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不扰民的话,这战怎么打?从古时起,就有因为缺粮而直接从本地征粮的习俗,只是大梁朝的君主爱民如子,这习俗才生生的断了而已。
“急什么?”石磊指了指身边的沈于锋说道:“我是沈家的女婿,他是沈家的亲子,沈家在大梁朝是什么地位什么能耐,难道还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前线饿死?”
石磊此话一出,倒让军心稳定了些,沈家在大梁军心中是至高地位的存在,石磊是他们家的女婿,沈于锋是他们家的新一代领头人,只怕沈家拼尽全力,也不可能让他们折在这儿。
刹那间,众人看着石磊的眼神有了期盼,“石将军,这粮草?”
“不日便会送来,你且等着吧。”石磊沉默寡言,不像沈于锋一般没架子早早与大家打成了一片,但是他的话却格外有信服力。
其实也由不得众人不信,在这种情形里,只有抱着希望才能挺下去!
待众人散了,沈于锋才揽着肩笑说:“我头一次发现我这个靠谱的妹夫居然是个大话精,拿着沈家当虎皮扯?”他虽然赞同石磊如此做稳定军心,但心中对送粮一事也十分疑虑。
“你且等着吧。”石磊淡淡的说。
狼族那边的王听说九皇子派了尤将军派送粮草,只不过尤将军在路上拖拖拉拉,只怕2个月也无法将粮草送到前线的时候,哈哈大笑起来,他对身边的心腹说:“到底是大梁朝的水土养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天真的皇子。“将大梁朝的军粮送给狼族也罢了,还认为狼族会与他约定的一般只要大梁朝的粮草度过难关,等石磊和沈于锋败了,便会撤退。
狼族王的心腹弯着腰笑说:“那九皇子身边的都是废物点心,随便用金子就能收买到的,九皇子还十分器重他,认为得了个人才呢。”
“等石磊与沈于锋败了,我们便等九皇子弄死北定王府与沈家,等他们两家一散,我们直捣大梁朝指日可待!”狼族的王拿着酒杯,志满意得的笑道,大梁朝外有沈家内有北定王府,狼族对其十分忌惮,却不料这个九皇子要自己将大梁朝的顶梁柱给灭掉,也不能怪他们狼族趁虚而入了。
“都说中原人聪明,可是这聪明全部都拿去政治内斗了,都不能我们出手,他们自己人便将自己人整死了。”狼王的心腹又帮狼王倒上了一杯酒。
狼王哈哈大笑,将酒喝了下去。
☆、第182章
沈芳菲从沈夫人哪儿听说了朝上的消息,有些茶饭不思。
沈夫人抓着女儿的手说:“我将此消息告诉你,并不是让你担惊受怕的。而是你身为石磊的妻子;必须要知道如此局势,我们做女人的;男人在前线打战;该硬气的时候,也要硬气起来。”
沈芳菲听母亲如此说,知道是为了鼓励她,她勉强笑道说:“母亲不要多想,就算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的硬挺过去;如今我只想着;如何解无粮之围而已。”
沈夫人点了点头;语气凝重的说:“北定王府与淑妃已经知道了九皇子与狼族勾结的事;想必都在想办法呢。”
沈芳菲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淑妃也算是经历过无数风霜雪雨的;她一定能将皇上拉出桂花邬。”
沈夫人舒了一口气,附和道:“那当然。”嘴上这么说着,沈夫人在心中却叹了一口气,淑妃不是没去过桂花邬,可是皇帝连见都不见,如今新颜色在前,旧情谊只怕算不上什么了。
沈芳菲靠在塌上想了想,有些疲倦的闭了眼睛,过了片刻,她对身边的荷欢说:“你整理整理我们府上这么多年来的收入,在问问如今米粮的市价,就算将我们一等公府的库房掏空了,也要凑出给前线的军粮来。”
荷欢听了这话并不惊讶,而是利落的应了,“夫人放心,我让我家那口子整整看。”荷欢的丈夫是管理沈芳菲铺子的人,对一等公府的出项一向了如指掌。
沈芳菲将被子拉了拉,“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是还是希望能帮到夫君。”能挺一天便是一天吧。
过了一日,裘霜上了门,几家人既然站在同一政治地位,消息自然是互通的,叶荣对她心心相映,从不隐瞒,她也知道了九皇子与狼族勾连的事。
沈芳菲虽然身子有些虚弱,但是还是笑着对裘霜说:“今儿刮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裘霜一双眼看了看沈芳菲,叹了口气说:“都有了身子还这么不消停,真真可恨。”
沈芳菲听裘霜如此说自己,笑道:“如今我夫君在前线卖命,人人都觉得我可怜,像是易碎的洋娃娃,对我温文而言,也只有你才敢这么直来直去了。”
裘霜做在沈芳菲床榻边说:“我自小经历的磨难多,便觉得只要齐心合力没有过不去的槛。”
沈芳菲就是喜欢裘霜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镇定劲儿,如今她这么一说,让她那颗担忧的心似乎安定了不少,“你说的是,像我们这种闺阁女子,怎么比的上裘大老板呢?”叶家娶了秋霜,明面上是亏了,但是内在却是一点都不亏,哪儿有儿媳妇一进门就带着巨额家产的?再加上这个儿媳妇还是个能够创造财富的金娃娃,叶家虽然看着清贵,但是财富底基却不深,裘霜这样一来,叶家只怕在家底要更上一层楼了。
“我听说你家掌柜的要将我们脂粉铺子里的份子钱取现拿出来?”裘霜问道。
沈芳菲知道在这关头,裘霜不会无事不上三宝殿,当年她投的份子钱虽然不多,但是一次性取出来对脂粉铺子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便喃喃的说:“若不是这关头军粮不到,我也没想过把所有的家底拿出来去买粮食。”
裘霜听了,眉头微皱说:“你居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沈芳菲苦笑说:“我夫君在战场上拼命,我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裘霜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现在将府里所有的家当都拿了出去,以后该怎么办?”
沈芳菲笑了笑,“若这个难度不过,还有以后?”
裘霜听了,有些不满的点了点沈芳菲的头说:“你就是这个要强的性子,有了什么困难也只想自己承担,不想问问别人。”
“此等要钱的大事,我怎好去向别人开口。”沈芳菲捏了捏被子,长叹了口气。
“我怎么能是别人?”裘霜将身边的信拿出来给沈芳菲道:“今儿我来找你,有两桩事,第一桩便是问问你有什么难处要将脂粉铺子的分子钱都拿出来,第一桩便是我要来告诉你,这次军粮他尤将军送不到也没关系,我裘家与文秋夫君家的存粮足够这次军粮了。”
裘霜这话掷地有声,让沈芳菲有些苍茫的抬起头来,“你们家的存粮?”
“你不知道?我们做商铺的一般都会屯一些便宜年份的存粮,等粮食涨价了在卖出去以取得差价。”裘霜笑着说,去年刚好粮食特别便宜,于是我与秋家那位多屯了点,正愁着销不出去了,哪知道出了这码子事。“
沈芳菲听了,心中振奋,从床上坐了起来,站在裘霜面前深深的一鞠躬,此事紧急,她不可能再矫情的拒绝,她只是有些梗咽的说:“这雪中送炭的情分,我真是难以还给你们了。”
裘霜扶住沈芳菲有些生气的说:“你这是什么样子?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等见死不见的小人?当时我与文秋遇难之时,你倾力相助,我们都深深将此恩情记在心里,再加上这事关系到大梁朝的国运,我等大梁朝子民怎么能袖手旁观?”
沈芳菲听了,只擦了擦泛红的双眼,说:“是我入魔了。以后我缺钱一定找你要。”
裘霜看见沈芳菲稍稍恢复了元气,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裘家的粮仓便在西南,西南离前线比京城离京城要近些,再加上西南是小叶叔叔的天下,这粮草送过去,将会顺利得很。”
“那?”沈芳菲听到此,连忙问道。
“小叶叔叔已经启程赶往西南了,七日内,粮草必到。”裘霜站直说道。
沈芳菲看着这个站得笔直的女子,又不禁落下泪来,“此事若不是你搭把手,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裘霜看着沈芳菲的模样,皱着眉拿帕子帮她擦了擦泪,“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来不来就掉金豆子呢?”
沈芳菲知道叶家会将粮草送到前线,连忙将此消息传给了沈家,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缺粮一事已解决,但是北定王府世子朝暮之心中却十分不平,“父亲,难道真的要那尤将军一直在路上拖拖拉拉?”
北定王叹了一口气,“他多的是理由,我们能拿他怎么办?”
朝暮之的恨得一双手都握出了青筋,如今九皇子蹉跎他们的情形,就与前世一模一样,难道如今他们还要如此,任由九皇子蹉跎?如今皇帝还没去世,皇位还不是九皇子的,他们该做的便是奋力一搏。“父亲,到此情形了,我们不如奋力一搏。”
北定王听到此话,有些怀念,当年皇帝当时也是被逼到角落,他也是如此对皇帝说的,可是却不料如今他与他的侄子也要被皇帝的儿子逼到角落了。“奋力一搏?那就搏吧。”北定王狠狠地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第三日,北定王世子驱马赶上送粮的队伍,以送粮不力的理由将尤将军斩杀的消息震惊朝野。不过北定王世子的这理由也确实没错,他尤将军走了6天的路程居然被北定王世子3天就赶到了,军情紧急,尤将军他这死得还真算不冤。
北定王世子将尤将军砍了也不回来请罪,而是说:“军情紧急,我且将军粮送到前线再将功抵罪了。”这话激得九皇子颤抖无比,去了几封信暗示尤将军的手下将北定王世子弄死,可是屡屡都没有回音。
北定王世子来的时候可是带了北定王府的精兵,过来以后说一不二,有异议可以?与尤将军一起去讨论讨论吧,在这种强压政策下,谁还敢与他作对?只想着早日将军粮送到,离了这个煞星。
至于九皇子?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提早将军粮送到,有的只是功劳,若还以军粮送的太早以名处置他们,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九皇子在前朝气的调教,指着北定王说:“朝暮之怎可随意斩杀朝臣?”
“耽误军情的人,死一万次都不够。”北定王淡淡的说,九皇子现在还只是个皇子,真正管事的还是皇帝呢,莫非他还敢将自己杀了不成?
北定王在朝廷里地位特殊,九皇子如何说,都被他挡了回来,只能自己认输。
在朝上受气也罢了,九皇子回到后院,还有一个尤薇,她本来就生得泼辣,父亲还因为办了九皇子的差事莫名其妙的被人砍了,于是每次九皇子回来了都与九皇子闹个不停,希望九皇子能为她父亲报仇。
后院之事本应该是九皇子妃管着,但是九皇子妃只管顾着自己生孩子的事,任由尤薇将后院闹的无乌烟瘴气,最终还是九皇子出言将尤薇关了禁闭,要不然尤薇差点把那些看她笑话的妾室给打死。
☆、第183章
北定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领着宗室上了朝廷,先皇因为宗室的控制朝廷的能量太大,对宗室都十分忌讳与压制;宗室们为了保全自己,都生生的退出了朝廷;每天养鸟遛狗;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宗室们到了这一代,虽然不入朝理事,但从小就富贵长大,受着朝臣的尊敬,本来鼻子就翘得比天高;对母亲是贱奴的九皇子很是看不起;却不料皇帝一召着了魔;居然让九皇子理朝;他们是万万不肯的。
九皇子对看不起他的宗室们心中十分腻歪;这些只会享受的祖宗们养着有什么用呢?等他上了位;第一件要做的便是把这些高高在上的“亲戚”们打下云霄。可是当他还没有实施的时候;这些“亲戚”们反而来找他麻烦了;真是晦气。
当九皇子再一次提议派大军将朝暮之追回来并定罪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慢悠悠的开了口:“九皇子如此将罪臣当功臣,将功臣当罪臣,莫非与狼族有什么阴司不成?”
这位虽然年轻,可是在辈分上却是九皇子的叔叔,先皇最小的儿子,当年先皇对他可是千娇万宠的,若不是年纪小了,搞不好皇帝的位置便是他的了,不过他一向洒脱,对皇帝的位置兴趣不大,对皇帝的位置兴趣不大可不说明他就对大梁朝的没有感情,如今这九皇子任意行事让他恨不得拍死他。
“皇叔怎么能这么辱于我?”九皇子的阴谋被勘破,一颗心怦怦的跳,“我可是一心为朝廷着想。”他双眼深沉,默默地将这位皇叔的名字记住了,若是有朝一日他成了事,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这一位。
“诶,萧儿,你怎么就认为是侄儿勾结了狼族呢?依我看,搞不好是侄儿年纪小,没有见识,被那可恶的尤将军欺骗了呢,勾结狼族的人必定是尤将军!”一个年纪比皇帝大些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