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慕琛神色一片柔和。
洗完手出来,饭已经打好,慕琛径自在餐桌前坐下,徐婶则扶着顾乔小心翼翼地移过来。
等在他对面落座,顾乔歉意地向他虚弯了一下身。
慕琛没回应,只是起筷开饭。
一时间,餐桌上静寂无声,只有三双筷子交错撞碰声,期间,慕琛对着顾乔只挑蔬菜下手的偏好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顾乔倒无知无觉,只是无时无刻承受着对面男人无形压力,一顿饭紧张得她快把肠胃团在一起。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顾乔连忙起身打算告别,对面的慕琛正好放下筷子,颇烦恼地叫住了她:“顾主管,你对物联网这块熟不熟?”
顾乔顿了顿,点头道:“上次,我做的市场报告就是关于这方面的,了解一点。”
慕琛颔首:“那就好,我朋友做了一份这方面的投资案,你帮忙看看。”
说完,他长腿一起,转身走入了书房。
顾乔明白,这种私事走公司流程容易坏规矩,所以慕琛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思及可以还他一份人情,顾乔心安在沙发上坐下。
很快,慕琛就拿着一叠文件再次走了出来。
他在顾乔身边一坐,将它推到她跟前:“三天能看完吗,他急着要?”
顾乔看了看它的厚度,有点犯难,不过很快点头:“我可以拿回去,晚上加点时间。”
“只怕不行,这份文件涉及到保密。”慕琛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样吧,这些文件我也看过一些,我把几个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圈出来,你就在这里改完。”
别无它法,顾乔只得答应。
可她刚一点头,随着一阵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周围,身边的位置一陷,慕琛坐了过来。他从文件夹中抽出一支笔,贴着她的脸,弯身到前面的茶几上,翻开文件,开始依言给她找重点。
顾乔一颗心瞬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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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洗澡
这是顾乔第一次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这么靠近。
他进书房脱了外套,此时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微俯身的动作让腰间衣料紧贴,若隐若现一身好肌肉。袖口处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执笔的那只还戴了黑色腕表,光泽闪耀间,无时无刻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性/感。
“顾主管?”慕琛此时正圈出一段数据问顾乔的意见,见没有回应,疑惑看向她。
“什么?”顾乔一回神,连忙掩饰地靠上茶几,也去看那份文件,但这动作一下子把他们的脸拉近了几分。
瞬间,他浅如兰馨的吐纳萦在耳畔微微麻痒,顾乔顿时叫苦不迭。
慕琛的神情倒是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目光从她那张红得滴出血的小脸移到同样通红的精致耳垂上,面露一丝思忖,而后重新垂下头,启唇为她解说。
时间一分一秒淌过,顾乔一边避免受慕琛侵扰,一边关注他说的内容,只觉得比上了无期徒刑还要受折磨。
倒是干完卫生出来的徐婶见她们还在谈公事,趁慕琛点烟的间隙,劝阻道:“慕先生,顾小姐的脚还养着,您可不能这样累着她。”
顾乔朝徐婶感激笑了笑,正想说还能熬一会,旁边的慕琛捻烟呼出一口白雾,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对顾乔点头说:“确实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回去好好休息。”
顾乔全身瞬间松懈下来。
徐婶连忙脱着围裙上来,笑眯眯对顾乔提议道:“顾小姐,天气那么热,您今天洗澡的吧,需要我帮忙吗?要不直接在这里洗吧,我已经插好热水器了!”
“……”
顾乔好不容易淡下去的面颊又“嘭”一下红透,尴尬睨向慕琛,他一张脸在烟雾中情绪不明。
下一刻,顾乔连忙回绝:“徐婶,不用麻烦了,热水不需要多久,您把我搀过去,帮我拿一下衣服就可以。”
“好好好。”徐婶连连点头,扶起顾乔。
顾乔微侧身,向慕琛弯了弯身以示告别。慕威将一截烟灰按在烟灰缸里弹了弹,也朝她打了个再见的手势。
……
走出慕家,顾乔终于自在了许多,可看看那在晃荡的脚踝,又丧气地摇了摇头。
徐婶把她搀扶到卫生间,为她拿了换穿的衣服,便转到阳台去帮忙收拾衣服。
打了石膏不能碰水,顾乔拧了毛巾虚擦了几下,换上睡衣,便算完成了。
思及这么近的距离,顾乔打开卫生间的门,拿了拐杖便要跳出去。却不想刚移动几步,拐杖在湿滑的地面一划,顾乔向后摔了出去。
“啊——”一声失控惊叫,顾乔脸色发白地抓住旁边的架子,可是塑料架子一受力“啪嗒”一声散架,她堪堪撑在可后面的盥洗台。
“怎么了?!”
顾乔轻吁了一口气,正要整理滑到半臂的睡衣,随着一个冷沉的声音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掠了进来。
第039章 帮忙
一眼瞄到她袒/露大半的风光,他连忙将身体一转,喉结滑动:“不好意思,我去叫徐婶。”
说完,长腿一迈,大步走了出去。
顾乔脑子却是处于发懵状态,直到徐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顾小姐,有没有伤到哪里,我刚不过回去接了个电话,怎么就出事了?!”
……
自发生浴室的事情后,顾乔面对慕琛时全身更加不自在,尤其第二天与他讨论文案时,眼睛放哪里都觉得不对。
慕琛看着顾乔不安却愈加谨慎的态度,神情沉默。
不过这一晚无惊无险过去,顾乔松了口气。
第三天,眼看要结束,顾乔精神顿时振奋了几分。
不过临到晚饭时,徐婶做好菜,就收拾了个手袋出来,抱歉地对她说:“顾小姐,今天晚上我要回慕家老宅一趟,就留您和慕先生俩人了。您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说,慕先生看上去严肃,人却没有什么架子。”
顾乔顿时像霜打的茄子焉掉了。
徐婶出门不过半个小时,慕琛就回来了。他显然已知晓徐婶的事,自己开了门,然后环扫了客厅一周,落在顾乔身上,点头以示招呼,便依照往常开了饭。
期间提议扶顾乔过来餐厅被她婉拒,也便不再多说。
同样一顿安静的饭后,俩人再次讨论文件。
这两天虽不时被牵走注意力,顾乔还是将他说的大部分勉强看了下来。不过知道得越多,就让她越心惊。
以她挑剔的目光来看,这份投资案做得非常完美,尤其风险分析之处,比她这个专业人士还要周到深刻,若正要挑不足也是技术部分,不过也是因为并非真正本行人而不可避免。
当他们讨论完,翻到最后一页,顾乔看到上面“安景同”这个署名,顿时豁然开朗。
此人在S市投资界是个神话。五年前开始入行,目光毒辣,财大气粗,许多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在他玩儿似的操盘下,几年间翻了好几十番。相传许多人为听他的投资意见,愿花重金共进一餐。可惜此人才情高,心性更高,到现在还没几个人真正见过他。
“怎么,想见我朋友?”将顾乔瞬息万变的神情看在眼里,慕琛启唇。
“如果慕总方便,不知可否引进一下?”顾乔如今已债多不压身,且认识这号人物对同样做投资的她实太有诱/惑力。
慕琛想了一下,点头:“也算对我们公司有帮助,我找机会。”
而后,说了声“等一下”,就掏出裤袋里震动的手机,走进书房去接听。
不过两分钟,他拿着一串车钥匙出来,走到顾乔面前,颇为难地道:“顾主管,你现在能帮我个忙吗?”
第040章 项婶
想了想,他又说道:“去的地方路程不多,到时还会有轮椅接你。”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顾乔只得点头应下。
……
黑色的卡宴在夜风中无声穿行,慕琛开得极稳,但车速比寻常快了许多。顾乔侧头,只见慕琛的那张侧脸在夜色中少有的凝重。
二十分钟后,车子像一道疾风驶入市区一家极著名的私立肿瘤专科医院。
慕琛刚泊入停车位,徐泽和一名大约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上来,徐泽手上还推着一把轮椅。
慕琛一下车,那名男子便凑到他身边,焦急道:“慕先生,我母亲刚拔了氧气,现在撑着一口气想见您。”
慕琛颔首。
后面的徐泽则将轮椅推到副驾驶旁,与顾乔打了声招呼,但看看轮椅,又看看她,有些犯难。
慕琛交谈间无意瞥向这边,浅淡说了一句“我来”,绕过去,弯身将顾乔抱出来放在轮椅上,便推着向后方的住院部走去。
一路上的肃穆气氛让顾乔来不及计较这些。转眼间,他们就走到了一间特护病房前,门口守着几个焦虑的中年妇女,见到慕琛都是恭敬招呼。
慕琛虚应回礼,便推着顾乔走进去。
床上躺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瘦骨嶙峋,脸色青白,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仿佛与生命做着拉锯战。
“小琛!”
见到慕琛的那一刻,老人家整个身体像被注入活力,起身就要去抓,慕琛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回道:“我在。”
而后,一双黑眸在她脸上认真审视了一番,他再次柔声启唇:“项婶,您别担心,我在身边,您看,我还给您带了谁?”
话落,将顾乔推到她身旁。
老人家粘着的目光立刻从慕琛移到顾乔身上,那束油尽灯枯的眸光明亮了几分:“这是……你媳妇儿?!”
顾乔立刻明白了所有。看看慕琛脸上第一次出现的孺慕之情,再看向老人家满脸殷切希望,心中某处一软,她也微笑地抓住她另一只手,跟着慕琛喊道:“项婶。”
慕琛深深看了她一眼,对项婶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人家立刻握紧顾乔的手,布满深纹的干瘦面颊染上了无以言表的欣然:“真好……真好……你看看这姑娘的脸蛋眉眼,就像画出来的一样,还有这神韵气质,肯定性情温和,心地善良……”
说完,拉过慕琛的手叠在顾乔手背上,目光直勾勾看着慕琛,语气却渐渐虚弱下去:“小琛,看你找到伴,项婶总算瞑目了。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有几个月大,转眼间就成家了,时间真不等人啊……小琛,继续往前走,你……你没有对不起项家什么……”
第041章 睡着
慕琛的掌心干燥而温热,压在顾乔手上,她却理会不了这份暧ei。眼见着病床上的老人家越说,声音越小下去,顾乔一颗心揪得有些喘不过气。
慕琛倒面色无波,直至徐婶合上了眼睛,他的目光才滞了滞,而后,对顾乔说了声“我去抽根烟”,便长腿一起,转身大步走出了病房。
手上重量的减轻让顾乔有一瞬的失神,下一刻,徐泽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病床,恭敬地对顾乔说道:“顾主管,慕总叫我接你下去,他的车在下面等。”
顾乔顿了顿,点头。
……
当徐泽推顾乔走到车子旁边,慕琛正降下半截车窗,靠在上面抽烟,一双黑眸在夜色中晦暗不明。
见到他们,慕琛捻灭烟头走出来,对徐泽嘱咐了几句,便将顾乔搀进去,重新发动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极沉默。顾乔的思绪还定格在老人去世的那一刻,慕琛则攀着方向盘,只沉静地看着前方的路况。
这样过了半刻钟,慕琛从车台上抽出一根烟,询问顾乔:“不介意我抽烟吧?”
车内还残留着方才的烟味,但顾乔看了一眼慕琛蹙在一起的眉头,摇了摇头。
在点烟器里燃起一截星火,慕琛随意吸了一口,拢着它靠在方向盘上,问道:“今晚的事,有什么想问我?”
顾乔想了想,摇头。此事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再问下去涉及隐私,她也没有那份的好奇心。
在观后镜看到顾乔谨慎的小脸,慕琛轻笑一声,吐出一口白雾,径自说开去:“项婶是慕家为我请的保姆,我妈年纪轻轻就做了母亲,带孩子没有经验,所以,我从小几乎是跟着项婶长大。五岁时,老爷子要把我和我妈送去国外,项婶本可以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可因放不下,就跟着我们一起去了。
刚开始那段时间,人生地不熟,我们三个人吃了不少苦。尤其项婶为了照顾好我,四五十岁的人,却天天拿着一本字典学英语,关于幼儿食谱的单词记得比我现在还多……”
他说,项婶为了他曾和一个黑人壮汉打架,以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他说,项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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