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有,这些刺呀,是不能吃的,吃了会卡到喉咙,吃的时候,要把这些刺全部剔出来,这个我剔好了,你可以吃了!”云半夏耐心的提醒小为。
小为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用筷子太麻烦,小为干脆用手,将鱼肉撕了下来,将鱼刺用手指扯掉,再把鱼肉送进嘴里。
云半夏的眉头微皱,再看另一边,雪槐亦同样用手拿起鸡腿大口的啃了起来,这对母子俩的动作如出一辙。
这对母子手上沾满了油污,不时的将手蹭在衣服上,留下一道道油污的痕迹,这邋遢的动作令人不忍直视。
不一会儿,这对母子几乎扫尽了满桌的东西,甚至剩下的最后一块鸡肉,俩母子竟然抢了起来。
抢到了最后一块鸡肉,雪槐抓起来就要吞进喉中,一眼瞟到对面的云半夏,双眼正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她被吓得鸡肉哽在喉中。
连番咳嗽之后,雪槐才把那块鸡肉咳了出来,末了,便僵硬的坐在原位,沾油的手捋了一下刚刚疯狂时不小心划落鬓角的碎发。
“雪槐姐姐,你不要客气,随便吃,厨房里还有很多东西,如果你们不够吃的话,我让人再送些来。”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饱了!”雪槐拉起已经将整条鱼吃完的小为站了起来:“小为,我们该去见外公了!”
雪槐拉着小为离开,小为不情不愿的盯着满桌的骨头,有一块排骨的骨头缝里还剩一小块肉。
“娘,可是,我还想吃!”小为舔舔下唇抱怨着。
随着那对母子慢慢走远,留下了满室的狼藉。
刚才的那一幕,已经让云半夏失去了食欲。
“郡主,您怎么能就这么让着他们,他们也太过分了,把您的午膳全吃了,这可是奴婢和朱砂两个特地亲手为您做的。”伊心愤愤不平的抱怨道。
“是呀,他们两个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把饭菜都吃完了,郡主您到现在还一点没吃呢!”朱砂怒火更甚。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谁没有落魄的时候?当年若不是我好心的话,你们两个现在恐怕比他们母子俩还要凄惨!”云半夏威严的冲二人喝斥,她们两个今天的表现,让她很生气。
听得云半夏这样说,朱砂和伊心不自觉的垂下了头,脸上同时浮现出愧疚。
没错,如果不是云半夏,她们两个现在是不是还存活在这个世上,还是另一回事。
云半夏睨视二人,一字一顿的警告:“如果你们两个以后再对他们母子俩这样,我可不饶你们,过几天离开的话,我就把你们两个永远扔在这里!”
“奴婢不敢了!”朱砂和伊心两个忙异口同声的道歉。
“那还不快点再重新端来午膳,你们两个是将郡主我饿死吗?”云半夏脸上重现笑容,故意板着脸促狭的瞪了她们一眼。
朱砂和伊心两人松了口气。
“奴婢这就去准备。”
朱砂和伊心两个再也不敢有半分怨言的收拾了东西离开。
待朱砂和伊心离开,云半夏又起身朝小储藏柜走去,柜子上彩雀正在啄羽毛挠痒,望见云半夏吓人的表情,不小心啄掉了一根羽毛,扑腾起翅膀就想逃走。
“你现在敢逃的话,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被云半夏一句威胁,彩雀“扑通”一声从空中掉落到柜子上。
云半夏拿起彩雀颤抖的身体,一双美丽的杏眼,对上彩雀那双无辜的精豆小眼睛。
“主人,我错了,下次我再了不敢了!”
“你这话说的是真的吗?”云半夏眯眼。
“比珍珠还真!”
云半夏笑眯眯的扯了扯它身上的羽毛,危险的道:“下次,你若是再敢胡乱说话,我就把我的羽毛一根根全拔光。”
“我说话他们又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彩雀一脸的委屈。
“废话,你一直在那里冲人家死命的叫,任谁都知道你是在骂人!”别以为它只是一只鸟,别人就不知道它会骂人
“不骂就不骂了!”
教训完两人一鸟,云半夏心里舒服多了。
不一会儿,朱砂和伊心两个重新送上了午膳。
当云半夏正在用午膳的时候,伊心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
“对了,郡主,昨天晚上您到底去了哪里?奴婢们昨晚找了您好久都没有找到,都快急死了。”伊心忍不住问道。
“昨天呀,我只是去了一个地方。”
“就你一个人 ?'…87book'”
彩雀不甘被冷落的飞落在云半夏肩头,嘴里叫着:“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虽然伊心和朱砂俩人听不懂彩雀的话,不过,只听它兴奋的叫声,便明白它的意思。
“你不是人!”朱砂给彩雀泼了一盆凉水,彩雀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熄。问题重新落在云半夏头上。
不过,云半夏原本也没打算隐瞒。
“昨天,我是跟胡大哥一起在外面待了一晚上。”说到胡非,云半夏突然想起来他们分开时的约定,一个失神,手中的筷子落了地:“呀,坏了,我跟胡大哥约好了要在玄门见面的……”
“对了,郡主,奴婢刚刚想起来,午时之前,胡公子曾经来找过您,当时还被奴婢不小心泼了一盆水!”伊心拍了下脑门。
“你说……胡大哥来找过我?”
“对呀,胡公子说了,如果您醒了的话,就告诉您他来过了,不过,当时看他的表情不大对劲,现在想想,他好像还背了个包袱,不知道拿的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要送什么东西来的?”伊心仔细的回想着道。
云半夏苦恼的皱眉,她把胡非的事忘了个精光。
扒拉了两口饭,云半夏再也没有胃口,搁下了筷子准备出门。
“郡主,您要去哪里?”朱砂和伊心也跟了过来。
“我去找胡大哥说些事情,你们不用跟着我!”云半夏阻止二人。
※
医殿
胡非和阿丙两个都住在医殿内,云半夏一路走到医殿,刚进医殿,便看到跪在四长老房门外的雪槐母子两人。
而清尘站在不远处,看着雪槐母子两人,眼中没有爱,充满了深深的内疚。
清尘服了绝情药,虽然已经忘掉了情,但是,却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除了情之外,留下的就只有悔恨。
他混浊的眼中,还有着忧伤。
清尘和雪槐这一对,也是让人感伤的一对。
想了一下,云半夏打算先解决这边的事情,再去看胡非。
她越过雪槐母子,径直走进了四长老的房间。
刚进房间,一股清正的檀香味迎面扑来,香炉中,檀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像仙雾一般。
檀香可以安神、静气,在书桌前,四长老静静的翻着书,眼睛紧盯着医书,一副很入神的模样。
云半夏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惊奇的发现,四长老所看的书竟然……
他看的书是医书没错,可是……那书却被他给放反了,他仍一本正经的翻着书页,似并未发觉这一点。
不得不说,四长老也是位相当可爱的老人。
明明在乎,却装作清高的不在乎,偏偏,他的那些小动作已经暴露了他的心事。
“四长老,你要看书的话,就好好看书,我倒不记得,四长老你有倒着看书的习惯。”
云半夏趴在桌子上,边说,边把书从四长老的手下拿起,摆正了后,重新推到他面前。
云半夏的突然出现,将四长老吓了一跳。
“原来是云丫头,怎么会是你?”
云半夏从四长老的眼中,明显看到了失望的情绪。
唉,四长老,你就承认吧,你明明也想跟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亲人重逢的,偏偏还装清高。
“我就不能来了?”云半夏随手又拿了本医书,一本正经的看着。
“你又看不懂,还是放回去吧!”四长老嫌弃的夺回了自己的书。
手中落空,云半夏轻哼了哼。
“我是看不懂,不过,我起码是真真正正的看了,况且,我看的时候,再怎么没认真,也能看进去一些,可不像某些人,倒着看书,不知道能看出些什么。”
这一番明嘲暗刺,四长老的老脸微红。
“我喜欢看倒书,那又怎么样?”他羞怒的吹胡子瞪眼。
云半夏微笑的以指勾起他的一缕胡须。
“不怎么样。”
四长老愤怒的把胡须扯了回去:“我的胡子,不是你的玩具,别随便乱碰。”
云半夏眼尖的看到四长老的窗台上摆放着几只五颜六色的瓷瓶。
“不知,这几瓶都是什么药?”
“那是毒!”四长老懒的看她一眼。
“是能将人迷昏的毒?还是可以让人半死不活的毒?”
“可以毒死人的毒!”四长老瞪了她一眼。
“哦,原来如此!”
“你这个时候跑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四长老不耐烦的看着她问,她一直这摸摸那碰碰,还故意调戏他,一看就没个正经。
终于回到正题上来了。
云半夏笑了笑,下巴努了努房门外:“我是为了门外的两个人。”
说到门外的两人,四长老的脸迅速变黑,变色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叫人拍手叫绝。
“如果你是为了他们,那你就走吧,小心我连你也赶出去!”
“你想赶就赶出去呗,我怕你呀?不过,你敢把我扔出去,我就敢把你这药殿里面的瓶瓶罐罐全砸个稀巴烂!”云半夏不怕死的扬起下巴。
“你敢!”四长老黑着脸威胁。
云半夏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我们可以试一试,看看我到底敢不敢!”
四长老的脸更黑了。
“如果你是为了他们两个的事,免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的。”
云半夏把桌子上的杯子拿走,重新换了个杯子。
“刚刚那个杯子,不行,这个杯子,总行了吧?”
四长老嘴角微抽。
“云丫头,你够了没有?”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若是将他们赶走了,你一辈子都会后悔,再说了,父女向来没有隔夜的仇,你何必这么小气,让人家这么大中午日头那么毒的跪在外面晒太阳?”
“会有现在的结果,是她活该!”四长老顽固的坚持己见。
果然是老顽固。
她一双漂亮的眼珠子骨碌转动。
唉,本来不想帮了,不过,看在白九誊的面子上,既然帮了,那就一帮到底吧。
“要我说,四长老,你这就错了,如果他们有错的话,你也有错,人家说了,子女不教,父之过,你自己也有责任。”云半夏笑眯眯的与他抬扛。
四长老微微眯眼。
他并不是笨蛋,他过的桥比她吃的盐巴还多,就那点小九九,想用激将法来刺激他?
“云丫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这是他们该受着的,当年我已经说过,以后再也不会认她这个女儿!”四长老摆了摆手,不与云半夏争辩。
居然不上当。看来,就只能用狠招了。
云半夏深吸了口气。
“既然如此,你不愿意认他们,那他们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思,如果他们死了,你是不是就会满意了?”
“他们两个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云半夏狡黠一笑。
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她拿起窗子上的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你拿我的药做什么?”
“当然是,现在就去将你的女儿和外孙子毒死呀,你不是说他们跟你没关系吗?”云半夏笑眯眯的反问。
本想去夺药瓶的手缩了回来,心知云半夏的性子,四长老哼了一声,又摆了摆手。
“你随便去!”
“真无情。”
云半夏当真拿了药瓶出门。
好一会儿后,云半夏重新回来,将空药瓶丢在桌子上。
“好了,四长老,这下你该满意了。”
云半夏一脸自信的笑着,一双明媚的杏眼,直勾勾的盯着四长老的脸。
四长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也懒的看那空瓶一眼:“随便你!”
谁知道这个云半夏把药瓶里的药胡乱倒到了哪里,就这样的小计谋还想骗他?想的美。
云半夏气定神闲的坐在原处,手指悠闲的敲击着桌面,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只等着外面的声音。
“雪槐姑娘,小朋友,你们两个怎么了?怎么倒在地上,这是什么?啊……血!”一名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四长老的眉毛稍稍动了动。
这一定是云半夏的计策,她是不可能当真把毒药给他们俩吃的,他继续埋头看医书。
一个、两个……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众人在外面议论纷纷。
药书房的书童小纪听闻到声音跑到外面瞧了一眼,刚瞧完,便哭着跑了进来。
“师父,师父,求求你,快给雪槐姐姐解药吧,再不给的话,雪槐姐姐就活不成了。”
小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四长老的心中微动,仍是不敢相信这件事,他狐疑的看向云半夏。
“你当真把毒药给他们俩吃了?”
“这还有假?就是因为他们两个,白大哥才被误认为与人私通,害我变成了小三,借你之名除掉他们两个,我现在心中觉得真是舒坦。”云半夏仰头深吸了口气,一脸享受的表情。
四长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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