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薄雾里,那抹窈窕的影子,不是雪鹤是谁?
“鹤儿!”他彻底惊怔了,狂喜地朝她奔去……
然,一阵狂风刮过。
她的身体忽然失去了形状,变得模糊不清……他惊慌的伸手想要在抱住她,可是,抱住的却只是一阵清风……
“鹤儿……别走!”高易猛地醒来,失神大吼着,浑身颤抖。他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愤怒、惊诧、恐慌……
“少爷……”看着高易近乎疯狂的举动,谢方慌张地上前,语声凄苦道:“少爷醒醒吧……是梦!是梦啊……”
高易愣了愣,明晃晃的月光下,他脸上的苍白亦是明晃晃的,只扎的人眼疼。静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谢老,我怎么会犯那种错啊……”
“少爷,不是您的错,这是命,是命!”
“她离开有三个月了啊……”他呢喃着,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用力抓着谢方的胳膊,“你说,鹤儿她会不会忘记我?啊?”
“少爷……”谢方的唇颤了起来,想说什么,终是咽回肚去。闭眼,老泪纵横。他的少爷,已经彻底陷进去了,他要怎么救?怎么救?
冬意阑珊,余寒未泯,风轻轻卷起案几上的字条,旋旋然落地。
屋里很暗,但高易仿佛还能清楚地看到字条上的内容:“卫夫人安好,入宫两月,王独幸之。”这字条是文缒传来的,高易反复看了许多遍,只要一看到那“独幸”二字,心里便痛如刀绞。他痛爱到极致的女子,已经被另一个男人占有快两个月了,而他苦心经营国事,依然无法加快攻克齐国的速度!他深知,只要他慢一天,他的鹤儿就要和别的男人多呆一天……忍受着这样的折磨,他情何以堪?
“谢老,掌灯!”高易果断地掀被起身。
谢方一愣,“可……相爷您还没睡多久啊!”
“她不回来,我哪里还能睡好?”言罢,他披上外袍便朝外间去了。
谢方疾步跟上,张嘴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凝成那一声苍茫的叹息。
人生如戏,或喜或悲,也许这一切都是每个人注定的命数。
那夜之后,齐渊一连五日没有凌驾涵芙苑,所有下人都为雪鹤提心吊胆,怕是这个新主子要失宠了。
也在此时,各种各样的流言开始浮起,都是有关于齐渊后宫那些薄幸女子的传言,据说在齐霜公主逃婚之后,齐渊收了很多与她长相相似的女子入后宫,但没有哪一个能够侍奉他超过三天的,且这些女子一旦失宠,下场之惨痛不忍卒读……
其间几分真几分假没有确切的说法,但是无风不起浪,不多久,始终旁观的文缒也开始为雪鹤着急了,“夫人,王上好些天不来了,需要我去请么?”
雪鹤摆弄着桌前的植物,淡然道:“他要来http://。自会来的。”
文缒紧了紧拳头,有几分隐忍,最终还是跪了下来,“夫人,您有没有想过,如果王上不再宠你,等待卫国的会是什么?”
雪鹤拨弄植物的手一颤,须臾,却又继续拨弄起来,“不管他怎样对我,卫国的下场……都是一样的。”这些天她已经想得很明白,她救不了卫国,甚至连不飞,都救不了。
再也看不惯雪鹤的淡定,文缒猛然站起,“你究竟在想什么?卫国对你,就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她话音刚落,雪鹤便转身看她,目光犀利,“你果然是卫国人!”
“是!”此时的文缒已经豁出去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庄雪鹤,监视她有屁用!
“那你是谁的人?”雪鹤静静盯着她,“高歌么?”
“这重要吗?”文缒逼近她一步,“庄雪鹤,你这个样子算什么东西,母鸡整天傻乎乎地还知道要生蛋呢,你就只会枯坐干等玩臭墨汁……真不知道那些男人怎么会喜http://。345wx。欢你,还为你要死要活的……如果我是你,还不如死了!”所有的郁闷被一股脑吼了出来,她说罢,急促地呼吸着,目光却还是狠狠地瞪着雪鹤。
“你说完了?”雪鹤心平气和地问。
“完了!要杀要剐息听遵便!”文缒愤然看她,一脸的视死如归。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要再继续监视这个主子,她比死还痛苦!
“那就出去吧!”雪鹤背过身去,语气不冷不热。
“你!”文缒有些意外,不过因着雪鹤的反应,她更愤怒了,“你真的全无心肝!”
文缒骂完正要出去,却见吴太监恰好跨入屋子,他高声道:“王上喧卫夫人即刻去书房晋见!”他报完,随即侧身展臂,带着一贯的皮笑肉不笑,“卫夫人,请吧。”
雪鹤没有多想,提步走了出去。
吴太监随即跟上她,趁那当子,他不禁扭头狐疑地瞧了文缒一眼。文缒微怔,遂也尾随前去。
齐渊坐在华丽雕琢的乌木椅上,看着敛目静立的雪鹤,神色莫辨。“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对我就没什么可说么?”
“王上要我说什么?”
闻言,齐渊的胸口开始大幅度起伏,“想钱不飞死的话,你就继续装吧!”
雪鹤猛一咬唇,泪珠子便挂了下来。齐渊就是这样,既拿不飞要挟卫国,也要挟她!“那王上要我做什么?假装爱你吗?”
齐渊重重地拍了下案几,翻涌着愤怒的眼几乎能把面前的女子焚烧!假装,她竟然说假装!
“如果不飞和她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独活的……”雪鹤知道,要赶走高易留在她心中的影子,几乎是不能的,她爱他至深,也被伤得至深。如此残破的身心,如何再去承受齐渊这么强大的爱呢?雪鹤对他,再多的,也只是那连断两指的愧疚吧!哪怕是以不飞的性命来要挟,她还是做不到啊!
“你不惜以死相迫吗?”齐渊惨然失笑,“你就这样讨厌我……”
“我从没讨厌过王上……只是爱不了,也不想装。”
极力忍下莫大的愤恨和悲痛,齐渊缓缓坐了回去,平复良久,方对雪鹤道:“你过来。”
雪鹤略有迟疑地举步向前,却见齐渊直接甩了本奏折在地上,几分狠厉道:“把内容给我念一遍!”
捡起奏折,雪鹤依言念来,哪知才念了第一句,便惊愣住了。
齐渊步出案几,走到她跟前催促,“继续念啊!”
雪鹤无措,继续念道:“今卫国举兵数十万,犯东南境……卫相高易亲率精将,战术迅猛……”一字不落地念完,她的心也彻底悬在最高处。
“看看,你才回来多久,我还没有动作,他卫国倒先忍不住了……”齐渊抚上她惊滞的面庞,继续道:“慕容易这条漏网之鱼,犯我国土不说,还玷污我的女人……我,决不会放过他!”
雪鹤缓缓放下折子,声音很无力,“你要怎么对他都与我无关,我只求你,保不飞母子平安……”
一朵诡异的笑容出现在齐渊绝世的脸上,他凑近雪鹤的耳朵,极其暧昧道:“那……今晚本王就去你那里,好好准备吧!”
“是。”雪鹤木然地委身,继而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待雪鹤的身影在眼前消失,齐渊脸上的笑,也旋即消失了,他重新翻开那本奏折,细看三遍后,重重地把它摔在了地上……
雪鹤刚才,确实完完整整地把内容念出来了,一字不差,而齐渊却清醒的知道,他的霜儿,根本是不识字的!
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算她习得了识字的才能,也无法练就那一手妙笔丹青……
现在的霜儿,除了外貌,没有一样是对的……
唯一的解释也只有,她,真的不是他的霜儿!
------题外话------
各位亲我回来了!抱歉让大家等待如此之久——在消失的这段时间,我经历了人生的一个大起大落——我失去很多,但得到的教训也很多——由此也道却,没有等量的付出,真的是不会有等量的回报——各位,人生苦短,我们不能有一刻懈怠啊!
第一百零五章 不飞获救(1)
看着逐渐变暗的天色,雪鹤的心亦阵阵下沉,齐渊究竟会怎么做,她心里没有底。就算自己极力地顺从他,他也未必会改变主意。不飞一个身怀六甲的柔弱女子,又能耐他何啊?
“夫人再不梳妆,王上就要来了。”文缒沉声打断她的思绪,取过梳子帮她梳起发来,“谢谢夫人为德姬着想,文缒代殿下谢过了。”
雪鹤对着镜子苦笑,“高歌知道她在齐国吗?”
“……”文缒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答。
雪鹤无奈地笑笑,伸手到镜前想要拿什么,下一秒却面色剧变,“文缒,我的眉墨哪里去了?”
“眉墨……不都在这里么?”文缒疑惑,
“不是……不是这些,是那一块……”就是高易最后给她买的那一块呃!那块,他曾那般专注地,为她画过的眉墨……他当时的眼神,是真真切切的炙热的。雪鹤的心忽然空落落的疼了起来。“文缒,快帮我找找!”
“是,夫人。”虽然一头雾水,但文缒还是跟着一起找起来。
“在找什么?”一道霸气的声音突然出现,震得两人均是一愣。
文缒即刻委身,“奴婢参见王上!”
雪鹤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再没有任何表示,只回身继续寻找那块墨。说来也巧,那眉墨突然出现在齐渊脚边。想来是她不久前拿在手里把玩,一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她复又看了齐渊一眼,略微迟疑之后,果断地走过去捡了起来。
“捡了什么?”就在雪鹤准备转身的时候,齐渊一把抓住她的腕,声色俱厉地问道。
“王上,是夫人的眉墨。”文缒有些胆寒。
“谁叫你回话了!滚出去!”齐渊对她怒吼,目光却始终盯着一脸漠然的雪鹤。
“奴婢有罪!”文缒只有躬身退出,关门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雪鹤很可怜。
齐渊强行掰开了雪鹤的手,只见那段黛墨正在她手心静静地躺着,因为一直被握着的缘故,部分已经被汗湿,在她掌中落下斑驳的青黑色。“就为了这东西,你竟急哭了?”说着,他抓起墨块细细端详起来,“这墨色,不像是齐国产的。”
“把它还给我!”雪鹤惊恐地望着墨块,生怕这男人一时冲动把它捏碎。
“这么紧张它,是对你有着什么重大的意义么?”齐渊抓着墨,松开雪鹤又道“是那个人送的对吗?”
“王上……”雪鹤凄楚地走上前,强自淡定道:“这是我从卫国带来的唯一一件东西。”
本以为齐渊会往开一面,不计较这么小的事情,哪知他二话没说,下一秒就把墨块狠狠砸在地上!
“你现在没权力向本王要求任何事情!”齐渊一把揪住她的领口,直将她逼到床边,一股脑儿压下。
雪鹤没有来得及哭,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被他带来的痛觉所俘。
齐渊真的是被气疯了,他肆意蹂躏着身下的女人,只要吻过地方,必然留下红痕,凡是触摸过的地方,定会落下抓痕和青紫。
雪鹤从没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这个男人是如此的残暴,她咬唇忍耐,疼得快要死去,都不发出一点声音。
偏偏这男人此刻最想要的就是她的叫声,于是他的动作更加疯狂……
雪鹤一直忍耐,直到晕厥都没发出声音。
把连日来的欲火宣泄殆尽,齐渊才粗喘着自她身上离开。待神智稍有恢复,他方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已失了反应的雪鹤。遂折身摇了摇她的身子,“霜儿……”
------题外话------
本思尽量加快速度!各位放心!
第一百零五章 不飞获救(2)
“霜儿!”发现雪鹤没有应声,齐渊慌了,他更用力地摇搡她,“霜儿……醒过来……霜儿!”然,随着他用力的摇搡,一阵阵血腥飘出锦被,他快速掀了被子……在暗黄色的烛火下,床褥已然血迹斑斑。
“太医……太医!”齐渊大怔,瞳孔极速放大,已焦惧到可以杀人不眨眼的地步。
不消片刻,涵芙苑便沸腾了。太医下人进进出出,一派慌乱气息!
果不其然,经御医诊断,雪鹤怀孕了。虽然经受了齐渊近乎癫狂的折磨,好在她被救治及时,母子平安!
齐渊抱着仍在昏迷中雪鹤,懊悔,而又疼惜万分,“霜儿……对不起……我发誓,以后决不伤害你,你早些醒来好不好……”此时,他已经不再顾及怀中这个女子是不是真正的霜儿,是不是还爱着另一个男人,他只想护住她,护住他们的孩子。
其实雪鹤肚子里怀的并非是齐渊第一个孩子,在此之前,后宫里的女子不是没有怀过孕,不过是由于他的不重视和黑暗的宫斗,那些女人统统流产了而已。可这次雪鹤肚子里的孩子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于他而言无非是件大喜事。
见情势基本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