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楚人抿嘴,眨眨眼睛,“当我没说。”那天早上的事情又从她脑子里过了一遍,耳朵发热。
看她认输,丰延苍轻轻的摇摇头,“歇了几日了,东城的义诊何时开始?”虽东城富庶人家居多,但平民百姓也不少。
说起这个岳楚人也认真了起来,“昨儿晚上我还在想这事儿呢。不过得等戚峰拿钱回来,这次绝对不能倒搭钱了,用不了几次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她今儿还得把‘嗅花’的药引做出来给丰兆天送去,其实想想她也很忙啊。
丰延苍略有无言,她还真把宫里赏赐的东西给卖了,天下第一人啊!
“你的药行何时能开业?本王已着人与药材商谈好了,供药环节你无需担心。太医院告老还乡的太医本王也已经都联系了,待得药行开业,他们就能来坐诊,你能轻松很多。”在他走之前,把一切都安排了。
岳楚人挑高眉尾,她还真没想到丰延苍把这些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看来我好像没什么可做的了,只需要拿出钱买下那看好的铺子就可以了。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就等戚峰把钱拿回来吧。”所有支出均从那些奇珍异宝里出,等同于丰兆天给出的钱。
丰延苍摇摇头,那么多东西也不可能一天两天就能都出手,她还真是铁了心的不用他的钱。
“别摇头啊,就算那些东西卖的钱不够,我眼下马上就要又赚一笔了,盘下几个铺子肯定够。”丰兆天的封口费估摸着也得很大一笔,她可不信他不给。若是日后还想用她帮着办事儿,还得给很多。
丰延苍微微眯起凤眸,“你答应父皇做什么事儿了?”
岳楚人笑得酒窝浅浅一边点头,“反正是些伤天害理的事儿,你就别细问了。”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出来。
丰延苍眸色淡然,虽他不会反对,但是也绝不赞同,更况且,还要岳楚人参与。
“你若是很忙那就去忙吧,我也要忙了。不过你下午会进宫不?若是去的话,把药引给皇上送去。”站起身,伸了伸手臂,她要开工了。
“今日阴雨,不适宜动工,本王可以在府里享清闲。”万事有说道,自是不可随意动作,况且他也乐得。
“那你就打算跟着我?”看着他也站起来,这不是摆明了要跟着她吗。
凤眸含笑,“有何不可?”
“没不可,可能会无聊。”看着他的脸,岳楚人微微眯起眼睛,这就是视觉的享受。
“不是还有你?”他垂眸,以这个角度欣赏她眼睛中的自己,很清晰。
二人一仰头一垂首,互相注视着。大厅中的另外两人做透明人做了许久了,如今更好像是透明人一般。
阴雨绵绵,从清晨开始一直淅淅沥沥,不曾停歇。
枯黄的叶子被雨水打下来在地面上铺了一层,雨水顺着叶子滑落地表,随后慢慢的渗进去。
躲在同一片伞下,听着雨滴沙沙拉拉的打在伞上,好听的紧。
裹着紫色的披风,岳楚人倒是不觉得冷,只是雨水的味道太重,本来嗅觉灵敏,此时更是能清楚的闻到雨水中的潮湿腥膻味儿。
“可冷?”顺着青石砖小路往药房走,二人并肩,一步步慢行。
“还好。小苍子,冬天的时候,皇城的雪会下的很大么?”她以前很少见雪。
“嗯,元月时经常有鹅毛大雪从天而降,下雪时不会很冷,但是等雪停了气温就会下降的很快。”丰延苍轻声说着,只是听他的描述,就好像看到了那场面感受到那温度一样。
“我从来没见过鹅毛大雪,不过从此后能每年都看到了。什么时候我能走遍这个世界到处都瞧瞧,只在这一隅,感觉和以前一样,是井底的青蛙。”渐渐的融入这个时代融入他们,她就越没法儿抬腿就走。
“不急,一辈子的时间虽说太短,但是看尽山水天地还是绰绰有余。”丰延苍轻笑,听着她说,他也有些向往了。
“你这是把你这辈子都许给我了?也不问我要不要。”撇嘴,但眼睛却是在笑。“其实你也没离开过皇城太远是不是?这一次去南疆还是你第一次走这么远呢,祝你玩得开心。”抬手拍拍他的手臂,岳楚人恭贺。
“无需着急,你肯定能走遍南疆,只是不是现在罢了。”东西南北四疆,终将回归大燕。
斜睨他一眼,岳楚人笑得灿烂,眸光晶亮酒窝浅浅,妩媚又可爱。
“小苍子,你父皇起码还能生龙活虎二十年,若是等五哥坐上皇位,那就得等二十年以后。那时候咱们可都老了,这二十年咱们不能离开这皇城一步,等到时机成熟,哪儿还能走得动?”岳楚人可能忘了,这个身体其实才不过十五。
丰延苍垂眸看着她微微嘟起的红唇,凤眸稍暗,“本王确实老了,不过你还年轻。”二十年后他年近五旬,而她不过三十几岁。
“是么?那个时候不能叫你小苍子了,老苍子?哈哈哈!”忍不住笑,看着他变得无语的脸,她笑的更欢快。
走进药房的院子,庞大的金雕正矗立在院子中接受小雨的洗礼。一身羽毛被雨淋得好像落汤鸡。
“你喜欢下雨天?看不出来,你还有诗人的感情。啧啧,你这德性真像个落汤鸡。”通过它的眼睛岳楚人能得知它此时在想什么。它站在这里是因为它喜欢下雨,作为一只飞禽,它感情异于寻常的丰富。
“它喜欢下雨?”丰延苍饶有兴味,看来动物的思想也很复杂,并不简单。
“是啊,骚包的很。”因为她说它,雕儿有些不高兴。扭过头去不让岳楚人看到它的眼睛,相比以前,它的智力增长了不少。
“你的词汇很到位,很犀利。”骚包?丰延苍敢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而且他完全了解这个词的含义。
“我还有用来形容你的,绝对很到位,你要听不?”朝着药房走过去,岳楚人斜睨着他不怀好意。
“算了,我可能理解不了。”看她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话。
“谁说的,你肯定能理解。小苍子,你很闷骚你知道么?”超级闷骚。
蹙眉,丰延苍认为这绝对不是好话。
看他皱起的眉峰,岳楚人笑得得意,“不懂了吧?不懂得闷骚是何意?我可以告诉你,这句话绝对是夸你。说你有一种隐忍而不失优雅的性感。”
丰延苍垂眸看着她,“性感?”这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吧。
“是啊,你很性感。”抬手在他的胸前摸了一把,岳楚人外表无异,脑海中却在急速的回想一切有关他很性感的画面,性感的要人老命。
丰延苍笑容浅浅,看着她意犹未尽的收手,明了性感一词也可以形容男人,而且貌似,某人还很喜欢男人的性感。
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丰延苍恍若是来这里观光的。岳楚人则走到药柜那儿开始挑药,白色的大褂把她整个人包住,墨色的长发而显得更加黑亮。
踩着梯子在那及房顶的药柜上挑药,药柜上没有药名,她却完全记得住哪个柜子里装的什么药。
“这是用来送给冷宫那位的吧!”看着她跳上跳下的忙活,丰延苍面色沉静如水,凤眸幽深,某一时刻好似漩涡,把无意看过去的人吸进去。
扭头扫了丰延苍一眼,看他面色无异,岳楚人点点头,“答对了。”
丰延苍唇角上扬,笑得凉薄,“舍得下手了。”明明是一声叹息,岳楚人却听出了诸多的讽刺。
“你都说不能着急了,以后好戏那么多,慢慢看嘛!”她很理解他,他从娘胎里就被折磨,二十多年的仇恨啊!
“只是不能时刻亲眼观看有些可惜罢了。”丰延苍笑笑,眸子有了些暖意。
“你知道人生最大的乐事是什么么?”扭过身来挑高了眉尾看着他,丰延苍微微歪头示意她说;“那就是坐观狗咬狗,我若是你,我肯定睡觉都会笑出声。”
“呵呵,这天下也只有你敢说他是狗。”笑出声,丰延苍摇头略显无奈。
“你觉得开心就好,是人是狗不重要。”无谓的挥挥手,如果可以,她可以把整个世界的人都看做狗。
“对你来说,把人变成狗很容易。”所以她的观点总是如此直接。
“那可需要我给你弄几条‘狗’来?”低头捣鼓着自己的东西,对于她来说那些事情最简单不过。
“你有就好了,你的就是我的。”丰延苍摇摇头,语气淡然而笃定。
“你这台词是我的,不许乱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是她那时说的,他倒是喜欢剽窃。
“呵呵,好,是你的,没人抢。”丰延苍轻笑,靠坐一处满身飘然。
“啧啧,你也是?”垂头忙活着手里的东西,岳楚人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呵呵,你想要?”某人笑得欢畅,眸子笑意泛滥几乎溢出来。
“要你个头,当我没说。”刷的把剃光外皮的蛇根扔过来,岳楚人有点恼羞成怒。
丰延苍动作优雅的躲过蛇根的袭击,依旧笑不可抑,某些时候她缺心眼的样子真可爱。
060、通信,夫妻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直至傍晚时分才停下来,但阴云依旧。正因为如此,气温低的很,屋子里都放上了大暖炉来取暖。
下午时丰延苍进宫,把岳楚人已经制作完成的‘嗅花’药引送进了宫,相信用不过多久就能听到皇后在冷宫不堪压力疯掉的消息。
回到望月楼泡了个澡,通身暖暖之后才从浴池里爬出来。换好了衣服擦干了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戚峰站在大厅,看起来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回来啦,战果如何?”看他的样子想必不错,那么多的宝贝必定能卖不少的钱。
“回王妃,这是第一批货物出手后所得的银两,共三千九百两白银,请过目。”第一批都是些小物件,近代的,不是太值钱,但胜在做工精良,市场上少见。
“嚯,不少啊。盘下几个铺子足够了。”接过戚峰递过来的檀木盒子,打开,里面厚厚的一沓银票。
“没错。若是再把那些卖掉,相信会比这次的多三倍。”那些是纯正的宝贝,尽管以宫中来说算不得什么,可这在民间那算得上极品宝贝。
“啧啧,咱们就靠着卖赏赐品这辈子也饿不死了,给皇上办事儿,值。”有危险性那也值。
戚峰有些忍俊不禁,“有几件是年代很久远的藏品,虽然都是些小物件,但刮掉标记也有些可惜了。”刮掉标记势必会损坏一点,价格就会折损不少。
“不可惜不可惜,死物罢了。”若是能把这里的人弄回那个世界去,那才是稀世珍宝,若是拍卖估摸着能拍几个亿。
“王妃说的是。”戚峰虽如此说,但却不太懂岳楚人的思路。那些东西是死物?银票又何尝不是?其实相比下来,那些东西要比银票值钱的多。
“咱们的药行势必要做最大,不止皇城最大,在大燕也要数一数二。你上一次说过看中的那几个铺子,如果有相连的几间那最好了,咱们重新装修,合成一间。以免到时出岔子,你现在先去把定金付了。然后着人去装修,装修的图纸我会马上画出来。”岳楚人决心要做大的,而且要请各种领域的大夫能治疗各种病。有护国寺与皇家这两重名誉保障,这药行定能长久的做下去。
“是,属下这就去办。”戚峰领命,对于岳楚人安排的每件事他都会完美的完成。
拿着那一摞银票不住的掂着,因为钱多,所以感觉很厚重。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啊,尽管来的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但她完全满意。
“财迷,在数钱呢?”蓦地,一道声音自门口传来,饱含调侃。
抬头,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丰延苍踏着夜色而来,且右手也托着一个精致的小箱子。
“是啊,还真多啊,数了这么多遍,好像数一次就多一张似的。”晃晃脑袋,岳楚人完全是臆想症。
丰延苍忍不住笑,“财迷,再给你一箱,看来今晚你不用睡了。”把手里的小箱子给她,显然那里面也是钱。
岳楚人咬着嘴唇抬头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是发自真心在说,随后打开箱子,果然,还是一沓银票,且好像比她手里的还要多。
“今儿什么日子?都给我送钱。”把里面的银票拿出来,与之前的摞在一起,哇哦,好多。
在她身边坐下,丰延苍凤眸弯弯,“父皇本要赏赐你一些古董玉石,不过鉴于你会费时间的去掉标记再卖掉,本王就直接给你讨了等值的银票。”
“做得好,省的我费事儿了。”赞赏的看了丰延苍一眼,这小子,有眼力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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