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这份意外的邂逅,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最深处好了。
凤墨连续的赶路,终于在七日之后,在北流的使节抵达南都的当天,凤墨风尘仆仆的站在南都那雄伟的城墙前。
“南都……睽违三年,没想到,我终究还是回在了这里。”
凤墨来了之后,并没有直接的去找北流的人,或者是去见铩羽骑的人,而是独自一人的前往了曾经的凤府。
当年,凤墨并没有将自己的爹爹的尸骨埋到别的地方,而就是在凤府的那经常待着的梨花树下,将已经下葬了的爹爹的尸骨迁至到了空无一人的曾经繁荣无比的凤府。
“爹爹,我回来了!”
站在破败的凤府前,谁能想象得到,这里,曾经是那般的繁华。
凤墨是极为的爱干净的一个人,平常的时候,即便是一点点的脏污,都受不了。然而,她这一次却毫不在意的推开了破败布满蜘蛛网的大门,一身雪白的走进了这杂草丛生的府邸。
几乎是在她踏进府门的瞬间,角落中一道影子一闪而逝。
“爹爹,鸾儿来看你了,鸾儿……当真是错了。”
站在那没有墓碑,长满了杂草的墓前,凤墨一向清冷的眸子,忽然的升起了厚厚的一层雾气。
双膝一软,凤墨一瞬间跪倒在地上,跪在墓前。
“鸾儿识人不清,害的爹爹含恨而终,甚至连最后一面,鸾儿都不曾见着。爹爹,鸾儿知道你从不曾怪过鸾儿,即便是嫁了不该嫁的人,信了不该信的人,你从来不曾怪过鸾儿。”
“爹爹放心,无论是楚风然也好,还是凤容也罢,欠你的,欠我的,欠我的那些弟兄的债,这一次,我绝对会一分不少的讨回来。”抬起手,那一双如玉的手轻轻的放在那坟头之上,凤墨的嘴角忽然的裂开极美的笑,“爹爹曾经说过,鸾儿有一双天下最漂亮的手,爹爹希望鸾儿一辈子无忧无虑,希望鸾儿幸福。可是,为了楚风然,鸾儿违背了爹爹的希望,披挂上阵,让那双被爹爹赞赏的手,沾染上了无数的血迹。爹爹,鸾儿现在这双手,可还美?只是,这一次,鸾儿依旧还是无法让它干干净净的,它,早已经染上了血。而将来,也只会比曾经更多。”
“爹爹,鸾儿现在换做凤墨,爹爹以后就叫我墨儿可好?”
凤墨抬起手遮挡住了眼睛,那从指缝间滴落下来的透明的眼泪,还是将凤墨那不平静的心表露无遗。
压抑了这么长的时间,凤墨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爹爹——”
这是第一次,凤墨放纵自己这般的宣泄,也唯独在面对自己那宠她至骨的爹爹面前,她才是一个需要依靠的女子。
凤墨从重生开始,就将她爹爹的死全部都算在她自己的头上。她始终认为,若不是当初她执意要嫁给楚风然,若不是她执意的相信凤容的话,现在爹爹一定还活着好好的。
可人死不能复生,凤墨很清楚,也非常的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将要做的事情。
很快,凤墨便也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放下遮挡住眼睛的手,那一双被水光浸的亮晶晶的眸子,此时显得尤为的惑人。
“爹爹,等我去找你的时候,就向你负荆请罪可好?只是,现在我还不能死,在我的心愿都还没有完成之前,我不能死!”
她绝对不会让那两个人那么轻易的就死了的,她要他们受尽折磨!
而另一边!
“当真?”
公良策倏地站起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狂喜。他跟在她的身边那么长的时间,往年行军打仗,只要是回了南都的话,那么第一件事情,绝对是去见曾经的凤丞相。也是抱着这样的一种侥幸的心理,公良策在得知凤墨遇袭之后,担心的想要立刻冲出去,却还是耐下性子等着。
没想到,今日清扬他们刚刚的进京,他们的凤主就回来了。
其实,这也是为了证明凤墨当真就是凤主的一个考验罢了。如果真的是凤主的话,必然的,进城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会去废弃了的凤府。
而事实上,他的猜测不错!
“这下子,你应该是放心了。”百里清扬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来,“该去接凤主了,而我们无主了三年的铩羽骑,终于迎回了他们的主人。”
真正的主人!
而另一边,容洛在赶到了出事地点之后,那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凌乱的地域,已经周围像是被狂风扫荡过了的惨状,无声的向他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了怎么样的争斗。那么多的人围堵凤墨一人,容洛背着手站在沧澜江边上,凤眸一片清冷。而江上,许多的人顺着河流,不断的努力的搜寻着。
“世子,如此的找下去的话,也不是办法。即便是凤大人当真是落江的话,这江流如此急湍,恐怕……”烈风顿了一下,在瞧见容洛不为所动之时,便再次的提议道:“属下倒是觉得,以凤大人的武功,真的会出事的可能性比较小,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那么凤大人极有可能的是追着去了南衡。世子若是当真不放心的话,何不前往南衡去瞧瞧?”
烈风本来只是想要转移一下容洛的注意力,可却忘了,此时对容洛来说,一点微薄的希望,都是一个支撑着他站着的力量。在听到烈风如此的说的时候,那一双空洞的凤眸忽然的窜起了两簇火光,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南衡!
是了,墨儿那般的执着的想要去南衡的话,就绝对会不论任何代价的回去。墨儿也绝对活着,一定活着,没有他的准许,就算是阎王,也不能将墨儿的命带走。
容洛抿着唇,大手微微一抬,“烈风,你留在这里,顺着江流往着下游去找,我去南衡,无论是你找到了的……都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世子……”容洛只是微微的侧了侧头,翻身上马,他的主意已定,就不容许任何的人更改。
“驾——”
容洛缰绳一拽,身下的千里马一声长啸,转而向着南衡的京都而去。
他绝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凤墨当真要丢下他……
好不容易抓在手心,他如何能够说服自己再次的丢了她?
第088章 南都风云
今日百里清扬他们刚刚的进京,他们的凤主就回来了。
其实,之所以猜测凤墨是否真的去了凤府,这也是为了证明凤墨当真就是凤主的一个考验罢了。如果真的是凤主的话,必然的,进城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会去废弃了的凤府。
只是因为,那个破败的凤府,是凤主那心中最为的牵挂的地方。
那是凤主此生最大的遗憾,也是凤主此生的痛,是凤主一辈子都无法逃开的自责的人,从多年前,就静静的躺在那里。
凤主,若是当真是凤主,那么,此时此刻,必然的,也是在那里的了!
而事实上,他的猜测不错!
“这下子,你应该是放心了。”百里清扬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来,“该去接凤主了,而我们无主了三年的铩羽骑,终于迎回了他们的主人。”
真正的主人!当公良策和百里清扬来到荒废的凤府的时候,远远的就瞧见了不远处那一身白衣的人跪在那杂草茂盛的坟前。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叹息,三年来,凤主的心大概时时刻刻的都被如此焦灼的折磨着吧!以凤主的聪慧,自己出事,自然而然的就会想到曾经的凤丞相的死不同寻常。
而老早的时候,他们心中就有了猜测,心中非常的怀疑凤丞相的死是否和楚风然以及凤容有关。可是因为没有证据,加上那个时候凤主极为的相信那两人,他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断不能随意的揣度,否则反而会引起反效果。
而此刻,他们知道,即便是他们不说,他们也知道,凤主已经知道了。
他们两个都没有再动弹,而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静默的等待着。
而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坟前的凤墨,却已经缓缓的起身。当她转过头的时候,除了眼角透着一丝红丝之外,面上依旧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
“凤主!”公良策眼瞳一闪,然后抬手放在胸前,单膝跪地,垂眸恭敬的唤道。没有丝毫的质疑,也没有丝毫的不敬。
凤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你们来了!”短短的四个字,却像是经历了半个人生一般,带着一丝沧桑。
凤于九天的正厅中,凤墨垂眸轻轻的打着手中杯盏中的茶叶,听着公良策向她说着这两年来,南衡南都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那个孩子的母亲呢?”凤墨听到最后,忽然的出声淡淡的问道。
公良策有些歉疚道:“没能救出来,那个妇人在孩子被抢走之后,就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甚至我们的人都没有能进去,凤容的人就残忍的将那个妇人杀了。这一点,是属下的失职。”
他非常的清楚那所谓的太子的真正母亲所代表的意义,也正是因为清楚,才会在计划失败之后,如此的焦躁不安。
凤墨也只是淡淡的点头,虽然心中稍稍的有些失望,可凤容是什么样的人,她绝对不可能让威胁自己的东西存在,当那女人产下孩子之时,便是女人死亡之日。
“再过两日便是太子的满月之日,到时候楚风然定然会大赦南衡天下,为他的第一个孩子祈福祷天。凤主,可有什么计划?”
百里清扬在说到【第一个孩子】这几个字的时候,故意的停顿了一下,尾音也稍稍的扬起,似乎隐约的带着一丝试探。
果然,凤墨在听到孩子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直冷冰冰的脸上,忽然的快速的划过一丝情绪,手中的茶盏也是应声而碎,微凉的茶水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第一个……孩子……”凤墨冷笑,是啊,杀了那么多的孩子之后,老天若是还真的给了他一个孩子的话,当真就是不公不正了。
她的孩子死在他们的手中,她怎么可能会愿意让他们好受。本来那一切都应该是她的孩子的,只是,那个孩子……
“朝中的人,只要是曾经为凤主求情,站在凤主身边的一干老臣,现在不是被罢黜,就是遭受到诛灭族群的刑法。这一年下来,朝中已然是无人再提起凤主,不是不提,而是不敢。”公良策缓缓的说道,“那些人畏惧楚风然的雷厉风行,即便是私底下,也不敢真正意义上的提起凤主,可以说凤主现在在南衡,就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曾几何时,凤鸾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南衡百姓心中的神话,创造了多少的奇迹。可是现在呢,那个曾经的神话,却成为了南衡不能说的禁忌之词,这当真是何等的可笑,又是何等的讽刺!
“我的棺柩在何处?还有……他们的尸骸……”好半晌,凤墨才缓缓的问道,这是凤墨心中最大的痛,而这一次,是她亲手的撕开了这一层的痂,将血淋淋的伤口展现在眼前。
百里清扬以及公良策,之前都是小心翼翼的避开这样的话题,不想将这件事情刺激了凤墨。却不想,最后还是凤墨自己提出来,将此事残忍的展露出来。
一说起这个,公良策也好,还是一向温温和和的百里清扬,那周身忽然的笼罩的杀气,让凤墨疑惑的挑起眉。
不过那杀气只是一闪而逝,百里清扬垂眸遮挡住了眼底的愤恨,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凤主前身被葬入妃陵,因为有谋逆此等大罪在,故而,凤主前身即便是到死也是皇后之身,可终究还是没有资格葬入帝王陵。所以,当日下葬,楚风然颁下诏旨,将凤主的前身葬入妃陵,关于你曾经所做的事情,便也就既往不咎。”
凤墨听罢,重新的沏了杯茶,端起来在鼻翼间闻了闻,让后放下,道:“传闻,人死了之后,若是当真是含冤而死,必然会到阎王爷前去告状。若是被告了状的话,那么害她之人,就不得善终。而曾经很多的人,为了一己私利,在杀害对方之后,以糟糠塞住耳鼻和喉咙,以乱发掩面,如此的话,即便是下了地狱,不能说不能听,更不能看人,即便是有冤情,也让其无法说出口。不知此事,可是能当真?”
公良策和百里清扬骇然的相视一眼,张了张嘴,两个人都一时无言。
不错,就像是凤墨所说的那样,民间确实是有这样的一种说法,可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必然都应该知道这话的确不可信。而公良策也好,还是救人治病的百里清扬,都不曾真正的遇到这样事情。
两年前,当他们在所有事情都结束之后,悄悄的潜入到了皇陵,想要看凤鸾最后一眼。
可是谁曾想,看到的那一幕,硬生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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