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丫头见着,也不敢插手挡,毕竟晓得这老太太是奶奶娘家的祖母,只是到底给她这举动怔住了。
商墨玥走了,莫长卿心里还念着能在回去的路上追上他,因此也没多留,当即喊了人将包袱炕上,自己扶着莫老太太就走了。
莫离看着那花厅与自己,正好用那一贫如洗来形容,咬了咬牙,最后好是冷静了下来,朝着丫头吩咐着:“回房!”
等柚子回来,瞧着莫离身上的首饰都没了,少不得骂莫老太太,又去叮嘱了门房,不许在叫让她们进来。
然这第二日,莫离还没起来,就有丫头急色匆匆的来禀报,“奶奶您娘家又来人了。”
莫离听到这话,只觉得头疼,向柚子道:“找几个昨日他们没见过的丫头婆子去,就说我跟爷到山上的道观里去了,是不是亲戚也没什么凭证,若是她们执意要冲进来的话,就乱棍子给我打。”
柚子得了这话,当即便去安排,喊了好几个婆子去,自己躲在远处看着。却见来人除了莫老太太,还有几个姨娘,而且大门口还有七八辆马车,看着上面的字号,他们竟然还去租马车来了,难不成是昨日得了好处,今日要继续来么?想到此,柚子不禁气得牙痒痒,只叫了个小丫头来吩咐着:“门外的一个也不认得,若是在敢乱闯,就都赶出去。”一面去回莫离的话。
莫离见着她去了这么半天才回来,不禁问道:“来的是谁?”
“还能是谁,除了老太太,还有三位姨娘,都是昨日姑娘你太大方了,却叫她们越发的长了气焰,您不晓得,今日竟然还租了马车来,想来是不将这庄子搬空是不罢休的。”柚子愤愤的回着话,恨不得那老太太一会儿摔到山峰下去打死得了。
莫离却是笑道:“随她们闹吧,左右叫人堵了进不来的,咱们只当不知道这回事儿。”
柚子的气却还是不能平了,“我看她们就欺负姑娘您老实,有本事去商家拿五姑娘的去。”一面也担心起来,“西门大街的零嘴铺子若是晓得了,不知道会不会过去闹?”
听到柚子的提醒,莫离当真是担心起来了,只坐直了身子,“你说的是个正理,她们都是不怕丢人的,若是晓得了,那还有不去闹的,不行咱们得想个法子。”
“不如说那是商家的,不过是岚嬷嬷过去帮忙看。”柚子说道。
莫离却是摇摇头,“老太太是个什么人你不晓得么,她管你是不是帮商家看的,昨儿拿得那么理直气壮,今日连马车都好意思租来。”显然是仗着她长辈的身份,量着小辈们不敢拿她怎么回事儿。只是总这样也不是个法子,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法子可取了,只朝着柚子道:“也甭挡她们呢,叫她们进来,拿了东西,让白扇跟着,快到京城的时候去报案,就说庄子遭人洗劫了。”
柚子闻言,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却有些担心道:“可若是这么一闹,老祖宗不知道原由,以为真的找了匪贼,到时候岂不是要叫姑娘您回商家去么?”
说的也正是,那这样不成,那样不成的,就只得打她们一顿了,到时候打了不承认,左右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什么证人。
柚子也觉得这样妥当,“老太太这样的人,就只得是打了她才知道疼,若不然怕是没完了没了的。”柚子一面应着莫离的话,便去与白扇商量着。
人果然是动手打了,只是都是避重就轻的,没伤着要害之处。莫离晓得那莫长卿是个什么性子,想来定然会来质问的,因此便侯在大厅里等着。
果不其然,那莫长卿跟着王氏都来了,而且比莫离预计的来的更早,瞧见厅里的莫离,上去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骂:“你这个歹毒的,竟然将你祖母跟着姨娘们打成那个模样。”
莫离却是一脸的冤枉,“父亲说的什么话,我早早的便陪夫君到山上的道观里去,这才回来刚刚听下人们说了今日庄子糟了贼,也没敢叫夫君晓得,怕他担心,方才我还在清点财物看有没有少的呢!”
莫长卿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话,只向柚子瞪过去,“旁人不认得你祖母她们,难不成她就不认得么?”
“奴婢是姑娘的贴身丫头,自然是跟着姑娘到山上去了,不曾在家里,怎么告诉下人们是咱们姑娘的祖母?”柚子一旁回道。
“哼!”莫长卿被她的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然那王氏却是进到厅里来,“也不管到底是不是认错了,总之人你们是打了的,既然这样就该赔医药费。”
莫长卿听见王氏的话,想到家里正逢缺银子,拿了医药费自己正好能去走走同僚之间的关系。当即也跟着附和道:“对,赔医药费!”
莫离没想到他们竟然这般无耻,这讨要医药费的话都能说出来,难免有些气结,只道:“自己闯进来,我庄子上的下人也不过是尽了本职而已,父亲若是不服气,便去报官吧!”
不止是莫离不想报官,连莫长卿也怕报官,到时候闹起来,整个京城都晓得了,他这脸面还往哪里放啊!王氏却是没有仔细想那么多,“报官就报官,别以为我们怕了,何况这大秦还不是商家的,就算是商家的了,有你这等忤逆的不孝女,连着自己亲祖母都吓得了手打的恶毒女人,商家不将你休了才怪。”
莫长卿头一次发现,到底这王氏才是自己真正的贤内助,方才自己竟然没有仔细的想,若是莫离打了亲祖母的事情传到商家,那商家还能留她这样的媳妇么?既然她飞航腾达了不记得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又不为莫家着想,那自己还顾全她的面子作甚。
如此一想,底气十足的坐下身来,朝着莫离冷眼看去,“你到底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想你好,可是你也别不识好歹,今日你若是痛快些,把赔你祖母她们的银子老老实实的给了,那你打你祖母的这件事情就罢了。”
这是威胁么?亲爹威胁自己的亲闺女。莫离挑了挑眉,心道看来这包子也不好当,是个技术活,偏巧自己又不是那等能忍耐的,因此只好作罢了。“我夫君常年卧病在床,手上也没个什么营生,每个月就靠着家里给的这些银子度日子,您若真的缺了银子使,大可以去找五娘去,那五爷在家中管事,算得上是四管家了,手上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莫长卿只顾着莫离这里,竟然将五娘那里忘记了,此刻经她一提醒,想这泫五爷果然是个有钱的,那样的宅子气都不喘一个就白白给了,如今自己在去问他要些贴补家用的银子,想来他是愿意给的。只是自己这身份去要实在不妥当,倒不如让慧娘去找五娘要。
不过,即便是有了五爷那里,莫离这里他也没有放过的意思,只道:“五娘该给的自然一分不会少,可丁是丁,卯是卯,这该赔的医药费你一分也甭想少了。”
莫离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从前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这亲爹竟然帐也算得这般清楚,只是他觉得要挟自己有用么?“银子是没有,你若是想告便去告吧!”既然如此,那么她也就是死猪不怕开水汤。
“你······”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猜谜油盐不进,莫长卿没了法子,只向王氏看去。
王氏目光滴溜溜的在大厅里转悠了一圈,心想昨日母亲从她这里拿去的东西,放到当铺子里竟然卖了四五千两银子,那是多么诱人啊,也难怪那些姨娘要跟着一起来,“没有就拿东西抵债!”
“你动一个试试!”莫离冷眼瞧了一眼,心里那个后悔,昨日就应该让白扇拦住的。
王氏冷哼一声,与莫老太太一样,先从茶盅上入手,然她这手还没摸到茶盅,便觉得手背上一阵疼痛,等着她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只见手背上的白肉叫人生生的切开来,几乎都能见到手骨了,看着鲜红的血犹如肥胖的虫子一般从伤口处挤了出来,这才敢确信这就是自己的手,不禁吓得大喊了一声:“啊···········”
莫离也看到了她手上的切口,顿时只觉得一阵恶心从喉咙里袭上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干呕。柚子见此,吓了一跳,只朝白扇喊道:“谁让你这么把暴力,赶紧把他们带出去。”一面喊来小丫头上痰盂。
那莫长卿也给那王氏手背上的伤口吓到了,尤其是看到那齐齐切开的肥肉,也觉得很是恶心,反而是有了鲜血的渲染,这才好了些。
第一百零二章
更新时间:2013…7…1 1:45:25 本章字数:22930
王氏反应过来,满手都是鲜红的血,怔了一下,顿时提高声音大喊着:“打死人了,杀死人了!”
那厢莫离干呕着,却也是什么都没吐出来,听见王氏的话,回头一瞧,鲜血的颜色果然是好看,心下便没了方才的那阵恶心,有小丫头抬着漱口茶来,莫离漱了口便摆着手示意丫头将痰盂撤了下去。璼殩璨晓
莫长卿方才也被王氏那白肉翻飞的手恶心的不行,这会儿也才好了些,因此方才倒是没注意莫离干呕,直到此刻听见王氏的话,也才反应过来,一把拉过她的手,也不给拿条绢子绑住止血,只扯着王氏的手就朝着莫离靠近去,“这是做什么,何来如此歹毒的心肠,她虽不是你亲生母亲,可也是将你养大的养母,你就这般孝敬她的么?”
是啊,不是生母,是养母!莫离是不会这王氏如何养着她的。冷冷的睨了她那手一眼,“我就是这般歹毒了,那又怎么样,左右我在你眼里头一直都不是孝顺的,今日被你冤枉打了祖母跟着姨娘们,既然都是甩不脱这罪名的,我还怕个什么,在抹几刀子都是一样的。”
莫长卿看着王氏的那手,鲜血依旧是潺潺而流,又听到莫离的这话,竟然是有些害怕起来,又瞧见那个拿着扇子的翩翩小少年,越发的心虚,只下意识的又朝后退了两步,“你个不孝女,想我莫家堂堂书香门第,竟然教出你这样恶毒的女儿来,真是愧对祖宗,愧对祖宗啊!”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如若没有他们这般的无理取闹跟着蛮横的抢夺,哪里有莫离吩咐下人动手的事情,正是他们种下了苦因,这才收到的苦果。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王氏嘴里依旧喊着,与她随来的几个丫头吓得不轻,有胆子大的拿绢子给她绑住了伤口,只是那伤口已经是见手骨的,怎是一条绢子就能解决的。
莫离见此,到底是不想他们继续闹下去,便站起身来朝着那莫长卿道:“你们这是要我让护院抬你们出去?还是自己走出去?”
“你·······”莫长卿被她的这话气得不轻,到底这理论起口角,还是女人更胜一筹,此刻见他说不上话来,那王氏又接过了话,一屁股往那椅子上坐下去,“你有本事就把我打死,要不今日的事情甭就想这么算了。”
这分明就是一副无赖样子,而面对无赖的时候,只有比她更无赖,莫离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打死你作甚?死了我还得倒贴一副棺材呢!”
“哼,不过是几个月不见的功夫,倒是越发的邻牙俐齿了,不过老娘告诉你,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邻牙俐齿也没有用。”王氏冷笑着看了莫离一眼,想是手上的伤口太过于疼痛,只疼得她咧呀咧齿的。
莫离看在眼中,看来这些人都是一个德行,银子比性命重要啊!本事想跟他们继续耗下去的,可却又觉得有些乏了,便道:“你们既然不愿意走,那就在这里待着吧,恕不奉陪了。”
柚子见此只赶紧过来扶着,王氏哪里能放她走,见状便要起身来拉住她,可是这才伸手,又看见那白扇手里翩翩飞扬的扇子,顿时只得顿住脚步,满脸着急的朝着莫长卿跌着脚喊道:“老爷!”
可是这个时候喊老爷有什么用呢!脸皮都撕破了,就算是祖宗来了也就那样。
是的,莫长卿是没有什么办法,他也怕那小少年手里的扇子,因此也只好顿住脚步,眼睁睁的看着莫离就这么走了。
莫离回头看着厅里满脸着急的王氏几人,不禁觉得好笑,只朝白扇吩咐道:“你今日就好好的在这里候着他们,什么时候他们想走了,你亲自送出门去。”末了又吩咐道:“不准上茶水点心,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到几时。”
那莫长卿二人在厅里坐了一会儿,又骂骂咧咧的将莫离数落了一通,几次要出去找商墨羽这个女婿来说话,却又碍于站在厅门口像是雕像一般的白扇,因此每次走到厅门口,又只好作罢。
那王氏想是因为手上的伤,失血有些多了,到底是有些累,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她睡着了,莫长卿没了说话的人,心中甚是烦躁,又是口干舌燥的,朝着外面的丫头喊上茶,却是无人打理。因此只好也学那王氏一般打起瞌睡来。
只是等他醒过来,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