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兰妮只是低头看着地面,显然,她被这些话震得回不过神来。
“你想好后……再来找我吧……”云怒忧伤地拍拍她的肩头,转身离去。
她知道,兰妮一定会受到巨大的打击,甚至伤害,但这也许是唯一的契机——摆脱花火和毛丛丛的控制的时机!如果兰妮不能借这个机会看清现实、看清自己并彻底挣脱束缚,那么,除非花火和毛丛丛放手,那她永远只能被牢牢束缚!
谢谢你的温柔
兰妮,你要怎么选择,维持现状还是改变现状?认命还是反抗?
这注定了是一个不眠夜。
彻底把自己封闭起来的花火,跑进电脑室里泡了一个晚上,疯狂地玩网络游戏。按规定,电脑室只开放到晚上10点半,但她是学生会会长,而且脸色又那么难看,管理员没敢赶她,只好破例让她通宵上网。
上网到天快亮时,她才爬回宿舍睡大头觉。一睡就是一天,没有去上课,也没有请假,更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手机长期处于关闭状态,宿舍的窗帘全关了。一片黑暗。世界是黑暗的,她的心也是黑暗的,她要更适应黑暗。
兰妮、朴克、云怒也是一夜未睡,但她们都正常上课。
每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不已,她们在校园里迎面而过,却没有打招呼。她们想着自己的事,什么都看不到了。每一个人,都在面临着艰难而冷酷的现实,选择,是痛的。
十几个小时、上千分钟在阴暗中度过,晚上来临了,不愿、不能暴露在日光下的东西,开始涌动。
花火又躲进网吧玩游戏,而兰妮,在晚自习结束后,把云怒叫了出来。
两人约在昏暗的小树林里见面,隐隐的路灯漏进来,看得到对方的影,看不清对方的脸。
兰妮先等云怒。
云怒到达时,兰妮就像一件初长的花苗,静静地站在那里,柔弱,婉约,孤单,让人不忍惊动。她慢慢朝兰妮走去,然后停在她身外三米处,不敢先开口。
兰妮转过头来,微微浅笑,把日记递给她,轻声道:“这个,你拿回去吧。”
云怒不安,没接,问:“你……看过了……”
兰妮低下头:“嗯,只看了一页,其它的……没看……”
云怒有点激动:“为什么?你不相信这上面的内容,以为是我在捏造?还是你不敢看?你不敢面对现实不敢承认现实是吗?你害怕受伤是不是?可是小兰,现实是不能逃避的,再这样下去你会更痛苦……”
谢谢你的温柔
“小云!”兰妮忽然握住她的手,用力地握,似乎想让她稳定下来:“我相信!我相信你关心我、为我好的心意!我相信这……上面写的都是事实……我相信……相信很多人都是这么看我的……可是、可是……”
云怒很激动:“可是什么?难道,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那个花火,喜欢到什么都愿意忍受吗?包括为她牺牲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不是这样的……”兰妮摇摇头,低低道:“说实话,我很难过,真的……真的很难……过,看到这些话的时候……真想死掉……算了……其实,这些话我从小到大听多了,我以为我已经不会……受影响了,可是……可是,知道她这么看我,我还是……还是很伤心……”
她的头垂得那么低,眼泪掉到云怒的手上:“可、可是,在你之前,她是唯一一个……帮助过我的人……而且,我几乎忘了,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她哭出声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其实,我心里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可是、可是我还是一直把她当朋友,我愿意、我愿意听她的话。这是……我的选择……不是吗?她一直是这样的,我、为什么现在却要去指责她?我、能去指责她吗?”
“小兰……”
兰妮不让云怒说话:“在你之前,所有人都是这么看我的,但只有花火肯帮我……不管她出于什么想法,她是那个唯一帮助过我、保护我的人……我从来不曾恨过其他人,又怎么去恨这个唯一帮过我的人呢?”
“小兰,你真是……太善良了……”
“我看了一页以后……就决定不再看下去了……不管怎么样,这就是她啊……就像、就像我也有那么多讨人厌的地方,可她都忍受了一样,我、我也不想……去计较这些……”
“可是你想被她操纵和利用下去吗?”
兰妮擦了擦眼泪,摇摇头:“我、我会努力,努力让大家看得起我,努力、努力不再给任何人添麻烦……我真的、真的会非常、非常努力,不再让别人这样……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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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怒激动地、大声地道:“你是最好的!你已经非常努力了!没有人讨厌你!你、你怎么就那么不知道自己的好呢?你怎么能这么不相信自己呢?”
兰妮含着眼泪微笑:“谢谢你!谢谢你,小云!认识你以后,我才开始有了点信心。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自信、大方、更好的!所以,小云,请你继续鼓励我和帮助我吧!”
“当然!我们永远都要做好朋友!”
“小云,这个……你拿回去吧,如果可以,就还给……她吧……她没有欠我什么,所以,别再想这件事了,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就好……”
云怒看着她,叹气:“你呀,心就是这么的软!如果就这么放过花火,她再操纵你和逼迫你,以后你该怎么办啊?如果她再耍手段,我看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毛丛丛……”
“我、我跟他提出了分手……我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逃避现实,无论如何,不再这么犹豫下去……可是、可是……”
云怒的眉毛拧起来:“难道他又用暴力威胁你、逼迫你?”
兰妮摇摇头:“不是……他求我……求我给他机会,他说他会努力改正、会努力奋斗。他说……他说他会努力成为我所喜欢的人,会努力让我得到幸福,会努力让所有人认可他,还有认可他和我的事……”
云怒愣了半天,才道:“你……又心软了?就、相信了?”
兰妮把头扭到一边,似乎有点难为情:“我、我没办法……拒绝他。虽然他有点可怕,可是……他是真心对我好的,一直都是。虽然这么久以来,我和他……在一起有点勉强,但是,他真的对我很好,我……欠他……”
“你啊——唉!”
“从来、从来也没有人像他这样……在乎我、紧张我,他说他愿意为我努力和改变,我……我做不到不理他……所以、所以,我想给他、给我一个机会……说不定……说不定,也许有一天……我会……会……真的喜欢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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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怒不停叹气:“说真的,他真的……配不上你……”
兰妮口气里有了几分感慨:“有什么配不配呢……以前的我,有谁看得起呢?其实,现在也是……我不想什么浪漫的事,如果……这辈子能有个人一直一直对我好,我就……满足了……真的……”
云怒沉默半晌,才道:“如果这是你的意志,我会支持你的,你觉得好……就行。”
“谢谢你,小云。”
兰妮的事,就这样落下帷幕,这样的结果,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兰妮终究从伤害中认清自己的意志,开始去思考和决定自己的事情。只是,她的心中,难免也有一道伤吧?其中,没有什么比伤害更能让人坚强和勇敢的了,这也算是一种欣慰的吧。
接下来的两天,云怒看着这个笔记本,拿捏不准该怎么办。
兰妮表示可以原谅和接受花火后,她对花火的怒意减了很多,变得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但她没打算就这样把日记还给花火,因为,花火做的很多事情,确实太让人难以接受和认可了。她觉得有必要再观察花火一阵子,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而花火,已经认定了全世界将会与她为敌,所以,在那之前,她就已经先放弃了全世界,并将全世界当作敌人。既然全世界都是敌人,那她就没必要再考虑任何后果了,先发制人是上策。
在玩腻了逃课、丢垃圾、摘花涂墙、挑衅嘲弄别人这种事以后,她开始玩更坏的游戏——直接伸手问别人要钱、不还;看到别人小小的违规违纪,立刻要对方交钱,拿了钱就去吃喝玩乐;看到别人有什么好玩的,拿过来就用,甚至刻意搞破坏;别人打球健身,她直接要人家走开,自己玩……
她就像瘟神,所到之处都引起众怒,大家看她的目光都全像吃人似的,但她的地位太大,还是没有人敢直接对她出手——对她出手,只怕是迟早的事。
在这样的情况下,频繁和公然违规的现象在短短三四天内迅速爆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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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怒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这个女人处于风声鹤唳、大难临头的处境,却没有想着去改进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到处作乱。她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女人,本性难改,无药可救了!不能再放任这个女人胡作非为下去了!
她打听了很久以后,终于在竹林那里找到了可以打击花火的王牌——风远彻!
虽然没有公开,但全校都公认了风远彻和花火是一对!风远彻只对花火一个女生表示认同和服从,而花火,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也远远 (炫)(书)(网) 超出了所有人,甚至只听他一个人的话。花火,显然是在乎这个男生的,如果切断她最有力的精神支持,她大概就推动了可以作威作福的最大保障了吧?
这个男生,虽然不是什么五好学生模范生,但还算克制和遵纪,而且还有几分正义感。知道了花火的所作所为后,他不会再这样支持花火了吧?这样就够了。
她叫风远彻时,风远彻正戴着拳套打沙袋,那副模样,真的很……帅。这样的男生,怎么会甘为花火称臣呢?他的眼光,也太差了,真遗憾。
风远彻对她的到来显然并不欢迎,打拳的手没停,只是用眼角余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问:“什么事?我现在正忙。”
其实,云怒很想和他多说一些话,多了解他一点,也让他多了解自己一点,但他的冷淡让她知道,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这个男生不会有耐性跟她闲扯。赶紧推推眼镜,道:“我知道你和花火是非常好的……搭档,但是,我认为,她实在不适合担任学生会会长……”
“这种话,你去跟别人说吧,别跟我说。”
“可是,你不是很支持她吗?”
“她是不是学生会会长,我都同样支持她。再说了,我支不支持她,与你有什么关系?”
好淡漠的口气,在他的眼里,大概只有花火像个人吧,其他女生,他都看不到?
云怒几乎无语,在这种情况下,她只好直奔主题,拿出那本日记,在他面前甩了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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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到一本日记,这本日记以第一人称,详细地记载了某个人如何当上学生会会、当上学生会会长后又如何利用和操纵身边人的全过程!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这本日记里的内容非常精彩和真实,算得上是校园版的好莱坞大片……”
风远彻眼皮子都没抬,对她的话压根没兴趣:“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再不离开,我只能请你离开了!”
这个男人真是——云怒控制住尖叫的冲动,冷静地道:“因为你是这本日记里最重要的人物,围绕着你,有许许多多的故事和内幕。作为当事人,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风远彻斩钉截铁地道:“我不想知道!请你马上离开!”
云怒深吸一口气,打开笔记,飞快地念:“我想来想去,只有风远彻最能帮助我。在对待学校这一点上,他的想法和心态还是蛮好理解的,只要抓住他心里的想法,就能好好利用他了……我观察和分析了很久,他在男生中蛮有影响力的,打架也很厉害,虽然他不太爱理人,但是对于兄弟朋友,他非常讲义气,所以,我要想办法跟他套近乎,攀关系……”
看到风远彻脸色微微地变了,她心里有几分得意,翻到另一页,念出另一段更刺激的内容:“其实,我真的不喜欢初中部那帮小鬼,一个个脏兮兮的,又不懂事,贪吃好玩,每次见到我都要我请客帮忙,而且我跟他们又没有共同语言,他们也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要不是风远彻跟他们好,要不是他们对风远彻来说很重要,我才不理会这帮小鬼,管他们被谁欺负……”
“为什么风这么喜欢这些小鬼呢,害我天天去讨好这些小鬼,如果这些小鬼不在风的面前说我的好话,我拍死他们!为了讨好风、利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