感和这个孩子中,夏侯泰的心并没有那么重,喜悦之色偶尔也会浮现在他的脸上。
偶尔,他也会花些时间来陪同凝文,并靠在她隆起的肚上,听着孩子一下一下的动静。
然,唯一与众人所期盼都不同的,却只有这本应该是最幸福的皇后娘娘,凝文了。
每每夏侯泰来探望她时,她的神情都有些不自在,且随着自己离临盆期愈发接近,偶尔凝文也会情绪很不好的将房中的东西统统砸烂,然后捏着自己的肚子狠狠道上一句:“若是没有这个孩子,该有多好。”
之后,便会在房中痛苦的哭上一。夜,直到累了才会睡去。一直陪在凝文身边的兰儿知道,自家娘娘心里边儿,其实一点也不好受,因为她从始至终最在意的,都是千雪这个妹妹。这个孩子,意味着她对她的背叛,是她生生从纳兰千雪的手里抢夺走的幸福。
她不想让自己幸福,所以一直在折磨着自己。
所以越是快到临盆,凝文反而就对夏侯伊越来越好,好到几乎已经超越了对自己孩子的情感,而夏侯伊也不讨厌凝文,只是对她,他仍然摆脱不了一分疏离。
因为随着年纪的变大,夏侯伊已经渐渐开始明白了自己母妃,母后,还有父皇的一些纠葛,也明白了自己在这段几乎扭曲的情感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他依旧如过去那样安静,只是话也越来越少了,除了偶尔会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枫巧说上几句,其余时候都是在看书中度过。
今日,暖风正好,凝文在房间里有些疲惫,所以正在小憩。
夏侯伊难得主动来到了房间,然后蹲下。身子看着凝文高隆的肚子发了一会儿呆,若是平日,他是万万不会来的,可其实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愿因为自己再使得自己的娘亲受过,再替他背负什么骂名,例如:刻意接近皇后娘娘一定是图谋不轨,或是身为皇贵妃的儿子,一定是想替自己母后报仇……
诸如此类的流言他其实早已听过,他充耳不闻,却记在了心上,先前他并不明白这几句话的意思,而后去翻了书籍,渐渐地,在那一尘不染的心上,终于被一层墨迹所染。
年仅六岁,就被迫明白了人世间的肮脏。
夏侯伊凝视了独自好一会儿,想起偶尔父皇所为,也有些好奇,所以也学着夏侯泰的样子,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凝文的肚子上,想听听父皇每每都在听什么。
突然被蹬踹的触感,令夏侯伊金眸蓦然一动,唇角露出了些动静。他有些诧异的望着隆处,伸出冰冷的小手轻抚,喃喃而道:“这就是……我的弟。弟
吗?弟。弟……你叫什么?”
也许这是第一次感到了亲情如此紧密的联系,夏侯伊的脸上渐渐浮现了笑容,又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父皇好像已经为这肚中的娃。娃起了名字。他在房间看了一圈,看到桌上正压着一张宣纸,时而被窗缝透出的暖风吹得掀了一角。
他金眸微动,几步来到桌旁,费力地跪在凳上将那张纸抽开,上面的字他似识非识,想了一会儿,喃喃念着:“宏嘉……夏侯……”夏侯伊顿了顿,将最后一字念出,“靖。我的弟。弟……夏侯靖。”
夏侯伊向来无温的脸上浮现了暖意,用几近透明的指尖在那字上描绘着那个“靖”字,然后一遍遍念着“夏侯靖”这个名字。
这时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兰儿恰好推门而入,一见到夏侯伊,她的第一反应竟是有些警戒,然后迅速去看榻上的凝文是否收到了迫。害,见凝文依旧在熟睡,这才稍稍放了一点心,但她的眼睛还是充满了想要赶人的意味。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还算恭敬的对夏侯伊行礼,道:“三皇子……”
夏侯伊的笑容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在了脸上,他将那字压回,然后如来时那边径自走下,如不速之客一样被兰儿目送离开。
此时枫巧正好来找夏侯伊,也恰好看到了兰儿那抵触的眼神,向来直爽又被夏侯伊保护起来的枫巧一下怒从中烧,上前说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三皇子去探望自己的母后都不行吗?你一个区区奴婢,不怕以下犯上,再被皇上砍了头吗?”
枫巧尽量压低声音,可是字字咬牙切齿,兰儿也被激怒,回身便口不择言道:“哼,等皇后娘娘诞下四皇子,看你还如何这般嚣张!况且……皇贵妃早已失chong,你看不出皇上现在爱的是皇后娘娘吗?轮身份地位,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出口狂言!”
枫巧气得只喘,刚要再度反口,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夏侯伊扯了一下。
他不让她再多说,只是静静道了一句:“枫巧,走了。”
他先一步离开,不染埃尘,枫巧虽然怒气攻心,可也不敢不听夏侯伊的话,遂也随着侍候去了。
早就想替自家娘娘打抱不平的兰儿此时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都指桑骂槐的说了出来,她冷眼看了看那边,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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