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烛光里的奶妈对于生命有着无比热切的渴望,那么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只有可能是后者了。
对于紧追不舍的无骨荒灵来说,牛头人德鲁伊变成的乌龟无疑是一个目标显著、品质优良的肉靶子――而且还是个固定靶!只在转眼之间,大乌龟就被一群荒灵围得水泄不通,痛殴不已。
无奈的妃茵,只有转过身来重新冲入战团,将手中的强力魔法一个接一个地扔在那群荒灵的头上,试图驱散它们,把变成乌龟的牛头人救出来。
“你这个白痴,变成乌龟干什么啦!”妃茵一边冲着自己的战友痛骂,一边无情地施放着她最强大的杀伤性魔法,看起来就像是要把对女牛头人的满腔怨气统统撒到这群荒灵身上似的。
“可是……”乌龟无比冤屈地哀叫着,“……大姐头,是你让我一个一个试技能的啊,这就是第一个技能……”
“你……”妃茵一时语塞,用力一脚踢在厚厚的龟甲上,“……你还变成乌龟的样子干什么?等着下蛋么?快点给我变回来啦!”
“大姐头……”乌龟慢吞吞地惨叫道,“……我也想变回来的啊,可是魔力刚刚用完了啊……”
妃茵的脸色就像猪肝一样灰白:“这下又要让你给害死啦!”
……
我和佛笑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公会会长和战友惨死在自己的面前。就在她们陷入苦战,眼看脱身无望的时候,我们这两个生力军从右侧斜插进来,顷刻间穿透了无骨荒灵们的包围圈。
“妃茵,坚持住,我们来救你啦!”我冲着妃茵大喊着,一记“盾击”将一只荒灵击退,而后一剑将另外一只刺了个对穿。
虽说荒灵是没有实体的魔物,但刀剑的伤害对它同样会起到作用。这一剑刺下去,我虽然感到手中轻飘飘地没有受力,但还是让它损失了接近二百点的生命。
“杰夫,佛笑,你们来的真是太及时了……”见到我们,妃茵立刻喜形于色。她立刻喝完了手中的生命药剂,冲着我们连声高喊:“……你们还有生命药水没有?快给我两瓶啊!”
“我们都带了不少,马上就给你……”佛笑高声回答道,左手刀右手剑上下翻飞,片刻间就把面前的一只荒灵砍得只剩下了一丝血皮,同时他自己也被一群荒灵砍得只剩下了一丝血皮……
“太谢谢你了,佛笑……”看到佛笑如此奋不顾身地营救自己,就连以铁石心肠著称的妃茵也被感动了。她用充满感激的语调大声说道:
“……别忘了,你上次买头盔还欠公会一百二十四枚金币呢,算上这两天的利息一共是……”
“我忽然觉得让这群家伙把会长杀了也是一个好主意……”佛笑小声地对我说……
如果说这场战斗还有什么让人感到兴奋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终于有机会彻底激发出了拳击手套的攻击加成效果。自从莫名其妙地带上这个东西之后,我们这还是第一次与级别相当的对手正面交手――要知道,此前的对手都是些弱不禁风的低级怪物,即便没有拳套的属性加成,我们也能把它们轻松摆平。
而此时,无骨荒灵们的脆弱表现,简直一点也不像是和我们级别相当的魔物。他们就像是一群比我们低了三、四级的普通怪物,在我们连续的重击下哀号不断,生命值以极快的速度向下跌落着,很快就彻底断绝了生机,化成一团黑烟,完全消融在空气中。
每一次攻击所造成的伤害,都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如今,即便是一次普通的攻击,就可以给与我同级的对手造成超过两百点的伤害,而如果使用威力强大的攻击技能的话,有时我的伤害值甚至可以超过六百。我从未感到自己像现在这般强大,居然能够以压倒性的优势将本应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彻底击垮。
我们现在所拥有的,是完全超出了我们级别之上的强大力量。不知为什么,我感到我们所窥见的,是众神所不允许的一处隐密的错误,它打破了世间万物所必须遵从的某种规则,使我们得到了本不应属于我们的力量,令我们有机会凌驾于其他所有人之上。
这力量来得太过轻易又太过突然,并没有令我感到心中窃喜,反而让我觉得忐忑不安:我不知道获得这种力量究竟意味着幸运还是灾祸,但我猜想,这种行为万一被众神察觉,必将承受沉重的惩罚,那时我们将要承受的,或许就会是一场灭顶之灾了。
不过不管未来将会如何,起码这力量现在对我们很有帮助。
错身间,一只荒灵在我的剑下灰飞烟灭,另一只尖啸着伸出它的魔爪,刺进我的左肩,却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我撤步回身,用盾牌格开了第三只荒灵的攻击,反手斩在第二只的脖颈上,它的头顶爆出了大朵的血花――真是奇(提供下载…)怪,一个完全没有躯体的魔法怪物,居然也会爆出血花――顿时变得生命垂危了。
没过多久,我就接连干掉了三只无骨荒灵。看起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场交战就会以我们的胜利告终了。就在我因为即将结束战斗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咔嚓!”一记剧烈的撞击从我的手中传了过来。
第十卷 第八十二章 决定生死的重要一人
更新时间:2009…4…8 9:37:40 本章字数:6281
为了寻求冒险而穿越无数时空位面、降临到法尔维大涉空者之间,流传着这样一句看似粗鄙、却又无比正确的至理名言:
不怕牛X的对手,就怕傻X的战友!
我完全相信,这是一句由无数次的耻辱、失败、死亡和鲜血所堆砌起来的绝对真理,它就如同一座风暴中的灯塔,为在死亡边缘挣扎着的冒险者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提供了反省的标的。当你在战斗中山穷水尽、难逃一死的时候,再回过头来看看这一句话,你会发现,能够最早说出这句凝练而睿智的诤言的,一定是一个伟大的诗人、一个英勇的冒险家、一个深邃的哲学家以及一个被愚蠢队友拖累死无数回的倒霉鬼。
“咔嚓!”一阵剧烈的撞击从我的剑下突然传来。因为一直在和没有形体的荒灵战斗,使我已经习惯了在战斗时不发生碰撞。这一次撞击来得出人意料,我一个拿捏不稳,长剑几乎被脱手磕飞出去。
一只足足有我半腰高的“噬骨巨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我的身边。这种巨大的昆虫全身上下包裹着一层厚重的甲克,即便和普通的金属铠甲相比也未必逊色。我的长剑就是砍在了它的身上。
如果仅仅是一两只偶然出现的噬骨巨蚁,并不会给我们带来太大的威胁。但我定睛看去,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贪婪饥饿的巨大昆虫已经在我们周围聚起了十好几只。甚至比原先无骨荒灵地数量还要多。
见鬼了,这么些危险的大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的?
“救命啊……怎么到处都有怪物啊……”牛头人德鲁伊烛光里的奶妈歇斯底里地叫喊声吸引了我的目光。跟随着她的身影,我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的敌人会越打越多……
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只生命值已经不足三分之一的无骨荒灵紧跟在她地身后,偶尔射出一两个不疼不痒的“暗影箭”,就把已经下破了的胆的牛头人德鲁伊打得哇哇惨叫。
烛光里地奶妈显然是被吓糊涂了,在她前方明明盘踞着一个噬骨巨蚁的群落,她居然慌不择路地一头就扎了进去,还莫名其妙地顺手仍了一团魔法火焰。正中一只五十级的“变异噬骨巨蚁”的屁股。
“你在往哪儿打呢!”眼看着又一群暴怒地噬骨巨蚁尾随着烛光里的奶妈、气势汹汹地向我们杀来,妃茵咬紧了牙关大声咆哮着。
“我……我……我忘记切换目标了……”烛光里的奶妈一边奔逃一遍气喘吁吁地辩解着,满脸无辜的蠢相。
话音刚落,她就毫无知觉地从一只沙砾浮蜥地大脑袋上踩了过去。
我们假设一下。你趴在沙滩上惬意地晒着太阳,和你的老婆孩子们一起,正享受着与世无争的悠哉生活,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冒失地家伙跑出来,在你脑门子上狠狠地踹了一脚,你会怎么样?
如果是我地话,我会叫上一票兄弟抄着家伙好好教训那个冒失鬼一顿。让他知道走路地时候注意脚下是一件最基本的道德规范。
这只浮蜥显然也是一只和我一样很有教养地野生动物,它正是向我说的那样做的。
七八只一人多长的沙砾浮蜥立刻也加入了追杀女牛头人的队列,领头最狂暴的那一只前额上印着一个清晰可辨的圆形牛蹄印。其它还有几只则愤慨地杀进我们的战团。用它们犀利的爪牙和坚硬的前额和我们厮杀起来。
拜托。招惹你们的是那个长角的蠢女母牛我们可都是无辜的呀……我一面汗流浃背地挥剑抵抗。一面心里暗暗咒骂着。
没过多久,附近方圆两百步的沙漠居民几乎全都被烛光里的奶妈挨个骚扰了一遍。她的身后也拖起了常常的一列追杀队伍。被激怒了的怪物和野兽在牛头人德鲁伊的背后恶狠狠地咆哮着,在戈壁荒滩上掀起一道冲天尘迹,看起来蔚为壮观。
最后,这些暴躁的家伙全都追随着奶牛大傻妞的脚步,两眼发绿地冲着我们杀了过来。原本就已经陷入苦战中的我们被这群怪兽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顿时感到压力倍增。无数危险的利爪在我的面前晃动着,让我完全疲于应付,持盾的左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完全僵硬。即便是这样,烛光里的奶妈仿佛还嫌我们死得不够快似的,转脸又引了两只由沙漠植物变异而来的“刺棘仙人掌怪”。
在这样剧烈的混战中,即便我们有拳套在手、药剂傍身,也必须绷紧每一根神经,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命丧当场。而最可气的是,造成这一切恶果的罪魁祸首,居然还在恬不知耻地大声求救:
“大姐头,快来救救我啊,我要坚持不住了……”
妃茵面色铁青,目光锐利得有如实质,恨不得当场在牛头人德鲁伊的身上穿两个窟窿:
“你坚持不住了?废话,就连我也快要坚持不住了!你发什么神经啊,引那么多怪过来找死吗?你一个人死还不够,还要把我们都害死啊!”
“大姐头,我错了……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烛光里的奶妈委屈地分辨道。
全相信这一切不是她故意造成的,我甚至怀疑如果她样做的话,还不一定能搞出那么大的场面来呢――可正因为如此我才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一个人如果蠢成了这个样子,那是真的已经完全无药可救了。
终于,随着两只噬骨巨蚁大力的撕咬,烛光里的奶妈终于闷叫了一声,安静地趴在地上变成了一条死牛。
烛光里的奶妈地死亡使我们的冒险队伍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四处引怪的人、少了一个浪费生命药剂的人、少了一个需要照料和掩护的人、少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我说牛头人德鲁伊是“重要”的,这绝不是言过其实。她刚一毙命。我立刻就能感觉到面对的压力小了很多:再也不会有人把生命充盈的新怪物引到我地面前,以替换下那些已经被我砍得垂危的危险野兽了;也再也不会有人挡住我的视线,让我的攻击技能失去目标了。我消灭对手地速度变得比刚才更快、也更有效率了,同时我喝药水的频率也不像刚才那么快了。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能够自由、正常地战斗居然也会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衡量,烛光里的奶妈地生存与否都确实是这场战斗的最关键所在――她一个人就决定了这场战斗的胜负平衡,是具有决定因素的重要砝码!
我不得不说,牛头人德鲁伊地死亡实在是她能给我们做出的最伟大的贡献――她要是再不死。恐怕我们就要死绝了――当一个冒险者对于伙伴地价值已经达到了这种“生不如死”地地步时,我想说,你已经不能再单纯地用“实力”地高低或是“智商”的高下来评价他生存地意义了。
这简直堪称是一种“境界”!
……
去了烛光里的奶妈这个大拖累,我、佛笑和妃茵三个人少了许多负担。且走且战,坚决避免与大群敌人硬碰硬的交锋,集中力量一个个地消灭着对手,充分发挥出了机动灵活的游击战术。大约十多分钟以后。那一大群凶兽魔怪终于被我们彻底消灭干净了。
坐在沙丘的斜坡上,我们一边享受着从激战中幸存的快慰,一边等待着牛头人德鲁伊的复活。佛笑指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忿忿地问道:
“你从哪儿找到这么一个大菜鸟的?差点害得大家一起灭团!”
妃茵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神色,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加入公会的新人。听说正好和我住在一个市。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带带她,笨得要死,只会斗狠胡闹。然后引一大堆怪出来。我已经被她害死好几回了。”
“那你还带着她干什么?这样的弱智家伙。就让她自生自灭得了!”佛笑不依不饶地说道。显然对刚才的险情还心有余悸。
“算了吧,不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