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尔打开电脑不住扫视着画面,“已经接受了委托,一半的款子到账了。”
“唔。”文濯坐到阿尔文身边的凳子扶手上,叠起腿,轻轻撞了他一下,“F国的首相付款倒是恨利索。”
“这个儿子是他唯一的儿子。”阿尔文淡淡地说道。
“以前见过嘛?”
“嗯。”
文濯扬扬眉,“刚才怎么不说。首相的儿子多大了?”
“十八还是十六?忘记了!”
“哦。”文濯点点头,“很乖巧嘛?”
阿尔文瞄了他一眼,“不觉得男孩子用乖巧这个词很别扭嘛。”
文濯哼了一声,“那我们明天就行动,晚饭前结束。”
阿尔文翻了个白眼。
“从这张人质被关押的照片来看,好像是一个废旧仓库。”
“像这种毫不起眼的仓库,帝都全城该有多少呢。”文濯摇了摇头,“你们猜,犯人为什么一定要把首相的儿子从F国运到焱帝城来?”
四人神情一愣。
“依赛尔。”
“嗯。”
“会不会是具体针对我们而来的?”
依赛尔笑而不语,“看看吧,不到最后一刻谁也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四人站起身。
依赛尔懒洋洋地耸起,“老规矩,我和阿尔文负责行动,其余人待命。明天十点之前,我要情报网提供人质所在地的最详尽资料。”
“咚咚咚咚。”楼梯一阵大响,小兔子从上面蹦跳着下来,“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今天晚饭就奇奇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都反问她。
小兔子拿了只芒果剥皮。
“没事嘛?”
他们摇摇头。
“明天让苏利文送你。”文濯突然说道,伸指戳戳小兔子的额头,“早点去学校,别再差点赶不上汽艇了。”
“你,你怎么知道?”小兔子滑稽地瞪大亮晶晶的眼眸,难以置信地望着皇甫文濯。
“你忘记我是无所不能的人了嘛?”他神秘地冲她眨眨眼。
小兔猛地站起身子,抱着她的芒果蹬蹬蹬蹬又冲回了楼上,身后一阵大笑不止。
*****
时针与分针交替行进,此刻正端端正正地指向十点。
爱威酒店。
顶层十八楼。
随着电梯“叮”一声响,门向两侧滑开。
一名戴着低低鸭舌帽、一身运动服、肩上背着一只网球拍的高佻男子从电梯里慢慢走出,推开左侧废旧的楼梯间通道门,谨慎地来回看了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在小平台上找了一处角落蹲下,拉开网球拍袋子,男子微微勾起唇,从袋子里掏出一把黑色零件。
。
。
不到三十秒,一把远程狙击枪便组装完成。
“一号狙击点潜伏完毕。”
“二号狙击点也潜伏完毕。”懒洋洋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中传出。
“唔,还是你比我快呀,依赛尔。”
“那当然。”优雅的笑声从耳机中散出,“一会儿射穿它的左轮胎就行了,阿尔文。”
“嗯,知道了,好戏才刚刚上演嘛。”男子拉低鸭舌帽,唇边勾起一丝冷意。
对面办公大楼天台上,隐隐有一点红外线挪动,那是依赛尔的潜伏点。
爱威酒店门前这条道路比较拥堵,两边都是高楼,下面难以望见上面的情况。而从依赛尔和阿尔文潜伏的地点望下去,视野则开阔良好,道路情况一目了然。
“依赛尔,凯特已经到达现场,随时准备待命。”兴奋的声音从耳机里冒了出来。
“嗯。”
“等一下佩尔注意切断红绿灯。”
“大家注意,目标出现了。”
阿尔文蹲下瞄准。
等待那辆红色小车从车阵中蜿蜒而出,自动进入他的狙击范围内。
“嗤!”子弹发射出去。
红色小车左前轮与右前轮同时爆胎,司机惊叫了很久,努力控制方向盘,这才没有一头撞上别的车辆,而是碰咚一下撞在人行隔离栏上。
交通一时阻滞,所有车辆都停顿下来,正在过马路的行人也吓得四处奔跑。
阿尔文直起身,重新收拾好东西,扯低鸭舌帽,离开了幽暗的楼梯通道。
酒店门前那条熙来攘往的大道上。
那辆遭遇二次爆胎的车主急忙与车中两男子一齐下车,合力扶着一名耷拉着脑袋昏昏沉沉的少年,一同跨上了停靠在边上的出租车。
司机狡黠的眸光微微一转。
鱼儿终于上钩了!
*********
皇家学院,一年A班,正值课间休息时候。
“小兔!”
“和阿尔文少爷是什么关系呀?”
“为什么昨天那么突然地就和阿尔文少爷一同走了呢?”
“你们去哪里了?”
“没有啊,什么地方都没有去。”
。
082 任务(二)
。
“骗人!”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将小兔子围在中心,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道,“伊小兔是不是在和阿尔文少爷交往呢?”
“当然没有!”小兔子瞪大一对忽闪忽闪的眼睛,忙摇摇头,“怎么会想到那里去?”
“可是阿尔文少爷看上去很紧张你呀。”
“这个……”
坎“伊小兔有男朋友嘛?”
小兔子拼命摇头,心里却不经意掠过那双漆黑无暇的黑瞳,那张带着邪邪笑意的俊脸,还有……
会让她心脏剧烈跳动,抽搐着几乎停摆的热吻……
农小兔下意识地伸出手背擦着小小嘴唇,气呼呼将那抹藏在心底的影子狠狠一脚踹出去!烦人的混球,老是喜欢呆在小兔的心里霸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害小兔经常走神,去回忆他迷人的味道!
搞不懂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每当想起他,总会情不自禁的感到很愉快。
小兔撑着下巴迷茫地望着前方,最近经常会无缘无故想起那个坏蛋,就像现在,安静的时候,脑子里总会莫名其妙会泛起他霸道宠溺的笑容。
好像……昨日手指抚过的余温尚且留在面颊上。
“碰!”小桌子剧烈摇晃了一下。
小兔急忙伸手扶住水杯,抬眼望过去,见金娴雅同学从自己面前走过,顺便重重踢了桌子一脚。
小兔恼火地瞪视她,目送她走到自己隔壁一排,在第四张位子上坐下。
那些原本围着小兔八卦的女同学们又像苍蝇似的围拢住了金娴雅,叽叽呱呱纷纷嚷嚷地叫道,“金娴雅同学,你知不知道呀?邪皇陛下昨天晚上在DM的文多里拍卖会上拍下一条价逾五千万的钻石项链,送给那个Y国的第一名模,就是那个现在红透半边天的卡卡露西小姐。”
金娴雅姣好的面容忽地一沉。
沈娟夹在在人堆里一个劲问她,“金娴雅同学,你不是邪皇陛下的未婚妻嘛,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今天各大报纸的头条都刊登了他们俩的亲密照片,很大一张的!你,一点都不难过嘛?”
“那个卡卡露西最近很风光耶!跟着邪皇陛下出出进进的,她与陛下的照片还登变各大报刊杂志!这回,陛下为了讨她欢心,还送了这么贵的首饰给她,简直太幸福了!”
“嘭!”金娴雅用力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恼火的眸光在她们身上扫了一圈,忽然落在一手撑着下巴,唇边漾着笑意的小兔身上。
一股控制不住的怒气从心底直冲出来。
她一把推开其他人,笔直走到小兔子面前,狠狠拍拍她面前的桌子,“很好笑是不是?偷偷在心里嘲笑别人会使你感到很爽对不对?”
小兔正托着下巴回忆混球依赛尔一早上那副慵懒可笑的笨猫模样儿,回想他睡得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上厕所的情形。
自从变成小小兔而强行给陛下留宿,同床共枕后,小兔现在天天要陪睡!本来两个人是同房不同床,如今却是同房又同床,而且无论怎么抗议反对,都给他统统无视了……
对那个霸道的家伙,小兔实在无语透顶,不过每天早晨能够一睁眼就看到他那张放大的俊脸,心情还是会变得无限好。
。
小兔哪里有在听那群三八团叽叽呱呱的讲话,她根本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所以更不可能去嘲笑金娴雅未婚夫劈腿一事。
她正兀自沉浸在陛下一早上很可笑的场景当中,回想依赛尔跌跌撞撞跑向洗手间,闭着眼睛再跑回来,爬上床,本想伸手抱她,结果她拿了个熊猫抱枕塞进他怀里。他便抱着枕头迷迷糊糊继续呼呼大睡……
很难把眼前这个迷糊可爱的依赛尔和那个清醒时候凌厉可怕的皇帝陛下联系在一起,所以小兔越想就越觉得搞笑,忍不住扬起笑容,兀自懊恼没把他不清醒时的可笑样子拍摄下来,留待将来仔细欣赏。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金娴雅同学嘭一下拍响了她面前的小桌子。
小兔急忙伸手扶住水杯,觉得自己近来经常要做这个动作,金娴雅实在很暴力,很难令小兔喜欢。
“很好笑是不是?偷偷在心里嘲笑别人会使你感到很爽对不对?”
“你干什么?”小兔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要笑就当着我的面嘲笑,别背着别人偷偷笑。”金娴雅愤怒地盯着小兔,越看她那张晶莹剔透皎洁无暇的小脸,就越是生气。
“你发什么神经啊?我笑我的,关你什么事情?”小兔才不是受气包咧,凭什么你心里有气就冲我来发?
“你没资格笑我!”
真神经了!
“谁在笑你?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好不好?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讨论什么,金娴雅同学你的事,也跟我毫无关系!懒得管你。”小兔翻个白眼,打算坐下。
金娴雅恼羞成怒地扬起手,用力甩向兔子粉嫩的小脸蛋。
*****
“你们要去哪里呀?”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司机转过头来,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牙齿。
后座两个男人左右保护着当中一名耷拉着脑袋的少年,忿忿地说道,“真是见鬼了,好好的两个轮胎都会爆掉。”
“要不是急着赶时间,真想留下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别多事。”司机身边一名戴着墨镜的阔脸男子沉吟着开口,“司机,送我们去盘福路上的汇华大酒店。”
“好啊。”白牙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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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任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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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文自自然然地走出爱威酒店大门,上了路边一辆黑色小面包,“哗”地拉上车门,顺势将网球袋子朝后座一甩,“情况怎么样?”
“很顺利啊。”佩尔坐在他旁边快速敲击笔记本键盘,屏幕上呈现大幅纵横交错的道路交通线。
佩尔轻轻抚着下巴,重重按了一下回车,笑吟吟地抬起头来,“搞定!”
电脑“滴滴”轻鸣两声,转眼间,直行线上的交通指示灯全部改变颜色,一路绿灯到底。
坎前座上的文濯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眼底含着浓浓的笑意,“那我们走吧。”
阿尔文与佩尔瞪着文濯同时皱皱眉。
佩尔伸出一根纤长手指,点点依赛尔,不客气地发号施令,“你!下来!过来我身边坐!阿尔文,你去开车!”
农文濯很气愤地瞪了他们一眼,嘀咕嘀咕地下了车,和阿尔文调换了一个位置。
“你这个一开车就狂飙的家伙干嘛抢着拿方向盘?”佩尔翻了个白眼,“上回坐你的车,差点没把我飚得吓出心脏病来!神经病,还说凯特飚,我看你跟他差不离!只不过你很少有机会抓住方向盘!”
文濯碎碎念着斜睨了佩尔一眼。
阿尔文已经将车稳稳地开离爱威酒店门口,绕过那辆爆胎的车,迅速驰往宽敞大道。
*****
“啪!”小兔举起厚厚的原文书挡去金娴雅同学挥来的一记耳光。
“你到底讲不讲道理?你怎么这么野蛮呢?你到底有没有爸爸妈妈教你?”小兔生气地瞪着金娴雅同学。
“你说什么?”这句话简直戳到了金娴雅的痛处。母亲对自己的疏离客气,一直是她多年以来的痛。
打从有记忆起,母亲好像从来没有伸手抱过她,在别的孩子赖在妈妈怀里撒娇的时候,金娴雅就必须学会照顾自己。
一直一直都是零落孤单的一个人。
一直一直都希望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想像其他孩子那样得到父母的宠溺疼爱。
可是没有。
父亲的目光,始终只会担心地落在身体虚弱的母亲身上。
母亲飘渺的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们的眸光,从来没有一次是为自己停留的。
从来没有……
必须学会坚强,必须学会怎样保护自己,必须磨砺自己的爪牙对着敌人。否则,只会令自己更为悲伤……
小兔有些怔怔地看着金娴雅一语不发、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看上去有点寂寞孤单。小兔站在窗明几净的课室里,单纯清澈的眸光一路目送金娴雅离去。
心里莫名其妙泛上一点点愧疚感。
刚才……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了?为什么使骄傲的她,看上去突然之间苍老了很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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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车身在酒店门口横调一个头,利落地停住。
两个歪歪扭扭的黑衣人拖着昏昏沉沉的少年冲出车子,一手扶住车身不住呕吐。
前座的墨镜男子也倒倒歪歪爬下车大呕特呕。
“你!呕——”墨镜男子一手扶着额头,仰着脖子看向下车走到自己面前的司机,“你!呕——怎么开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