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一是为了掩下锋芒,一也是为了断绝【墨流卿】这个身份和墨家的一切关系。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事情,虽然就像是容洛说的那样,他们是朋友。可虽然是朋友,却还没有到那种将心事全部都说出来的程度。
所以,对于他的问题,墨流卿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容洛这个人太聪明,墨流卿一直都知道,否则在之前也不会那般的防备他。
墨流卿的沉默不语似乎早在容洛的预料之中,他也倒是没有说什么。
“墨儿,你现在不愿意说出来,说明你还没有真正的将我当成朋友。我也相信,终有一天,你一定会将你的全部,都告诉我!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终有一天,你一定会将会你的全部,都告诉我!】墨流卿哑然,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容洛会有这样的自信的想法。
而容洛此时眼中的光亮,似乎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顿时将口中的反驳咽了下去。
罢了,到底会不会有那一天,还是她自己说了算,何必在此时逞这一时口舌之快。
顿时,墨流卿垂下眼帘,双唇紧抿,不再言语。
现在的墨流卿大概是想不到,那一天会真的来临。她的全部秘密都告诉了身边这个陪着她在雨中一夜的男人,甚至因此而改变整个天下!
那样的局面,是现在的墨流卿从来都没有预料过的,甚至是想都不曾想过!
然而,却真的发生了……
大雨下了一夜,墨流卿跪了一夜,容洛在墨流卿的身边蹲了一夜,也为她挡了一夜的风。
当凌晨的时候,大雨终于渐渐的歇了,天边隐约的都能瞧见一丝晨光。
果然,夏日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墨流卿的这个身体,因为从小到大没有得到好好的调理,年前的时候,甚至还在寒冬腊月落入冰冷的池水中,本身就不是多好。
虽然这大半年的时间中,从她真正的占据这个身体开始,就着重调理过,可是早些年落下的病根却并没有因为她武功内力的恢复而得到缓解,只是深深的被压在身体之中。
现在,因为这一夜的雨,又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寒气侵体,竟让墨流卿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你回去吧,天已经亮了,若是被其他的人瞧见,便就不好了!”
墨流卿的脸颊红的似火一般,双唇却苍白无血色,有眼睛的人都能瞧见她此时是身子不适了。
容洛抿着唇,沉着眸子看着她好一会儿之后,忽然站起来,将墨流卿从地上抱起来。
“容洛——”
墨流卿一惊,低声警告的喊道。
“跪也跪了,现在已经天亮,不需要再跪了。”
容洛根本就不理会墨流卿的警告,将人抱着就向着她的那偏僻的小院急窜而去。
“芍药,芍药……她哪去了?”久叫不见人,容洛有些气急败坏。
怀中的人滚烫的身子,他感受深刻。
“我让她去办事了!”
墨流卿挣扎着从他的身上下来,只是因为跪了一夜,动也没动一下的缘故,双膝都麻木了。
脚只是刚一沾地,腿就是一软,幸亏容洛一直都扶着她,这才免去了她摔倒在地上的惨剧发生。
“你回去吧!”拂开他的手,墨流卿再次的说道。
“墨儿!”
“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的话,就现在离开。”
墨流卿在这一点上面异常的坚持,容洛也瞧见了她眼底的坚持,以及忍耐。
最后想了想,还是应下,不管如何,他是不希望惹她生气的。
晚上再来也一样!
想到这里,容洛将她扶到房间门口,就转身离开了。
实际上,他是想要将她送进房里躺下的,只是墨流卿却冷冷的拒绝了他的好心。
直到容洛离开之后,墨流卿才缓缓的来到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等待着人的上门。
天大亮之后,墨谆领着柳芸一干人,夹杂着滔天大怒的走进了墨流卿的小院。
“墨流卿你好大的胆子!”
一进来,墨谆就大声的怒喝。
“昨晚爹爹都说了,没有爹爹的允许,不允许姐姐起身的,姐姐竟然一点也不顾及的就独自的回到了这里。莫不是姐姐在昨晚我们离开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了?姐姐怎么能对爹爹的话,阳奉阴违?这实在是太不孝了。”
墨清荷依旧还是一张面纱遮面,而那一双眼睛,却无辜的眨巴着,当真是纯真无邪。
或许是因为二夫人王氏和三夫人柳氏交好的缘故,在加上墨清荷也确实很会顺着墨华染,哄着墨华染的高兴,连带着,宠爱墨华染的墨谆,在对待墨清荷上,都是温和很多。
说到底,这个右相府中,最没有地位的便是墨流卿,虽然墨流卿是大小姐。
其次,便是四夫人何氏和四小姐墨佳莹了。
“卿儿,我们今早都已经求了你爹,只要是认个错,你爹就不会再怪罪于你。本来,我们都已经打算赶到你身边去了,可是谁知道,你竟然自己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就自顾自的回来了。你爹现在可是很生气,你还是说句软化,道个歉,便也就无妨了。”
柳芸上前,一脸慈爱担心的说道。
因为背对着墨谆,柳芸并没有掩饰她眼底的嘲弄讽刺和恶毒。
墨流卿看着她那张恶心的嘴脸,偏偏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还是那般的真挚。
这样的柳芸,让她想起了凤容,那个两面三刀的妹妹。
当初,是不是凤容在如此和她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中,也带着深深的恶毒,和想要杀死她的忍耐?
当初,是她的那双眼睛被蒙蔽了,只是因为她是她的妹妹,觉得自己要是真心的待她好的话,她就会明白!
而实际上,白眼狼,是永远都没有机会去喂饱的。
柳芸那状似为墨流卿说清劝解的话,却成功的挑起了墨谆本来就怒意勃发的心,快速的几步走上前,扬起手,也不看墨流卿此时难看的脸色,就打算打她。
之前的那一巴掌,是因为墨家有一些外方势力在其中,再加上墨流卿确实是为了更彻底的断绝这层关系,所以不曾避开。
然而,从昨天她屈膝跪下之后,面前的人,就再也没有权利再对她动手!
就在墨流卿打算避开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快速的过来,在她眯着眼睛不动弹的瞬间,一只手快速的握住了墨谆的手。
“谦儿?”
柳芸在看清楚来人之后,顿时脸色都变了。
不是欢喜,而是警惕和惧怕。
墨谦只有十三岁,且还是柳芸的儿子。
可以说,柳芸能有今天的地位,其实还是归功于墨谦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墨谦这个独子的存在的话,也就没有柳芸当前的地位。
可是柳芸从墨谦懂事开始,就发现了这个儿子和她的不亲近,且对她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母子之情,这让柳芸也就渐渐的失去了那份心。
至于惧怕,则是因为,不管他们做什么事情,都瞒不了墨谦的那双深沉冷酷的双眼。
每次只要一想到墨谦那双阴沉冷酷厌恶的双眼,柳芸就有种从脚底窜上了的寒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柳芸才会在墨谆的面前别有心机的怂恿墨谆将墨谦出去。
谁也没想到,这一出去,就是五年之久!
而回来,竟然也这般的突然。
“父亲这是在做什么?”沙哑的声音中有着少年所特有的嗓音,十三岁稚嫩的小脸上,是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
“谦儿!”
墨谆一见到独子,顿时再大的火气都消散的干净。
这可是他墨家的独苗啊!
墨谦那张秀气稚嫩的小脸依旧冷冷的,瞥了眼柳芸,然后又看了眼墨流卿那张精致的脸上的明显的红肿掌印,顿时黑眸就沉了下来。
“父亲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的照顾长姐?为何长姐现在的样子,如此的差?”
墨谦收回手,冷冷的看着一干不相干的人,阴冷的说道。
“谦儿这是你应该和爹爹说话的语气?”柳芸恼恨的瞪了眼从刚刚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墨流卿,实在是不明白墨谦为何对她如此的维护。
墨华染更是气得差点上去甩墨谦一巴掌,让他好好的清醒清醒,到底是才是他的亲姐。
“我在和父亲说话,麻烦母亲还是不要插嘴比较好!”墨谦冷酷的睇了眼柳芸,然后继续盯着墨谆,“父亲当初给我的承诺,是说着玩的?长姐在府中的日子,似乎并没有多好。”
当初他应这些人的要求离开北流,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要好生的照顾墨流卿。
可是没想到他学成归来所看到的,竟然是这么多的人联手欺负墨流卿。
关于这一点,也不怪墨谦生气。
在这个家中,从很久以前,他唯一当做家人的人,就只有墨流卿一个人,保护她,成了小小的墨谦心中唯一的心愿。
就连离开这里,也是因为想要以后更好的保护墨流卿,才会那般不甘愿的离开。
墨流卿沉静的眸子一闪,望向墨谦的眼神中,有着掩饰的很好的颤动。
虽然宠着这个儿子,可是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让他如此的丢脸,墨谆还是会感到不悦和恼怒的。
曾经墨流卿是最为听话的一个棋子,现在倒是好,发个烧竟然将那个脑子烧好了。
墨谦原本就是这般的脾气,却独独对自己的亲娘和亲姐一点也不亲,倒是对墨流卿这个贱种如此的维护。
要不是墨谦一直都是这般的脾气,墨谆一定会以为他是不是被墨流卿下了什么药来着。
“谦儿你回来就是为了惹爹爹生气的?还有,我不是说了,没有学成,就不要回来吗?”
到底还是自己的独苗,墨谆对他的宽容还是很大的。
“父亲放心,墨谦已经学成归来,从现在开始就不用再出门了。”墨谦冷冷的瞥了眼墨谆后面的柳芸等人,那眼底的冷意让人心颤。
没有留意墨谦这话中隐含的意思,墨谆听到墨谦说已经学成,顿时大喜,“好好好,不愧是我墨谆的儿子,将来必成大器!哈哈哈!”
“芸儿,你快些去让人准备一些好东西,我的好好的为谦儿庆祝一番。”
柳芸脸上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意,“是,我这就去。”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墨谦就这么的死在外面不要回来。
她根本就不需要一个整天和她作对的,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
临走前,柳芸还一副慈母样,道:“谦儿回来了,这下就不用再出去了,让娘好生的挂念。”
“有劳母亲挂念了!”墨谦不冷不热的回道,然后看向本来不该出现在这个院子的一大群的人,“这院子本就不大,如此的挤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墨谦你这是什么意思?爹爹你瞧墨谦他……”
“闭嘴!”
女儿和儿子,墨谆偏袒的自然是儿子了。
所以,一向对墨华染百依百顺的墨谆,在这个时候,也很不客气的怒斥墨华染。
被气着的墨华染,怎么也不敢相信一直宠爱她的爹爹会为了墨谦而如此的怒斥她,顿时觉得好生委屈。
气哼哼的瞪了眼墨谦,对于这个弟弟,她很厌恶,现在就更加的恨不得他死在外面了,为什么要回来?
恨恨的跺了跺脚,墨华染委屈的转身就跑了,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谦儿你先回去吧,爹爹有话和你长姐说。”
墨谦的回来,让墨谆的心情甚好,在对待墨流卿上面,虽然称不上多好,倒是也和善了许多。
反正不过只是一个将要送人的女儿而已,罢了,最后叮嘱两句,等主子将她带走就完事了!
她是温家的女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墨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想法,即使知道这是温雅兰为他生下的种,可是他从来就不愿意承认。
每次只要是一面对这对母女两个,他就想起了自己是怎么走上今天的位子的,让墨谆受不了!
养着墨流卿,也只是因为想要利用墨流卿在温家得到一些的好处。
可是现在墨谆发现这个原本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棋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再是受自己的控制,顿时,就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念头。
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事情能比讨好主子更加长远有意义的事情了。
“父亲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墨谦的面说?还要避着墨谦不成?”
墨谦就这么的挡在墨流卿的面前,一步都不肯让。
“你,…”如此的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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