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话,花无忧娇躯一颤,似乎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似的脚步连连向后踉跄着退了两下,泫然欲泣地颤抖着声音质问道:“王爷此话是何意?莫不是真的信了这上边的话,怀疑臣妾了……臣妾是否不贞,王爷心里不是最清楚的吗?”
皇甫礼一脸冷淡的睨了她一眼,冷声回道:“放心吧,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依旧是本王最疼爱的王妃。时候不早了,本王该进宫向父皇请安了,你若觉得身子乏,便再睡一会儿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花无忧只觉得一股凉意自脚底腾腾升起……这才成亲第四日,自己的老底就被人贴到了安贤王府的大门外,如此迅速狠辣的手段,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了!
当初自己顺利通过甄选,进入到最后一轮的皇子妃候选人里时,她还以为那个冷酷狠绝的太子殿下已经忘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她才能顺利嫁给安贤王……
现在看来,对方根本就是打的一箭双雕的主意,想让她跟安贤王双双身败名裂,真真是好狠毒的算计!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花无忧抿了抿两瓣殷红的朱唇,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方才皇甫礼离开前的言语态度,分明就是已经怀疑她嫌弃她了,这种多疑的男人,哪怕是她想办法遮盖住了自己过去的丑事,他也很难再对自己一心一意了……
既然如此,为了保住自己的王妃位置,她必须得让他看到自己的可用之处,从而不至于被就此打入冷宫!
从小她就被花太守教导,作为女子,以色侍人绝非长久之计,须得有几分驭夫的手段以及过人的才智,才能盛宠不衰。如今自己因为身体不洁之事已经遭皇甫礼怀疑厌弃,纵使她床上秘技学得再好也无法施展,唯有走为他出谋划策这条路,以固地位了!
太子东宫。
皇甫礼刚刚起身不久,正在殿里活动着全身筋骨,就见一身黑色劲装的尚余大步流星的从殿外冲了进来。
“主子,有消息了!”
简短的话语,却是瞬间吸引住了皇甫睿的注意力,亟不可待地催促道:“说!”
“属下刚才收到年虎传来的消息,说孙夫人一行昨夜已经抵达了蛮女镇附近,并没有走卫城那条路线……”尚余的话还没说完,皇甫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什么?她怎么跑去那个地方了?”蛮女镇那可是个放逐穷凶极恶的女犯的地方,毫无安全可言。那个蠢女人居然一头撞进了那种地方,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而此时进入到了蛮女镇范围内的孙瑾等人,此刻却一点没有皇甫睿所担心的那般被麻烦缠身,一行人正围着长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跟几个魁梧粗壮女人聊得不亦乐乎!
“哈哈哈,如此说来,咱们跟几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一名身穿黑色布裙,皮肤黝黑光溜着两个胳膊的魁梧女人端起了面前满满的一碗酒对着冷面翎一举了一举,声音粗狂的开口道:“这位兄弟,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老黑我在这儿跟你赔礼道歉!喝了这碗酒,咱就一笑泯恩仇你看行不行?”
翎一抬眼看了一下孙瑾的方向,见她颔首,这才端起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好!够爽快!”老黑见他一口全干了,一双瞪得老大的杏眼里不由得露出一抹欣赏,也脖子一仰喝干了碗中的酒水。
孙瑾的身侧,一名肤色比老黑要白皙一些身形也要矮小一点的襦裙女人从老黑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出声问道:“孙夫人既然要前往京城,为何不走官道,反而从咱们这地方经过呢?”
孙瑾轻抿了一口自己碗中的酒水,淡笑着回道:“自然是因为我胆小,怕被埋伏刺杀了。”
“呃……”身着襦裙的粗壮女人听了她这句,不由得嘴角一抽,不解道:“世人皆知我蛮女镇才是最混乱的地方,就连官吏都闻名变色,夫人何以觉得从咱们这儿走要比走官道安全呢?”
“恶名在外又不一定是真的穷凶极恶,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造势的结果,想让外人对这儿望而生畏不敢靠近呢!”孙瑾老神在在的回道。
闻言,襦裙女人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变了一变。她们这些年来为了能营造一方安宁的乐土,的确是没少在这上边下功夫。只是没想到连朝廷都没看明白的玄机,竟然轻易被一个年轻的妇人给看穿了!
“方首领不必忧虑,你们这儿挺好的,要不是我还有事情没办好,真想留在这儿常住不走了。所以,这样一个好地方,我是不会傻到将它毁了的!”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多给自己留一个隐身之处也是好的!
“蛮女镇的大门永远为夫人敞开着,只要夫人想来,尽管来!”安下心来的襦裙女人咧嘴一笑,端起了面前的酒轻碰了一下孙瑾的酒碗,而后一干而尽。
见状,老黑也重新倒满了一碗酒,端着走到了孙瑾的面前,跟她碰碗道:“大姐说的对,夫人这次可是救了咱们全镇的人啊!这份恩情,咱们蛮女镇一定会记在心上的!”
孙瑾端起了自己那只最小号的瓷碗,与她的大海碗碰了一下,也学着她们豪爽的样子一饮而尽,瞬间便被酒气熏得两颊嫣红,摆了摆手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况且那安贤王与我素有仇怨,他要算计你们,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了!”
喝下碗中的酒水后,老黑拿手掌抹了一把自己的嘴,一脸不屑的撇嘴道:“哼!就他那个黄毛小子,百十来斤的样子,也想收服咱们蛮女镇为他效力,简直是不自量力,老娘一巴掌就能把他抡飞了!”
“噗!”听到她那最后一句的时候,酒劲开始上头的孙瑾忍不住的哧笑出声,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着皇甫礼被老黑一巴掌抡飞的场面,想想都觉得好解气好过瘾啊!
见她发笑,老黑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黑脸,也跟着咧了咧嘴,软下声音来道:“嘿嘿嘿,我老黑就是个直肠子,想着什么就说什么,让夫人您见笑了!”
酒劲儿越来越大的孙瑾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老黑的肩膀:“直肠子好啊,我喜欢,这样相处起来不会累,不像他们那些个心思转了几十个弯的人,听他们说句话还得费脑子去猜,太累人了!”
看着情绪越来越嗨的孙瑾,一直沉默扮演透明人的翎一不由得微蹙了一下眉头,出声提醒道:“夫人,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
“唔?”闻言,孙瑾面色潮红的转过脸去轻睨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声音还是很清醒的应道:“走吧!”
就在众人以为她没事儿的时候,还没走几步的某人便直挺挺的朝着一旁倒了下去……
好在她倒向的位置有人,阎君长臂一伸便轻易的接住了她。对于这个好不容易逮着的机会,阎君自然是不会撒手了,完全无视翎一等人投射过来的杀人视线,便抱起醉倒了的孙瑾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那速度,称之为跑都不为过!
目送着孙瑾一行人离开的背影,被称之为首领的襦裙女人也站起了身。
“大姐,就这样放他们离开真的不会有事吗?”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几个粗壮女人纷纷围了上去,满脸担心的问道:“他们真的不会把咱们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吗?”
襦裙女人冷然的视线缓缓扫过众人的脸色,沉声反问道:“你们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我们怎么会不相信大姐呢!实在是他们外边的人太过狡诈,言而无信的小人太多了,咱们也是被骗怕了呀!”这么些年下来,进入过她们蛮女镇的外人不在少数,有几个不是嘴上说着仁义客套,心里却在打折肮脏的主意!
“咱们苦撑了这么多年,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咱们蛮女镇要想继续保存下去,必须得找个靠得住的靠山才行了。”襦裙女人眯了眯眼道:“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孙夫人的背后一定有股不弱于安贤王的势力!”否则她在提起与安贤王结仇的时候,就不会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了。
“大姐的意思,是想投靠这位孙夫人背后的势力吗?”众人的脸上纷纷露出了惊讶之色,“可是大姐,那安贤王可是皇家王爷,咱们云国还能有什么势力能大的过皇家的人去啊?”
瞧见她们一个个对安贤王表现出来的忌惮,襦裙女人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他的势力再大,能大的过太子吗?别忘了太子的背后,可还有卿家这个依仗!”
提到卿家,众人的眼神皆是一亮。如果能跟那样的隐世大家族扯上关系,她们哪还用整日提心吊胆,防备着外来者的入侵啊!
可是……
人家那样的超级大势力,会看得上她们恶名远扬的蛮女镇吗?
扫过一双双神色复杂的眼,襦裙女人语气坚定而自信的开口道:“卿家是隐世大族,对于凡尘俗世甚少插手。如今皇帝年纪愈加老迈了,夺位之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你们觉得太子殿下会拒绝一支战斗力不小的队伍吗?”
成为太子手下的人马,这个诱惑确实不小,但是同样的,顾虑也不会少!
听完了她这话,马上就有人提出了心中的忧虑:“可是有谁知道,一旦夺位之战结束了,咱们助他夺得了那个位置,他会不会对咱们卸磨杀驴呀?我可是听说了,那位太子殿下是个喜怒无常,冷血杀伐的狠角色……”
闻言,襦裙女人不等那人说完,便直接出声打断了:“这种以讹传讹的事情,还用我来教你们怎么分辨吗?别忘了咱们蛮女镇的名声,那可是一点都不比那位太子殿下的名声好听,可是实际上呢?咱们蛮女镇真有那么野蛮暴力,混乱不堪吗?”
“……”此言一出,刚才还七嘴八舌的众人纷纷自觉地闭上了嘴。
“况且,如果那位太子殿下真的如此残暴不堪,皇帝还会让他继续呆在那个储君位置上吗?就算是忌惮他背后的卿家,皇帝也绝对不会拿皇家的江山基业来开玩笑!”见她们一个个低下了头不吭声了,襦裙女人这才软下语气来,给她们分析道。
这蛮女镇里的女人,多数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可怜人,她们没有什么抱负跟野心,只希望能有个地方落脚,安稳过日子。
但是也有小部分的好事分子,这些年虽然陆陆续续被她跟老黑清理掉了不少,但是还是有漏网之鱼,而且还混到了她身边来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眯起眼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趁着混乱激起众人恐慌的女人……很有可能这次安贤王的人能成功潜入蛮女镇并在她们的饮用井水中下药一事,也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搞不好之前被处死的叛徒只是一个替罪羊!
“王姑子你留下,其他人就先散了吧!”
被点到名的头上裹着头巾的女人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对上了襦裙女人那双锐利的目光。眸底闪过一抹慌色,但是很快的又镇定了下来,装作好奇地走向襦裙女人:“大姐你让我留下有什么事儿啊?”
嘴上的问题才刚问出口,就见她那只一直紧握着的手突然向着襦裙女人的面门挥去!
说时迟那时快,早就防备着她出手的襦裙女人唰的一下拔出了别在腰侧的一把长刀,快而准地砍向了王姑子的那只手……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传出了屋子,听得屋外尚未走远的众人皆是心头一震,纷纷转身赶了过去,便瞧见了这样的一幕景象……
王姑子的右手被齐腕砍下,鲜血直喷,而她们的大姐则是双目紧闭,嘴唇发紫,勉强地用长刀撑在地面上才没有倒下!
“大姐!”见此情形,老黑连忙挤进了屋子,就要靠近襦裙女人,却听得对方怒喝了一声:“别过来,我的身上被这贱蹄子撒了毒粉,你们赶紧退出去,不要也吸进了毒粉,着了她的道!”
“什么?王姑子竟然对大姐撒毒粉?”挤在门口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一个个眼神喷火地瞪向了正在给自己的断腕撒药止血的王姑子。只是忌于她手中可能还有其他毒粉,不敢贸然冲上前去收拾她。
止住了血的王姑子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张五官扭曲的脸上满是怨毒与得意之色:“哈哈哈!杜梅,是不是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啊?怎么样?我这毒粉的滋味儿不好受吧?眼睛疼不疼呀?”
原本听了襦裙女人的话退到门口了的老黑一听见她这张狂的话语,不由得怒火中烧,提着她手中的那杆沉甸甸的铁枪就要冲向王姑子:“你这个贱货,居然敢对大姐下手,老娘要剁了你!”
王姑子笑得几近癫狂地回道:“来呀,来剁了我呀!剁了我,你家大姐就没有解药了,只能在这种钻心蚀骨的疼痛中死去,啊哈哈哈!能有蛮女镇的首领为我陪葬,值了呀!”
“王姑子,你是安贤王的人?”眼睛不幸被王姑子的毒粉撒中的杜梅沉声冷问道:“两年前你遭遇的的那场追杀,根本就是一出苦肉计,对不对?”
“我的好大姐,你现在才想明白么?哈哈哈,可惜已经迟了!”王姑子的笑声顿了一顿,在她的眼里,中了她的毒的杜梅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根本没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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