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百万,你怎么会变得那么厉害的?”在目睹了他凶暴地把一只蝙蝠抡飞的举动之后,我惊诧不已地问道。
“这都得多谢你啊……”用力将一只迎面扑来的蝙蝠捶在地上,牛百万扭头地我说道,“……自从戴上了那颗魔晶,我的攻击速度可真是提高了不少,命中率也大大提升了。要不是你把这东西送给我,我恐怕到现在还在五、六级的小怪堆里挣扎呢,哎哟我的妈呀……”正说着,一只鬼蝠从一旁斜刺里窜出来。牛百万一边惊恐地大叫大嚷,一边却又轻而易举地把它掀翻在地。
有人说,没有最强的装备,只有合适的装备,这句话在牛百万的身上得到了绝佳的体现。同样是一个提升敏捷的魔晶,如果装配在我的身上,对我的帮助绝不会如此明显;而如果装配在精灵游侠弦歌雅意的身上,就凭他出手如电的射速和差劲无比的准头,恐怕连一星半点的效果也看不出来。
但是,牛百万带着它却产生了近乎脱胎换骨的巨大变化。原本,迟缓的速度极大限制了他的战斗力,使他一身恐怖的蛮力根本没有机会向对手倾泻;而现在,他的力量找到宣泄的目标,他的动作也不再像从前那么笨拙。
在战斗中,许多时候强大与弱小之间只存在细微的变化。
就好像现在,百分之十的攻击速度加成,把牛百万从一个四处逃窜的二流战士,立刻变成了一个能够力抗一群凶猛野兽的强者。
“早知道这东西的作用那么大,我真不该把它送给你的。”我挥剑刺中一只蝙蝠的肉翅,然后用酸酸的语气半真半假地对牛百万说道。
“现在你可别想我把它还给你!”牛百万立刻缩到旁边,用左手紧按住胸口的魔晶,装出一副很没出息的可怜表情对着我。
“别用你那张长脸摆出一副怨妇的样子来,也不看看你那身长虱子的长毛,我可对在上面蹭过的东西不感兴趣。”趁这战斗的间隙,我忿忿不平地冲着牛百万的屁股踢了一脚。
“毛长?毛长又怎么了?这才性感……”听到我对他体貌特征的评价,牛百万不服气地瞪圆了双眼,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没有听说过吗?好男一身毛,好女一身膘……”
我无言以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体态肥硕、丰乳肥臀、腰肢如酒桶般粗壮、长满黑白斑纹的标准奶牛“美女”牛头人的形象。
这大概是牛头人特有的审美标准吧……
虽然吸血鬼蝠的来势猛烈,但事实上它们并不能给我们造成太大的伤害,战斗一直进行得有惊无险。牛百万的惊人表现固然让我们的战斗轻松了许多,但与此同时,我从剑齿强盗们那里获得的新武器,也饱蘸了杀戮的鲜血。
这是我第一次使用“剑齿撕裂者”进行战斗,比起以前的那把制式长剑,它更轻、更锋利、也更坚韧。它能轻易地撕开吸血鬼蝠粗糙的皮肉,深深刺进它们柔软的体内,在骨骼和肌肉间游走,制造着巨大的伤害。但我更喜(…提供下载)欢的,是将它从敌人身体里抽出来的感觉:剑刃两端锋利的锯齿和血肉相互摩擦着,一阵令人鼓舞的细腻触觉沿着剑柄导入我的掌心,犹如漫步在夏日海边,用双手抚摸沙滩般让人心醉。
这简直是一种危险的诱惑,会让你因此而爱上杀戮的感觉。
“剑齿撕裂者”的存在让我的战斗变得更加容易。随着锯齿和血肉绵软地撕扯,原本并不是很严重的伤口顿时变得狰狞起来。殷红的血浆顺着难以愈合的伤口汩汩地流出,在这个时候,即便我不再攻击,中剑的鬼蝠也在不断地损失着它的生命。伤口撕裂造成的持续伤害甚至比我的一记直刺还要高,许多次,甚至不等我再次进攻,这些看似野蛮实则脆弱的肮脏生物就在持续不断的流血中坠地而亡了。
……
不知从哪段隧道开始,我们似乎越过了一道看不见的门槛,来到了矿洞更深入的地段。从四周围攻上来的虽然仍然是吸血鬼蝠,但它们的等级大都已经提升到了十级以上,并且聚集的数量也变得更多,无论是它们的撕咬还是尖啸的力量都强大了许多。
对手的改变让我们的战斗也变得艰难起来。我更多地使用起自己的盾牌,而不是像刚才一样张狂地砍杀。吸血鬼蝠们疯狂的扑打开始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而牛百万也开始频频饮用起他收藏颇丰的生命药剂了。
“小曲儿,别闲着,也来给我们帮帮忙啊!”手忙脚乱中,一只鬼蝠迅速地从左侧扑向牛百万,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他痛叫连声,好不容易才甩脱了这只狡猾的野兽,回头冲着侏儒吟游诗人降b小调夜曲大嚷着。
“不要叫我小曲儿!”吟游诗人似乎对牛百万轻佻的称呼非(提供下载…)常在意,立刻尖声反对道。
“谁让你起了个那么拗口的名字?”牛百万不服气地忿忿反驳,“那你让我怎么叫?要不我就喊你小b?”
“……”
“……你还是叫我小曲儿吧……”一阵语塞之后,降b小调夜曲无奈地接受了自己名字的简称。
吟游诗人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是一群不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伴随着音乐战斗的优雅斗士、用歌声感染心灵的战场乐手。虽然他们大都精通使用短剑和匕首的技巧,但是比起这些,他们最强大的能力在于用自己的战歌和战舞来打动他人的灵魂,让伙伴变得更强,或者让对手变得更弱。
正如同战士使用斗气、魔法师消耗魔力,吟游诗人也有他独有的力量源泉,那就是他的“乐感”。乐感源自他内心深处对艺术的理解和感知能力,决定着他战歌战舞的效果和持续时间。
斗嘴归斗嘴,降b小调夜曲也发现了情形不对,只靠短剑能给我们提供的帮助实在有限。于是他一面仍旧挥剑迎敌,同时张口唱出了一首慷慨激昂的战歌。
在他的战歌鼓舞下,我的身体里翻卷起一道蕴含着澎湃热情的浪潮。我能明显地感受到一种力量充盈着我的臂膀和身躯,驱散了我的疲倦,催生出我勇武的气概。随着心脏的不住跳动,我觉得从我的心房中不断喷涌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纯净的力量和勇气,是打倒对手的强烈渴望。
这是一件奇异的事情,一首好歌能够直接影响一个人的灵魂,催生力量,焕发斗志。这大约就是艺术的力量了吧,它的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一首歌曲本身,而是植入人内心深处的精神之种。
至今我还记得这首催人奋进的歌曲,它的旋律庄严肃穆,内中充满了让人无法言说的华丽壮美:
“……小白菜啊……叶叶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噗……”听到这首战歌,牛百万立刻把刚倒进口中的半瓶生命药水全喷了出来,差点呛得背过气去。他一边抚着胸口猛烈咳嗽一边极度气急败坏地冲着吟游诗人比划着他的手指:
“……用这支曲子施放强击战歌,你真是个极度恶趣的家伙!”
迎接他的是一张坏笑连连的鬼脸。
在夜曲(牛百万说得对,他的名字实在是太拗口了,但是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名字是多么的波澜壮阔大气磅礴)奇诡悠扬的战歌声中,吸血鬼蝠的尖啸在我们身上造成的负面影响顿时被减轻到了几乎无法觉察的地步。它们的啸声就像是一阵普通噪音,虽然刺耳,却没有太大影响。
“杀!”我平平地一剑挥出,一只蝙蝠的头顶居然飘出了一道写着“—55”的浓艳血光。在平时,即便是当我使用技能的时候,也不曾一剑制造出如此强劲的杀伤。那只倒霉的蝙蝠连叫也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化为一团白光飞入了我的体内。
不但是杀伤的效果,我发现我的攻击速度也得到了相应的提高。长剑在我的手中挥舞出一道飞溅着血色的灿烂光幕,剑刃撕裂空气发出的锐利风声有如死神的召唤,将我面前的吸血鬼蝠一只接一只地送入地狱之中。
牛百万也是如此。大木桩敲击地面发出连续不断的“砰砰”巨响,就像是一面战鼓在不住地擂动。在像他这样迅捷而豪壮的打击之下,没有一只鬼蝠能在他面前支撑超过五秒钟。
即便是吟游诗人自己,在用歌声鼓舞我们的同时,他也在用自己的短剑制造着杀伤。因为身材矮小,他总是在蝙蝠飞扑下来时找下三路下狠手,而因为有我和牛百万挡在身前,几乎没有一只鬼蝠能够低飞到对他造成威胁的高度。
一路向前,很快,我们就穿过了这个矿洞的整条隧道,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空旷的大厅。这大厅足有三十步见方,我无法想像在如此深入的地底挖掘一个那么巨大的厅堂需要耗费多么好大的工程。而更惊人的是,在大厅的中央几乎占到直径一半的部分,是一个垂直向下的大型地洞。地洞的四壁用木头搭建起了一条螺旋向下的悬空栈道,以供人行走。
从地洞口向下张望,我只看见黑蒙蒙的一片。一团黑气仿佛正从地洞中向外喷出,我不知道那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因为地洞中那太过深邃的黑色让我产生了幻觉。
这个地洞会通往那里?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入口么?
第三卷 第十九章 从网通到电信
更新时间:2009…4…8 9:36:52 本章字数:6474
“这是哪儿?”看到我站在地洞边缘发呆,降b小调夜曲走过来问道。他往下看了一眼:
“嚯,可真黑啊……”
“我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要不要下去看看?”夜曲询问地望着我,火把的光焰映射在他的眼中,泛起一层充满好奇心的光芒。
“嗯……”我低头思考着他的建议。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遇到十分强大的对手。隧道里的那群蝙蝠虽然难缠,但只凭我们三个人完全可以安然无恙地通行。那么按照常理推断,就算地洞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也不会比那群蝙蝠强得太多吧。我们三个人继续向前推进的可能性还是……
“啊……”
正在我犹豫的当口,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了牛百万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他那蕴含着巨大能量的高分贝噪音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把我和夜曲同时吓了一个趔趄,差点脚下一软一头栽进这无底深渊里去。
“啊……”
另外一个更尖锐、更刺耳的尖叫声同时响起,论起这个声音的冲击力和穿透力,只怕比牛百万还要高出几分,有如晴天霹雳、振聋发聩。
“敌袭!”这是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我立刻抄剑在手,转过身去,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一场二战。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异常古怪的景象:
牛百万把他的大木桩扔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直往洞穴墙角的夹缝里塞,全不顾头上两只硕大的犄角横在石头缝隙外,一边塞一边还在撕心裂肺地不停鬼叫着。
而在他另外一端,一只体型巨大、一眼看去就充满威慑力的的大黑熊则双手抱胸、紧闭双眼、柔弱无助地蹲在地上,那声足以把瓷器振碎的可怕尖叫正是从“它”的口中发出来的。
见鬼了,狗熊什么时候也学会吸血鬼蝠的那招“超声震荡”了?而且那只狗熊头顶还顶着一个具有鲜明涉空者特征的名字:仙女下凡脸着地。
这是怎么回事?这诡异场面让我费解得要命。
“啊……”我诧异了半天,这两个明显是互相受了惊吓的家伙居然还在没完没了地尖叫着……
“停……停停停停……”我忍不住大叫一声,这间大厅里顿时四面回响起我的声音。一牛一熊两个家伙吃了一惊,立刻停止了尖叫。牛百万的动作仍然定格在努力往夹缝里钻的一刻,他的屁股丑陋地往外撅着,尾巴还在一抽一抽地乱动着;而那只狗熊则保持着自己下蹲抱胸的动作,伸长了脖子看着我。两个家伙有如两尊颇有后现代魔幻写实主义美感的动物雕塑。
“这是怎么回事?”我轻咳了一声,走上前去,踢了踢牛百万的屁股,示意他回过头来,向他发问道。
“我……我刚才在这里……”他指了指进入大厅的隧道口,“……你们俩都过去了。我刚想往你们那边走,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没想到就看见……就看见这个家伙了……吓死我了……心肌梗塞都被吓出来了……”
“我……我不是‘家伙’……”听了牛百万的话,那只黑熊忽然站起来柔声反驳道。“它”的声音清脆悦耳,就像是映射在阳光下的天然水晶,澄澈明亮,又带着一丝温润可亲的感觉。
话音刚落,一道青色的光环忽然从黑熊脚下盘旋而上,转瞬间绕遍了“它”的全身。随着光环散去,一个身穿皮袍、头戴插着几根羽毛的头箍、手持一根短木杖的精灵族少女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刚才在那边听见这里有声音,就想过来看看,结果看见你们在这里……我原来想打声招呼,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结果他……就一下子大叫起来。他叫得那么大声,长得又那么吓人,所以我也……我也忍不住吓得叫出声来了……”
名叫“仙女下凡脸着地”的精灵少女低着头哼哼唧唧地说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