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查过了的,关于月莲若,关于这个人当初的一切事迹。
正是因为调查过了,所以他多少的能够理解为什么像是凤墨那般精明的人,会看不透一个人的真面目。
在明溪看来,现在的月莲若和当初的那个在凤鸾身边的月莲若相比较,根本就是两个人。
一个当真是如他所表现在凤墨面前的一样,清雅如莲。可是另外的不为人知的一面,则是阴暗古怪诡异,给人的感觉不寒而栗。
最为重要的一点,当初已经死了的人,现在却出现在这里,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又再次的回到了凤墨的身边,实在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可不是大街上的白菜萝卜,随便就能发生的。如果一个人死了还能活着,那杀一个人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还得想着,这个人会不会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回来?回来向我复仇?本身就是无稽之谈。”
明溪的话就像是一盏灯,忽然的就照亮了本来昏暗不明的前路,他忽然的想到一种可能:“如果……如果当初这个人并没有死,而是……假死?那么是不是代表就有这种可能了呢?”
“假死?”温子轩瞪大眼睛,“这,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假死什么的,可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啊,不要开这种玩笑。”
“不是,这不是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是开玩笑?是真的,这都是真的。”
“但是……”
“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凤墨……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一次凤墨的离开,与他到底有什么关系?容洛,恐怕你需要好好的调查一番了呢!”
“我知道……”
无论月莲若有什么目的,他绝对要将他彻彻底底的查出来,让他的真面目在凤墨的面前无所遁形,绝对……
西成帝都!
“贸贸然的来这里,如果一旦被发现的话,你的处境堪忧,凤主,我看我们还是应该回去从长计议才是!”莲皱了皱好看的眉,提醒道。
“什么事情都可以等,但惟独师父的事情,我绝对不能等下去。”那个为了她,而做了那么多的人。那个在她的心中,地位仅次于爹爹的人,他如何都不能让他有事。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凤主觉得在对方的地盘上,你如何的能全身而退?即便凤主武功高绝,如何能与千军万马相比?”
“不能,但依旧还是要做!”
“凤主——”
“你不用再说了,如果再说的话,我也就只能让你回去了。”凤墨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已经决定了的事情,绝对不会允许更改。
莲垂下眼帘,眼底幽光闪动,最终归于平静!
师父吗?啧,真是感人的师徒情谊呢……
另一方面,凤王府!
凌乱而潮湿的地牢中,玉倾歌斜坐在椅子上,眼帘半垂,看着被吊绑着,已经成了血人的男子,有些无趣的弯起了嘴角:“哎呀呀,怎么就昏了呢?可千万不能给死了,你们师徒两人都还没有进行感人的相聚,要是就这么的死了的话,岂不是显得本王太不近人情了?神君,江湖中盛传的千面神君,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死了才是,不是吗?”
一盆冰冷的水在玉倾歌的话音刚落下的瞬间,狠狠的泼到神君的脸上。刺骨冰寒的带着淡淡的咸辣的水,将昏迷中的神君给唤醒了过来。
而非常不幸的,因为四溅的水珠,不小心的洒了几滴在玉倾歌的身上,他只是微微的招了招手,便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没了。
“无论是你也好,还是你的徒弟,还真的是非常的难请。为此,你可知道本王到底损失了多少的人?这样来算的话,你该如何的赔偿本王?本王倒是觉得,如果你的好徒儿能够赶来的话,你的这条老命,本王也就不介意留着!”
神君冷冷的看着他,即便是浑身浴血,他身上的气势却依旧冷厉渗人:“哈哈哈,我识人不清,错将厉鬼当做善人,有如此之灾,本就是我的报应。只是玉倾歌,你以为以你的能力,当真能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别太看得起你自己,一个只知道阴谋算计,不懂得仁善之人,如何能与那些人相比较?”
“本王倒是不知道,原来神君也是这般的牙尖嘴利呀!”玉倾歌怒极反笑,“不过不着急,现在你这条命,本王可是得好生的留着,你的徒弟,本王会好好的招待她的。以你的名义,绝对好好的照顾她!”
说完,玉倾歌大笑的离开了地牢,神君被丢在地牢中,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了眼睛。
脑子逐渐的昏沉下来,他真的是非常的担心,担心凤墨。
千万,千万不要来,丫头,千万,千万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他啊……
第180章 陷阱
入了冬的夜,很冷很冷。
这种时候,躲在屋子中,点上炭火的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凤墨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闭着眼睛的任由冰冷的夜风吹着。
闭着眼睛,漆黑的夜里,天上看不到一点点的星辰,黑的令人心惊。
凤墨的身子是吹不得一点点的冷风的,一部分是她自己不注意自己的身子,一方面则是这身子自小没有调养好而落下的病根子。
可是,从到了西成开始,她现在最长做的事情就是躺在寒风之中,闭着眼睛,双手搭在腹部,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忽然的,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就这么的直视着无月的夜空,清冷的黑瞳深不见底,就像是干涸了的枯井一般,死寂死寂。平直的伸出手,因为内力的缘故,即便是在没有点灯的情况下,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手指指尖泛着不正常的白,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子似乎是愈发的不好了起来,总觉得非常的容易疲累。
“咳咳,咳咳咳……咳咳……”
倏地收回手,以手掩唇,喉咙之中是掩不住的剧烈呛咳。
这段时间,她经常的会无缘无故的咳起来,而且一咳起来就是怎么也止不住。
喉咙中又是一阵腥甜,她的眼底浮现一丝了然,看着手心的红中泛着黑的血,她的神情是反常的平静淡漠,似乎咳出血来的人不是她。
凤墨并不会什么医术,顶多会浅浅的切个脉,深入就不知道了。但她非常的清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被人下了毒,且这毒已经深入到了经脉之中,在不知道毒素到底是什么的情况下,现在不说百里清扬不在她的身边,甚至连毒叟张炳也不在,她的身子勉强的这么的吊着,也不知道能吊多长的时间。
她并不想怀疑的,只是,却不得不怀疑……
第二天,面色恢复正常的凤墨,独自一人的离开居住的地方,出去调查神君的下落去了。
这一去,就是一整天,这一天的时间,莲始终呆在他们所居住的那个民宅中,不曾离开半分。
到了晚上酉时刚过,失踪一天的凤墨终于现身!
“凤主!”莲迎了上去,面带微笑,却担忧的皱起眉,“凤主这一失踪就是一整天,可知多么的让人担心?”
凤墨淡淡的扯了扯唇角,眼底划过淡淡的流光,露出这么多天来的第一抹笑容,“莲,我找到了,找到了师父的下落了。”真的是花费了太大,终于找到了师父了呢!
“当真?”莲也是非常的高兴,不过马上他脸上的笑容就散去了,沉声问道:“凤主,既然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做?”
“明晚吧,明晚我去见师父!”眼角的光芒一闪而逝,凤墨嘴角轻轻的扯出淡淡的笑痕,“莲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回来,一如从前一般,站在我的身后支持着我。”
莲一愣,微微的垂下头,低声道:“啊,是啊,我的能力也就只能站在后面以我的方式支持着凤主。凤主,一定要好好的回来,答应我。”
她转过身走向里间,好半天,随着风飘进莲的耳朵中的三个字,却就像是他的幻听一般。
“我知道!”
只是知道,到底能不能做到,却又是另当别论。
莲侧身,一直平静的面孔在这一刻有那么一瞬间的打破。
有那么一瞬间,他什么都以为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他并没有说什么,更没有做什么,她如何能发现?
压下心底深处的颤动,莲复而转过身,向着另外一边走去。
明晚吗?倒是一个不错的日子。
十一月十五,如果有月亮的话,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呢!
就这么的期待着吧!
凤墨靠在窗帷后面,清冷的黑眸定定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深不见底的寒眸中划过淡淡的厉色与哀伤,却下一瞬间归于死寂。
轻轻的放下手,揭开一点缝隙的窗帷无声的滑落下来,遮挡住了她的身影。
少顷,房间中传来一阵阵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一直持续了许久,方才停歇!
明天,定然是个不安宁的夜晚……
此时此刻,西都城的郊外民房中。
惊无缘手中捏着铜板,无声的望着只有几颗星辰点缀的夜空,他的身后,云凌太子面无表情的背着手站着,并没有出声打扰他。
云凌知道,惊无缘是在观天象,在每次的这个时候,是无论谁都不允许打扰到他的。
好一会儿,惊无缘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的转过头。
在看到云凌站在他的身后,稍微的惊讶了那么一瞬,而后走向他,道:“劳烦太子与无缘走这一趟了。”本该是他的私心,却偏偏的牵扯到了东合的太子,多少的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无妨!”他淡淡的说道,看着无缘暗沉的脸色,沉声问道:“如何?”
“劫难,躲不过的劫难,或许应该说是一生的劫难。”惊无缘摇头,收起手中的铜钱,“又或许是我的能力有限,观星象也是会出现差错的。”
虽然是这么的说着,但是他们都非常的清楚,惊无缘的能力是非常值得相信的。他既然如此说,那一定就是事实。
云凌的心里面有那么一瞬间的复杂,而后归于平静。
惊无缘从来不曾在云凌的面前掩饰自己对那人的特殊,他压根也没有打算掩藏,从来就是那么直白的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就像是这一次,惊无缘忽然的要来西成,也是将为什么要来的原因和目的都一一的告知了云凌。只是他没想到,当他将此行之由告知云凌之后,云凌竟然会决定和他一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明晚就离开。”云凌冷傲的视线在他的身上划过,而后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夜空。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底出现淡淡的迷离之色,不知是在透过夜幕想着看着什么。
惊无缘站在他的下手,同样的仰着头看着天,轻轻道:“啊,是这样的,只是希望能帮上一点点的忙,稍稍的尽自己的一份力。便就足矣……”
另一边,三匹快马正疾奔在官道上,无视已经漆黑的夜色,依旧驱马快奔。
此地,距离西都城还有一天的路程,如果以现在三人骑马的速度,大约能在第二天的戌时的时候入得了西都城。
“我还是坚持的认为,如果非要有人进去的话,还是我和无衣比较适合,你的身份,如果出现一丝的差错,恐怕会……”
“不用担心,单单交给明溪你和无衣,我还是无法放下心来。只是将她带回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容洛眉头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来就没有松散过。
本来他就怀疑月莲若的,但终究还是因为曾经月莲若真的是将凤墨身边的智者,他即便是怀疑,多少的还是有那么一丝侥幸心理在里面。但是,那抹侥幸,在无衣清醒之后,彻底的就像是梦境一般的被打碎。
无衣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一般情况之下,他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这一次说来也巧,正当容洛在为如何找到凤墨的事情发愁的时候,无衣却忽然的清醒了。
很意外,真的是非常的意外。
但意外之后,他们清楚,其实不过只是一场局。
请君入瓮的局!
很难想象,月莲若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他从一开始,从最初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就在不断的布局。那局,真的是将他自己都笼罩在其中,甚至连着他自己都不可自拔的陷入到了局里面。容洛觉得骇然,月莲若,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能面不改色的对着面前的人说着喜欢的同时,却又在背地里面一次次的布局,一次又一次的布下死亡的陷阱,一次次的伤害她之后,却又能若无其事的安慰她?
按照无衣的话来说,月莲若是侏儒族的圣子。
很可笑,那个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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