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如我去江南玩一趟,回来若是十四哥责怪,嫂嫂你便说是你叫我去的。”
莫离几乎已经摸清了这商墨玥的性子,听到他的这话,不由得蹙了蹙眉头,“我叫你去作甚?何况我有什么事情你十四哥还不晓得么,你也甭拿我做幌子了。”
商墨玥不禁又叹了一口气,“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去,你说我哥是什么意思啊,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总不能还把我当作小时候一样吧!”
听着他左一句我哥,有一句我哥,而且说来说去,不管说什么,都是只畏惧商墨羽,对老祖宗或者是长孙亦玉跟着商濡轩,竟然都没有半分的提起,莫离心里不由得怀疑起来,他究竟是不是商家的儿子,还是有恋兄癖。不禁试探的问道:“你难道就不怕父亲母亲担心么?”
那商墨玥却是撇了撇嘴,冷哼一声:“父亲哪里有空来管我,自从我出生到现在,二十几个年头,他一直都将心思放在他小妾的身上,何况那么多儿子,他哪里顾得过来。”说到此,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莫离看错了,竟然觉得他的眼中竟然有一抹杀意闪过,只听他说道:“至于母亲么?气死了最好。”
莫离心头不由得一震,莫非他真的不是长孙亦玉所出?可是看长孙亦玉对他的这份疼爱,也不是假的啊!
又听商墨玥继续说道:“可是在兄长的眼里,我却是唯一的弟弟。”不知道怎的,他说到此处,声音竟然暗了下去。
莫离细细想来,好像在这么多兄弟之中,不管嫡庶,商墨羽也是与他最亲近。
这正说着,青杏打发丫头来,“奶奶,十七爷,饭菜已经备好了,要摆上来么?”
“摆上来吧!”莫离应着声,一面朝他问道:“可是要喝些酒,我昨儿才瞧见后山竟然有个小山洞,里面都放满了老窖。”
闻言,商墨玥满目的欢喜,“真的么?”可是随之想到上一次因为喝酒闹出来的不快事情,只好摆摆手,“罢了,我回去的时候,给我二两就好,不在外面喝酒了。”
莫离只笑了笑,也不劝他,“也好。”
吃了午膳,商墨玥与莫离提了商家的这几日的事情,又说祠堂快要竣工,商濡轩就要带着那丝丝姨娘走了,莫离备了些东西,只托他带回去给二夫人跟着老祖宗,送他到门口,这才慢慢的散着步回来。
以往她也是吃了饭便这样闲逛,或是做绣活儿打发时间的,可是自从商墨羽走后,却总觉得少了许多东西似的,整日里都只觉得无聊。
回了房便拿了本书卷躺在榻上看,却不晓得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屋里却是没有点灯。
莫离不禁有些意外,扶着一旁的小几起身来,“柚子?柚子?”只是好一阵却也没听到她的回声,这才自己摸到柜前找了火折子,将屋子里灯火点亮。这才朝到外间去,却见柚子的竟然倒在地上,顿时吓了一跳,只连忙过去扶起她来,一面唤道:“柚子···柚子?”突然发现她背上竟然粘粘乎的,这才闻到一阵腥味。抬起手一瞧,果真是血,不由得着急起来,只赶紧又唤了她两声,却是没什么反应。又朝着外面瞧去,看这模样那白扇也不在。
试了试柚子的气息,还是有的,这才放了心,将她扶到小榻上去,瞧了一下那伤口,竟然是利器从后面划下来的,竟然有半尺长。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回过神来,到底是何人下的手,竟然已经到自己的房间来了,而且白扇也不见,显然进到庄子里的不止一人。
当即也顾不得柚子,只赶紧打着灯笼出了房间下楼去,这一路上竟然觉得气氛十分的怪异,虽然这庄子里的人少,可是此刻却连个人影也瞧不见,这才着急起来,却突然叫人一把拉住,脚下一滑便滚进了花丛里去,却发现身下竟然还垫着一个人,一阵腥浓的血腥味夹杂着花香的味道一起窜进了鼻间,吓得正欲起身,却听见身下那人带着气虚的声音道:“夫人别出声。”
“白扇?”莫离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压在他的伤口上,猛的收回手来,还能感觉到手上所沾到的血带着湿湿的热气。一面将身子小心的移到花丛里,拿着绢子将肩上的伤口胡乱的绑着。
正是此刻却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是跟着白扇过来的,站在这前面便顿住了脚步四周的寻着白扇的身影。
莫离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当即有些无措,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只见又来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也在那沾了片刻,便道:“不必寻了,总是受了伤的,走不了多远,我先去把那女人带走,免得她醒来逃了。”
听到他的这话,莫离心下也明白过来,这些人的目的是要抓自己,这也难怪为何只伤了柚子,却没有动自己半分吧!瞧了一眼此刻已经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月酌,想着都是因为自己,才害得他这般,而且还有柚子青杏她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
那两人分头走远了,白扇这才朝莫离开口道:“夫人快下山,回商家去。”
莫离这个样子哪里能走,何况那些人若是寻不到她,怕是真的会将这庄子上的人都灭了吧!尤其是看到白扇这一身的伤,心想若是自己随着那些人走了,他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而且看这些人,并不会伤害自己的,因此便扯了些花枝往他身上盖住,“你别出声,等这些人走了,你在出来,柚子还有气,你救救她。”莫离没有想到此刻自己竟然这么冷静。说着,没等白扇出声便站起身来要走。
白扇听到她这话,心下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不禁急得撑起身子来,“夫人,您千万别去,主子将您托付与属下,若是真的想以自己的性命换柚子他们的性命,那么把属下带上。”一面说着,强撑起身子来。
莫离见此,只赶紧过去扶着他,“你现在这个样子怎能跟着我,我身上没有伤,即便是跟着他们,这逃脱起来也十分的方便。”
“夫人!”白扇闻言,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属下不能让您一个人去。”淡淡的月光之下,能看清楚他嘴角满的浓浓的血迹。
莫离见他竟然如此冥顽不灵的,扬起手来只将他敲晕,藏到花丛里,这才朝着寝楼跑过去。
正好瞧着方才说要抓自己的黑衣人正气恼的从楼上下来,便顿住了脚步,正要开口,眼前却突然一黑,身子便朝着地上倒去。
白扇醒过来的时候,原本的暗月竟然都没有了,天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想已经是二更天了,山庄里如往日的夜晚一般的宁静,只是却明显的闻到空气里的阵阵血腥味。一面撑起身子来,身上的几处外伤因这动作而撕裂开来,几乎能感觉新鲜的血液在伤口处又流了出来。
这才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现在竟然连抬起脚步的力气也没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主子回来如何交代,整个庄子几乎被灭,夫人又被劫走,而且他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将手放到唇边,打了个口哨,只是这口哨的声音却是极小,然没过多久的功夫,隼便飞来了,似乎知道主人受了伤,因此便直接扑着翅膀落到地上。
白扇自身上撕了一块沾血的布条,隼便又扑着翅膀飞起来,从他手里衔起那染血的布条。
扬手抚了抚隼雪白的羽毛,白扇干裂的唇微微张启:“去吧!”他这才说完,隼便盘旋起身子来,在空中转了两圈,这才着山下飞去。
白扇这才托着身子回到房中,将身上的外伤随意的包扎好了,这才打起灯寻找庄子里的活口。
柚子跟着青杏都还活着,只是柚子的伤颇重,若是不及时医治的话,怕是有身命危险,可是现在白扇最担心的却是莫离的安危,只等着双镜跟着公孙笑来,他便要追踪寻去。
然从京城里到半山庄园,脚程便是在快,那也要三个多时辰,等着他们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亮了。
“到底怎么回事?”先赶到的双镜瞧见这庄子里的景象,又看到白扇一身的重伤,顿时吓住了。
商家估计几百年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吧!一面看着屋中的人,却是没有搜索到莫离的身影,不由得焦急起来:“夫人呢?”
“被那些人带走了。”白扇回着,声音明显的中气不足,整个人萎靡不振的靠在门口的门辕上,似乎只要有风吹过,他整个人也会跟着被吹倒似的。
双镜神色一变,“什么身份,可是瞧出来了?”
却见白扇摇摇头,随之只听他说道:“等着隼回来,我便追踪去,这里先你跟公孙先生处理。”
双镜闻言,回头看了看这厅中的人,都是有气的,约摸还有七八个活口,然看到他的伤,却是摇着头道:“不妥,你这个样子哪里能走几步?还是我去吧!”
“你现在还有事务在身,何况我已经答应了主子,会好好保护好夫人的,如今夫人被劫,我本就责无旁贷,如今若是还因为这点伤就赖在庄子里,那主子回来了,我如何对得起主子。”白扇说着,似乎已经喘不上气来了,顿了一下才又道:“何况这追踪术你也不及我,如何能找到夫人。”
他说的也是,可双镜还是不放心他这样,最后只道:“既是如此,那等着公孙先生来,看看你的伤势在走吧,若是内伤重的话,你还是休息一两日。”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叫白扇打断,“那些人看似虽然不会伤害夫人,可究竟是什么身份还没弄清楚,现在半分的时间也耽搁不得。”
这正说着,便见同样一脸惊诧的公孙笑来了,隼便跟在他的后头盘旋在上空,瞧见了白扇这才落到院中的假山上来,一双尖锐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主人。
公孙笑瞧了一眼门口的隼,“你内伤不轻,还站着作甚?”一面从腰间的包里拿出银针打开,手起手落间,但见十七八根比绣花针还要细的银子已经扎在了白扇的上身的十几处穴道。
那白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顿时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过去,一大口脓血自他的口中吐出来,整个身子继续朝前面的台阶处扑倒而且,眼看就要跌倒在石阶上了,但见那公孙笑右臂突然摊开,将他整个人拦住,左手五指已经迅速的将十几根银针收回,随之右臂朝着身后一推,将那白扇的身子推会门辕处。
只是此刻的白扇却是身无半点的力气,靠着门口便软软的朝着地上倒去,双镜阔步上来方将他扶住了,一面朝着公孙笑问道:“怎样了?”
“内伤基本是没有事情了,只是须得卧床养个两日,也正好养养外伤。”但见公孙笑说话间,已经不知道合适拿出几瓶丹药来,朝着双镜扔了过去。
“不···不行,我得去寻夫人。”白扇听见他的这伤竟然还要养个两日,不由得着急起来,这两日内能发生的事情很多,他绝对不能叫夫人出半点的差池。
“寻什么寻,就你现在这身子骨,能走下山去已经不错了。”一面朝双镜道:“先把他扶到床上去躺着。”
那双镜应声,见他挣扎,索性将他的穴道封住,“你还是好好听公孙先生的话,至于夫人那里,我与三管家自会派人去寻的。”
公孙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开始朝着厅中还活着的七八个人查看起伤势来。
在说柳文洲,自那日之后,心里竟然一直期盼着离开京城,所以这天还没亮他便起来准备妥当,等着鸡啼那城门开了,便带着队伍出了京城。
一路向南而行,五里短亭友相送,十里长亭无客走。便是半日的功夫便过了已经到了向南城的地境,这才在驿馆歇下来,到了房间中小息,等着外面的小厮唤他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只赶紧跳下床来,却见屋子里那桌上还有一封信笺,顿时想起那神秘人的话,打开信笺一看,竟然只是‘请笑纳’几个字。
生怕这其中有诈,柳文洲竟然有些紧张的吸了一口气,便朝着那床上的人瞧去,只是叫人用绫子裹住,只能瞧见一个背影,却能看出来是个女人。
不知道怎的,心却跳得有些厉害,竟然想到会不会是莫离,一面朝着床靠近去,轻轻的拨了拨床上的人,这才发现竟然昏迷过去了的,方放了些心,将她整个人的正脸扳过来,不由得全身震住,有喜有忧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
柳文洲几乎站在原地冷冷的看了半盏茶的功夫,这反应过来,对,这就是莫离,这不是梦里,那人竟然真的跟他心中所想的一样,将莫离给他送来了。然见莫离身子被这绫子裹得跟蝉蛹似的,人又是昏迷的,不由得担心起来,只赶紧将那一层层缠的紧紧的绫子解开,却发现莫离竟然只身着裹衣,想着那一日的误会,又清楚知道莫离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