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会好长一段时间一厥不振,虽然我们无法避免考虑这些问题,但若是被它绊住,我们的精神就不可能自由,我们的好奇心就不可能离开现实多远,我们还会因惧怕一些困难而陷入自我,但是,当我们退后一步,从更远的距离观看我们的生活时,我们就会发现,我们所在的时空是多么地短暂而狭小,这样,我们收紧的心就会放松下来,宇宙是如此的广阔,生命又是那么奇妙,我们能了解的总是那么少,那么,更多的了解,就是一种勇气与力量……我要说,人类之间有许多问题有待解决,但这个问题比起做为整体的人类来,仍是很小的问题,我相信,人类一切真正的成功,全是面对自然的成功,人类最基本尊严就建立在这上面,事实上,做为整体的人类是很脆弱的,一颗撞击地球的小行星,就能让人类的文明全部毁灭,到那时,人们就不再谈论什么富人穷人,什么痛苦与欢乐了……我更喜欢那些面对自然沉思的人,他们在有生之年,想方设法地了解我们与物质的关系,努力地去寻找到让我们作为一个整体存在下去的办法,一句话,在人类的各种努力中,我更偏爱科学家们的努力,这是我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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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将会知道(2)
若是泛泛地谈论人类的知识,以我的目前学识,可看出一个明显的事实,那就是,人类的对于这个世界的朴素想法,我是指,那些最古老的思想,只要是有活力的思想,基本上都没有消失,它们被不断地简化,系统化,精致化,最初是巫术,然后是宗教,最后是科学,而科学里的宝石便是数学,人们从几个图形、一根数轴开始,对这个世界做了最抽象的简化,然后从中整理其中的关系,希尔伯特的时代,代表着人类的一个乐观时期,那个时代最重要的理想便是建立起数学的基础(这里指的是一种公理化的体系,它又遥遥地指向一种事物的本质),他们使用的工具是数理逻辑,不幸的是,他们的努力失败了,这个失败说明了,在理性的范围内,人类不可能从一点出发,去接近物质的(宇宙)奥秘,换句话说,就是人类不可能拥有一种终极真理体系,悲观的人说,世界仍是完全不可了解的,但乐观的人却从这件事反面开始行动,意思是,既然人们不可能一劳永逸地得到一种终极真理,那么,我们就去探索一些够使的真理(相对真理)吧,于是,人们改变了思路,从很多点出发,去了解物质,从各个层面上去接近物质,事实上,宇宙在现代人眼中,已经没有古人眼中的那种完全的神秘了,它被分成各个相关的层面来加以研究,化学的、物理学的、生命的等等,这样看来,科学也很像是一种现代巫术或宗教,依靠它,仍不能使人类得到一种终极真理,但很明显的一点是,在对于物质的了解方面,科学比巫术或宗教更加有效,这结论仍是激动人心的,因为生命与物质的关系仍有待澄清,并且,对于生命的未来,我们仍然不太清楚,我们只是知道,这未来与我们现在的努力有关系,它激励我们继续前进。
事实上,我说的仅是极少的人类所从事的工作,人类更多的成员仍在为眼前的利益而奔波,这利益趋使我们去争取更好的生活,要描述那种更好的生活也是不可能的,人类建立起社会,使每个人与其它人通过利益关系联系在一起,在这个社会里,存在着很多所谓的“不公平、不正义、不自由”,从乐观的观点看,这些缺点是很有改进的可能的,如果退一步想,没有社会,只有单个的个人,想必我们会更沮丧更绝望。
随着年龄的增加,我更加喜欢那种乐观的思想,它看起来很幼稚很盲目,甚至很像一种口号,具有古老智慧的老人们说,这是狂妄与骄傲,但是,我却喜欢这种思想带来的朝气,它什么也不畏惧,它充满进取与希望,即使失败了也不认输,而是争取下一回做得更好,这是一种带着清新味道的希望,它叫人扔掉当下的种种不快,敞开心扉去迎接明天,因为明天我们仍有机会去做、去了解、去知道。
读书这件事(1)
忍不住想说说读书这件事,对于我,它的起源在于童年,我们那一代人的童年物质很少,生活乐趣大概都是从彼此之中获得,小孩在一起,要么做游戏,要么打闹,要么聊天,而聊天是最受欢迎的,当然,这一乐趣的直接源泉便是我们的父辈,北京人叫做“侃大山”,他们下班后,聚在一起,不停地说些什么话……要参与大人的谈话是不可能的,于是,小孩们也学大人,聚在一起,尽一切所能,用语言来相互娱乐。
聊天的关键是,首先,大家都要有话说,不然你就是一个听众,只捧个人场儿,而要成为一个说话者,你就有责任使大家愿意听你说的是什么,这就要求你的谈话得有一个策略,要么你说话很有趣,同样的意思到了你的嘴里,得更有效果,要么你见多识广,能说出一些别人没有听说过的事儿,当然,两件事儿全占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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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说话者,他非常依赖于搭话者,也就是与他争论的人,北京人叫“抬杠”,没有这个人,你的话就成了独白,没法引起参与感,而搭话者不是你命令的,而是你放出的话头引出来的,这样才自然有趣,其次,做为一个搭话者,你必须要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你才能接上那个话茬儿,为了维持“聊局”,我想,当时的小孩真是费尽了心机,他们不停地寻找可供谈话的题材以及说话的方式,因为只有这样,话题才能常换常新……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读书,很巧,那时候的书少得可怜,一本书,你读过,别人也读过,这样,话题就有了,也就是那一本书……同时,这种聊天式的集体生活也是驱散人们心中的孤独无助感的一种有效方式,为了聊天,为了同别人聚在一起,我们争相读书,不管那书里讲的是什么,我们都去读,因为如果你不读那一本书,就有可能无法参与一场谈话。
聊天之中也存在着竞争,也就是说,大家更愿意听谁说,竟争中的优胜者,必须是给大家带来最多乐趣的一个,这种竞争有两个方面,一个方面,就是汲取更的谈话题目,另一个方面,就是发展效果更强烈的谈话技巧,而结论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有人来说,有人来听……我想我是受了时代的影响,对于第一个方面,它促使我拼命阅读,对于第二方面,我同样也学会了一些效果更强的说话方式,它经常是很气人的,也就是说,把一个荒谬的观点说得生动形象,叫人不好反驳,这种说话方式的坏处很明显,我有很多次在小饭馆里说笑话,隔桌不认识的人被气得拍案而起,与我争论。
我相信,如果大家不是不断地阅读,那么一帮朋友时间长了,就无话可谈了,而要聚起那么一帮不停阅读的人,是很难的,有一个方法可代替它,就是你不断地换朋友,因为新朋友的知识背景不同,大概刚一认识,彼此总有些新鲜感,然后要不停地换朋友,也是不容易的,所以一次好谈话,其本身就是很难得的……有时候我认为最好的人生就是一场自由谈话,参与谈话的人个个平等,不管你采取什么策略,你只有一个责任,那就是把谈话维持下去,当然,是自然地维持下去,而不是强制性的,如果有一天,没有人说也没有人听了,那么人们就以各种方式,陷入孤立与空虚。
参加聊天,维持聊天,在我从小学到工作后的一段时间内,几乎成了一切,我准备跟所有人聊天,所以就得看所有的书,任何一个专有名词,如果我没听懂,就会感到不安,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我的阅读范围简直到了无所不包的地步,只要是世上有的东西,不管是实物还是思想,我都想知道,渐渐地,阅读成了我的习惯,每天不干什么都可以,但不读书却受不了,我的娱乐全在阅读上,可以说,我的各种趣味是在阅读中形成的,用一句痛心的话说,书籍影响了我的人生。
不知从哪一本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影响了我的阅读倾向,那句话说的是,但凡你觉得看得很轻松的书,多半上面讲的都是你知道,而你看得很费力或是很不同意的书上,反倒更能叫你学到东西……至现在为此,我很同意这种说法,记得工作后有一段儿,我在张家口卷烟厂调试我编写烟机的电控程序,电机都由程序语句中的“与”“或”“非”门控制,从编程书上发现,这种理论属于数理逻辑的实际应用,于是我便买了一本讲数理逻辑的书回家就看了起来,多年以后,我看罗素与维特根斯坦,发现他们都很擅长数理逻辑,立刻就有一种亲近感,同时,我也发现,很多人在阅读罗素与维持根斯坦时,都会在数理逻辑方面遇到困难,而这一困难,往往会影响到他们的阅读,让我高兴的是,我糊里糊涂地绕过了这个陷阱……同样的陷阱还有微积分,可以说,我是在上完大学后才认真阅读微积分的,大学基础课上,我们分两个学期讲完微积分,我是补考才通过的,当时我只把它当做考试硬付过去,并未真正想知道它在说什么,但后来,直到我读到的很多书中,都用到微积分来表达,我才发现,这一学说是一个很方便的描述工具,比如说到求导数的计算,当它只是被当作一些代数公式的变换时,它是枯燥的,但当我发现,当你描述一个变化率时,再也没有比它更简洁更清楚的描述了,那么,人们就没有理由不使用这个描述,如果用日常生活用语来说明,那么估计磨破了嘴也说不清楚。
读书这件事(2)
讲到这里,我是想提醒那些对这个世界感到好奇的人们,以我的经历来看,阅读是很有效率的,而在阅读中,一开始就要有一种不怕困难的心情,要知道,一种知识,当你不知道它是什么的时候,就会觉得它不仅有些有神秘,还难得离谱儿,但当你知道它以后,你就永远地知道了,它甚至会变得十分容易并且有时能够为你所用,我觉得就是在糊里糊涂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才是阅读的最好的时候,你可能以为费了一番力气,是跃过了一个讨厌的小山坡,返身才发现,那是一座巨大的山脉,可能你一生都无法越过它。
阅读的乐趣就在这里,它会让你把不喜欢的东西变成喜欢的,把以前不知道的变成知道的,使你更加宽容,因为你接受了那么多难以接受的东西,所以,对于你来讲,难以接受的东西就变少了,这可使你领略到自由的感觉,想想看,拿起任何一本书都可以读下去,连选也不用,那是多么叫人开心啊,你不再挑,这是我想看的,那是我不想的,你也不再选,这本书我看不懂,那一本我能看懂,原则上,你什么都可以看,你可以融化在任何一位作者的思维当中,而这一点,倒也像是你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的一种权利,你可以任意进入一个聊局,去听听别人在说什么……在现实生活中,这是很难的,但花二十块买本书却是很容易的,是不是?而且,你不必顾及礼貌,你可以躺着,也可以坐着,抽着烟,喝着水,放着音乐,总之,如果你把整个世界当成一本本的书的话,那么你便可让整个世界来讲话,而你,愿意怎么听就怎么听。
希尔伯特的23个数学问题
上午去逛街,就在中山路上及周围的小巷子里转来转去,这种街道很有味道,两边据说叫做棋楼,即那种在店铺前面为行人搭出一条上有屋顶的人行道,店铺种类繁多,与超级市场比,单个儿的店铺里卖的商品却很少,往往是挂上二十种童装便能开一个店,有的店铺老板就在自己的店门前支一张小桌子,坐在小椅子上喝功夫茶,还一点也不耽误做生意,看着悠闲得很。
逛到一个台湾书店,里面卖繁体版的台湾书,社科文艺类的多半标价23块5,我买了一本,H G 威尔斯所做的《时间机器》,这是本科幻小说,前面居然用科普连环画介绍了一下人类时间旅行的梦想,从旋转黑洞讲到虫洞、负质量,书的印刷精美,纸的质量也很好,但科学类的书却一点价也不减,完全是从新台币直接换算过业的,我忍不住也买了一本,是台湾淡江大学数学系教授胡守仁翻译的《希尔伯特的23个数学问题》,95元,真够贵的。
我个人的兴趣之一,就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人类对于自身及宇宙的各种观念是如何形成、描述与发展的,其中最热闹的部分就是看这些理论如何相互竟争,认为其中妙处无穷,从这个心境出发,我认为哲学观念之争,虽然好看,但却没有结果,没有结果,在我看来,就像看电影总是让你在中途停上,这不符合我的习惯,有点没劲,宗教也一样,一本《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