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永和帝在病愈之后的第一日早朝,并没有对在他生病期间,那动乱的朝堂做出什么表示。不是他心善了,而是在他病愈之后,凤墨和容洛两人不约而同的在暗潮涌动的朝堂上,扔下来一枚大石,将原本就不是很平静的局面,彻底的推向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
“容相,这是什么?”永和帝本身刚刚身子才渐好,几个皇子在他生病期间的争斗,他不是不知道,本身是打算先处理那几个狼子野心的皇子,可怎么也没想到,他刚刚上朝,连话都没有说,就被容洛的忽然奏报给打断。
望着手中的奏折,永和帝的混沌的眼底浮现起来一股疯狂的杀意。
如果,如果容洛说的这些属实,那么他这么的多年来,岂不是养了一匹狼在身边?
通敌卖国?永和帝也知道墨谆这个人心机深沉,会经常的背着他搞些动作,可是只要不是过于的明显且损害他的利益的话,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的话,也不会在得知凤墨查出了那些对墨谆明显不利的消息之时,勒令凤墨不要再大动作的去调查了?
没想到,他也被墨谆给骗了!
容洛淡淡的扯了下唇角,“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凤大人,凤大人是被皇上任命调查这件事情的官员,相信凤大人的话,皇上应该是相信的吧!”
永和帝一听这话,头也转向了站在后方的凤墨。
原本谁也不知道容洛到底是一声不响的给永和帝递了个什么样的折子,心中还在猜测,是不是和几位皇子这段时间的明争暗斗有关。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容洛都称病在家,不曾上一次朝。虽然当初未经传召,就擅自回京,可永和帝现在都没有说什么,他们就更加的无权说什么废话了。
而此时,随着永和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隐约能瞧见的杀意,让百官心中更是像抖筛一般,生怕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被容洛给记了下来,然后在永和帝面前参他们一本!
不过,在听到容洛的话之后,顿时,所有人都放下心来了,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容洛身边的墨谆。
这么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他们就不需要再在朝堂上混了。
凤墨接手的案子,也就这么一件,且这件案子一查就是数月,一直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然而,从今天的事情上面来看,看样子这件事情已然是发生了变化,且调查出来的事情,绝对是震天的大事!
“凤墨!”永和帝震怒,大声喝道。
“臣在!”凤墨依旧还是淡定如常,在听到永和帝叫她的时候,缓缓的从百官的行列中站出来。
“你自己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永和帝一向的残暴,只是平常的时候掩饰的很好,不让人瞧见。然而,这一次,被容洛摆了一道的恶心感觉,让他无法再掩饰。
凤墨弯下腰,将折子捡了起来。
这折子里面到底是写了什么,凤墨比谁都要清楚,这个折子里面的内容,容洛之前就让烈风拿给她看了。
视线淡淡的在折子上面扫了两眼,然后缓缓的放下,拱手垂眸道:“启禀皇上,这折子中的事情,在经过臣这段时间的调查,确实是对的上。原本臣是打算将事情先去奏报皇上,可是皇上这段时日身子不适,大皇子监国,臣无法去见皇上,所以这才拖至今日。而在这段时日中,臣并没有停止对墨相大人的调查,确实是有证据证明这奏折中所说的墨相大人通敌叛国之事,却也属实!”
最后的几个字,再次的在朝堂炸开了锅。
通敌叛国!
这可不是小罪,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你血口喷人!”墨谆心神俱颤,慌乱颤栗在那一瞬间从心底窜起。可是毕竟已经是朝堂混迹多年,自然还是知道该如何的去掩饰自己的情绪,更是知道该如何的喊冤,“皇上,臣对皇上,对北流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通敌叛国?臣倒是通了哪国的敌,什么时候判了国?皇上,这凤墨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的针对臣,臣实在是不知道可是臣何事得罪过他!还是说,臣得罪了他背后的人,才让他如此的针对臣,竟然还给臣扣了如此一个大逆不道的帽子。臣冤啊,臣真的是冤枉啊,皇上!”
墨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大声的喊冤,那声泪俱下的模样,换做一般的人,大概都会被他如此的如此哭诉表达忠诚的心而感动。
只是,朝中的人,谁不是人精?刚刚墨谆虽然是在表示着自己的衷心,可那话中的意思,只要不是傻子,都是能听得出来,那是在含沙射影的说凤墨和容洛是站在一个阵营上面,是在说凤墨的背后,站着的是容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永和帝因为墨谆的话,心中的疑窦再次的泛起来!
难道说,凤墨其实是容洛的人?
“墨相这是何意?臣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北流,且这件事情实际上是九王爷协助调查,难道墨相认为是臣造谣生事?”凤墨将永和帝的变化收在眼底,慢慢悠悠的说道:“且臣如此的勤勤恳恳的不敢稍有怠慢的不放过蛛丝马迹的查,一方面也是为了证明墨相大人的清白,更是为了让皇上放心。若不是九王爷无意中发现了这些不同寻常之处的话,臣当真是以为墨相大人是无辜的。”
顿了顿,察觉到在她提到九王爷君轻然的时候,永和帝眼底升腾起来的怀疑渐渐消失,终于明白在来之前,君轻然所说的那句【若是引起怀疑,便将此事全部的引渡到我的身上,自然就不会再怀疑你!】。
凤墨始终相信君轻然,这种信任,就连凤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重生这么长的时间,唯独也就只有君轻然,才能如此的能够勾起她的如此简单而坚定的信任。
即使是在面对温家的那些人,凤墨也是纠结了很长的时间,才给予了信任。
然而,对于君轻然,这样的信任,却像是与生俱来一般,从未有过怀疑!
永和帝心中被墨谆挑起来的怀疑,因为凤墨的这番话,渐渐的消退下去。
容洛和君轻然交好,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虽然他不反对,可是他还是有些担心容洛是为了君轻然深得他心而想要利用君轻然,所以虽然不反对,可是暗中还是留了手,防止容洛可能会做出任何的伤害君轻然的事情出来。
凤墨是他故意的安排到了君轻然的身边,要是这两个人真的有所交集的话,倒是也不足为奇。
这般的想着,永和帝心中不免有些许的宽慰,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么他确实是应该好好的利用利用凤墨才对。
想到这里,永和帝对凤墨产生的那么一点点的怀疑,就被凤墨不动声色的化解。
得到了如此的助力,自然,墨谆对他来说就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既然凤爱卿说是有证据,那便将这证据拿出来,也好服众才是!”
半靠在龙椅上,永和帝疲累的眨了眨眼睛,心中已经有了考量。
无论事情是真是假,为了稳住凤墨这个助手,即使是假的,他也必须要当做是真的,若是真的的话,那么,诛灭九族,那就是势在必行。
而这九族之中,刚好,温家勉勉强强的也算在之内!
如此的话,即使墨谆通敌卖国之罪名是莫须有,但为了温家的那些可敌四宇天下诸国的财富,他也必须要让其坐实了才行!
“皇上……”
“墨相,朕现在想要听听凤爱卿到底是会拿出什么样的证据证明,若是拿不出来的话,朕必将严惩。墨相暂且就先委屈一下,听听看凤爱卿的说辞吧!”
永和帝打断墨谆的话,阻止墨谆可能的辩词。
那话中一口一个【墨相】,一口一个【凤爱卿】,已经在告诉众人,此时的永和帝心中的天平正在偏向哪一方。
而就在这档口,朝中百官心中已经猜出了现时的大概局势。
永和帝明显的偏袒,很显然,永和帝是站在凤墨的这一边了!
墨谆自然也是知道的,当下整个人就瘫软下来。
主上从墨流卿死了之后,就彻底的不再理会他,上次派遣来接墨流卿的人,空手而反,动了极大的怒。本身墨谆还指望着能靠着墨流卿在主上的面前挽回一点的希望,谁知道他倒是没管好自己的后院,让自己的后院先起了火,最后竟然将自己最后的希望给掐灭掉了。
虽然他的确是宠着墨华染,可是也是看情形的。
终究也不过是个女儿,将来一样的还是一个赔钱货,怎么能和儿子相比。
那个小贱人,竟然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敢杀,更是害的他失去了主上的这个护身符,只是将她关在地牢中,已经是很大的仁慈了。
要不是看在墨华染还是他女儿的份上,早就将她……
而此时,凤墨将从容洛的手中,以及她在暗中潜入右相府的书房中,找出来的密信,全部都一并的说出来了。
当一件件墨谆自以为隐秘无人能知晓的事情全部都展露在他的面前的那一刻,墨谆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
他知道,他真的是大势已去!
这么多年来,从一个小小的乞儿,到现在的当朝右相,他到底是做了多少的努力?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竟然都毁在了面前这个只是小小的四品官员的凤墨身上。
自始至终,墨谆都不明白,为何凤墨要处处的针对他,他何时得罪过他了?
即使是到了最后被打入天牢,墨谆也还是想不通。
永和帝虽然面色难看,可是眼底却是难言喜色。
墨谆确实是他看走眼了,可是,也正是这看走了眼,倒是为他谋了一个除掉那第一皇商的机会。
“皇上,臣还有本奏!”凤墨忽然的出声,打断了永和帝心中的计划。
“说!”
“皇上,墨谆还有一桩大罪,还请皇上做主!”凤墨垂眸,掩盖住眼底的冰冷寒光,以及压抑的很好的怒意。
“哦?还有何事?难道还比这通敌卖国还要大的罪?既是如此,为何刚刚墨谆在此的时候,却不说?”永和帝现在的心情不错,刚刚的病愈就有如此的大好事,谁能有他高兴。
“此事事关伦理道德,臣,实在是难以启齿!”凤墨语气中略带迟疑,让永和帝心中的疑窦更深,也愈发的好奇。
就连容洛,此时也微微的侧头,那双冷傲的凤眸中,带着审视,带着奇异诡秘的光芒。
“说!”永和帝抬手示意凤墨说下去。
凤墨漂亮的唇角,勾起极为轻浅的弧度,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就很难发现。
而恰巧,容洛却将凤墨唇角那熟悉的挑唇看在眼底。
顿时,容洛心中的疑窦更深,对于凤墨,在他看来,也愈发的神秘莫测。
“启禀皇上,当年,第一皇商温櫂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温雅兰下嫁给当时还只是小小的县公的墨谆。本来这是个令人称颂的佳话,至少在外人看来,墨谆也确实是对温雅兰倒是体贴甚微。可实际上,温雅兰之所以韶华凋零,实际上,不是病死,而是被墨谆折磨而死。”
凤墨缓缓的将自己花费了不少的心力调查出来的陈年旧事,全部的都道了出来。
当年,十五岁的温雅兰,在墨谆的有心设计下,芳心默许,不顾家人的反对,硬是要嫁给那个一无是处的墨谆。也正是因为温雅兰的下嫁,这才能够造就现如今的墨谆,若不是有温家在京都的铺路,墨谆怎么可能能够深入北流权利的中心?
然而,随着高迁,墨谆对待温雅兰的态度是越来越差,动辄打骂,那是经常的事情。只是短短的两三年的时间,温雅兰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而性情温婉的温雅兰,始终都觉得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这才让墨谆如此的恼怒,只要是她好好的做好自己的本分,那么她的丈夫就一定会回心转意。
可是,随着一房房的小妾入府,温雅兰似乎也渐渐的意识到了什么,再也不愿意踏出府门半步。
女儿的日渐消瘦,那憔悴的不见人性的模样,如何的不引起温家的人的注意?可是温雅兰始终惦记着自己的女儿墨流卿,硬是将自己所受的委屈咽下去,只说是身子不适,多多调理就好了。
女儿都这么说了,即使心中再如何的不满,温家的人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没有证据,能说什么?
墨谆也摸清楚了温雅兰的脾性,知道她不敢回去瞎说,也就愈发的变本加厉。
温雅兰去世的那一年,也不过是刚刚的双十年华,就那么的抛下了只有三岁的女儿,含恨而终。
而自死,温家的人,连温雅兰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也真是因此,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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