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可愿留我一宿?”高易垂眸看她,目光暖意融融。
知道他有需要,雪鹤会意地羞涩点头。她和高易多次欢爱,自从体验到了其间乐趣,她就没再拒绝过他。
晚膳让雪鹤极为意外,只见她忙活了一上午的菜,竟被原封不动地端到晚饭的餐桌上,她暗自惊讶,遂问可乐:“这些菜……你没有……”
“小姐这么辛苦的成果,大家谁会舍得吃呀!还不都替相爷保了这口福呢!”可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一脸得意。
“都是你做的?”高易闻言看向雪鹤,眸光熠熠。
雪鹤则佯装生气地责骂可乐道:“真是!谁让你们把菜留给这个没心没肺的!”
高易凝视着她浅笑不语,夹起一筷子菜塞入口中,细细咀嚼。
“相爷,味道怎么样啊?这道豆干炒芹菜小姐可重做了四回啊!”可乐微笑解说着,一边还偷偷打量着雪鹤发红的脸。冷不防雪鹤一个眼刀华丽丽地飞来,“叫你这丫头多嘴!”
高易只津津有味地用着晚膳,说实话,他根本不在意菜的味道,只要这是雪鹤做的,那一定赛过所有山珍海味,含在嘴里,他只觉满口都是幸福!
当夜,他们很早就上床休息了,一番火热的缠绵过后,便甜蜜地相拥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雪鹤朦胧醒来,只觉天色还晚,她侧头,身畔却不见人影。抬头一看,原来他正在坐在桌前看信。
见她醒来,高易柔柔一笑,“吵醒你了……”他的笑隐在虚弱的烛光里,很梦幻。
雪鹤披上外衫爬下床,俯身从后面勾住他的脖子,蹭着他的头道:“在看什么东西呀?可是别的女子写给你的情书?”
“爱妻多虑了。”说着,他把那封信递给她。
雪鹤摊开一看,却见上头总共才写了八个字——右边是用行书写的“相府有酒”,笔迹利落干脆,正是高易的笔迹,而左边则用歪七八扭的不明字体写着“不及晔城”。心下疑惑,遂问他道:“高易,这是什么意思啊?左边的字够丑的,谁写的?”
高易边圈过她边解释道:“这是我与旧友的暗号,我邀他来相府做客,而他却眷恋晔城不愿前来。”
“你居然有字写这么丑的旧友!搞不懂你!”雪鹤把信丢回他怀里,推他一下道:“那你继续研究,我去给你泡壶好茶!”说罢,拿着茶壶折身出门。
她回身合门,里头的高易目送着她笑得暖意洋洋。
抱着满怀的幸福,雪鹤连寒风吹在身上都不觉冷。可她才走出几步,便觉一黑影从眼前忽闪而过!
恐怖,阴寒!直灌身心!她手中的茶壶嚯地摔碎在地上,“啊——”
高易夺门而出,猛抱她在怀,“怎么了?”
雪鹤闭上双眼,缩在他怀里不住的颤抖,声音抖动的厉害:“高易……有人……”
高易快速仔细地扫视一周,眼神犀利,然而,四周很静,没有人!
把雪鹤带回了屋,他轻拍着她安慰道:“不怕鹤儿……明日,我就把你藏起来!”看来,某些人已经等不及想蠢蠢欲动了,他若再不动作,雪鹤随时会被抢走!
第八十八章 重回别院
高易好不容易平定了雪鹤的情绪,安抚她再次入睡后,他便悄悄出了屋子,四处巡查起来。可夜色却完美地掩盖了一切,任他觉察性再好,也无法探明不速之客的来路。
片刻后,他在窗外的树下静立,眯眼看进屋里,那个蜷缩在被窝里的身子,猜测着她的呼吸节奏,手也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拍子……那刻他忽然觉得,就这么静静地守护她,也是种幸福。
天际渐渐泛白,周身的事物也慢慢变得清晰,被窝里的雪鹤翻了个身,高易也跟着微一恍神,天亮得真快。他活动了下肩背正要离开,却忽然意识到什么,折身朝树干看去。就在他扶手的地方,几道抓痕在晨曦的微光下清晰而犀利,新鲜得如同前一秒才被抓上!那是怎样浓烈的恨,才会下这么重的手啊!
他按住那几道抓痕,调整了下站立的位置,再低转过头,他的视线恰好直直透入窗内,里头的情景竟一览无遗……昨夜那个人必然看到了他与雪鹤的一切,之后因为太过愤怒,才忍不住抓伤了树!然而会因为这种事愤怒的人,还能是谁?面色一凛,他火速回到屋里。
雪鹤的美梦来不及做完,便被高易唤醒了。她苦着脸,看着他的眼里满是埋怨。不过高易严肃的表情让她不敢造次,也就乖顺地起床洗漱了。
然而,高易之后做的一切更让雪鹤郁闷。他居然让可乐帮她整(http://。)理了行头,之后又让车夫用最快的速度送她俩出城!而尤其让她不解的是,她是从后门离开的,高易这么安排显然是在掩人耳目。
“鹤儿,相府于你已经不安全了,如今你且去别处避一避,我暗中会派人保护你!”临行时,高易郑重其事道。
雪鹤看着他的表情,很不安,“可是……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你不去吗?”
“我要处理些事情,很快便去陪你!”高易紧握住她的手,承诺地点了下头。
雪鹤忍住不舍的眼泪,“嗯!我等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会儿她会有种与他永别的错觉啊?真的,好不舍……
马车动了,可雪鹤却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愿松开。
高易任她抓着,随着马车行出一段距离。
最后,手分开了,高易俊逸的身影也一下子变远,雪鹤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高易看着她的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湮没在路中,心中突然酸苦难当,有那么一瞬的怀疑,自己就这么把她送去别院,会不会旁生枝节呢?思及此,厚重的愁绪又聚集到他眉间。
正在他苦思之际,一个灰衣男子走到他身侧,“主子,暗卫都已经出动了。”
“很好。”高易换回冷肃的表情,侧身问他道:“郁决呢?”
男子垂眸恭敬道:“他近几日潜在宫里,伴随郁妃左右。”
“嗯。”高易微眯眼,遂又沉声下命,“若他找到你们,别让他插手保护小姐的事。”自从上回郁决失手让雪鹤再次遭劫,他就再也信不过他了,郁妃是他的同胞姐姐,若他站在郁妃的角度上,那必然是恨着雪鹤的!由此,他万万不能让郁决靠近雪鹤,这样才能保证他没有伤害雪鹤的可能。
男子虽有犹豫,却还是依命拱手,“是!”
年关将近,沿途相当的热闹,人群熙熙攘攘,充耳都是商贩的吆喝声,小孩的尖叫声!雪鹤很心动,来这里之后,她真的有太久没逛街了!记得她初来卫都的时候,是经过那么一段热闹街区,当时因为与高易的关系微妙,她也没敢提那个要求。然而现在的状况,自己也还是不能逛街吧,真可惜,不过看看应该没关系吧……她轻轻掀开帘子,向外张望。
外头果然热闹,各种新奇的玩意儿比比皆是。很快,一家门面气派的店铺吸引了她,终于,她再也无法抑制购物的欲望,强行让车夫停下,携可乐一同进了店。
原来这是家珠宝店,里头都是些女子,而且都打扮得很华丽,看来这里是专供有身家地位的妇人消费的。不甚多想,她牵着可乐上前,迫不及待地欣赏起来,虽然这里没有很好的光线,但丝毫不影响那些簪花饰品的光彩和别致做工,她拿起一只嵌着祖母绿的发簪,心动万分。
“小姐好眼光!这支发簪哪,可是……”一个生着绿豆眼的店家迎上前,开始滔滔不绝地对她介绍起这支发簪的珍贵。
可乐在一边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扯了扯雪鹤的衣袖,极为小声道:“小姐,你不会是想买吧?我们走的时候,没带银两啊……”
雪鹤闻言面色一滞,“啊?你怎么……”
偏偏那店家耳朵极尖,一听这话,遂变了冷脸,他一把夺回雪鹤手中的簪子,轻蔑道:“没钱还逛店!走走走!”话罢,再也不看她们一眼,扭头就走。
可见这做生意的人自古就是只向钱看。雪鹤郁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最后望了发簪一眼,悻悻离去。
就在她们走后不久,有一只手再次执起了那支发簪,“老板,这个怎么卖?”那声音很阴沉,是个男人。
“诶,来喽!”那个绿豆眼又笑着迎上来,见了来者,却明显一愣,笑也僵在了嘴边,眼前的男人满身杀气,异常阴冷,更叫人惊异的是他的眼睛,居然是紫色的!
“这个……算您十两可好……”他支吾着,颤抖地看着对方别在腰间的剑。
郁决摆了块金子在柜上,“帮我包起来。”
绿豆眼霎时惊得语无伦次,但他又立马恢复了笑脸,“好……好咧……”他抬起头看了看表情冰冷的郁决,又看了眼柜上的金子,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这才小心翼翼的取过金子,包好簪花递给了他。
话说雪鹤重新上了马车之后,一直念想着那支簪子,琢磨着回去若是买不到,就让高易找人定做一个,估计以高易的身份,这种事情一定是小菜一碟!可乐则是自责得不得了,那会儿相爷吩咐地那么急,她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想钱。
车夫像是顶着极大的压力,带着她们策马一路飞驰,途中经过几个驿站,他却只是换了马匹,丝毫没有留宿的意思。为了速度竟然连午膳都是边策马边囫囵解决的。当然,雪鹤和可乐也只能忍受这种困苦。
到达晔城别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不管是车内两人还是车外的驾车人,都已经累到直不起腰。对于这个时代来讲,能在这时候赶到,绝对是神速了!
这绝对是一次极为艰巨的路程,拉着她们走完最后一程的马儿,在他们到达当夜就筋疲力尽而死了。
雪鹤在床上一连躺了两天,才恢复气力。她还是住在之前那间屋子里,虽然相隔有段时日,但一切倒也习惯。不过可乐就没那没顺利了,她是第一次来这别院,因为陌生加上超级糟糕的方向感,迷了无数次路。这日竟又是如此,雪鹤让她拿碗糖浆,竟然半天不见回来。雪鹤着急无比,遂忍不住出屋寻找。
“可乐——”在廊下徘徊许久,不见可乐半个人影,雪鹤真的急了,大声喊起她的名字!
“别喊了,我差她买东西去了。”角落突然冒出一男声。
雪鹤惊回过头,见到来者,更是一愣,“是你啊。”她忙走过去,“你的伤好了吗?”
他轻轻点头,面无表情道:“已无大碍。”
“哎,又是左相让你来保护我的?他就不让你休息一下啊!”雪鹤抱怨着,微带着笑。
“不,我自己来的。”他摇着头回答。
“真尽职……”她抬头看他,不知怎么的,在这种光线低下,他的紫眸特别好看,她不禁夸赞道:“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几辈子才会出一个呀……如果那会儿你出了事,那真是暴殄天物……”
郁决深感诧异地触上自己的眼,锁眉问道:“你真觉得,好看?”他自小就因为那双异色的眼睛而遭到他人的排斥,而如今,居然有人说它好看!
雪鹤肯定地点着头,“对啊!”
郁决望着她,竟难得地嘴角上翘。
“呵!原来你还会笑啊!”雪鹤看着他那抹勉强算得上微笑的表情,顿时觉得有趣的紧。她边笑边问道:“对了,你让可乐买什么去了?她对这里不熟,老爱迷路的。”
“我……”郁决一时语塞,要可乐买什么,他哪里还记得,他就是用借口支开了她而已。自从他上次冲动占有她之后,可乐不但没有恨他,反而还更爱粘他。这实在让他心烦的很。
“你快出去找她回来,以后要什么东西吩咐熟悉这里的人去做吧!”雪鹤也不多说,直接打发他出去找人。
郁决僵了僵,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吞了回去,依她所言折身出去。结果没走出几步,他又快步走了回来,从怀里掏出一物件,小心却很快速地戴在她的头上。
“你……”雪鹤搞不清楚状况地朝头上摸去,“干什么啊?”
“别动。”郁决松开手,后退两步,细细打量着她,最后道:“果然挺合适的……”
“这……”她忍不住伸手去抚,发间那似曾相识的形状让她猛然一震。
郁决看着她轻笑,那笑声低靡动人,“戴着吧,真的很好看……”
雪鹤近乎痴呆地看着郁决离去的背影,这究竟是什么状况?谁能告诉她啊!这家伙不是一直很讨厌她的吗,为什么会送她发簪?而且这个发簪还是自己几天前在卫都瞧上的,他怎么会知道……脑中噼啪一阵惊雷,莫非他一直都尾随她后!
回屋之后,雪鹤果断地摘下那支发簪。簪头上那颗祖母绿的光华较她第一次看到时更为饱满,更为雅致,但她却怎么都喜http://。345wx。欢不起来了。甚至插在她头上那会儿,还觉得很沉重。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