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岳楚人对她有些许的同情。
“对了,有件事儿王妃可能不知道,就是毅王爷回皇城了。”戚峰突然说道。他觉得这事儿丰延苍不会跟她说的,毕竟不算什么太重要的事儿。
“毅王爷?谁?”一时没转过弯儿,岳楚人满眼不解。
“就是王爷与皇上的长兄啊。”戚峰不好直接说名字。
“丰延毅?他回来了。呵呵,小苍子把他藏到哪儿了谁也不知道,这会儿又给放出来了,玩的什么把戏?”连她都不知道给藏到哪里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皇上以礼相待,锦衣玉食,没一处亏待他。”戚峰其实也不解,不过几个月了,一直老老实实的,没出什么幺蛾子,想必从此后就会这么过下去吧。
几不可微的撇嘴,岳楚人可不这么认为。她还记得以前丰延苍说过的一些话,想必他就是想看着丰延毅谨慎小心的样子,毕竟以前小心谨慎的可是他与丰延绍。
现在位置换了,他自是得欣赏,什么时候心里舒坦了,才会放弃折磨丰延毅。
就算是锦衣玉食,丰延毅也绝对吃的胆战心惊。
“五哥的后宫可有喜事儿传出啊?”拿起茶盏,岳楚人对这个倒是很好奇。
戚峰摇摇头,“没有。”
“我还真是小看他了。”不过想必也坚持不了多久,待得丰年潼会说话能识文断字了,他也就会放宽了。
戚峰不知道她这话何意,不过不了解的他也不会多问,他担心岳楚人会觉得烦。
“就这么说定了,勤王可不能出尔反尔,否则朕一定满天下宣扬,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勤王说话不作数,小人。”蓦地,裴袭夜张狂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笑声很夸张,听得岳楚人不禁拧眉。
“这是北王的专利,本王自是不会喧宾夺主。”丰延苍淡淡回答,不轻不重却讽刺的极为好。
“别客气,勤王也不遑多让。”裴袭夜语气不怎么好,想必是说不过丰延苍心情不爽。
两人脚步声接近,岳楚人坐在圈椅上没动弹。下一刻,就听得裴袭夜夸张的大喊儿子,那边丰年非也被声音吸引,歪头瞅了过来。
裴袭夜一阵风似的从岳楚人身边经过,直奔丰年非。
“儿子,都会自己走路了!行,不错。”弯身一把将他抱起来,稀罕的很。
岳楚人看着他,眸子里升腾起一抹狡黠,这么喜欢孩子,自己又不生,或许,她可以帮他一把?
两只手自后面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揉捏,舒坦的她立即放松身体。
“累不累?”身后的人俯下身来,岳楚人微微歪头,两人四目相对,眸子里都是对方。
“不累,就是热。”夏季最热时,这边关更是热。
“待得回到皇城能舒坦些,忍一忍,咱们明日启程。”近距离的对视着,便是四周有人,也挡不住他们二人的粘腻。
点点头,“也好,早日回去,然后休整一下,咱们藏起来。”说起这个,眼睛也睁大了几分,浸水了一般的眸子亮晶晶。
“好。”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纵容溺爱之情溢于言表。
那边,抱着丰年非的裴袭夜眼睛不瞎自是看到了,精致的眉目间有几分不屑,一旁站着的叮当看的清楚。
作为一个局外人,她感觉心里很复杂,这世上最理不清的果然是情。这一字,便是纵横天下的人,也难逃这一字。
“有些事可以在没人的时候做,很碍眼,是不是啊儿子。”抱着丰年非慢步的走向岳楚人与丰延苍,拉长了音调讽刺道。
那几乎贴在一起互看的两个人分开,岳楚人扭头看向他,抱着丰年非,那姿势很熟练。
“北王打算何时启程啊?天黑了他就要睡觉的。”微微歪着头看他,眉眼间足具挑衅。
裴袭夜似乎刚要回话,眸子却是一动,仔细的看了她几眼,随后冷哼一声,“管好你自己吧。”声音冷的可以。
岳楚人一诧,反复无常?
丰延苍凤眸幽深,裴袭夜的表情他一直收入眼中,而且十分注意到他刚刚看岳楚人那眼神。是一愣过后逐渐起不满,最后是生气。
抱着丰年非离开,直至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这快速的转变让人反应不过来。
岳楚人是完全不理解,不过他向来不正常,这样子也在情理之中。
“王妃,奴婢去送小世子。”叮当瞧着丰年非被裴袭夜抱走,那夫妻二人都没有反应,她心里不舍,要去送一程。
“嗯,去吧。”点点头,那边叮当快步离开,戚峰在原地迟疑了几秒,随后也离开了。
后院仅剩二人,丰延苍从后面走过来,单手将她拉起来,身子一旋坐进了椅子,带着岳楚人坐在他腿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坐在他腿上,岳楚人调整了个舒坦的姿势,“我重不重?”
满目柔色的看着她,丰延苍微微摇头,“不重,就是我的腿很快没知觉了。”
“去你的。”抬手推他的脸,丰延苍轻笑的任她动作。
“刚刚裴袭夜在看你,你觉得他在看什么?”丰延苍想到了某种可能,不过岳楚人自己就懂医,可能性又不太大。
“那谁知道,他那人就那么神经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你不高兴了?那往后你给我弄一面具,见人的时候我就罩上面具,如何?”以为他不开心,岳楚人立即哄,眉目弯弯酒窝浅浅,可爱的紧。
丰延苍轻笑,抬手捏她的脸蛋,便是生了孩子,她还是这般恍若少女。
“说说嘛,是不是生气了?”他掐她,她也掐他,不过不同的是,丰延苍没用力,她则很用力。
“自然是没生气,我心怀宽广,能纵容的绝对纵容。”温声的说着,听着却是那般舒畅。
撇嘴,眼睛里却溢出了笑,“真是让我无地自容啊,我就总是生气,还小心眼,是不是?”
“没有,王妃无缺点。”立即摇头否认,几乎没有一秒思虑。
岳楚人大笑,她就喜欢听这话,尽管知道水分太多,但还是喜欢。
看着她笑,丰延苍唇角含笑,“高兴了?”
“嗯,高兴。”笑不可抑,她都忘了这空气炙热的事儿了。
“高兴的话,不如你给自己切一下脉。”眸子深邃,深处倒映着岳楚人有些不解的脸。
“为什么?”这话都哪儿跟哪儿啊?
“试一下。”依旧怂恿,丰延苍很怀疑。裴袭夜刚刚看那一眼,还有那情绪,都让他怀疑或许她可能是有孕了。
挑着眉的自己给自己切脉,丰延苍静静的看着她。
半晌,松开自己的手腕,摇摇头,“除了有点虚有点累之外,挺好的。”
“没别的情况?”丰延苍觉得不太可能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拐弯抹角的我生气了。”有什么事儿不能一气儿说明白了?
摇头,丰延苍轻笑,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健康。”
“切,撒谎。算了,你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儿子被带走了,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我去收拾一下,再派人给戚建送个口信儿,咱们明儿就启程吧。”站起身,顺便伸了个懒腰。
手自她的腰臀间抚过,丰延苍轻轻颌首,“去吧,有事叫我。”
“嗯,您老就坐在这儿吹风吧。”拍拍他俊俏的脸,岳楚人扬长而去。丰延苍回头看着她直至消失,他长长叹口气,内心有几许复杂。
想起她那时怀孕辛苦,也说过不想让她再怀孕生子了,但如今还是有些期待。心中所爱为自己生儿育女,那种感觉不是别人能明白的。
皇城,时隔几个月终于回来了。一切都没变,而且气温比之边关可要凉快的多,十分宜人。
在路上奔波了几天,但一直坐在马车里,倒不是很累。
丰延苍直奔皇宫去见丰延绍,岳楚人则返回了王府。
回到望月楼,第一件事便是沐浴。偌大的水池泡起来才爽,若是兴起还能游泳。
泡了半个时辰从水池里出来,擦拭着湿哒哒的长发走出浴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的阎苏。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小人儿,是快要满周岁的丰年潼。
别看长得不大,走路还不灵活,但坐在那儿却是相当有样子。
“就让他这么坐着?摔了怎么办?”快步走过来,顾不上湿哒哒的头发一把将丰年潼抱起来。转身坐在椅子上,将不哭不闹的丰年潼放在腿上。
阎苏笑看着她,“先别说他,你儿子呢?”
“被裴袭夜带走了。”看着丰年潼那与阎靳很像的脸,一边不甚在意道。
阎苏几不可微的蹙眉,“又给带走了?他倒真是挺执着的。”
岳楚人笑笑,“喜欢带走就带走吧,反正不能亏待他就是了,说不定得像对待大爷似的供着呢。”
阎苏莞尔,“也是好事,只要你不会伤心就行。”自己的孩子离开身边,若是她的话,她肯定会很伤心。
“不伤心,我儿子吃得开,高兴还来不及呢。”如是说着,其实又怎能不想?
阎苏轻笑,心下倒是有些羡慕她。便是儿子不在身边,但身边还有丰延苍陪着,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孤单寂寞。
“对了,我哥怎么样了?”许久都没见到阎靳,阎苏心下又怎会不惦记。
“和他有两三个月没见面了,不过还不错。现在驻守东疆,北方边关也需要他,他很忙。”若论军功,谁也比不过他。都说功高盖主,帝王会心生猜疑。不过想来在阎靳这里是不会发生了,就是不过问,岳楚人也绝对相信他。
长叹口气,阎苏看着老老实实坐在岳楚人腿上的丰年潼,“这么常年奔波军中,也不知何时是尽头。我曾与皇上商量过,挑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不过问他是否同意,直接下旨赐婚,他便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但皇上不同意,他说一切都顺着我哥,不逼迫他。”
岳楚人轻轻的抚着丰年潼的小脸儿,一边静静的听着,“五哥做的对,你就别操心了。他也不是小孩子,自己想要什么清楚的很,你又何必逼迫他?”
“他是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才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看着岳楚人,阎苏有话说不出。
挑眉,岳楚人瞅着阎苏那略略有些激动的脸,“他想要什么?”
阎苏嘴角动了动,还是把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我也不清楚。”
笑,岳楚人摇摇头,“你看你都不知道,还替他做什么主?你就是做了娘了母性泛滥,总觉得人家过得苦,兴许人家就喜欢这样的生活呢?都是成年人了,能把握好自己的方向,你就别操心了啊。不如多多关注一下潼潼的生长,日后的学习,比你整日乱想的好。”
阎苏垂眸,心下叹息,纵使情深,奈何缘浅啊!
“诶,听说丰延毅回来了,你可见着他了?”起身,抱着丰年潼在屋子里漫步,一边感兴趣的问道。
“自是见着了,清瘦的我都认不出来了。”阎苏点点头,还记得以前每次见到丰延毅都要俯身请安,他就会说一些似是而非讽刺的话。但现在那跪下请安的人却换成了他,不可谓世事无常。
“谁想到他还真活着呢,小苍子也不知把他关在哪儿了?”这事儿她没问过,丰延苍自然也没说过。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们兄弟间的秘密很多。”阎苏摇头,她不知道。
“那算什么秘密?我还不想知道呢。秘密咱们也有啊,比如敏太妃。她现在很安分吧。”这件事将永远被埋藏,也绝对是天大的秘密。
阎苏眨眨眼,随后点点头,“安分。皇上对她很尊敬,吃穿用度比得上太后了。”反正这皇宫里也没个太后,估摸着下一步丰延绍是要尊她为太后了。
“不错啊,现在丰延星也懂事多了,在南疆做事很尽心,我也很满意。”微微眯起眼睛,如同老板评价员工一样。
“还说呢,你现在可算得上大商贾了,能否透露一下,你身家几何啊?”提到这个,阎苏笑起来。
“这个没计算过,不过说真的,我已经很久没查过账了。各地是亏是盈我也不知道,我这个老板做的还真是糊涂。”抱着丰年潼回来坐下,她默默计算,只是粗略估计,她还真算得上有钱人了。
“颇有大商风范,我都羡慕了。”摇摇头,她这辈子是甭想再走出那道宫门了。
不甚在意的笑笑,是不是大商贾她不知道,反正是个糊涂老板。
“今儿十几了?”日子过得糊涂,她想赶在三十那日去一趟护国寺,看看玉林老和尚去。这几年他一直帮她,她也应该去瞧瞧他了。
“十九。”阎苏准确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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