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国北延国却不一样,北延国先祖乃游牧名族,在前朝的时候已经是中原的劲敌,如一只猛虎一般觊觎着富庶的中原腹地,在前朝末年还曾经一度挥兵南下,一路攻城略地,竟然将前朝西北大片领土收入郎中,其后,建立北延国。
前朝灭亡,大周建立,虽屡次挥兵收复前朝失去的疆域,可打了数十年,最终也只是收回了一小部分,仍有大片疆域被北延国占据。
而这些失去的疆域中的霍州,便是大周太祖皇帝的祖籍所在。
皇帝祖籍,即为龙祥之地,如今却落入外族之手,实乃奇耻大辱,所以,太祖皇帝一生都致力于收复这些失地,尤其是霍州,只是很可惜,到他死了的时候,仍是没有成功,临终之时下了罪己诏,将此事广而告之,命大周历代皇帝,务必要将失地收复。
而当今皇帝的父亲,先帝文宗皇帝在登基之前便在西北戍边多年,跟北延国也数度交手,曾经还亲手砍杀了如今北延国皇帝的嫡亲皇叔。
不论两国之间的死仇,就凭着这一段恩怨,战事一定会再起!
如今,皇帝突然将原本该去西南的新兵调往西北,不是就是动手的征兆?
“嫂子……”萧瑀看着脸色难看的柳桥,安抚道:“也许情况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糟糕,易大哥是新兵,就算去了西北也是进新兵营的,而且,北延国自从十几年前被先帝文宗皇帝重创之后一直蹶蹶不振,不敢犯边的!”
柳桥苦笑,“就算北延国不敢犯边,大周……”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来,正是因为北延国一直蹶蹶不振,所以才更有可能起战事,尤其是这十几年来,大周一直风调雨顺的,国力自然大涨,有资本开打!
“就算是真的要打,易大哥也不会上前线的。”萧瑀继续道,“我了解过了,除非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否则不会派新兵上前线的,我问过萧忠,新兵最少得在新兵营里待上三年才能上前线!易大哥在武学上有天分,有意志坚定,三年之后他一定有自保的能力的!嫂子,他答应过你一定会平安回来就一定会做到的!”
柳桥看着他,笑道:“你说得对,他不会有事的!”
危机危机,有危才有机!
西北的不安稳,也是他的机会,只要他抓住了,便能够实现他的目标!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娘。”
萧瑀点头,“你放心,我知道不会告诉云姨的。”说罢,又问道:“嫂子,云姨这些日子可有……对你怎么样了?”
“没事。”柳桥笑道,“一切都好。”
萧瑀看了看她,“那就好,不过如果有事,嫂子一定要告诉我!云姨对我也不错,我跟她好好说说,她应该会听我的。”
“真的没事。”柳桥道。
萧瑀见状,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酒坊的事情,“……如今人手基本已经到位,择日进行封坛礼,酒坊就正式成立了!”
“人手方面可靠吗?”柳桥问道。
萧瑀点头,言语有些自嘲,“萧忠查过了,可靠,君世轩忌惮我的身份,不会在这上面算计的。”
柳桥明白他话中自嘲的深意,最终,他还是依靠了萧嵘的影响力。
“嫂子,封坛礼当日你也来吧。”萧瑀继续道。
柳桥点头,“好。”
萧瑀没有在美食坊留多久便走了。
而他走了之后,柳桥的神色便暗淡了下来,身体的力气也仿佛被抽了一大半去,虽然说告诉了自己要相信易之云不会有事,虽然萧瑀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
易之云,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
萧瑀果真如他所说的没有将易之云的消息告诉了云氏,许还是不放心云氏真的不会对柳桥如何,便在易家住了两日。
云氏对萧瑀却是很热情,像是要将无法给儿子的关爱都给萧瑀一般。
柳桥见了,不知道是该替云氏有了寄托而高兴,还是该为自己而悲哀。
两日之后,萧瑀离开。
“嫂子,云姨许还是没有想通,你委屈了。”
柳桥笑道:“没事,哪有什么委屈。”
“我劝过了云姨,只是……”萧瑀苦笑,“嫂子,如果真的难受的话,就照着云姨所说的不要每天回村子了,易大哥不会怪你的。”
“好了阿瑀。”柳桥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放心就好。”
萧瑀看着她,“嫂子,易大哥娶了你真是福气。”
“没觉得我谋杀亲夫吗?”柳桥笑着反问。
萧瑀笑道:“如果有嫂子这样的妻子,就算被谋杀了我也愿意。”
“你会遇到的。”柳桥笑道。
萧瑀点头,“嗯,也许会。”
送走了萧瑀之后,柳桥并没有多少空余的时间陷入到对易之云的担心之中,君世轩提出了巡视腐竹作坊一事。
如今三个腐竹作坊已经建成,且也投入了一段时间生产了。
因为易之云的事情,她一拖再拖,如今也不该再拖下去,而且,她也需要出去走走,否则真的会陷入到恐慌之中。
到那时候,易之云还没出事,她便已经垮了。
而她,不能垮!
这个家,所有的家人,都需要她的照顾!
外出一事,柳桥并没有隐瞒云氏,直接告诉了她了。
“巡视?”云氏听了之后,不冷不热地笑了,“你可真有本事!”
柳桥已经习惯了云氏如今的态度以及说话的方式,“爹会陪我一起去,大概可能要去一个月,我已经跟虎子的姐姐说了,让她每天来做饭,里正那边我也打了招呼,娘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里正帮忙,小燕每个三天回回来看看。”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钱袋,“这些银子娘你留着用。”
“不必了,云儿在时我能养活我们娘俩,如今更能养活自己!”云氏冷笑。
柳桥道:“娘不是恨我吗?打我骂我对我没用,不如花我的银子,娘也该知道,我很爱银子的。”
“你——”
“银子我放下,娘是要用还是要扔了,娘自己决定就是。”柳桥说完,便离开,当天便收拾了东西去县城,第二天,就跟柳河出发。
君世轩并没有自己来,不过派了一个老练的管事随行。
整整一个月,柳桥都在忙碌之中度过,而这一个月中,她也并未掩饰自己,便是在柳河的面前,柳河吃惊,深思,最后,心疼的心里过程,她也看的清清楚楚。
而结果并没有让她失望。
或许亲生的跟不是亲生的始终有区别的。
柳河虽然奇怪她的成熟,但是却并未怀疑她是什么妖怪。
腐竹作坊巡视完后,便是酒坊的封坛礼。
陆氏酒坊,正式成立。
以萧瑀外祖的姓氏命名
基于各方面的考虑,陆氏酒坊设在了州府,在府城东郊的一个大型的庄子上,庄子是君家的产业,而里面的人手大部分都是通过君家的人脉找来的,不过萧瑀也不是仅仅只是给出酿酒的秘方,萧嵘在得知了萧瑀想要重振陆家酒坊之后,便派人去陆家的祖籍彭州找了当年陆家酒坊的旧人,也果真找到了两个,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却是极为经验老道的酿酒高手。
有了两大高手,还是自己人坐镇酒坊,陆氏酒坊便不会只是名义上的陆氏酒坊。
酒坊总共三个东家。
一是萧瑀,占据了六成股。
二是君世轩,占了三成股。
三是柳桥,占了一成的股。
这般算来来,君世轩是吃了大亏了的,只是,协议上明言,酒坊建立所需的所有银两将来会从酒坊的盈利中扣除,归还君世轩,之后,起初五年之内的盈利,八成归君世轩,五年之后,酒坊才正式依照股分红,而未来二十年内,供给金玉满堂的酒,一律七折。
除了这些之外,君世轩还卖了萧嵘一个人情,而这个人情能给君家带来的利益更是不可估量,便是萧瑀的身份,跟他合作,对君家来说也是极为的有利。
如此说来,君世轩并未吃亏。
不过占了大便宜的人还不是君世轩,而是柳桥这个只是牵桥搭线的人,虽然只是一成的股份,可是跟她所付出的的相比,已经是极大的回报了。
起初柳桥也没想要这么多的,只是萧瑀坚持,怎么也不肯改,柳桥也唯有接受,酿酒上她是无法给出多大的帮助的,只能极大限度上在酒坊的运作以及销售上面下功夫,同时也要筹备州府的美食坊分店。
要开分店,便必须增加人手。
这些人手,柳桥想了想,最好的办法还是去买,当然,是通过合法渠道,这事柳桥不懂,最后是萧忠帮忙,找了州府最有名的人伢子,柳桥挑了两个三四十岁的妇人,一个姓李,一个姓邓,两人都签了死契,也便是说,她们的生死荣辱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对这事,柳桥心里虽然有些别扭,毕竟是一个受过平等教育的人,不过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她不想在这时候去考验人性。
人手到位之后,接下来便是培训。
柳桥亲自将人带回了扬子县,交给了张氏跟林小燕培训。
对于女儿离开快两个月,如今领回来了两个……下人,张氏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连说话都不会了。
柳桥花了好些功夫才让她缓过来。
在加上柳河在旁劝说,张氏才接受了这事,随后便保证一定会教好两人。
安置好了人之后,柳桥便要回林家村。
“阿桥,爹送你回去。”柳河道。
柳桥明白柳桥的用意,他担心她一走就是两个月,云氏会生气,“爹,不用了,我跟阿贵叔和小燕回去就成了。”
如今有了李氏跟邓氏在,林小燕便不需要继续住在铺子了。
而且,邓氏是北方人,身材也比寻常的女子健壮,而且力气也大,晚上的门户不会有问题,这也是柳桥当日挑人的条件之一。
“爹,你也离开了好些日子了,回去村子看看吧。”
两个月来,柳河已经习惯了柳桥说一不二的性子,见她如此坚持,只好点头,“好,我回村子看看,我刚刚去看了送来的奶油,不太好,我得回去再教教阿宝这小子!”
“嗯。”柳桥点头,阿宝便是起初给柳河送奶油来的小伙子,后来柳河将他收下了当帮手,柳桥见他品性不错,也是叫柳河一声叔的,便让柳河将他收下来当徒弟,将制作奶油的方法教给他,也好减轻柳河的负担。
因为用来制作蛋糕的奶油是经过打发的,而打发的技巧也没有外传,所以便是这阿宝最后泄密了,也不会造成损失。
“爹也别忙着干活,先歇息几日,阿宝那里你指点指点就是,不要太辛苦了!”
“知道了。”柳河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天冷,多穿些衣裳。”
柳桥笑着点头。
回林家的路上,林小燕将云氏这些日子的情况说了一遍,没有什么特别,除了云氏不待见林小燕之外,一切都很平常。
这对柳桥来说是一件好事。
只是当她回到了村子,却听到了一阵哭天喊地的哀求声从易家传出。
“怎么回事?!”柳桥心中一惊,当即跳下了驴车跑了进去,随后便见在云氏屋子的门前,桂花婶子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哀求的,极为的狼狈。
而云氏则一脸为难。
“娘……”柳桥上前,“这是怎么了?”
云氏见了来人,原本为难的神色顿时转为了冰冷。
柳桥自然也注意到,但是也没有多想,“桂花婶子,你这是……”
“阿桥!阿桥——”桂花婶子就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忙转过身跪向了她,“阿桥,你救救花儿吧!你救救花儿吧!”
“婶子……”柳桥看了看云氏,又看了看桂花婶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起身来好好说。”
“阿桥,你救救花儿吧!”桂花婶子不愿意起,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不过的确是很伤心很着急。
柳桥沉声道:“婶子,你让我救人总该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吧?!花儿姐怎么了?”
“阿桥……”林小燕上前,拉了拉她的手,摇头示意她不要管。
柳桥皱眉。
“阿桥,你救救花儿吧!花儿她是冤枉的!她是冤枉的!”桂花婶子又继续磕头。
柳桥正想问清楚事情,这时候,却见林花儿的爹跟父亲跑了进来,又是拉又是扯的将歇斯底里的桂花婶子拉走了。
“小燕,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小燕脸色有些青,看了看云氏,“我没来得及跟你说……几天前……花儿姐的夫家……来了人……去找了里正……说……说花儿姐她……她跟别人……偷情……还被……被抓奸在床……陈家要将花儿姐浸猪笼……”
“什么?!”柳桥睁大了眼睛,年初二时林花儿是有不对劲,可是……也不至于成了这样子?“真的?!”
“嗯……”林小燕点头,“当时里正也不信……可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