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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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宠妻-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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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丞相?”沈咏洁点点头,“现在还是我爹做大丞相?”
    谢东篱点点头,“大丞相还是大丞相,您却已经……病了十年。”
    沈咏洁唇角露出一丝讥嘲的笑意,气势突然如同出鞘的长刀一样锐不可当:“可不是?病了十年,没想到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
    谢东篱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司徒盈袖已经撂开帘子走了过来,笑着坐到沈咏洁床边,笑着又叫了一声“娘”。
    沈咏洁伸手抚着她的脸,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娘,弟弟也来了,在东稍间睡觉呢。”司徒盈袖笑着道,“明儿再让他来见您。”
    “嗯。”沈咏洁也跟着笑,刚才那股锐不可当的锋芒霎时柔软了不少,“我们袖袖已经是大姑娘了。”
    到底是母女连心,虽然过了十年,但是两人很快就融洽起来,一点隔阂都没有。
    司徒盈袖抱着沈咏洁的胳膊摇了摇,道:“娘,这是谢侍郎谢大人,他是钦差大臣,这一次我们能顺利来江南接……您,全是托了谢大人的福。”说着,她忍不住把来路上的艰险绘声绘色说了一遍。
    待听到他们在古北小镇的水域附近遇到北齐战船,沈咏洁的脸色变了好几变,“真的是北齐战船?!”
    “当然是!”司徒盈袖撇了撇嘴,挥着小拳头,道:“他们痛恨谢大人,想要处之而后快,可是我们谢大人哪里是他们北齐人能够对付的?!——简直是自不量力!活该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
    她的声音里有股与有荣焉的骄傲,听得谢东篱心里十分熨帖,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面上依然一片漠然,似乎司徒盈袖说的人跟他完全不相干一样。
    沈咏洁跟着笑了两声,心里却不赞同司徒盈袖的话。
    以她所知,那些北齐人未必是冲着谢东篱来的……
    不过,这些话不必告诉袖袖,免得吓着她了。
    “沈夫人,司徒大小姐这一次回江南,本来是要接您的灵柩回京……”谢东篱见司徒盈袖七七八八说了一大堆,就是不说重点,只好自己亲自开口。
    司徒盈袖被提醒了,蹙起眉头。
    是啊,他们是要接娘的灵柩回京,可是娘没死,没有灵柩可接,就这样带着娘回京,京城的人会认她吗?
    沈咏洁的死,是过了明路的,官府办了手续,户籍册子都删了名字的。
    只要她爹一口咬定沈咏洁已经死了,这个醒来的人是假的,那怎么办呢?
    司徒盈袖想了想,咬牙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末了道:“……娘,您这个样子,还想跟我们回京城吗?”
    其实娘如果不想回去,司徒盈袖也是理解的。
    难道回去看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双宿双飞吗?
    就算她自己,都恨不得留下来跟娘一起,也不回京城了。
    沈咏洁看了她一眼,突然道:“你爹是不是已经娶了填房?是不是娶的张兰莺那个贱人?”
    司徒盈袖倒抽一口凉气,“娘,您怎么知道的?!”
    她可是知道,爹是在娘死了一年之后才娶张氏进门的!
    沈咏洁眼里闪过一丝讥笑。
    她怎么会不知道?!
    在她怀了小磊不久,司徒健仁就在一次偶尔的机会里,看见了刚成为寡妇的张兰莺,一下子惊为天人,那心神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那时候,她当不知道这回事,任凭司徒健仁魂不守舍。
    最多家里多个妾,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结果张氏比她以为的还要厉害。
    这个绝色美貌的穷寡妇有着“富贵不能淫”的气节,一边做张做致勾引司徒健仁,一边表示她宁死不做妾。
    不做妾,那就只有做妻了。
    司徒健仁这个人没有胆子休掉沈咏洁,只好……
    沈咏洁闭了闭眼。
    回忆这些前尘往事,恍同隔世。
    既然这两个人已经成亲了,她就要用别的法子了。
    “娘,要不您就留在江南吧。我和弟弟都在这里陪您。”司徒盈袖不忍心让娘为难,也不想让娘去承受那些风雨。
    “不,我为什么要留在江南?我见不得人吗?”沈咏洁断然反对,“欠了我的都要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都要给我吐出来!我的位置,只能我不要了,不能被人使诡计夺走!”
    ※

☆、第171章 智计 (第一更,求月票)

“娘说得对,咱们回去!”司徒盈袖一激动,立马就把那些烦心为难的事都给忘了,抱住沈咏洁的胳膊点头如啄米。
    谢东篱斜睨她一眼,知道这个时候她脑子里肯定都是浆糊,说什么都没用。目前看起来,她娘比她还要明白点儿,就出声道:“司徒大小姐,你娘刚醒,有些饿了。你做的虫草鸡汤不错,要不给你娘再去做一碗吧?”
    司徒盈袖眼珠转了转,看得出来谢东篱是有话要对她娘亲说,却不想自己知道,所以找个由头把她支出去。
    不然外面深更半夜的,她的虫草还在金陵城的司徒三房大宅里头呢,拿什么做虫草鸡汤?
    她不语,偏了头鼓着腮帮子看谢东篱,一脸倔强的样子。
    谢东篱肃着脸哄她:“若是你觉得天太晚了,明天*汤也行。不过也是半夜了,你该去睡了。早些睡,明儿眼圈消肿了,在这金陵城跟我走一圈,也是一等一的人材。”语气冷冰冰地,却说着软话,听起来如同冰与火,却奇特地融合在一起,并不显突兀,反而更让人信服,就跟说的是真的一样。
    司徒盈袖本是老成持重的性子,但是今儿见了亲娘,立刻就不一样了。
    有亲娘疼的孩子都会幼稚一些。
    她心里正是欢喜万分的时候,又听见一向不说好话的谢东篱居然夸她长得好,就没有注意谢东篱话里的坑,捧着脸不好意思站起来,道:“那我去睡了。”回头对沈咏洁眨眨眼,“娘,我就在外头。有事儿您叫我。”说完回头就走,两腿跟打飘一样晃出了屋子。
    沈咏洁见谢东篱三言两语就把女儿哄出去了,心里又好气,有好笑,不过她知道谢东篱的本事比她女儿厉害多了,有这种结果也不奇怪。
    谢东篱的爹谢复,那也是大名鼎鼎的大丞相。还是她爹沈友行之前的大丞相。
    论本事能力性子。谢复跟她爹沈友行差不多,唯一的缺点就是心软而且情长。
    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心软情长是大忌。
    所以谢复死得早。而她爹却一直在大丞相的位置上。
    这边谢东篱把司徒盈袖哄出去了,沈咏洁就知道他是有话要说。
    她仰头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勉力支撑着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谢东篱也不客气,在她床边的锦杌上坐了下来。沉声道:“沈夫人,您真的打算回京城?”
    司徒盈袖说得那些顾虑。也是谢东篱的顾虑。
    闹得不好,沈咏洁回去根本就讨不到好,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让那些人对她赶尽杀绝。把假死弄成真死,那时候,盈袖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沈咏洁笑了笑,拿手臂盖在额头。闭了眼,淡淡地道:“原来是这个,你们都担心我正不了身份,会被人当成骗子,是吧?”
    被人当成骗子,其实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谢东篱没有出声,他听得出来,沈咏洁还有话没有说完。
    沈咏洁也在心里琢磨。
    她放下胳膊,目光从谢东篱面上轻轻扫过,低下头,看着自己细瘦如柴的手腕,那手腕上居然还套了一个满绿正阳的翡翠镯子。
    她愣了愣,轻轻抚上那镯子,感受着满手温润的翠意,一边在手腕上转着那镯子,一边道:“……其实你们不用担心。我既然想回去,自然是有法子的。”说着,她抬眼看着谢东篱,抿嘴笑道:“不过,还要谢侍郎帮个小忙呢。”
    “您尽管说,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在所不辞。”谢东篱拱了拱手,正色说道。
    沈咏洁坐直了身子,“要劳烦谢侍郎帮忙给我爹送封信。”
    谢东篱一下子明白了,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面上依然一派漠然,颔首道:“您是亲自写信,还是我代笔?”
    “当然要我亲自写。”沈咏洁揉了揉手腕,偏了头微微地笑,“好久没有拿笔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字要怎么写。”
    谢东篱点点头,“我让司徒大小姐来给您磨墨。”
    沈咏洁皱了皱眉头,“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就叫她盈袖吧,叫大小姐忒也见外了。”
    “好。”谢东篱微微一笑,绝美的笑容如同一缕阳光穿云破雾,融化了他周身的寒冰。
    司徒盈袖刚刚睡下,就被谢东篱叫醒了,打着呵欠来到里屋给沈咏洁磨墨。
    沈咏洁一时还不能起身。
    司徒盈袖就搬了张小炕桌放到她床上,搁在她的被子上。
    等磨好墨,司徒盈袖又找来纸笔,放到那炕桌上,啧啧道:“娘,您这儿可真齐全。沈嬷嬷太厉害了,这些好东西都给您搬来了。这笔是上好的湖笔,这几年进贡的笔都没有这样精工细作的了。还有这纸,是息夫人的桃花笺,比宣纸要贵重多了。现在京城里还有‘一寸桃花一寸金’的说法,只是拿着金子都没处买去。”
    沈咏洁心里一动。
    她知道这些东西,自己是没有的,沈嬷嬷不识字,也不可能给她置办,看来,是另有其人了。
    她想了想,便摇了摇头,握了笔,仔仔细细写起来。
    十年没有拿笔,她又是刚刚醒来,手软得不得了,随便写了几句话,那字几乎乱得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司徒盈袖:“……”娘在写无字天书吗?
    谢东篱却默不作声又拿了一张桃花笺,将沈咏洁刚才写的看不清楚的那张换了下来,揉做一团扔到屋角的梅花熏炉里。
    那熏炉里长年燃着沉水香,桃花笺一沾火星,立刻化为灰烬。
    沈咏洁又写了一张,这一次比上一张好多了。
    而且看得出来。她的字外里圆润,内含风骨,就跟她的人一样,外柔内刚。
    写完就折起来,也没有用信封,就这样交到谢东篱手里,微笑着道:“请谢大人帮忙送给我爹。”
    谢东篱点点头。“我马上就派人回京城。”
    这一次他会用快马送回京城。
    沈咏洁写完信。已经筋疲力尽,话都没有说一句,头一歪。便靠在大迎枕上睡着了。
    司徒盈袖小心翼翼地将炕桌移走,又扶着沈咏洁的后背,将她放到床上躺好,再掖好被子。抿着唇,沉默地跟谢东篱一起退了出去。
    刚睡醒就被叫起来忙了半天。又看见了娘给外祖写的信,司徒盈袖已经睡不着了。
    谢东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出了屋子。往厢房里歇着去了。
    司徒盈袖回到长榻上抱膝而坐,微笑地回想刚刚看到的信。
    那信上只有四句话:“十六遣嫁,家国天下。埋骨十载。宏愿何在?”
    她记得娘是个才女。
    沈大丞相的唯一嫡女,怎么可能是普通女子呢?
    从她还小的时候。她记得娘给她讲的就是史书上的故事,那些杀戮、纷争、黑暗和光明,她都听不懂,但是却记得很多史实。
    这样的娘亲,想必嫁给自己那个一身铜臭气的爹,心里不是不遗憾的吧?
    不过再遗憾,她也嫁了,嫁了之后,还生了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
    如果不是娘亲早年难产,自己会不会也是幸福的一家人呢?
    司徒盈袖想了想,蹙着秀眉摇摇头。
    没有张氏,也会有徐氏、周氏、各种氏,因为这种事,底子还在她爹身上。
    若是她爹能够把持住,不管什么氏都不能让他动心。
    可惜啊……
    司徒盈袖长长地叹口气。
    女人嫁错人的代价,真是不小。
    她在长榻上想着想着,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她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司徒晨磊破天荒将她叫起来,着急地道:“姐姐,娘醒了没有?醒了吗?”
    司徒盈袖睁开眼,笑着伸手刮小磊的鼻子,道:“你这么着急?”
    司徒晨磊不好意思地缩回手,道:“……我就想试试叫娘是什么滋味儿。”
    司徒盈袖听了心里不由一酸。
    可怜的小磊从生下来就没有了娘,后来跟张氏一直处不好,而且看见张氏就发脾气,所以她爹也越来越厌弃小磊。
    这样一想,司徒盈袖又觉得小磊比自己聪明多了。
    小磊从小就没有给张氏好脸色,而自己,却真的把张氏当亲娘,当了好多年……
    她叹口气起身,拉着小磊去里屋看娘亲。
    沈咏洁已经醒了,碰着一个小碗在喝黍米鸡粥。
    她的肠胃不太好,只能小口小口吃,少食多餐。
    见司徒盈袖领着一个标致的小男孩进来,沈咏洁忙放下粥碗,惊喜地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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