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对你老妈子撒娇。”
林启辉面色不改,“儿子永远是您的儿子,在您这里,我就是个孩子。”他只不过把老话复述了一遍,无非是希望母亲能够高兴起来,从而不要对陶麦有那么多意见,最好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她。
林母也是个人精,怎么不懂儿子的心思,不过既然儿子肯这么亲近她,她又何乐而不为?反正喜不喜欢陶麦,接不接受还是她自己说了算。
把儿子送到惠讯,林母开车离开,刚驶离恒辉大厦没多远,她的随身手机响了起来,她放慢车速把耳机塞进耳朵里,一接通,那边便传来苏柔遥的哭声,“伯母,我爸爸在监狱里突发心脏病……”
林母吃了一惊,连声安慰,问了详细情况之后,忙转动方向盘朝着某个地方而去。
林母到达远郊的一处监狱,熟门熟路地进去,按照规定,她不是犯人的家属是不能进去探视的,但自苏佟入狱开始,林母便开始上下打点,以致五年下来,她一来,狱警就知道她是来探视苏佟的。
林母在狱警的带领下到了监狱附属的医疗室,装修陈旧,医疗设备也不见有多先进,在这样的地方,病人怎么能好?
“伯母……”苏柔遥正守在苏父的病床边,见林母来了,忙喊了一声。
林母程玲一眼就看见苏佟躺在病床上,他整个人瘦了很多,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儒雅风度的男人,两鬓白发斑驳,脸颊瘦削,听见女儿喊了一声伯母,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用力扯了扯被单,似乎是想把自己盖住,把自己的狼狈藏在里面,程玲见他这样,双眼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苏佟,你对我什么时候这么见外?”程玲上前,站在他病床的一边,与苏柔遥靠的极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一对母女呢。
苏佟看见了程玲,虽已是人到中年,可保养的好,仍是像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依然很美。
苏佟勉强笑笑,“我是个罪人,也是个病人,实在不想让你看见我这副模样。”
他身体变得孱弱不少,但声音却一如当年清润好听,程玲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你有病怎么不早说?”
苏佟叹息,“早说又能怎么样?”
程玲眉角一挑,“你要是早说,就可以早点办理保外就医了。”
“保外就医?”苏柔遥听见这四个字,眼睛都亮了起来,那不是说爸爸就可以出去了?她希翼地看着程玲,程玲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这件事就交给伯母来办,小丫头就不用操心了。”
苏柔遥闻言,高兴的不得了,一下子抱住了程玲,蹦着跳着,在她耳边说:“伯母,您真是太好了,我爱您,伯母。”
正文 98第98节 黄玫瑰
“哎哟……”
陶麦不禁疼的叫出了声,冷汗直冒地跌进床铺里。
“伤成这样还乱动。”一道女声忽地扬起。
陶麦惊讶地看过去,脸上一喜,“徐惜……”
她自从被抢劫之后就请了长假,自己倒霉的情况也没脸跟boss讲清楚,同事们自然更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怎么现在徐惜来了辶?
徐惜脸上带着一种不自然的红晕,见陶麦一脸狐疑,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说:“是方倾墨的经纪人亲自打电话给我的,说你住院了,叫我有空来陪陪你。”
陶麦恍悟一声,睨着徐惜问:“你刚刚见过方倾墨了?”
徐惜讪讪的笑,陶麦眼角抽了抽,这方倾墨搞什么,她不高兴他来看她,又叫来她的同事澌?
“你那是什么表情?人家是怕你闷,特意找我来陪你!”徐惜见陶麦一脸不以为然,有点儿恼了,她刚刚见到方倾墨,人家可是十分认真郑重地拜托她呢。
陶麦一阵无力,徐惜维护方倾墨简直是维护到家了。
有了徐惜这个八卦话痨陪着,陶麦自然不再觉得无聊,而且到了晚上,甘霖姐和广恩美都来看她了,两人一人提了一篮子水果,一人抱了一大束鲜花。
甘霖姐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对美美说用花瓶把花插起来,广恩美把花先放下,拿了花瓶去灌水,徐惜一见那水灵灵的花,奔上去赞叹了一声,又道:“这花谁送的啊?怎么送的黄玫瑰?”
说着,伸手拨弄了一下,里面露出一张精致的小卡片,徐惜捻起来一看,不自觉念出了声:“麦子,请你原谅我——墨。”徐惜一愣,这才想起黄玫瑰的花语似乎就是请求原谅的意思,她说嘛,怎么会送黄玫瑰,墨……这么说,是方倾墨送的了。
徐惜眯着眼笑嘻嘻地看向面无表情的陶麦,“是方先生送的,陶麦,你高兴不?”
“我不喜欢黄玫瑰,甘霖姐,你把它还回去吧。”陶麦的声音有点生硬,她心里不是不难过,方倾墨对她的照顾她心里一清二楚,可这看似妥贴的照顾中却带着邪恶的用心,这就让她无法接受。
甘霖姐见陶麦脸色忧郁,叹息了一声,并不去拿花,而是说:“爱一个人总会让人盲目,哪怕那个人是个恶毒的女巫他也视而不见,麦子,你说爱情是不是这样的?”
陶麦沉默,世上有千千万万个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自然也有千万万万种爱情,爱情,或者也有它的共性,或者也有盲目的一面,纷繁复杂,多少圣人说不清的事,她怎能用三言两语说的清楚?
甘霖并不等陶麦回答,又说:“或者他这么做,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麦子,你不是个心胸狭窄之人,何不给他一个道歉的机会?”
陶麦唇角微抿,不愧为方倾墨的经纪人,字字句句都为他考虑,拿着花瓶走过来的广恩美见这情况,慢慢的走过来也应景的说了一句,“是啊麦子,方先生有时候除了脾气坏一点,其他的都不错。”
原本徐惜还一头雾水呢,不知道甘霖和陶麦打的什么哑谜,这会儿一听广恩美的话,立刻明白了这黄玫瑰是用来向陶麦道歉的,天,方大明星向陶麦道歉?陶麦居然拒绝接受?
徐惜激动的都想上前掐陶麦的脖子了,拿起花就稳稳当当地放进了花瓶里,还仔细地理了理,然后放在陶麦的床头柜上,“你看,多漂亮,扔了多可惜,陶麦,你一定要留着。”言外之意是陶麦你一定要原谅方倾墨。
陶麦无奈了,甘霖姐说的也有点道理,美美又是她最好的朋友,徐惜又是她最要好的同事,她们都替方倾墨说话,这不是为难她吗?
“我再想想。”在那三双眼睛期待的注目下,陶麦轻轻吐字,那三人便露出了微笑轻松的表情,但广恩美,笑容背后总藏着不为人知的阴霾,看着陶麦的视线甚至有一丝怨怼。
三个人围着陶麦你一言我一语时间过得很快,吃晚饭时,甘霖姐和广恩美一起离开,徐惜留下来问陶麦:“你晚饭怎么解决的?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给你?”
陶麦摇了摇头,清澜医院其实提供一日三餐,而且还都是按照病人的伤情制定的特殊营养餐,时间一到,自然有人送来。
徐惜知道了也就不操心了,站起来和陶麦告别,开门正要出去,迎面却站着一名高大的男人,徐惜不禁啊了一声,眼里充满惊讶,“林……林先生?”
林启辉冲徐惜点了点头,“徐惜也来看麦子?谢谢你了。”
徐惜有点儿犯傻,她怎么会在陶麦的病房遇到林启辉?
林启辉又说:“徐小姐这就要走?不如再坐一会吧,我带了晚餐过来,足够你和麦子吃了。”
徐惜回神,摆着手,摇着头,“不需要了,我回去还有事,呃……”她看向陶麦,那丫居然闭着眼睛躺在那装睡,直接无视了林启辉,徐惜没法子,只好问:“请问您怎么会来这儿?”
徐惜不可思议的惊呆住,林启辉是陶麦的丈夫?这什么时候的事儿?陶麦什么时候结婚了?既然结婚了,还和方倾墨传出绯闻,而且,而且……林启辉居然深夜出现在苏柔遥家,看苏柔遥对他的态度,暧昧到可以,这都什么跟什么。
徐惜觉得自己的脑袋被雷劈了,目光转回陶麦身上,好似希望她能给她一个完美的解释。
陶麦唰地睁开眼,恶狠狠瞪了一眼林启辉,再看着徐惜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跟他没关系。”
林启辉挑眉,她结婚三年,同事不知道她已婚就算了,居然还不知道他就是她的丈夫,难道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
“陶麦,做人要诚实,可不能欺骗自己的同事,我们明明到民政局注册过拿了结婚证的,怎么就没关系了?”
正文 99第99节 如此催逼
要回s市,却要等她的伤势能够承受住旅途劳累才行,这之后,陶麦什么也不想,只专心养病,希望能早点儿恢复早点儿回s市。
但显然,有人比她还急,这个人便是她的婆婆——林母。
自从林启辉同意她回s市的那天晚上之后,林启辉便没有再来看过她,她的病房里来的最多的人便是苏灿和徐惜,《逐鹰》定在七月五号上映,时间马上到了,方倾墨和甘霖姐似乎忙的脚不沾地,但方倾墨却会时不时打电话给她,但电话里却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喊她一声,“麦子……。”
陶麦每次都侧耳聆听看他是否有话要说,可他每次都只是这么叫了她一声,然后一言不发,陶麦习以为常,只当他又发神经了。
这一天,苏灿不在,徐惜也还未下班,林妈妈带着一个人进了陶麦的病房,这个人,不是苏柔遥,却是许久不见的祁莲辶。
林妈妈走至房内,什么话也不说就朝陶麦脸上扔了一张轻飘飘的支票,“拿着这些钱立刻给我滚回你的s市。”
陶麦拿起支票一看,眼睛被支票上那1字后的一串零差点刺瞎了,她不怒发笑,扬着手里的支票不可侵犯地仰头看向林妈妈,“一百万,婆婆大人您还真是出手大方。”
程玲轻蔑冷笑,“对于你这种贪婪的人,不多花一点钱,怎么还我儿子清静?澌”
陶麦始终仰着头,不肯低那么一丝一毫,她的眼神清明,眸底燃着两簇小火苗,她无法站起来与居高临下的林母面对面,可她直直地挺着腰杆,唇角带一丝不在意的笑纹,她当着林母的面姿态轻巧优雅撕支票,林母和祁莲看了不由一阵惊愕,林母指着陶麦,高雅的脸上一片怒意,“你不要不识好歹,现在不要,以后一分也别想要。”
陶麦凛然轻笑,“我不稀罕。”
林母气的身子隐隐颤抖,启辉已经答应帮遥遥把苏佟保外就医了,她可是对苏佟承诺,她儿子会娶他女儿的,苏佟出来要是知道她儿子结婚了,这可怎么办?
所以,她今天可是做了万全准备,一定要把陶麦赶出京都的。
林母看着陶麦,忽然朝门外招了招手,“人呢,进来。”她吆喝了一声,门外立刻进来两个魁梧的男人。
陶麦眼眶一缩,看着他们,“你们想做什么?”
林母冷哼一声,“不想做什么,就是想让你立马滚出京都而已。”说着,招了招手,两个男人上前一人一边摁住往后躲的陶麦,陶麦腿脚不便,身上肋骨也没长好,稍微激烈一点的挣扎便疼得她额头冒汗,她看见祁莲推来了一辆轮椅,两个男人压着她把她弄上了轮椅,她欲单腿站起来,却被男人压住肩膀动弹不得,祁莲弯腰伏在她耳边好心提醒:“乖一点,还能少吃点苦头。”
陶麦想不到他们居然敢来硬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昂着脸质问林母,“你凭什么逼我离开京都,凭什么?”
林母看着她冷笑不语,用眼神示意两个男人推她出去。
陶麦反抗不得,胸内燃着熊熊大火,眼睛都红了,五脏六腑那么炽热,仿佛都要沸腾起来,林母程玲,居然这样对她,这样对她。
她坐在轮椅上,任人把她推到东南西北,像一条待宰的羔羊,任人鱼肉。陶麦的心在滴血,她虽然出自小家小户,但还从没被人如此欺辱过,罔顾她的意愿,想干嘛就干嘛。
她的耳畔听到了清脆的高跟鞋声,她刚刚注意到了,祁莲穿的是帆布鞋,只有林母穿着五寸高跟鞋,她猛地回头,看见林母脸上尽是得意,她偷偷握紧了双拳,朝她扬声道:“你别得意,总有一天,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会讨回来。”
以前尊敬她,驯服她,不过是因为她的儿子是她爱的男人,她是长辈,是她的婆婆,可当林启辉与苏柔遥滚到一起时,这些全都灰飞烟灭了。
程玲一愣,随即嗤笑起来,“就凭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还是先想着自己一个人怎么活吧。”
陶麦收回目光,手悄然捏紧,再捏紧。
祁莲低头看陶麦,见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戾气,心里一颤,她也觉得林伯母做的有些过了,但不这么做,陶麦就不会离开林大哥,那遥遥就会得不到幸福,而且……脑海里出现一张男生的脸,她的脸似胭脂一般晕开一抹红。
清澜医院外,早已备好了车辆,陶麦一出来就被抬了进去,轮椅被折叠好放进后备箱,车子一路开向机场。
陶麦始终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