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骑本身管理上面就极为的严谨,即便是个要饭的,也不会对他们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只是将其拦在军营之外,无论如何都不准许进去!但那个时候,那要饭的却悠悠闲闲的走进了军营,他所经过的地方,所有靠近他的人,都倒在地上!我们当时不知道有多惊讶,若不是凤主出现的话,恐怕连阿枫都要出手了。”
公良策到现在都还记得,凤主在见着那人之时那种膛目结舌的表情,真的是将她这辈子所有的表情变化,都在那一刻,全部的表露出来。惊讶震惊之后,凤主说出来的话,却让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震惊不已,“这一次装的挺像的,确实像个要饭的。不过,你这副像是从粪堆里面爬上来的打扮,至少得离我三丈远,否则可就别怪徒儿不尊师重道了。”
“哎?别这么不近人情味嘛,你也说了为师这一次扮得极为的相似,怎么忍心让为师现在就卸了妆嘛!”老乞丐脏兮兮的瞧不清楚长相的滑稽装束,加上这可怜兮兮的说话语气,让人身上的鸡皮忍不住的抖了三抖。
“要不就乖乖的去洗澡,将你那一身恶心死人的东西给我弄掉,要不就从这里滚出去!”
最终被徒儿压制的死死的师父,还是乖乖的去洗了澡,换了一身装束,干干净净的回来了。
不过他明显的不是那种乖乖的正经之人,虽说是换了一身装束,但却是换上了一身神棍的装束,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神经兮兮的,带着一丝古怪在其中。
不过那个时候,凤主也就没有说什么了,毕竟他也确实是干干净净了,对于凤主来说,这就够了!
那次,若不是凤主的师父来了的话,恐怕他们真的会被当时的那个局势困死了去。
也或许老是变幻装束,若他不想被人认出来的,即便是凤主,也绝不可能找出来。
这些时日,她一直都在找寻着师父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这一次,恰巧血玉琉璃,这被她师父珍藏起来的宝贝,突然的出现在玉倾歌的手中,这般的想着,凤主会失去冷静,倒也说得过去!
“血玉琉璃,是当年凤主一场意外所得,然后被老前辈瞧上了,连骗带哄的硬是抢了去。后来,那血玉琉璃就被他做成了杯子,宝贝一般,一般情况之下,都是贴身携带!”
公良策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也就明白了,尤其是容洛,他当时就坐在凤墨的身侧,对她的反应看的更是清楚。从血玉琉璃杯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似乎是有些坐立不安。若是他当时还要细心一点的话,自然也就不会有这等事情的发生。
“容相,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林枫望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睛说道。
容洛低眉敛目,微微沉吟了一瞬,再次的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底满是坚毅的寒光,道:“找,且不是私底下的找,而是大动干戈的寻找!本相要让天下的人都看着,墨儿是在西成不见的,若是墨儿在此期间遇到任何的不测,西成,绝对难辞其咎!墨儿在宴会之上的表现,倒也是给了本相一次机会,是否是西成度量狭隘,只是因为一次失礼,所以才会对墨儿出手?本相也要让玉倾歌自己尝一尝,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容洛也是说到做到,大张旗鼓的找人,整个西成的人都知道了,那北流极为看重的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二品枢密使之位的凤墨。天下的人都在猜测,是否将会出现第二个像是容洛那般的人的时候,没曾想,这人竟然在西成失了踪,也难怪北流的那些人那般的紧张了。
“这倒是一个聪明的办法!”
东合驿馆中,云凌正在和惊无缘对弈,在听到属下的报到的时候,云凌淡淡的称颂道。
“将所有的行动大白于天下,总比私底下进行要来的更加的有利!若是私底下想着不惊动任何人的去找人的话,那么绝对是找不到的。但将什么事情都摊在明面上来的话,即便是找不到人,却也能保证凤墨的人生安全!逼得急了,玉倾歌怕是也要放人了。”
惊无缘轻巧的落下一子,平局结束了这盘棋之后,云凌也失去了继续下棋的兴致,便也就罢手了,道:“罢了,今日怕也是不得安生了!无缘,你想要其做什么,便就去做吧!”
无缘一愣,“那无缘就先告退了!”
“无缘,既然做出了选择,有的时候,就需要为这个选择承担后果,无论这个后果是什么!”
身后,云凌清淡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之中带着了然,带着一丝期许。
惊无缘没有回头,一如既往的温润声音之中,相对于之前,却多了一份信任,道:“太子殿下放心,无缘既已做出选择,那么必当也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无论代价如何,无论后果如何,该舍弃的就去舍弃,他早已经做好了觉悟。
“太子!”封将息站在云凌的身后唤道。
“先将那些人唤回来,罢了,本宫也希望正大光明的在战场上一决雌雄,如此小人之径,从今往后便就算了吧!”
那般让容洛在意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其心也好,其能力也罢,便也就让他期待一下又何妨?
封将息肃着脸,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太子,属下认为不妥!”
“哦?”云凌似乎是很感兴趣的挑眉,“为何?将息,本宫以为你该是喜欢势均力敌之人对战时候的那种全力以赴!”
“是,太子所言不错,属下确实是喜欢!”封将息也不扭捏造作,毫不掩饰的说道:“对于凤墨,即便是属下不曾真正的与其交手,但从他那气息之中,属下非常肯定,他的能力,绝非常人所能比拟!太子,日后此人必将是大敌,留之后患无穷!”
封将息是一点也没有夸张其事,他只是将自己心中对于凤墨这个人的感觉说了出来。从第一眼看到那人开始,他便有一种感觉,若是日后战场为敌,那么必将是劲敌。这对太子统一大业,也将是一个极为难除的绊脚石!
他身为东合将军,既然已经察觉到了有这份危险在其中,自当是竭力铲除此等危机,防止日后留有遗憾。
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做法有些卑鄙!
云凌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眼中却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道:“那本宫也希望在战场之上,与他正大光明的决战!”
“太子已经决定?”
“本宫一向言出必行!”
“那,套用太子刚刚的那句话,既然做出选择,那么就要承担后果,无论这个后果将是如何!太子,希望日后依旧还是如今日这般,自信卓绝!”
封将息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对于如此自信的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太子,他是打心眼里面佩服。
但,封将息不知道,在不就的将来,他将会遇到一个他倾心相待的人,即便是敌对,他也心甘情愿!自古忠义难两全,在他选择了忠心之后,舍弃其中之一,也是必然。
那时,他忽然的想起来今日云凌太子的话,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后果,哪怕这个后果是那般的蚀骨噬心!
但,那是他的选择!
惊无缘从云凌太子的院落中走了出来,听萧远远的就迎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和他说着外面现在的现状,尤其是话语中对于凤墨的关心,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公子,咱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她到底是被谁掳了去?掳她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劫色?可也不对啊,公子啊,她……”
“听萧,你这突然的就一下子问出了这么一连串的问题,打算让我怎么去回答?还有,什么劫色,你这脑袋瓜子中,一条到晚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这词儿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两个字儿!”惊无缘无奈的敲着他的头,半责备的说道,然后望着天际,道:“她,本就与我对立,我今日即便是想要去帮助她,也是无能为力!听萧,我现在是站在东合云凌太子的一边,若是现在我帮了她,那么这是让我将云凌太子放置在何处?将东合放置在何地?”
且,现在若是他真的帮了她,那又得他有这个能力才行!
凤墨她是北流的人,将来,他们也必然将站在对立的一面,他不希望因此而让她觉得更加的亏欠他什么。
“可是,公子明明很……”明明很担心她,为何要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听萧,很多的事情,都不可能随心所欲,我们所处的位置,就像是一根枷锁,将我们锁在这个地方。”他们的人生,就如云凌太子所说那般,一旦做出了选择,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听萧你要记住,在做出决定的时候,要好好的设身处地的想想,自己一旦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将会面临着什么。一旦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将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什么后果!听萧,记住我今日的话,终有一日,你会明白!”
是啊,终有一日他会明白!
此时的听萧不明白惊无缘这番意味深长的话中,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当多年之后,再次的回过头来想想的时候,他终于明白,那个时候,他的公子,话中的无可奈何。
容洛的这一举动,无疑是狠狠的甩了玉倾歌一巴掌,真的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在凤墨那里吃了瘪的他,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心中难以言喻的怒恨,真的是该死。
一向是习惯半躺着的玉倾歌,此时此刻却坐的极为的端正,冷冷的看着下面向他汇报的人,一双眼睛隐约的闪烁着森冷的红光,实在是可怕至极!
“殿下,现下就是要将他们先送出西成,如此的话,才能万无一失。”陈函建议道。
“那你说该如何做?”
“其实殿下也当是明白,现下西京都聚集无数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凤墨乃是在殿下的云中宫殿失了踪的,若是有消息说是在别处有人见到凤墨,那么那些人的眼睛自然而然的会转移到别的地方。”
“你以为容洛他会相信?”
“殿下错了,殿下所要的不是容洛相信,而是让天下的人相信,此事与殿下,与西成无关,而非让容洛相信。从一开始,殿下就应该知道,无论您如何去做,容洛都不会相信您。但殿下只需让天下人相信,他容洛即便是不相信,那又如何?殿下也从未打算让他相信不是?”
玉倾歌眼中光芒一闪,确实是如此,现在他担心的不是容洛,而是天下的那些人的嘴。以他来说,谁敢说他的是非,他是一点也介意去杀了他的,可惜,众口铄金,他又如何能堵得住这天下悠悠众口?
陈函所言,无疑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也是最为直接有效的办法。
“高程,如何做,你知道了?”
“是,属下明白!”
暂时的问题得到了解决,玉倾歌心情稍稍的好了点,缓缓的靠在了软榻上,招了招手,身边站立的四大美婢就恭敬的上前,替他捶肩捏腿的,那模样,好不惬意自在。
微微敛起的的眼睛之中,幽深冷光在其中翻涌!
容洛送如此大礼给他,他若是不回以一礼的话,倒是显得他过于的吝啬。
容洛,他倒是要看看,在北流之难,和凤墨下落不明这两者之间,他是站在哪一边?玉倾歌非常的清楚,无论容洛选择的是哪一个,对他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害。但对容洛来说,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无法割舍。
三日之后,便是玲珑公主大婚。
本身便就有了招亲的意思在其中,早先的时候,婚礼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差的不过就是一个驸马爷。
现在,驸马爷已经找到,他们当然是不能耽搁成亲的时日!
就像是陈函所说的那样,轻易的就将天下的人的视线转移到了别处,只有那些原本心中就有底的人知道,这不过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可现下局势已经是尽在玉倾歌的掌握之中,加上玲珑公主大婚,即便是再如何要紧的事情,即便是凤墨的身份再如何的要紧,在公主面前,孰轻孰重,自当立见分晓!
玉倾歌原本想着,容洛此刻见到他,就算不是怒目而视,也应该是视而不见才是。
可是令人称奇的是,从始至终,容洛都是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喝着酒,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意思。这一刻,玉倾歌的心中原本的自信满满,忽然的有一种不安,这样的感觉从来不曾有过。
“公主大婚,现在开始——”
此时,一声尖细而嘹亮的声音之后,大婚典礼已经开始!
容不得玉倾歌多想,此时他必须开始主持婚礼了。
玉倾歌极为的自信,甚至是自负,他绝不认为此时此刻这些人还能翻出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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