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服气!她不甘被何剪烛这个柔弱的女人打倒!
她用冷笑武装自己,“何剪烛,刚从校长室回来吧?校长要你和你的垃圾学生怎么做?”
何剪烛仍是那般淡然的模样,目光空得似乎看不见眼前的她,“展木蓝,道歉。”
她的坚定和隐忍让展木蓝认识了一个全新的她——一个连哭起来都那么骄傲的女孩……
他不会忤逆她,永远不会!更何况,这一次是他连累她受伤!他还急着送她去看看她的背烫伤没有。
他没有片刻延迟,更不会丢她的脸,清冷的眸子有着和何剪烛一模一样的骄傲,站在施羽面前如山一般魁梧,“对不起!”他甚至不屑于叫施羽一声老师……
“这是道歉吗?何剪烛!你自己看看!这叫道歉?简直像我祖宗!”施羽讨厌他这种神态,真是有什么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两人的傲气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想怎么样?”何剪烛安然自若,俨然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何剪烛!亲自到我们班来道歉!在学校老师会议上道歉!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的课砸了,不是我的原因!”施羽扬起下巴,在何剪烛清冷的气质面前伪装强大。
木蓝如斯5
何剪烛静静地看着她,展木蓝也静静的看着她。叮——午睡铃声穿透蕴满木兰花香的空气,惊动了这静谧……
展木蓝忽然拉住何剪烛手腕,一个字,“走!”清晰、明朗、果毅。
她便真的跟着他走了,被无视的感觉让施羽几乎抓狂,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喊,“何剪烛!就冲你们这态度!我还要继续闹下去!我要继续找校长,滚蛋的那个一定是你!”
如同在网上看视频的时候突然缓冲那样,展木蓝的身体倏然卡住,而后画面重新变得流畅,他已转身站在施羽面前。
“我去道歉!去你们班道歉!在全校师生大会上道歉!事情是我做的!真的与何老师无关!”
施羽浮起不屑的笑容,“你?你刚才不是趾高气昂的吗?怎么焉了!”
立于展木蓝身侧的何剪烛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咬紧的牙关,紧捏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然而,骄傲如他,竟最终垂下高傲的头,“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
何剪烛的心莫名痛了一下,为他褪尽的骄傲和磨平的棱角……
施羽这才得意地笑了,“原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得给我交一份检讨书,如你所说,在全校师生大会上道歉,另外……”她的目光落在他整洁的校服上,狡黠一笑,“另外还要把全校的厕所刷干净!”
“我不同意!”何剪烛一听最后一项马上站出来否定,要他去刷全校的厕所?不!这是在侮辱他!
展木蓝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同时,手机在他掌中滴溜溜一转,银色弧度的光合成一个圈,“钟欣霖,马上来食堂后的木兰道,带何老师去医院看伤!”
“展木蓝!你去哪?我不准!”她望见,木兰道上的他头也不回的身影,不经意,一朵洁白的木兰落在他蓬松的短发上,轻轻一弹,瞬时飘落在鹅卵石的地面,花瓣微微地颤……
男孩,木兰,落花满径,太重的一副画面……
钟欣霖几乎是小跑着来的,何剪烛始终不明白班上同学为什么怕展木蓝怕到这种程度,只要他一句话,估计千山万水,其他同学也会飞来为他两肋插刀。
“快!老师!我们走吧!”钟欣霖扶住她走向校医院。
“算了吧……我还是不去……”
555555555555,好困啊,眼睛都睁不开了,额,偶再懒懒?推掉一更,明天2更好哇?嘿嘿,话说我脸皮已经炼厚了……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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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老师!我们走吧!”钟欣霖想扶着她去校医院。
“算了吧……我还是不去……”她心中更惦念的,是一言不发就跑开的展木蓝。他会一时冲动做什么傻事吗?
然而,当她沿着花香满径的石子路寻到展木蓝时,那一幕,令她震撼……
展木蓝正提了个水捅往厕所走去,而厕所门口还站了一群男生女生,齐刷刷地全提着水桶。
“你们要干什么?全都回去!”何剪烛忍着背上的灼痛,站在展木蓝和这群学生之间。
这帮小兔崽子,做这事倒是挺齐心的!
一帮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齐刷刷就跟着展木蓝往厕所走。展木蓝猛一回头,大吼,“跟来干嘛?都给我站住!”
顿时,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没有人再移动一步……
何剪烛彻底郁闷了,到底谁是这个班的头儿?她自己,还是他?
不过,她马上释然了,就这样吧!一个人受罚,全班同学为他“站岗”,这样的声势也足够让施羽憋气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她是老师!应该站在老师的立场,怎么可以纵容学生无声的反抗?可是,她心里真的很畅快!看来她的内心也有那么一点邪恶,那么一点叛逆……
她微微一笑,浑身轻松,悄悄从人群中退出,自己一个人去了校医院,上了点烫伤膏,便回了宿舍。
回头若施羽提起这次非同凡响的冲厕所事件,她就回答不知道好了!她看见了吗?真的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下午没课,她在宿舍趴着睡迷了,直到有人来敲门,她才恍恍惚惚醒来。
“谁啊?”她下床刚打算去开门,回头间,却发现床单上殷红朵朵,她,好朋友来了!
门外已有声音回应,“是我,老师开门!”
是展木蓝!
她立刻开始翻箱倒柜找卫生棉,可是却一个也不剩了,而展木蓝的敲门声却一阵紧似一阵。
“等等啊!什么事非要进来吗?我睡着呢!”她手忙脚乱把被子铺好,遮住朵朵殷红,然后裤子呢?裤子脏了没有?
展木蓝也起了疑心,敲门声变成拍打,“老师,你是不是有事?烫伤很严重吗?我一定要进来看看!”
这个展木蓝!她该怎么说?
“不严重不严重!不用看!你先回去吧!”她匆匆找了挑裤子换上,脏裤子扔进浴室。
她越是这么说,展木蓝越发起疑,“老师!你一定有事!你不让我进来我就不走!”
她无语,只好磨磨蹭蹭把门打开,展木蓝一进来就四处张望,目光落在浅粉色的被子上。
顺着他的目光,她顿时满脸通红,可能是刚才换裤子不小心在床上了蹭了一下,被面染上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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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倒没表现出大惊小怪,平静的脸庞亦无少男该有的尴尬,只是递给她一支药膏,嘱咐她,“这个药是最好的烫伤药,你一天多涂几次,自己不方便涂我叫钟欣霖来帮你。”
“不用了!我已经在校医院拿了药!”他的帮助,她从来都是拒绝。
他却从来不理会她的拒绝,放下药就离开了……
何剪烛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识趣,被学生,而且还是男学生撞见这种事太丢人了!她默默收拾着弄脏的被子,打算待会儿就去买卫生棉。
然而,展木蓝忽然又回来了,手中多了一个袋子,“给你!”简单的两个字,放下袋子就走。
何剪烛暗暗奇怪,什么东西?什么态度?他哪天不要缠她一阵才罢休?
她充满疑惑,打开袋子,里面竟然是几包卫生棉……
原来如此!他是怕她尴尬,所以才放下东西就走人!可是,他怎么知道她用这个牌子?
她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火红的秋天,火红的石榴,还有那个骑机车的男孩,撞翻了她的纸袋,石榴树旁回眸一笑,我叫展木蓝,蓝天的蓝……
第七章爱,不让你看见
后来,钟欣霖才告诉她,为什么展木蓝在同学当中如此有威信。
何剪烛曾经片面且不公道地认为,那是因为他和社会上的不良青年有染,所以同学怕他,不敢得罪他,然,她竟大错特错了!
钟欣霖说,胖墩的体育不好,每天早上展木蓝都陪他训练;若林父母在外地,生病发烧的时候展木蓝照顾了他一个通宵;本班女生被人欺负,展木蓝一定挺身而出;宝仔的父亲是农民工,却非送他进贵族学校,展木蓝常常帮助他……
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
“老师,你离我们的距离太远了,如果你能走下讲台来了解我们多好!其实我们都不是坏孩子!”钟欣霖转身离去的时候,眼睛里依然保持着和她的距离。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不喜欢她!
她愧疚的是,自己对这个班确实了解得太少,班上之所以能维持相对的平和,是因为有展木蓝在控制,可是,并非她不愿意走下讲台,她之所以和学生保持距离,只是因为想和他保持距离而已,而无形之中,却远离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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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来越觉得,这些孩子不仅仅是她的学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她的老师。比如展木蓝,比如钟欣霖。他们让她知道,人性往往不是我们用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就像城市上空的雨,未必无色透明……
所以,她尝试着走近他们,走进他们,然而,时间却在一步步验证,走近一个人或许容易,但走进一个人内心却是那么那么难……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去教室上课,却发现,班上有名学生缺课——宝仔。她记得钟欣霖说过,宝仔的父亲是农民工,突然缺课,一定是遇到了问题,因电话联系不上,她决定下午放学后去家访。
她手中握着宝仔家的住址,在城市最繁华的中心,最豪华的楼盘工地询问了好几个人,才终于找到宝仔的家,别人眼里的废墟——一个低矮破烂的工棚,里面光线昏暗,依稀可以看清工棚里简陋黯淡的旧床、旧桌子,老式的20吋彩电掉了个按钮,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别人丢弃不要的……
在那张散发着多种混合臭味的床上,躺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宝仔背对着她,在给他擦汗,想必,那人便是宝仔的父亲了。
宝仔父亲注意到她的到来,眼露疑惑,“你是……”她与这样的工棚实在不相配。
宝仔闻声回头,眼睛里散发既欣喜又惶惑的光芒,一声“老师”也叫得怯生生的。
宝仔父亲一听便挣扎着要起来,连声致歉,“是老师啊!对不起!都怪我不争气,伤了腿,害宝仔今天不能上学!”
“老师,对不起,我一忙就忘记请假了,我爸爸昨天失足从高楼上摔下来……”宝仔的眼眶里蕴满了泪。
何剪烛一听赶紧要宝仔扶好父亲,不用起身了,同时也注意到被子下,宝仔父亲露出一截打着石膏的脚。
她知道宝仔是没有母亲的,父子两人这种状况让她忧心忡忡,“宝仔,怎么不送爸爸去医院住院呢?伤得重不重?”出于关切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刚刚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住院,需要很多钱,不是吗?可是,出了这样的事,老板应该负责啊?她还要再问,却见宝仔的父亲在宝仔身后悄悄朝她摇手,示意她别在问。
宝仔却告诉她,“老师,别急,展木蓝已经请医生来看过了,这石膏就是医生上的呢!展木蓝说,医生每天都会来的。”
又是展木蓝!她心头涌起莫可名状的情愫,不再言语,洗洗手准备给两父子做晚饭。这工棚也没分厨房卧室,旧电饭锅,煤炉,就是父子俩的厨房了。
她没有料到这种状况,也没事先买菜,就着墙角的菜叶开始拾掇。宝仔却在她身后说,“老师,不用做饭了!展木蓝说他马上就来,给我们带饭来!”
他要来吗?她手一抖,菜叶掉落在地。
爱,不让你看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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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饰她的慌乱,她四处寻找可以做的事情,塑料桶里盛着父子俩的脏衣服,她上前放了点洗衣粉,准备开始洗。宝仔却马上抢走,面红耳赤,嗫嚅着,“老师,别……脏……”
“没关系!”她笑着把鬓边的散发拢至而后,却听门口响起熟悉的声音——“宝仔”!
她的身体微微僵硬,转身时,细白的脸上已笼上一层疏离和淡漠,这是她对展木蓝的武装,一如既往。
展木蓝却因这意外的相逢而惊喜万分,“老师,你怎么也来了?!”
他眸光晶亮,热度堪比室外用余热荼毒这低矮工棚的夕阳。荼毒,这个词用来形容展木蓝的目光再合适不过,他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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