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在此之前在淑妃的教养下,从未想过要去争夺皇位,可是经过了此事,他正视了皇权,如果没有握到这把权杖,拥有强大外组家的他,怎么不会成为其他皇子的眼中钉?怎么不会成为新皇心中的一根刺?如果他不努力的话,他姐姐他母亲,他一个也保护不了。
十一皇子狠狠的捏了捏拳沉静的说:“姐姐放心去吧,有朝一日,我绝对将你接回来。”
三公主满意的笑了笑,十一皇子如此懂事,也不枉她在朝堂上如此作态了,大家都知,经此一事,没有人敢说一句淑妃教养出来的孩子是不好的,如果不好,怎么会舍得一身剐,为了大梁支身去往那异族守寡?
三公主温柔的看了看十一皇子与淑妃,又想了想沈于锋那张傻傻的脸,茫然了一会儿,眼中一片清明,得不到的就不要像了,今生今世,她只为母亲弟弟而活!
在三公主说愿意远嫁守寡的第二日,事情出现了转机,羌族来人了,羌族首领的弟弟上了位,但是其已经有了王后,便请求将三公主嫁给他的儿子,也就是上次来大梁朝求婚的少将军,并保证绝对不亏待三公主,以后王后的位子必将是三公主的。
那少将军大家都见过,虽然有一点异族风,但是确实算得上一表人才的,比那已经入土的首领好多了,众人看了一圈,原以为三公主就掉入尘埃无法起复了,却不料还有此等机遇,本来也是,羌族怎么可能这么不长眼,要大梁朝公主去守活寡,不过定了叔父又定侄儿这淌子事也够丢脸了,只是背着为国远嫁的名头,也没有人不开眼的去得罪皇帝的心尖尖三公主。
☆、第52章 大戏开场
朝堂上风云变化;沈芳菲作为内宅的女子不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些消息,只是听父亲下朝回来说,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三公主这路;真是走得又陡又险;但是少将军的消息如绝处逢生,世界上的事坏到极致了;大概是要好了。
当她再次去宫里探三公主的时候,三公主已经开始备嫁了,公主出嫁的东西本来就是最好的;除了这些之外,三公主还选了很多书,除了很多天工开物的;还有儒家的,她说羌族野蛮不知道教化,大概这些书是有用的。当羌族人民接到这些书,接收了大梁的先进文化,加强了种植技术,将羌族的的稻米产量增加了许多,过上了安然不必抢夺的日子,羌族的少将军接将儒家的理念,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其发扬光大,那是后话了。
三公主见沈芳菲,一扫之前的颓丧,她穿着家常的小袄,握着沈芳菲的手说:“我的事,起起落落,如今连嫁个少将军都能欢心喜悦了。”
沈芳菲笑了笑学着着宫女敬了个礼说:“公主定能随喜如意的。”
三公主懒懒的将手上的帕子拂到一边,笑着说:“我将尽我所能,在我有生之年,保大梁朝与羌族和平。让我大梁的子弟,不再血撒与羌族的战场。”这些少年中,自然包括了带头请命不用三公主嫁去羌族守墓碑的沈于锋。
沈芳菲见三公主脸上闪耀着光辉,神采奕奕,不像是要出嫁的女儿,而是英姿勃发得像上战场的女斗士,点点头衷心的说:“三公主不愧我大梁的女栋梁,心胸超过了大梁任何女子。”
三公主听了此话,并没有自满,她回头说:“我的路还长着。”她拉着沈芳菲的手去看她的珍贵嫁妆,沈芳菲看着那些嫉妒死宫内众公主的头面与珍宝,并不嫉妒,三公主付出的太多,这些东西比起她想要的,太微不足道。
三公主将头靠在了沈芳菲头上,在她耳边说:“我一定会成为写上大梁朝史书的公主。”
沈芳菲点点头说:“我相信你。”
三公主又沉着声音说:“太子薨了以后,朝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眼,三皇子家室虽然好,但是心狠手辣,九皇子虽然表面平和,但是容易记恨,都是好惹的人,如果北定王府、沈家再一再退让,可能会退无可退了。”
沈芳菲想到前世沈家、北定王府的结局,心有戚戚然的点了点头,又不禁佩服三公主的洞悉能力,淑妃与十一皇子虽然不想争,但是身怀巨宝,由不得他人不垂涎,只有自己强势了,才能保身,沈芳怡已嫁给朝暮之,沈家与北定王府算是共同进退了。
沈芳菲握着三公主的手说:“你的意思我都知道,虽然我为女子,但是也是家族的一份子,我尽我全力,做我该做的事。”
三公主回握住沈芳菲的手说:“此次一别,也许一生都不复见,但是我会记得,我在大梁朝最快乐的时光。”
沈芳菲说:“我定会记得公主,并将那个淘气公主的事告诉后辈。”
三公主听到此话,咯咯的笑出声。
沈芳菲从三公主处出来,又去见了沈太妃,沈太妃说起三公主的事,叹气说:“这女人的命运,从来不是捏在自己手里的。”
沈芳菲点点头,又想起前世的自己,何不是被命运牵线走着的女子呢?她暗了暗目光,心中坚定道可是这世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她恭敬的对沈太妃说:“可我相信人定胜天。”
沈太妃再一次打量这个侄女,却发现她与以前不一样了,但是那儿不一样,也说不上去,大概每个少女都会经过这个时期吧,她想到此,宽心的笑了笑。
当沈芳菲在宫女的带领下出宫的时候,遇见一个凤表龙姿的翩翩少年背对着自己看着飘飘柳条,这个少年沈芳菲打过几次照面,但是以她与淑妃、三公主的关系,她与这个少年是不可能不打招呼的,“十一皇子。”沈芳菲扶了扶礼恭敬的对少年说道,皇子是龙脉,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轻慢的。
少年回过头来,见对自己说话的人是沈芳菲,带着冷意的双眸暖了暖,沈芳菲与三公主交好,在三公主颓丧时,日日劝慰,他是知道的,再加上她姐姐与自己的表哥是夫妻,于情于理,她都是自己这边的。
沈芳菲虽然与三公主交好,但是却从未与一般大的十一皇子长时间相处过,每次都是因为男女大防,远远的见了,便避了。在她印象中,十一皇子是个齐风朗月的少年,为人爽朗,对人宽厚,但是如今见他,双眼中隐隐的带着一丝阴霾,有些于心不忍。
十一皇子问沈芳菲说:“最近三姐姐还好?”
沈芳菲有些惊讶,难道十一皇子最近都没见三公主?她笑着说:“三公主婚事已定,自然是心情晴朗的。”
十一皇子听到此话,似乎安了心,自从三公主要出嫁以来,他见三公主都是心如刀绞,觉得自己不够强大而愧对三公主,迟迟不敢去见他。
沈芳菲犹豫了下,对十一皇子说:“只有您和淑妃好了,三公主才好,如果此时您都不陪伴着三公主,更待何时?”
十一皇子听到此话,恍然大悟,大笑说:“我是魔障了。”
沈芳菲听到此话,噗嗤笑出声来,“我想只要您快快乐乐的,三公主也能快快乐乐的。”
十一皇子听到此话,打量了沈芳菲一番,她有一双晶亮的眸子,灿若繁星,对自己微微一笑,如月牙儿一般,少女的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薄薄的双唇娇艳欲滴,她进宫不欲抢了贵人的风头,也不愿闪了相关人的眼,穿的很素净,在其他女子还在撒娇游乐的年龄,她已经会用妥帖的话安慰人。
十一皇子的双眸闪了闪。
沈芳菲见十一皇子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抚了抚身离去。
三月十,三公主红妆十里,风光大嫁,淑妃含着泪将自己的女儿打扮成羌族新娘的模样,她亲手梳着女儿乌青光滑的长发,将其盘起,带上最闪耀的头面,她为女儿描着眉,将女儿的朱唇扫红,也许她与她这一生,都不复相见,淑妃一边帮三公主装扮一边说话,仿佛要把此生没说的话说完,女儿至此一嫁,到底是站在羌族一边还是大梁朝一边,真是最难的问题。
羌族少将军穿着特色的民族服装,骑着羌族最骏的马,带着大梁朝的珍宝昂首挺胸走向了归家的路,沈于锋作为送嫁的卫兵队队长保护三公主到羌族与大梁的边境,三公主坐在华丽的马车里,听着外面的马蹄声,那个她心爱的人近在咫尺,但是此时的她心如止水。她爱过、抗争过、争取过,已无憾。
沈于锋送着美丽的公主到了边境,还是少年心性锐利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以为嫁公主的形式获得短暂的和平,他未成年,却已学会了妥协,在离开的时候,他带着侍卫跪在地上,大声说道:“祝我大梁国公主平安喜乐。”沈于锋重重的跪在地上,膝盖生生的疼,无论以何种形式,三公主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三公主在马车内听见沈于锋的声音,用手碰了碰马车的帘子,又缩了回去,她将泪忍回去,扬声在马车内说:“祝我大梁永世安康。”从此她终于与那个单纯无知的少女脱离。
三公主最终入了羌族,梁朝与羌族的事情尘埃落定,迎来了难得的和平期。春天百花盛开,但是没有人知道,三公主这朵花,能在羌族怒放还是枯萎。
皇帝看着羌族送来的最好的战马,悄悄的试了试眼泪。
淑妃跪在佛堂上,看了看佛祖那张悲悯的脸,众生皆苦。
沈芳菲看着远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坚信三公主能走出与上一世不一样的路来。
很多年后,史书上记载明珊公主对大梁朝与羌族的和平作出了傲人的贡献。
十一皇子与北定王父子密谈一日,朝暮之并不瞒沈芳怡他们谈了什么,沈芳怡听到十一皇子想争大宝的意图,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但是她已嫁到北定王府,身后便是北定王府,沈家在风雨飘摇中,也该站队了,他们没有理由不站在已是姻亲的北定王府一边,沈老爷子思量了几天,终于对回娘家的沈芳怡淡淡的说:“告诉你夫家,尽管去吧。”
沈芳怡舒了一口气,现下十一皇子需要做的是韬光隐晦。
皇帝似乎是愧疚于三公主的事,做什么都带着十一皇子,引来了朝中的大片猜测,但是十一皇子仍是带着那爽朗的面具,与人交往淡然自若,并没有即将上位的焦躁,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他是得皇帝的喜欢,但是他有个远嫁的姐姐,皇帝未必不是补偿,再说三皇子在朝中已挑大梁,九皇子也隐隐亮出自己的能力,这场戏,还有得唱。
☆、第53章 落水
身为后宅女子;沈芳菲虽然关心朝堂上的事,但是鞭长莫及,她现在关注的是方知新这朵小白花要如何将自己哥哥的心勾到手。
说起来男人与女人真是奇怪,女人见女人总是特别透彻;但是男人总是觉得柔弱的特别值得保护。
方知新的小心思在明眼人眼里;一见便知,但是在沈于锋那里;似乎屡战屡胜。
前日方新知在沈于锋必经的路上与他偶遇,方知新虽然看上去是一副很家常的模样,其实是精心打扮过了的;从乌黑的青丝低低的被绿色丝绦挽起,嫩绿色的长裙显得她格外清新,她站在路边;看见沈于锋,总是装作一副意外的模样,捂着小小的樱唇说:“表哥,今日辛苦了。”沈于锋受传统教育,一直尊重老太太,见到方知新也会好好打招呼给祖母几分薄面,方知新与他聊了,总会红了脸,看向自己的精致的绣鞋。
自三公主走后,荣兰与沈芳菲心中都有一丝寂寞,来往得便更加频繁一些,南海郡主荣兰与沈芳菲约了进府,听沈芳菲隐约的抱怨过有着这样一个鬼迷心窍的远房表妹的事,她觉得沈芳菲想得太多,像方知新这样的女子想攀附富贵的女子,世上多了,难道要一个一个堵着不成?拦来拦去,最重要的还是这男子的心,到底在谁那儿。她又想到自己母亲偷偷的与她说私房话,中意谁家的男子,沈于锋也算是其中的一个,母亲中意他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的家世,而是因为她与沈芳菲交好,沈母又一向喜欢她,她嫁到沈家必定是日子和顺的。
但是她冷眼看着方知新与沈于锋的事,又觉得沈于锋太过于木讷,会不会惹太多的烂桃花上门。
荣兰一边想一边走,正好将沈于锋与方知新碰个正着,方知新一贯是从前清新的打扮,只是走路有些蹒跚,像是扭了脚的样子,沈于锋在一边有些呆愣,似乎正犹豫着上不上去扶,真是个傻的,要是他今天过去扶了,他与表妹有些什么的事就要传遍整个沈府了!荣兰想起沈芳菲为此纠结的模样,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搭了一把手。
“柳儿,没见沈府的表小姐扭了脚么,还不快快去帮忙扶一把?”荣兰轻描淡写的说。
沈于锋回头看见南海郡主站在自己的身后,没有了以往对自己的和善,反而显得有些无奈,沈于锋以为她误会了什么,准备张口辩解,可是也不知道说啥好。
柳儿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