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飘然而舞,坐在李玉珑后面,笑说:“公子,你这么假装看不到我,是怕我呢,还是真的不喜欢我?”李玉珑说:“别在我面前臭美,见过的美女多了,没你这么残忍自私,无恶不作的!”
兰秋云拉着李玉珑翩然落下,来到一条小河边上,笑说:“是吗?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你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李玉珑冷笑一声:“血气方刚也不用在你身上,用残花败柳来形容你,不知道是否合适。”
兰秋云盈盈一笑,说:“可以在前面加上一个凶残二字。我现在可谓无牵无挂,只有恨,没有爱,能够失去的都失去了,却什么也不想得到。”李玉珑闷闷的说:“别在我面前说这些,我知道现在我打不过你,但是,我也不想和你说话。士可杀不可辱,你最好别乱说话。”兰秋云冷冷一笑,说:“士不可辱,难道女人就可以任意羞辱?”
李玉珑不屑的说:“因噎废食。”
兰秋云爽快的说:“好,接下来你跟着我去一个地方,你看这些可恶的男人该不该杀。”李玉珑说:“奇怪,你去勾引男人,为何要我去看?兰秋云,我倒是招谁惹谁了?难道你就缠着我不放?”
兰秋云说:“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公子总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似曾相识。”李玉珑笑了一笑,说:“是吗?我们前世认识,所以今生相见,拜托别太天马行空了好不好?我没功夫和你耗。”说着大步离去,兰秋云大声问:“你要去哪里?”李玉珑没有回答,径直离去,然而才刚一动身,就被几个手执长剑的青年围了起来。
他转身一看,兰秋云被更多的青衣青年围着,但是兰秋云连眼珠都没有为之一动。李玉珑看着身周几人,缓缓问:“你们是什么人?”兰秋云淡然一笑,十分妩媚的说:“他们不说,我怎么知道?”李玉珑问:“你们是什么人?”兰秋云手上一抖,十个指尖登时血红,天空中红光乍然闪动,十几人登时仰面跌倒,面色紫黑。
李玉珑惊讶的回头看着兰秋云,兰秋云冷冷一笑,说:“血手指,当今武林三大绝技之一,没看过吗?”李玉珑问:“三大绝技?哪三大?”兰秋云说:“冰岛的‘冰魄掌力’,血痕岛的‘血手指’,还有蝴蝶谷的‘恨泪诀’。”
李玉珑说:“天下武功何止千万,自封三大,超级自恋。”兰秋云说:“我这‘血手指’还没有练到火候,倘若到了火候,那可不是吹了。小子,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你怎么行走江湖?要不要姐姐帮你。”李玉珑奇怪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兰秋云一笑,“我说过,看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李玉珑问:“你的梦中情人。”兰秋云说:“不,是我的恩人。我是说神态很像,已经时隔多年,你让我唤起了对她的记忆。”李玉珑看她的神色变得安静,此时看来,自然有一种妩媚中的清纯,浑然天成,竟是个绝色美人。
李玉珑点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兰秋云独步到了河边,摇头叹说:“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我记得小时候家里是一个大派,名叫青衣门,家父性格豪爽,广交天下朋友,那时才十二岁的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骄傲得很,忽然有一天一群高手来到我的家中,杀了个片甲不留,最后是她救了我。她带着我一路逃亡,为了我的安全,把我寄放在无色庵里,引开官兵走了。”
“可是无色庵却是一个淫乱之地,不花钱的妓院,那里的尼姑比妓女还要淫荡无耻,我被那里的嫖客夺去了清白,你可以想象,在那样一个夜晚,我恍惚的奔走在死亡和痛苦的边缘,我的世界开始颠倒混乱,直到现在,我似乎觉得那就是一场梦,一个不真实的事情。”
李玉珑看着她眼角的眼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兰秋云接着说:“我投奔到了铁剑门,本来以为是一个安身之地,但是没有想到铁剑门的掌门和少掌门也强暴了我,还嫌我已经破了处子之身,我都无法想象我认识的人居然是这样的人,他们的心,他们的举止,至今让我都不敢相信。可是偏偏他们又觉得我是个美丽的女人,我自己都不知道,美丽原来是一种痛苦,接下来的一年里,我在不同的男人身下徘徊,直到有一天,血痕岛的岛主遇到了我。那是一个改变命运的夜晚,后面是一群人,前面是悬崖,我宁可死去也不愿回去,然而天空中血光一闪,我被带走了,那些人死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的仇人已经都不见了,那时我的仇恨还不深,我遇到了幻剑门的少掌门,他喜欢上了我,始乱终弃,还嘲笑我,说我品行不端,淫荡无耻,当我找到幻剑门的时候,遇到的是冰冷的嘲讽和无情的打击,我灭了幻剑门,开始了我杀人的旅途。每一个男人,他们都喜欢我的美貌,他们无法经受我的诱惑,但是也无法逃出我的魔掌。他们都想在一度春宵之后杀了我,但是先死的,始终是他们。就象林正棠,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是要为民除害,可是却仍然抵受不住诱惑。”
李玉珑心里觉得奇怪,心想他们怎么会抵受不住诱惑呢?
忽然间觉得腹中一股燥热升了起来,脸上一阵发烫,眼神迷蒙,似乎来自内心的欲望猛然扑来,他忍不住浑身一颤,看着兰秋云,只见她如烟似梦的脸颊,似乎水光山色般烟云朦胧,浓重而性感的嘴唇,如同远古迸发的诱惑,点点扑来,难以忘却。
李玉珑急忙将脸埋到水里,想要靠着凉爽的水冷却燃烧的激情,然而水中的脸庞仍然难以拒绝胸中的欲望,他猛然抬头,看着兰秋云迷梦般楚楚动人的眼神,似乎喷射火光一般迅猛激烈。
兰秋云微微一笑,仿佛一股春风徐徐而来,撩动李玉珑狂热的心情,似乎身边飘荡的兰秋云无处不在,声音随风而来,千变万化,却始终软玉温香。他的嘴唇变得干渴,他的神智变得混浊,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他的动作变得粗俗。
一道剑光忽然划过,只觉眼前血光一闪,兰秋云的身形在风中一晃,重重的跌落地上。
李玉珑大叫一声,在空中舞动长剑,纷纷扬扬,草木凋零,叶片撒在兰秋云的身体上,兰秋云抬头看着李玉珑,矫捷的身影,如同翻腾的巨龙,那么潇洒,那么自如。
李玉珑飞身落下,长剑指着兰秋云的脖子,冷冷的说:“你就是靠这个诱惑人?”兰秋云说:“不错,多谢你破了我的‘血指令’。”李玉珑奇怪的说:“血指令?”兰秋云说:“血痕岛主救我,是因为她要报复武林中人,‘血指令’是血痕岛古老的咒语,中了这个咒语,十二个时辰之内,就会诱惑身边的人,发出强悍的力量,事成之后,功力便会增长,一般怕对方泄漏消息,都会杀了对方。我中了这个咒语之后,一直找的都是武林中德行有亏的人,但是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用这种方式杀人。”
李玉珑说:“很美丽的谎言。”兰秋云起身来,说:“所以‘血手指’能称为三大绝技之一,就是因为到了最后,血手指的功力已经不是寻常人一生所能练到的程度,我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但是我不喜欢这种生活。要破这咒语,就不能让别人知道有这咒语,否则,咒语的力量就会尘封在体内,永远潜伏。”
李玉珑说:“现在好了?不再去勾引男人了?”兰秋云笑说:“不错,其实以前我也不好受,有时候我会去找一些传说中的正人君子,但是他们对诱惑的抵抗能力实在是让我大出意外,不过我相信你,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人。”李玉珑说:“好了,果真如此,你不再胡乱伤人便是。”
兰秋云说:“不过该杀的一定要杀,但是总算去除我的一块心病,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杀人了!”说着飘飞而去,如同一片红云。
李玉珑摇头叹说:“真是本性难移!”不过想到刚才自己倘若没有把持住,岂不是……想着不觉脸便红了。
忽然一阵冷风刮来,他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心想这个时候怎么会感觉这么寒冷呢?眼前忽然呈现出一片凄凉的景象,只见一群血肉模糊的人死在路边,显然是刚刚留下的痕迹。李玉珑下马来看,只见伤口简单却很深厚,显见杀人的是江湖中人,死者显然是官宦人家,一个青年官员,生得眉清目秀,就算死了也招人喜欢的样子,其余的人随从看打扮也非寻常之人。
李玉珑向四下里看去,只觉风声悄悄,毫无人声。
他心里想:什么人会杀这群官宦人家呢?这些人显然都不会武功啊?他掀开轿帘,只见里面传来一阵浓郁的香味,显然是女子所乘,然而四处却不见女尸。轿子里一架弦琴古朴典雅,可见主人是一个高雅的弹琴女子。
他放下帘子,心想这事倘若自己亲眼见了,势必要管,但如今斯人已然归天,无从管起,想来武林争杀,死生无常,不必放在心上。
一阵呼救之声传来,他急忙赶了过去,只见地上躺着几具赤裸的男人身体,全身僵硬,显然是被寒冰掌力所伤。李玉珑四下里看去,人是新死之人,但是杀人的人,走得很快。
他想或许自己以后的江湖生涯里有更多这种可怕残忍的事情,武林中人或许逃离了安居乐业的梦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所谓侠以武犯禁,恐怕说的就是这群无视人间约束的人。作为一个武林中人,在正道如此萎靡堕落的时候,是不应该让世风日下,天下混乱。
他的心一时想得太多,不觉间来到繁华的市镇,人来人往的喧嚣,旋即冲淡了心头的杂乱思绪,年轻人本来就很容易被打断。
他来到酒楼,看小二来来往往,酒楼座无虚席,顺便问:“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小二匆匆忙忙的说:“这你都不知道啊,又要开武林大会了!”李玉珑奇怪的说:“开武林大会?你这么高兴?”小二说:“有生意忙还不高兴啊?”说着就忙开了。李玉珑心想:看有的人,也不是武林中人的样子啊。
于是来到一个老者面前,笑说:“老人家,你这么开心,武林大会召开,对你有什么影响?”老者抬头,大声说:“每次召开武林大会的时候啊,街上连个小偷都没有,更别说山贼土匪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们召开武林大会,天天召开就好了。”李玉珑一笑,正要说话,忽然间外面一队人马冲了进来,街上人很多,登时七零八落乱七八糟,甚至马踢人扬,有的甚至受了伤。
左右的人都停止了笑声,只见一个白衣公子飘然而过,手上伸出几根绳索,将几匹马纷纷套住,几匹马立刻停了下来,几个人仰面从马背上跌落,四周都鼓起掌来,那白衣公子傲然说:“你们干什么的,凭什么横冲直撞!”马背上跌落的大汉怒说:“土匪,杀人的!”说着挥舞大刀砍来,只见那白衣公子轻轻挥动长剑,顷刻间就将那几个土匪打落地上,土匪们在地上苦苦求饶,四周的老百姓们掌声雷动。
那白衣公子抱拳笑说:“大家不必慌张,只要有我们武林铁盟,保管大家不会有事。”众人更是兴高采烈。
忽然一真香风扑来,环配叮当,迎面行来一匹马,一辆车,马上是一个英俊潇洒,让男人生妒,女人爱慕的白衣男子,车内香风扑来,纱帘隐隐,依稀是一个美人窈窕的身影。
两人停了下来,马上的白衣男子朗声说:“真武派这出戏可真是作足了,请托也不用请这么外行的吧,一看就不是土匪。”帘内的女子冷冷说:“什么土匪,没见过这么没用的土匪。”说着手上一扔,几个人头从车内跌落,血肉模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不料这美丽的车里,居然有这么可怖的东西。
那白衣公子怒说:“尔等是何方人士,师从何派,到此意欲……”来者正是香车宝马,宝马公子不屑的说:“算了算了,这些口水话,不说也罢,听说栖霞山武林聚会,已经是你们坚持了多年的制度,不过从今日起,维护武林的不该是你们了。白道有官府,黑道有我们,你们不用多事!”
白衣公子正要说话,车内一条彩带飞射而出,裹了三五个人,顷刻来到车内,众人正要追赶,只见白马香车在空中一转,径直掉头,根本不曾沾地,如同电光一般消逝。
这一来一去,不过顷刻,半晌才有人大叫,“我的孩子!”“我的媳妇!”等等,李玉珑心想,这两人分明是车内之人用真力驾驭白马,马上之人用真力催动香车,其功力之深厚,当真难测。
那白衣公子身形一晃,已然消失。
李玉珑飞身而去,追了一阵,飞到他身边,说:“你还是不是人,现在人已经被抓走了,你怎么不去救人,难道你们真的只能演戏。”白衣公子说:“我得赶快去见师父,向师父他老人家请教才是啊!”李玉珑说:“你师父是谁?”白衣公子说:“真武派掌门人。”李玉珑冷笑一声,飞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