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你也不错。毕业没多久,就在公司独当一面了。”
我近乎自嘲的笑笑,当然,事实的真相也不便同他明言。
“咦,Michael你们认识?”刚进来的人,显然就是裴经理。原本以为行政主管会是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或者是一脸严肃的大妈级人物,可眼前之人显然大大颠覆了我的想象力。
他不仅不老,还很年轻,最重要的还是个帅气的一塌糊涂的年轻人。
就连一向对帅哥不感冒的我也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没等我答话,陈宇华抢着说:“Jason,我和她是校友。”
Jason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陈宇华又接着说:“你们先谈公事,叶子,晚点我再给你电话。”
等陈宇华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后,Jason先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我屁股还没沾上椅子,他又说:“我该称呼你叶小姐还是丁小姐?”他似笑非笑的,我一时间弄不清楚状况,手心起了一层薄汗,更是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咬了下唇,抬头看他,“丁小姐今天家中有事,所以合约的事由我全权代表。如果您有什么顾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她。”
Jason扬起好看的笑容,“这倒不用,”他拿起桌上的合约,手指轻敲两下,“就是这份?”明明是一本正经的问题,为何从他口中说出多少带着份戏谑。
“是的,”事情有些超乎我的想象,但我还是近乎殷勤的说:“合同完全是按照上次您和丁小姐约定的内容做的。”
他又笑了,眉眼弯弯,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闪烁光芒。
他对任何人都是这样毫无节制的放电的吗?这样的男子,该有多少女子会为之伤心啊?我仿佛能看到一颗颗红心碎成千万片的惨状。
“好了,”他把其中一份文件推还给我,我掐着自己的手臂,我居然在这时走神了。
文件上多了鲜红的公章和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裴子墨。
名字很好听。我又狠掐了自己一把,我又想到哪去了。
他这就把合同签了?似乎,太过容易了一些。
他收起东西准备走人,我忍不住叫道:“裴经理。”
“还有什么问题?”他漫不经心的问。
“……”难道要说你不需要再仔细看看合同吗,印象中好像他也就扫了两眼。又或者说,太过容易的事,反而让我心惊胆战。貌似我还没脑残到这种地步。
“谢谢你,”最终我憋出了这句。
他微眯起双目,依旧是笑容灿烂,“合作愉快。”他伸出手,我犹豫了下,同他握手。“合作愉快。”
他的笑容越发迷人:“希望再有合作的机会。”
“当然。”
在回公司的路上,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取出合同,一而再再而三的审视,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也不排除另一个可能性,陈宇华的那句“我们是校友”的话帮到了我。这合同早晚也是要签,裴子墨卖个人情给陈宇华也无可厚非。
思及此,我释然了。
回到公司,给Ariel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她先是不语,后来才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再没有别的话交代。
在我心里愈加肯定了她想在背地里阴我却未果的事实真相,这次被我侥幸逃过,那下次呢,我忽然有些累了,为什么在这小公司里,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会如此的复杂?
无意间和竹喧如烟说起此事,这两人持不同的观点。
竹喧说人家好歹是一部门经理,犯得着和你一小喽啰过不去吗。
如烟说丁辰之前的事就已经说明一切,如果不是她使坏,为什么所有的助理都做不满试用期。
眼见她们又吵开了,我揉揉发昏的脑袋,为了转移话题,我说出了遇见陈宇华的事。
这一下,又炸开了锅。
不过这次她们的想法倒是前所未有的一致,都说陈宇华对我从未死心,这次相遇,也证明我和他是有缘分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怂恿我给陈宇华一个机会,我被她们烦的要死,赶紧关掉QQ,才感觉世间万物清净了。
第四十章
爱情总是想象比现实美丽,相逢如是,告别亦如是。我们以为爱得很深、很深,来日岁月,会让你知道,它不过很浅、很浅。最深最重的爱,必须和时日一起成长。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即过,我安然度过试用期,在Ellen惊异的眼神中正式成为天宇公司的员工。
这以后,陈宇华确实约过我几次,但我们除了安静吃饭,期间说说他们毕业以后学校发生的趣事以及工作中碰到问题,再无其他。
这一天,下班之前我又接到陈宇华的电话,说是他刚完成一款软件的开发任务,兴奋的不得了,想找个人分享一下,结果就找上了我。
我也为他开心,自然答应下来。
刚要关掉电脑,枫在Q上说:关于包子,面条,泡面的笑话的后续,你有兴趣听吗?
我乐了,这人除了每天早上9点准时留言天气预报,要我注意冷暖和安全,还搜集各类笑话,博我一笑,久而久之,如果哪天他没有出现,我反而会觉得不习惯。
我回过去:洗耳恭听。
话说泡面被海扁完以后,觉得很不爽,于是伙同米粉,乌龙面,日本荞面和炸酱面,要再去找包子寻仇。不料,在路上遇到了小笼,泡面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道:兄弟们,上!泡面自己扁的甚是用力,在扁完小笼包后, 面族人扬长而去。后来其他人问泡面:你刚刚扁的好卖力。我们都不知道你那么讨厌他。泡面说:本来想稍微K一下就好,没想到他还装可爱,还穿童装……越想就越气。
我毫无形象的笑出声,Ellen警告似的指指Ariel的办公室,我吐了下舌头,赶紧低下头。
还好下班时间到,我十分愉快的发送信息:很好笑,谢谢,我要下班了,拜拜。然后关机。
原本是和陈宇华约在淮海路香港广场的蕉叶茶餐厅,这是一家以泰国菜闻名沪上的餐厅,但我临时起意,想回味下学生生活,又改在了肯德基。
西装笔挺的陈宇华和衬衫套裙的我出现在这儿,好似是有些格格不入。
最后,我们在T恤牛仔装扮的学生异样的目光中,胡乱买了些吃食,匆忙逃离。
在街心花园找了张长凳坐下,陈宇华递给我可乐鸡米花,“给,你的最爱。”
我一怔,这般久了,他居然还记得。
我默默接过,慢慢咀嚼。
不时有三三两两路人经过,有饭后散步的老人,有紧步疾走的公司白领,当然也有放学回家的学生潮。
其中有一对,穿着可爱的情侣装,年纪也就在二十上下,男的骑着脚踏车,女的坐在前排,高兴的时候还举起双臂,男孩配合着她做着泰坦尼克的经典动作,一时之间,欢笑声洒遍整个花园。
那是多么自由自在的青春岁月,我忽然有些羡慕他们。
“在看什么,都入神了。”陈宇华拍拍我,我才注意到手中抓着鸡米花放在嘴边,这个动作保持已久。
我笑而不答。
“我还想着今天要请你吃顿好的,你非要选什么肯德基。”陈宇华虽是在怪我,眼底满是笑意。
“我想抓住青春的尾巴。”想着穿童装的小笼包,我忍俊不禁。
#奇#“很久没看到你的笑容了,自从……”陈宇华忽然合上嘴,我脸色遽变,唇角的笑陡然凝固住。
#书#我垂眸,忍住酸涩,盯着自己的脚尖。
“叶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他手忙脚乱无措的样子,我反过来安慰他:“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故作轻松的说:“我早就忘了。”
陈宇华大手缓缓抚过我的头顶,落在我的肩头。
我错愕的看着他,时间一时停驻了。
他蓦的把我拉进他怀里,太用力的拥抱,让我呼吸有些困难。
我艰难的开口,“陈宇华你这是怎么了?”
“叶子,给我个机会照顾你好吗?”他醇厚的嗓音好似就在我耳畔。
我推搡着他,他一动不动。
我轻微的叹口气,“你先放开我。”
他这才松开手,但还是把我固定在他胸前,手指在我鬓角摩挲几下,“叶子,我是认真的。”
相对于他说第一句话时的震惊,我的心境已然平复许多。我知道陈宇华一直对我很好,但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对我表露心声。
我微微喘息着,抬起头,“陈宇华,你很好,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迅速截住我的话,“但不是你想要的,对吗?”他神情落寞,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我摇摇头,“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接受你。”我挣脱了他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只要我心中还留有别人的影子,那对你就是不公平的。”
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我不在乎。”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平平响起。
“可是我在乎。”我毫不犹豫的说。
他深深叹气,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如释重负。
“叶子你要记得,也许这个世界上爱你的人有许多,但我绝对是最爱你的那个人。”我被他的这番话震住了,这般□裸的告白,在我们当初恋爱之时他都不曾对我说过。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我无法背弃自己真实的心意。
“陈宇华,对不起。”除了这句话,我找不到其他词来表达我内心的愧疚。当初是我利用了他,可他没有介意,现在,我又一次辜负了他,叶紫,我暗暗问自己,世上有你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吗?
他的宽容,常常让我无地自容。
我想我需要时间。
所以,也请给我时间。
他笑了,抚去我终于没能克制住的泪花。“傻姑娘,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对错。我爱你,并不是说你一定要还以我同样的感情。如果连感情都要讲求平等,那不是和做生意没分别了?”
我嗤的笑出声,脸上犹挂两行清泪。
“好了,再哭的话,别人会以为是我欺负你了。”他调笑着,手没闲着到处找纸巾。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在包里发出悦耳的响声。
陈宇华看到我用的还是那款手机,脸上表情明显一滞。
“喂,”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含糊不清的女声,我看了下来电显示,是程英,“英子,我听不清,我挂了再给你打回去。”
陈宇华将他的手机塞给我,“用我的,长途电话公司可以报销。”
“嗯,”我不客气的接过,接通电话时发现程英哭哭啼啼的,“英子发生什么事了?”
“叶子,我现在在首都机场,马上回上海。”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边说边抽泣,我着急的叫唤,“英子……”
“我要进去了,回头说。”那里已经挂断,再拨过去,提示对方已关机。
我咬着嘴唇,事情有些不大对劲。程英在几个月前去了北京同杨过汇合,按理说现在该是甜蜜的二人世界,怎么突然就说要回来。
“程英她出什么事了?”陈宇华皱着眉问,我前几天刚和他说过程英去北京的事情,他当时就说对方如果真爱她就该牺牲一切来上海,而不是让她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的远行,急得我还差点和他吵起来。
“暂时还不知道,但是英子一直在哭。我不放心,我要去机场接她。”
“我陪你去。”他果断的说。
在上海,雨天和早晚上下班高峰时的出租车是最难拦的,现在是晚上八点,又是周末,正是夜生活的开始,我们站在路边,足足等了半小时,才拦到一辆空车。
“虹桥机场,”一上车我就报地点。
“小姐啊,我马上要换班,这么远的地方我不去了,你换一辆吧。”
我好不容易才等到车,怎肯善罢甘休。我冷冷的说:“好,你不去是吧?工号给我,我马上投诉你拒载。”
司机二话不说,踏下油门,车启动,高速运行。
我露出胜利的微笑,陈宇华在底下比手势,又附耳过来,“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我随口问。
“那不重要。”他的回答看似答非所问,实则暗含深意。
我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程英身上,对他的暗示明示通通视而不见。
车走延安路高架,开的很快,到达虹桥机场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司机讪讪的接过车资,一溜烟把车开走。
在问讯处得知最早一班北京到上海的班机也要在一个小时后,我们在候机大厅找了位子坐下。
我发送短信给程英告诉她来接机,然后就发现陈宇华不见了。
我还在纳闷,一盒牛奶送到我面前。
“牛奶能安神。”
“谢谢。”
还是热腾腾的,瞬间就温暖了我冰凉的手足。
等人无疑是心焦的,我焦虑不安的不时抬腕看表。
陈宇华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说起公司的趣事,我一直意兴阑珊,他怎么说我就附和着点头,直到他提起那个名字。“裴子墨这人挺有趣的,对了,就是Jason,你和他也有过接触……”
我忍不住问道:“他和人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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