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谢大人……谢大人……”车夫连忙磕头谢道。
而那少女却仍是不动,目光盯着易之云。
柳桥眯起了眼睛,“小姑娘,这般看着我夫君,意欲何为?”
少女面色一僵,转向柳桥,“你可是永安长公主?!”
易之云面色一沉。
柳桥挑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话我便不必去总兵府了!”少女起身,回道。
柳桥笑了,“这般说你是想要去找本宫了?不过本宫如果没记错,本宫并不认识你。”
“我表哥是玉飞阳!”少女小脸一沉,道。
柳桥一愣,“玉飞阳?”
“没错!”少女抬起下巴。
柳桥笑了,“这与你去找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与你表哥并不熟。”
“若是不熟,表哥为何给你送那般多的东西?!”少女咬着牙,脸上泛起了清晰的愤怒,“那些东西都是表哥多年的珍藏,可他都送去了给你!你还说跟我表哥不熟?!”
易之云脸色更加沉。
“你表哥是给我送了不少东西。”柳桥仍是笑道,“只是这又如何?”
“你都已经嫁人了,怎么还出来勾引……”
易之云拿起了一旁车夫的马鞭抽了过去。
“啊!”少女踉跄倒地。
“来人,将此人押去州府衙门,告诉州府大人,说她冒犯长公主!”易之云沉声怒道,“将人带走!”
“等等。”柳桥却道。
易之云看向她。
“别将事情闹大。”柳桥轻声道,“将人送回去给玉飞阳,让他处理。”
易之云眼底的怒火仍是烧着,不愿意,如果不是不想在柳桥面前杀人,在这少女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当场便杀了她!
柳桥握住了他的手安抚,“中秋之夜,我不想见血,也别去给州府大人添麻烦了。”最重要的是,如今他们还需要玉飞阳这枚棋子。
易之云明白她的想法,可心里的气还是消不了。
“不是说要让我开心吗?”柳桥笑道,“那便别折腾这般多,我饿了,去吃饭。”
易之云方才作罢,“将人送去给玉飞阳,告诉他,再有下次,本将一定要她的命!”
“你——”
“小姑娘。”柳桥沉声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的神色也转为了凌厉,“本宫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不切流言,不过本宫可以告诉你,本宫与你表哥没有任何的关系,至于他为何送本宫东西,你自己回去问他就是,今日的事情本宫就念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不追究,若是还有下一次,冒犯长公主,这罪名不是你可以承担得起的!到时候连你的表哥也会受牵连!”
少女咬着牙,虽然没有说话,可神色仍是不甘。
易之云怒火又涨。
柳桥赶紧让人将人拉下去,回到了马车上,继续安抚,“别生气。”
“我没事。”
柳桥笑了,“是,你没事。”
“玉飞阳给你送东西?”易之云盯着她问道。
柳桥点头,“送了一些海外的稀罕物,不过我也没注意,丢给柳柳玩了,如今看来似乎没这般简单。”
“你……”
“这些日子玉飞阳一直没有什么不妥,我还以为自己多心了,可今日来了这一桩……”柳桥蹙眉,“看来还是得好好查查这人。”
易之云松了口气,“嗯,我来查。”
“不用。”柳桥道,“如今细作一事进展的很顺利,你若是贸然动手惊动了对方就不好了,我来查吧,再说了,这件事牵涉到了我!那表妹无端端地怀疑我一个有夫之妇勾引她表哥,我倒是想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之云沉默。
柳桥看向他,见了他的神色,挑眉,“吃醋了?”
“没有。”易之云否认,“只是生气。”
柳桥笑了笑,“放心,我与那玉飞阳也就见了一次面,就算算上第一次,也就两次,我便是国色天香的,也不至于魅力大到让人一见钟情了,再说我还只是一个当了娘的黄脸婆。”
易之云缓和了神色,抬手抚着她的脸,“不黄。”
“能开玩笑了就是不生气了?”柳桥笑道,“好了,这事以后再说,今晚上就好好陪我!”
“嗯。”易之云应道。
☆、208 出事
唯一的港口所在之州,台州本该是很繁华方才对,然而因为海盗袭扰多年,台州的繁华始终被压制着,便是偶尔绽放,也是蒙上了一层沉重。
圆盘一般的明月悬挂在了晴朗的夜空上,洁白的月光洒落,中秋之夜的州府大街虽然及不上京城,但是也是热闹不已。
易之云带了柳桥来了州府最好的酒楼,吃的是台州的特色风味,临近海边,自然便是海鲜,各式各样的还在大厨的巧手之下烹成了道道美味。
也便是在这时,柳桥方才发觉自己虽然来了台州一年多,可是却从来没有吃过台州的特色饮食,来的时候怀着孩子,吃食都是极为的小心,后来生孩子又那般一折腾,基本顿顿药膳,后来忙着照顾女儿,忙这忙那,几乎忘了自己来的是一个海边州县。
“这扇贝若是用烤的,那便更加美味。”柳桥脑子里浮现了一个计划,不过很快又摁下了,别说如今他们夫妻的身份不适合,便是不考虑这个,也没时间和精力。
然而便是她没有说出啦,单凭她的这话与神色,易之云还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又有赚银子的主意了?”
“有是有,不过可惜我没空。”柳桥喝了一杯桂花酒,“还记得当初我们跟君世轩谈生意的事情吗?”
易之云板了板脸,“自然记得!”
“别这般小气,你也整了人家一顿了。”柳桥失笑。
“哼!”
柳桥笑笑,“要是当初你没从军,而我没来京城,没发生这些事情,我们必定是一土财主!”
“现在你若是想也可以。”易之云道。
柳桥笑道:“我不贪心,有得便有失,而且现在也不错,至少听起来好多了。”
“阿桥,你如果喜欢便去做,无需顾及我。”易之云道。
柳桥瞪了他一眼,“你是我夫君,我若是不顾及你,顾及谁?再说了,女人的确是该自立,但是太过自立了,这日子也过的没意思,而且,也说明了她看男人的眼光不好,才会凡事都得自己操劳,而我呢,眼光还算不错。”
“让我养你?”
“不想养啊?”柳桥挑眉笑道。
易之云笑道:“自然想养,最好把你养的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
“把我当猪啊?”柳桥失笑。
易之云扬眉,“不好?”
柳桥笑眯了眼,“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举起了酒杯,“夫君大人,我拭目以待。”
易之云接过了她手中的酒,一口饮尽,“好!”
这边酒楼的雅间,夫妻二人一片温馨和乐的,那边玉家那边却是一片混乱,先是玉家老夫人大闹一场,这本没有什么,自从玉老爷去世之后,玉老夫人每逢节日都得大闹,然后便是玉大少爷惹回来的麻烦,最后,便是表小姐被人押着送回来,然后被告知表小姐冲撞了永安长公主,不过永安长公主见是中秋佳节,便不追究,不过望玉家好生管教。
玉飞阳恭恭敬敬地将人送走,随后,阴着脸即将表小姐给带去了书房。
玉家顿时人心惶惶。
谁都知道永安长公主随夫君来了台州,不过一直以来都未曾露过面,如今难得出来,便被表小姐给冲撞了,这一个不好,玉家便会大祸临头。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般担心,玉老夫人却是很高兴,她巴不得永安长公主震怒杀了玉飞阳,之后他的儿子就可以夺回家产了。
只是似乎忘了若是降罪,玉家一大家子都会被牵连。
至于玉家大少爷,在玉飞阳给他处理完了麻烦之后,便又卷了银子出去招呼猪朋狗友去了,根本不知这事。
前院的书房内,下人都被屏退出去。
玉飞阳沉着脸看着眼前的少女,此时,少女的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不甘与愤怒,神色平静无波,“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然是帮你!”少女正色道,没有妒忌,更没有怒意,而是严肃认真,“离间永安长公主与易之云的感情,不正是你的计划吗?”
“琳琅,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这样的计划?”玉飞阳冷笑,“还有,就算我有这样的计划,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在帮我?!”
风琳琅眯起了眼,眉宇间泛起了冷厉之色,“这些日子你如此花心思讨好那永安长公主,难道就只是为了博取她的信任,好让源发跟章家的声音能够顺利?你是当玉家的当家人当久了,忘了你的身份?!”
“我是什么身份不需要你来提醒我!”玉飞阳冷笑道,“不过你既然来了我这里,就得听我的!今日之事你已经坏了我的计划,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回去!”
“你——”
“我的确是想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玉飞阳继续道,“易之云能够坐稳水军总兵的位子固然是有几分本事,但是凭着他的资历以及背景,若是没有了永安长公主这个妻子,大周朝堂多的是人可以将他取代!不过我想要离间他们夫妻的敢情不是让人来取代他,而是要让他分心!不管是谁来台州,都无法阻止大周皇帝对沿海下手,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争取时间!”
“那我今日此举有何过错?”风琳琅冷笑。
玉飞阳沉眸盯着她,“要成功猎杀猎物,首先要做的就是熟悉它!可你现在却在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之下动手,这难道不是过错?!”
风琳琅咬牙,却是沉默。
“永安长公主,幼年流落民间,两年前才认祖归宗!”玉飞阳正色道,“七岁那年,她入易家当童养媳,九岁,易之云从军,其后十年,她不但活了下来,还一手打下了一片家业,这等心机这等手段,岂是寻常女子可以比拟的?还有,她与易之云青梅竹马,便是中间分开十年,可是仍是情深不改,易之云更是曾经当众宣称此生只要她一人!当时她还不是永安长公主!这样的夫妻,就凭你几句话便可以挑拨?!即使是我缜密策划,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如今好了,他们已然起了警觉心,接下来不但无法继续离间他们,恐怕还会暴露!”
“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精心挑拨!”风琳琅冷笑,“那易之云再如何情深义重也是一个男人!就算他不好女色,可难道就甘心被妻子压在头上?!”
“你可听说过永安长公主压迫夫君的传闻?!”玉飞阳嗤笑,“一年前的台州大家避之犹恐不及,可她却来了!这样的女人,易之云只要脑子没坏,便不会觉得被她压在头上!”
“听你这话倒是真的很欣赏她!”风琳琅勾着嘴角,“可不要对方没上钩你自己便陷阱去了!”
玉飞阳眯起了眼,“明日你就回去!”
“你——”
“明日你跟我去总兵府请罪,之后便回去!”玉飞阳继续道,“你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必定会派人监视你,到时候只要你露出了一丝痕迹,所有的计划都会受到波及!”
风琳琅咬着牙,沉默半晌,“我可以帮你演这场戏,但是我不会回去!我回岛上去!”
“琳琅!”
“你不用说了,我绝对不会回去!”风琳琅眼底泛起了一抹阴霾,“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将我当成礼物一样送出去!我绝对不会回去!”
“我会安排好,他们不敢再……”
“够了!”风琳琅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当年你去阻止他们就丢了半条命,就算你不怕再丢一次,我还怕被他们再卖一次!”说完,转身拂袖离去。
玉飞阳皱紧眉头,嘴边泛起了一抹苦笑。
……
晚膳过后的台州州府大街更是热闹了,除了男男女女的大人之外,还有一群一群的小孩子提着灯笼四处跑。
街边的摊档吆喝声也是一声高过一声,自然,最热闹的还是香河的边上,远远的便可见河面上漂浮了一盏盏河灯。
前来放河灯的大多数是女子,不少还是未婚女子,当然也一家人前来的。
河边的摊档都是卖河灯的,还有识字的人摆了摊档代写,据说可以写了祈愿的话放在河灯里,等河灯飘入大海,便能让海神知晓,达成所愿。
当然,这不过是传说。
不过既然来了,柳桥还是拉着易之云试试。
在摊档前挑了两盏河灯,租了代写摊档的纸笔,自己写了起来。
“不许看!”柳桥一把将身边试图看她写什么的男人推开。
易之云笑了,“不看。”
不看也知道她写些什么。
柳桥花了一刻钟方才写好,然后收入了河灯之中,“到你了!”
易之云笑着接过了笔,也没有避讳她,借着灯笼的光写下了几个字,愿妻儿平安康健。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