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
不是学不会也不是走不稳,而是这位小祖宗着急,没走两步便又想着跑了,这一跑,又摔了,可人家不怕摔,摔疼了好了就又忘了疼了,继续。
一来二去的,便是摔了人家也不哭了,还呵呵笑着喊着柳柳不疼。
可她这个当娘的心疼,却又拿她没法子。
“娘,吃吃……”除了跑路跟玩摔跤之外,小柳柳最喜欢的便是喂她娘吃东西,新年之后,奶娘回来没几天便又被送走了,这次是不再回来,柳桥给了她一笔丰厚的银子让她回家去,原因是人家小柳柳不喝奶了,喝也是喝装在碗里的甜甜香香的羊奶,这让曾经为如何让她断奶而不会闹的柳桥嗔目结舌,这奶断的也太容易了,不过也是好事一桩。
而自从周岁之后,小柳柳便又学会了一样活计,便是拉着勺子自己吃东西,虽然总是吃的乱七八糟的,不过人家玩的开心。
之后没多久,又发现喂她娘吃更好玩,便经常将自己糟蹋的糟糕不已的吃食去喂她娘去了!
柳桥吃也不是,不吃更不是。
“娘,吃吃……”小柳柳见娘亲又苦着脸,叫的更加的响亮,不过人家是以为娘亲没得吃很难过,却不知道吃了才是真正的难过,“娘……柳柳孝顺!”
柳桥哭笑不得,忍着将她递过来的东西吃了,“好了,娘吃了!”
“呵呵……”小柳柳高兴不已。
柳桥拿起了帕子擦了擦女儿脏兮兮的小脸,“快吃,不许玩了,吃不饱肚子瘦了,你爹爹回来又会以为我虐待你了!”
“爹爹……”小柳柳笑容少了,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爹爹……柳柳找不到……”
“昨天爹爹来信不是说了过几天就回来吗?”柳桥亲亲女儿的额头,“柳柳快吃,吃饱了肚子长得白白胖胖的,爹爹才会高兴!”
“吃吃……”小柳柳对着娘亲道,“娘喂……娘喂!”感情人家知道自己吃的话填补抱肚子。
柳桥应道,“好!”随即让人换了另一份来,谁说她女儿笨的?这分明是天才!“不许吐出来,也不许含着,吞下去知道吗?不许玩!再玩娘就打你屁屁!”
除了上诉两件事之外,清宁小郡主还喜欢另一件事,那便是给她爹写信,当然了,人家还不会写字,也看不懂字,不过人家会鬼画符,尤其是喜欢在她娘写好的纸条上面画,有时候甚至拿手掌沾了墨水印上去,所以每次易之云接到飞鸽传书回信之后,都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分辨出大致意思,第一次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人做了手脚,当即派人回去问了情况,结果却是让他错愕,不过错愕之后,这位认为自己女儿是世上最好最聪明的爹爹便高高兴兴地认为她女儿这是早慧的征兆,当即让人去准备了文房四宝送回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生的是个儿子。
不过因为这个清宁小郡主在军营可是广为人知了,人人都知道总兵大人的女儿是个天才。
呵,她娘当年没得到的称号,如今被易柳小朋友给得了。
柳桥得知这些,不禁捏了一把汗,幸好她生的是个女儿,要是儿子,就算真的是个天才,被这般捧着,将来若不长成纨绔,真的对不起广大人民了。
小柳柳吃饱了之后便又嚷着她娘要去给爹爹写信,柳桥应了,带着她去书房,不是她的书房,更不是修好了的前院书房,而是在她玩耍的屋子旁边整了一件小屋子出来给她当书房,而每次她给他爹爹“写”完了信之后,书房都是一片混乱,满地的墨汁,还有身上,脸上都是黑乌乌的,可人家玩的开心,现在那些玩具什么的人家已经不玩了,要玩就玩这些高大上的。
一个时辰之后,一叠厚厚的鬼画符装入了信封,让府中的护卫送去军营。
若是如今跟一年前那般不安稳有人半路截送去军营的信的话,那截信的人看到了这份“密信”必定会气的吐血!
哦,不,说不定会被怀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神秘密码,紧张严肃地研究起来。
当然,现在这样的笑话不会出现。
自从营海一战之后,台州的安稳是真的安稳,海盗在海上虽然仍有闹腾,不过却不敢再靠岸,大周沿海第一次如此的宁静。
至于海上的闹腾,也多半是海盗内部的争斗,也因为这个,今春出发的商船颇为顺利,易之云从派出去的密探得知这些消息,却是凝重起来。
“看来这玉飞阳果真有些本事!”才多久,便已经让他在海上打响了名声!“只是可惜海鲨至今仍是没有消息!”
“会不会已经死了?”程方问道,“若是人还活着,我们放出风声去那般久,也未曾见海鲨去找玉飞阳算账。”
易之云沉思半晌,“没有确切的消息就不能断定人死了!海鲨虽然不像玉飞阳如此有城府,但是大海是他的天下,只要他还在海上,就不会轻易出事!让人继续盯着,若是能找到,或许可以好好利用!”
“利用海鲨对付玉飞阳?”
易之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先将人找到再说!”
“是。”程方也没有继续问,而是岔开了话题,“对了,如今海盗正在内斗,是不是该趁着这个机会着手处理内河的水匪?”
“我已上奏了陛下。”易之云道,“若是顺利的话,大约三月下旬便可动手!这次让新兵练练手!不过此事在没有动手之前一定要保密,上次泄密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就算还是泄露了,问题也绝对不能处在我们这边!”
“是!”
“对了,初八我回州府一趟,大约三天左右,若是有什么急事派人去通知我。”易之云又道。
程方领命,“是。”随后行礼退下。
待他退下了之后,易之云拿起了放在旁边厚厚的一封信,信封上面印着一个小手印,脸色柔和了下来……
☆、024 教女
从听了娘亲说爹爹要回来了,小柳柳便一直等着,不过耐心一如既往的不好,才没两日,便等不下去了,哭闹着给她娘要爹爹。
当娘的只能哄着,可越是哄越惯她的脾气,最后狠下心来扔一边去不理她了,她倒是跑过来撒娇了。
柳桥彻底拿这女儿没法子,只好找其他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如了她爹的心愿,给她启蒙去,不过小柳柳果真是小柳柳,感兴趣的不是看书,而是撕书。
想当年她娘买一本书就跟大出血一般,她倒好,直接上手去撕了,这撕书还不过瘾,有次跑到她娘的书房,将美食坊送来上年的收益差点也给撕了,那可是一张张的银票,后来,她娘发狠了,打了一顿屁股,这才不敢再撕。
不过很快就迷上了另一幢更危险的活动,放火,一晚上不小心打翻了烛台,虽然身边的人及时救了她,没让她伤着,可烛台倒下烧了一旁的帷幔,清宁小郡主见了顿时两眼发光,最后见了烛台便推,不管着火不着火的。
柳桥差点没疯,又狠下心来狠狠教训了一顿,这才消停了,不过导致的结果便是易之云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女儿可怜兮兮的小脸,“怎么了这是?”
“爹爹……”小柳柳直接哭了,哭的稀里哗啦的,要多可怜就多可怜,“娘打柳柳……爹,娘打柳柳……娘坏!”
“怎么了?”易之云又是心疼又是疑惑,“别哭,跟爹爹说到底怎么回事了?娘怎么打柳柳了?是不是柳柳又淘气了?”
“没……没……”小柳柳嚷嚷着。
柳桥听了,脸顿时沉了,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个坏习惯,说谎!“下来!”
易之云看向她,赶紧将女儿护在怀中,“怎么了?”
“你放她下来!”柳桥这次是真的气狠了,她才一岁,一岁知道不?可看她做出的这些事情?!撕书就算了,撕银票那是她不懂,可推烛台,看着火烧起来呵呵大笑的,这岂是一句不懂事便能够说过去的?就算是不懂事,可也不能就这样算了,这时候不好好教,将来她岂不是翻天了?!
易之云见状便知不好了,真生气跟假生气他还是看的出来的,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还是委委屈屈的女儿,这小祖宗到底做了什么了?
“将她放下!”柳桥再次喝道。
易之云自然不能放,“阿桥,你先别急,我来教,我来教!我这就抱她出去打一顿,你先别生气!”说着,便抱着女儿逃了。
“易之云——”
身后的怒喝随之传来,易之云加快了脚步,直接将女儿抱到了前院的书房了,安抚了委屈的女儿一阵子,便让人唤来了女儿身边的人,一问之下,也傻眼了,撕书撕银票就算了,可是……“柳柳,你玩火?”
小柳柳听到了火字,顿时两眼发亮,不过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熄灭了,苦着小脸,“娘打!”说完,还做了一个打的手势。
易之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小祖宗感情还觉得委屈了,“柳柳,娘是担心你,玩火会受伤的知道不?”
“好玩!亮……”小柳柳歪着脑袋道,想不通她娘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不让她玩,受伤是什么?
易之云苦笑了,详详细细地跟不懂的女儿讲了玩火的后果,可最后发现自己对牛弹琴,最后只好道:“总之不许再玩了知道不?你娘都气哭了,你想让你难过?柳柳,要孝顺知道吗?”
小柳柳歪着脑袋想了想,“娘,不哭!”
“想要娘不哭,那便不要惹娘生气,不要让娘担心!”易之云耐心道,“爹在外面不能照顾你娘,你帮爹照顾她好不好?柳柳最聪明最懂事了,帮爹爹照顾娘亲好不好?”
“照顾!”小柳柳爽快地说出这两个字,至于懂多少,那便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易之云也是一语成谶,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面,是这个任性不懂事的女儿帮她照顾他最放心不下的妻子,还有那他连一面也没来得及见的儿子。
易之云亲了亲女儿,“这才对!柳柳要好好照顾娘亲!往后不许玩火了知不知道?”
小柳柳瘪了嘴,似乎仍是不愿意放弃,不过看着她爹的样子,最后还是点了头,“柳柳不玩,听话!”
“这才对!”易之云笑道,“好了,柳柳先去花园玩,爹爹去让娘亲不生气好不好?”
“柳柳要爹爹!”小柳柳不愿意了。
易之云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她不情不愿地跟古嬷嬷走了,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哄好了女儿之后,易之云方才去见柳桥。
“那丫头呢?”柳桥见着他一个人回来,阴阳怪气地问道。
易之云伸手搂住了她,“我已经教训了她了,现在罚她关禁闭!”
“是吗?”柳桥挑眉,“怎么我却听说她去了花园玩了?”
“我骂过她了!”易之云赶忙道,“她也答应了以后不再玩了!你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哼!”
易之云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担心女儿,不过柳柳还小,而且以她那喜新厌旧的性子,估计很快便忘了这事了,我们慢慢教就是了。”
“你惯她吧!”柳桥推开了他。
易之云伸手拉住了她,“子不教父之过,柳柳还小,你罚她你也心疼,不如罚我吧!”
“没见过你这样当爹的!”柳桥气结。
易之云却道:“别人怎么当爹的我不管,我就是这样当!阿桥,给我个面子,原谅柳柳这一回成不?”
“你——”柳桥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感情她这个当娘的就不疼女儿了?
易之云知道她是气坏了,“我真的已经教训过她了,刚刚还被我骂哭了,指不定还吓坏了!”
“你骂什么了?”柳桥还是很不争气地心疼,“你女儿才一岁,你拿你军营骂人的气势来压你女儿,你就不怕……嗯……”剩下的话被吞没在了一个炙热的吻中。
又是这一招,难道男人说不过别人自己来这一招?!
易之云起先还真的只是想堵她的嘴,消她的怒火,可事情却一发不可收拾了,怒火是消了,另外一把火却起了,虽然同在台州,可算起来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却是少之又少,火既然起了,自然便不会轻易停下,不过很可惜的是,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泼了一盆冰水。
“不是还不到时候吗?”
柳桥看着眼前纠结不已的脸,心里有股莫名的畅快,在他女儿哪里受的气在他这里给消了,稳了稳呼吸,挑眉道:“没办法,生柳柳之后一直都不准。”
易之云这下子什么火都没了,连纠结也没了,只剩下担心,“太医怎么说?都一年多了,还是没调过来?要不你回京城……”
“说什么了!”柳桥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是日子不准罢了,也没有其他的问题,慢慢调就是了。”
易之云仍是拧紧了眉头,“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我小日子不准?”柳桥哭笑不得,“你一个大男人知道这些做什么?而且,你每次回来的时间都不定,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