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如此直白的情话,听得从未谈过恋爱的孙瑾一时接受不良,忍不住的喷了。
连着干咳了几声,孙瑾扭头看向正一脸探究的打量着她跟皇甫睿的蓝墨道:“咳咳咳……蓝墨,你先过去翎四的房间待一会儿,等主人把这人弄走了你再回来睡,好吗?”
“真的吗?”小丫头犹豫的眨了眨眼,表示不太相信她这话。
人家皇甫叔叔来都来了,哪会那么快走啊,她还是做好心理准备,跟翎四将就一晚吧!虽然翎四的怀抱没有主人的柔软舒服,但是也是挺暖和的,凑合一晚上还是可以的啦!
孙瑾完全不知道,小丫头的心里对眼下这情势竟然看得比她要清楚得多,压根就没对今晚还能回来她身边睡觉的事抱希望了!
目送着小丫头离开了房间后,皇甫睿三步并作两步便奔到了门边,快速地将房门拴上了,这才又退回孙瑾床前。
“你这什么眼神?想耍流氓啊?”对上皇甫睿那双过于炙热的目光,孙瑾不由得向床里缩了缩,防备的话语脱口而出。
“跟自己的女人亲热也叫耍流氓吗?”皇甫睿一脸黑沉,磨牙反问道。他只是太久没见她了,想抱她一下而已,怎么就成耍流氓了啊?
“谁是你的女人啊?害不害臊呀?老娘跟你扯证……拜堂成亲了吗?”孙瑾两眼一瞪,没好气的回道:“你睡不着就要老娘也跟着陪你没得觉睡啊?世上哪有你这样的人啊!”
无奈皇甫睿的脸皮甚厚,哪怕被她一通嫌弃了,也没有摔门走人,反倒是眯了眯冷眸,就开始解起自己腰上的腰带来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然我是想你想的睡不着觉,那不如咱们一块儿睡吧!”
一见他那宽衣解带的动作,孙瑾的一颗小心脏忍不住的砰砰乱跳了起来,两眼圆瞪:“你来真的啊?”
某匪气十足的太子殿下直接无视孙瑾那双瞪得快冒火了的眼,掀被上床,大喇喇的躺在了她的身侧:“你这是脸红个什么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你什么意思?成年人就可以乱来了吗?我、我可告诉你,我是个很保守的女人,绝对不接受婚前滚床单!”闻言,孙瑾再也无法淡定了,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不要吼两嗓子让翎一他们几个进来,把这只意图占自己便宜的色狼扔出去……
“谁要跟你滚床单了?你想太多了吧?我就是想睡你边上,跟你说说话而已!”皇甫睿的一张俊脸上倏地浮现出了两朵红云,虽然他现在这个身子阅女无数了,可是他自个儿的灵魂还是个纯纯的处男呢!
而且以他冷傲的男人自尊而言,他怎么可能会对孙瑾霸王硬上弓!这死女人,居然把他想得如此不堪!
“生气了?”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孙瑾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眼神小心翼翼的扫过他的脸色,身子又往里挪了挪,这才妥协道:“好啦,我信你就是了!赶紧睡吧,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赶不回宫里,可别怨我!”
皇甫睿黑着脸瞪着她幽幽地揭穿道:“离我那么远还说信我,骗三岁小孩呢?”
闻言孙瑾不禁面色一窘,耳尖又是一热,结结巴巴的回道:“那、那办法啊,我从来没跟男人睡过一张床,我、我不习惯嘛!”
“你这意思是在暗示我,以后要多跟你睡一张床,好让你习惯一点吗?”难得瞧见她这幅娇羞的小女儿姿态,刚才还信誓旦旦保证不乱来的皇甫睿顿时起了调戏之意。长臂一伸就直接穿过了她的颈后,让她的头枕上了自己的胳膊!
“喂喂喂!我警告你啊,你可别得寸进尺,否则老娘叫翎一他们过来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看你还敢不敢乱来!”后颈一压上皇甫睿的胳膊,孙瑾便感觉到了一抹带着淡淡熏香的温热隔着薄薄的衣料传了过来,一颗小心脏差点没被刺激的蹦出嗓子眼!
感受到从孙瑾后颈处传出的体温,皇甫睿的心中也是一阵荡漾只不过嘴上却是一副嫌弃的语气:“这么不解风情,怪不得以前没男人要!”
听了他这话,孙瑾气得直咬牙。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两个禁忌不能提:一是她偷偷喜欢了八年的严方,二就是她当了三十年剩女没人要的事情。这两件事情,谁提她跟谁急!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再原来的那个世界了,可是这种几乎本能的条件反射却是还没有退化,直言回击道:“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没人要?”
“是是是,你至少还有我要,是我没人要,我比你可怜……”见她较真了,皇甫睿马上软下语气来妥协道:“孙瑾,我好不容易才躲过重重守卫从宫里溜出来陪你,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非得吵架才行吗?”
“谁喜欢跟你吵?还不是你自己挑的事!”孙瑾没好气的丢给他一记白眼。再说了,她有蓝墨陪着睡呢,谁要他来陪了?他来了她反而睡不踏实了呢!
“好好好,我错了,我道歉……”某土匪太子嘴上服着软,那只被孙瑾枕在头下的爪子却已经悄悄揽上了人家的肩,另一只爪子也伸了过去,直接就是将孙瑾给环住了!
等到孙瑾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他的包围圈的时候已经迟了,只见他双臂轻松一收,便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里,一张小脸被他一手按着深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我靠!
被压迫得需要大口吸气才能保证肺部供氧的孙瑾心中又羞又怒,仿佛有千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呼啸着……说好的只是躺着聊天不动手动脚呢?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啊!
而某男还在窃窃自喜,心中极其幼稚地想着:“按着她的脑袋闻了这么久,应该能被我的男人味征服了吧?”
心中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胸口一阵钻心的刺痛传入了大脑:“啊!你这该死的女人是属狗的吗?”这个死女人,居然咬了他!
趁着皇甫睿吃痛松开了按着她脑袋的手,迅速退出他的怀抱的孙瑾这才重新呼吸到足够量的新鲜空气,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磨着牙回道:“我呸!你都要捂死我了,我只是咬你一口算轻的了!”
“什么?”面对她的指控,皇甫睿的脑后顿时挂下无数黑线来。难道刚才他的力度没掌控好,按过头了?
瞥见他一脸的懊恼与窘迫,孙瑾哪里还看不明白这货最初的心思是什么,连连摇着头毫不客气地鄙夷道:“我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比你还笨手笨脚的男人!知不知道什么叫轻手轻脚温柔以待啊?老娘是你喜欢的人,不是你的仇人好不好!不懂温柔浪漫就不要瞎折腾嘛,搞不好真的会出人命的!”
要不是她急中生智张口咬了他一口,她刚刚就真的被他给闷死了!这种憋屈的死法,她光是想想就觉得丢人!
心思被拆穿的皇甫睿被她这么一通不留情面的嫌弃弄得是自尊心大大的受挫,心里早已经将那个为他出谋划策的奴才给先千刀万剐了好几遍,这才含糊地哼哼了两声,撇嘴道:“你们女人还真是难伺候,男人不给你们浪漫的时候你们就抱怨,给你们浪漫了呢,又嫌弃,我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对于他那所谓的‘浪漫’,孙瑾一脸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表示无法承受:“你还是算了吧!我看明白了,你就是个不懂浪漫的木头桩子,往后还是别瞎折腾了,你真实的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吧,我认命了还不成吗?”
“这可是你说的啊!”闻言皇甫睿眯了眯眼,薄唇一勾便将嘴凑了上去:“我现在想亲你,快给我亲一下!”
面对这头一得到特赦就露出土匪嘴脸的色狼,孙瑾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心中想一脚将他踹下床的冲动,翻了翻白眼。倒不是她矫情,而是这丫的太直白了,一点儿都不像是成年人谈恋爱,倒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皇甫睿焦躁地抿了抿唇,急声吐槽道:“你看你看,又对我翻白眼了!明明是你要我别装温柔浪漫的,现在又来嫌弃我真实的样子……”
“你闭嘴啦!”孙瑾被他的吐槽激的脑门一热,双眼一闭便将两瓣柔软的樱唇主动送了上去,堵住了他那张罗嗦的嘴。
只是,这场缠吻她开了个头,却没能占据主导地位,最终以发出呜咽的哀求声,她才得以从土匪太子口中脱身!
一吻结束,两人都是大喘吁吁。
某得寸进尺的土匪太子,身体更是本能的往孙瑾身边蹭了蹭!
吓得孙瑾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一动也不敢动,就怕自己的反抗会引得身边这只饿狼色性大发,一个失控吃了自己!
“放心,我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就要了你,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察觉出她的害怕与防备,皇甫睿幽幽的轻叹了一声,光洁的下巴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脑门,声音沉哑地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嗯。”听了他这话,孙瑾那颗忐忑的心竟莫名的安静了下来。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便迅速闭上了眼……
连着大半个月的奔波颠沛,她是真的累了,困了,没一会儿便传出了匀称而绵长的呼吸声,可见她睡得有多沉……
隔壁房间内,只穿着一身雪白里衣里裤的蓝墨盘着腿坐在原本属于翎三翎四的床上,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幽幽自语道:“都这么久了主人还不叫我回去,肯定是跟皇甫叔叔一起睡了……可是翎四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睡呢?难道他不喜欢我了吗?”
而此时,某只心情郁闷的翎四正坐在客栈屋顶上吹着冷风,心中泪牛满面……他究竟还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蓝墨丫头长大成人啊?
翌日。
当孙瑾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位置已经冷了。莫名的,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空落之感,手不由自主的拂过皇甫睿昨晚躺过的位置。
这会儿那厮应该已经回到皇宫上完了早朝了吧?不知道他今晚……呀呸呸!她居然还想着他今晚再来?真是被那厮给带的不知羞了!
抬手摸着自己羞得发烫的脸蛋,孙瑾狠狠地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要是让那厮知道了自己这个想法,还不知道怎么看她呢!
毕竟她昨儿个晚上可是放出了话的,说自己是个保守的女人,绝对不接受婚前滚床单……
这才被那厮搂着睡了一晚上,就变了想法,那厮知道了肯定会得意死!
皇宫,太子东宫内。
刚刚下朝回来,还未来得及换身衣服的皇甫睿嘴上哼着愉悦的小曲儿,手中艳红的朱砂笔迅速而果断地在一道摊开了的奏折上写下了‘准奏’两个字,然后又摊开了另外一本奏折。
如此速度下来,没过半个时辰就差不多将皇帝布置给他的‘课堂作业’批阅完了!
瞧见他这般难得一见的好脸色好心情,在殿内伺候着的宫人们都忍不住的齐齐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心情这么好,但是只要他心情好,他们的小命就能安全几分,这对他们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然而,他们心底的庆幸还没完,就见他们这位刚才还眉眼含笑的主子突然地冷下来了脸来,一双目光锐利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眼前的一份奏折,而后一把掀飞了出去:“这个多管闲事的老混蛋,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啊!”
听见这番内容的宫人们纷纷心怀惴惴地垂下了头,恨不得自己此刻是个聋子瞎子,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然而,他们越想隐身做透明人,他们的主子却偏偏不让他们如愿。
皇甫睿阴沉着一张脸冷声开口道:“来人!端好这些奏折,跟本宫去御书房!”
“这……”众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敢站出去应声的。太子殿下这是摆明了要去御书房跟皇上吵架呀,他们哪儿敢跟去!
“怎么?都聋了吗?”皇甫睿冷眸一扫,视线过处,一众宫人纷纷跪趴在地,连连磕头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望着跪了一地的宫人,皇甫睿不禁歪了歪嘴角,皱眉道:“罢了!一群没用的无胆鼠辈,让尚余进来吧!”
得令,一众宫人总算是再度松了一口气,离得殿门口最近的宫人慌忙爬起,去请尚余了。
尚余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就连样式都跟他之前穿的没有什么不同,如果是粗心一点的人,会以为他长年累月穿着同一件衣服!
他的神情他的声音,就跟他身上的黑色一般沉冷,哪怕说话的对象是他的主子,也不见他有丝毫温柔:“属下见过主子。”
“端上这些奏折,跟本宫走一趟御书房吧!”皇甫睿垂眸瞥了一眼桌案上那堆已经批阅好的奏折,冷声开口道。
“是!”冷酷而干脆的应答声响起,满殿的宫人彻底放下了心来。还好有尚统领在,不然今儿个他们这些人里就要出一个死鬼了!
“主子……地上这一本呢?”尚余将奏折装入托盘后,经过那本上边还盖着个鲜明的脚印的奏折时,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然后就看到皇甫睿不悦的眯起了眼。
“端好你手里的跟本宫走就是,问这么多做什么!”甩下这么一句,皇甫睿便头也不回地朝殿门口走去。
尚余颇觉无辜地眨了眨眼,又扫了一眼地上的奏折,当他看清那最后的落款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