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孙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孙子命好,躲在桌子底下,没有被压伤。又遇到贵人,所以得救了。”
“我哥哥也被压在屋子里,我想留下来救我哥哥,官差说我太小,让我先出城,他们会去救。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把我哥哥救出来?”
“孩子,别怕,有刘大人在呢。刘大人没有走,一直在城内,一定会把你哥哥救出来。”
……
所有百姓,不管男女老少,都在夸刘大人好,也都记他的好。
毫无疑问,刘大人这次真得是成功了,成功得了民心,成功有了与秦寂言争取的筹码。
“刘大人,刘正卿?倒是个聪明人。不过,这个时候他会出现在城门口,原因就值得玩味了,”秦寂言虽然一直在赶路,可与京中的消息从来没有断过。
京中那几个闹事的人,秦寂言更是一一记在心中。一听百姓说刘大人,秦寂言就知道是谁了,同时也能猜出他为何会在地动时,出现在城门口。
“敢和朕对上,胆子还真是不小。”对刘正卿此人,秦寂言是十分佩服的。
在他独掌政权后,敢跳出来与他争权,不仅仅有胆还真得很聪明。
没错,秦寂言很欣赏刘正卿,即使刘正卿现在处处针对他,他仍旧很欣赏刘正卿的聪明与野心。
如刘正卿所想的那般,他并不希望朝臣全部拧成一股绳,形成一个大的利益集团,他需要朝臣之间有阵营,有对立面。
就像文臣与武将,就像清流与权贵,就像世家与寒门。朝堂必须要有纷争,必须要有斗争,不然所有人都和和气气,连成一气,那么……
他们犯了错,也会你包庇我,我包庇你,没了互相监视,没了互相督察,到时候真是要乱套。
刘正卿此时出现的正好,而这个时机他也选得很好。没了荣王世子与周王这两股外力,秦寂言正愁朝臣全部团结在一起,一家独大,会非常危险,刘正卿就出现了。
刘正卿已摆明车马,是要与坚决拥护他的封首辅等人斗,秦寂言自然会扶持他一把。朝堂上有两股势力在斗,有人互相监督,他才能安心的把朝政丢下,去海外寻顾千城。
听着百姓对刘正卿的评价,秦寂言知道此人虽然自私,满腹小算计,可也是能为百姓办事的人。
就冲着他在地动时没有怕死的跑掉,而是坚定的站在城内,秦寂言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就冲着他这份狠劲,秦寂言都会给他一个机会,把他扶起来,让朝堂保持斗争的局面。
因为想用刘正卿,秦寂言没有急着进城,而是混在人群中,听百姓对他的评价,看他对灾后处理的安排。
这一路听下来,看下来……秦寂言只想说,刘正卿确实聪明,也确实有本事。就冲着他在此次地动中的表现,他就是想要动刘正卿,也动不了。
动了,在百姓心中,他就是昏君了。哪怕他告诉天下百姓,刘正卿所在的刘氏家族,这些年不知利用特权赚了多少钱,百姓们也不会相信。反倒会说他,为了杀刘正卿,而给刘正卿编造莫须有的罪名。”如此人才,朕怎能不用。”虽然用了刘正卿,他肯定要别扭许久。可有了刘正卿就能告牵制其他的官员,平衡朝堂的势力,所以就是再隔应,这人也他也要用。
不用刘正卿,他不敢保证还会不会,有人像刘正卿一样能看清局势,主动跳出来为他“分忧”;也不敢保证,能看清局势的人,有刘正卿的魄力与才能;更不敢保证,就算有魄力和财力,那人不会比刘正卿更惹人嫌。
左右都是一个惹人嫌的角色,秦寂言也不在意用谁。反正只要用得顺手就好,至于合不合他的意,这个并不重要。
略略看了一会,秦寂言趁着城中混乱,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混进城内。
城内,因地动而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与热闹,小贩的呦喝声与路人讨价还价的声音,被痛哭与哀嚎取代。道路两旁的铺子、房屋几乎全倒了,放眼望去,除了城墙外,没有一座完整的建筑。
房到倒塌还是小事,这些都能重建,最惨烈的是被埋在废墟下面的人。
官差与一些青壮年,正在费力的清理废墟,想要救出被埋在里面的人,可大部分人抬上来,就已经死了,尸体一排排摆在那里,有亲人看到,抱着尸体痛苦……
秦寂言站在一旁,略看了一会,默默地混入人群,什么话也没有说。
天灾是老天爷降下来的惩罚,饶是他也无能为力……
1305千城,还在等他
秦寂言并没有在地动现场现身,也没有回皇宫,而是直接去了皇家寺庙。
地动影响极大,京中各处房舍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倒塌,只是没有城门口那么严重罢了。
寺庙因位处山上,四周也没有任何建筑物,地动时又赶上寺庙用午膳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膳厅,因此虽有房舍倒塌,却没有人员伤亡。
秦寂言抵达寺庙时,寺中的小和尚正在清理废墟,大和尚则在佛像前,念经祈福。
秦寂言手下的禁卫,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坚定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哪怕是地动也没有让他们移动半分。
看到这一幕,秦寂言十分满意,主动现身。
“圣上!”秦寂言一出现,禁军统领就看到了,一脸惊喜,大步上前,重重的跪下,激动的不知所以。
他们看到地动,还担心皇上回不来。
“嗯,起来。准备一下,朕要回宫。”他回来的这个点,真正是恰到好处,要是再晚一天或者半天,他没有在京中露面,怕是要传出皇上被地带吓坏了,或者说皇上不在乎百姓生死一类的话。
“是。”禁军统领一句多话都没有,亲自护送秦寂言进寺庙,直到掌事太监出来迎接,这才转身去安排回宫事宜。
皇上回宫可不是什么小事,寺庙里的和尚们收到消息,结束了念经祈福一事,特意前来相送。
庙里的主持方丈十分聪明知趣,绝口不提之前的骚乱,也不提秦寂言是不是一直在庙里的事,只说相送一事。
秦寂言一向喜欢聪明的人,虽然急着回宫,可该给的面子还是给了,甚至邀请他们去皇宫,为百姓祈福。
面对天灾,很多时候人力根本无法改变什么,这个时候信仰的力量就凸显出来了。
由佛教大师为死者祈福,给生者生存的信念,比官差说任何话都管用。
皇上邀请,这是无尚的荣耀,主持方丈自是爽快的应下,就怕慢了会让皇上以为他是在拿桥。
对方应得爽快,秦寂言也给面子,“还请方丈稍作准备,待朕回宫后,立刻安排人前来请方丈前往。”
皇上派人来请,和自己去皇宫又是不同的待遇。主持方丈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是十分高兴,连连夸了皇上圣明,百姓有福。
而这两句话,也表明了主持方丈的立场。接下来,他会在百姓面前,多为秦寂言说话,在宣扬佛法的同时,让更多人知道皇上的圣明与仁慈。
“朕先告辞了。”秦寂言轻轻点头,面色不变,主持方丈率领庙里的和尚,将秦寂言一行人送到山下。
太上皇让人将他移到窗口,亲眼看着秦寂言一行人下山,浑浊的眸子几乎没有光亮。
他的孙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成长到让他也佩服的地步,根本不需要他,也不怕他。
他知道那几个成天在山脚闹事的人,是想利用他给寂言添乱子,却不知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利用价值,寂言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现在的他,和活死人没有什么两样,活着也就是一口气。而且他已经认命了,认命的知道自己的余生,就只能是在山上的度过,再别想和权利沾上关系。
缓缓合上眼,太上皇倚着软塌,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身后服侍的人,立刻将毯子盖上,并体贴的替他调整好位置。
太上皇唇角微微上扬……
这样也不错,不管如何寂言没有怠慢他,安排在他身边的人,个个都是用心的人,这就够了。
毕竟,当年在寂言需要父母长辈照顾时,他也只是把寂言丢给了下人。至于那些下人用不用心他并不知晓,那些人都是皇后安排的人,他只是说一句话罢了。
现在看来,皇后当年并没有怠慢寂言,不然寂言如今不会厚待皇后,厚待她的家族。
他这一生,对不起生父,对不起妻子,对不起儿子,也对不起孙子,落得如今这个地步,也怪不得别人……
太上皇的脑袋一栽一栽的,很快就睡着了。身后服侍的人立刻上前,将人抬到床上,动作十分轻柔,完全没有惊醒他。
秦寂言从庙里回宫,一路声势浩大,甚至特意在主道出现,让禁军绕路去了除城门口外,灾情最严重的地方。
不过,秦寂言并没有露面,一路都坐在龙撵里,只隔着龙撵发布了一道圣旨,要京郊大营的人过来救助灾民,要户部安排人设立粥铺,给灾民发送吃食。
这两道圣旨,是当着百姓的面说的,虽不是秦寂言亲口对百姓说的,可却是由秦寂言身旁的掌事太监说出来的,没有人会怀疑它的真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圣上,圣上……隆恩呀。”
……
老百姓是一群贪心的人,可却又是一群容易知足的人,只有短短几句话,只有一点点小小的付出,可却能让他们感激涕零,匍匐在秦寂言的脚下,高呼万岁。
坐在龙撵里的秦寂言,轻轻地叹了口气,并没有露面说什么,只让禁军继续前行。
发生地动,最难处理、面对的并不是遇险的百姓,而是朝中那些官员。
以刘正卿为首的那批官员,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回宫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至于宫里此时的情况?
他进城至今还未回宫,还不知宫里的灾情严不严重,要是皇宫倒塌的严重,事情会更麻烦。
“真得是什么事都赶到了一块。”秦寂言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心里不可避免的担忧起顾千城的安危。”也不知千城现在怎么样了,遇到地动,也不知这些事何事才能解决。”秦寂言往后一靠,有些头痛的道。
事情太多,而他……真得没有那么多时间,留在京中处理那些琐事。他的千城,还在等他……
给读者的话:参加作协活动,为期半个月,表示我累得要哭……明天在微信上,给大家PO照片。今天先更一章,明天中午一点前,我会补上!!
1306荣损,你行你上
皇宫的情况很不乐观,好几处偏殿都倒塌,好在主殿没有事,秦寂言可以召集大臣正常议事。
秦寂言还没有回到皇宫,就已经让人通知封首辅、焦次辅等人进宫,一同商谈灾后处理事宜。
连喘息的时间没有,秦寂言一到皇宫,太监就来报,“圣上,封首辅与焦次辅已在议事殿等候。”
“嗯,让他们等着。”秦寂言走下龙撵,快步朝殿内走去。
殿内,大宫女早已将龙袍准备好,秦寂言一进去,便有人上前将他的外衣退下,捧上擦脸的毛巾。
秦寂言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就算他精神再好,此时也不免露出了疲态,宫女忙将一旁的参茶奉上。参茶的温度正正好,秦寂言一口喝尽,又闭了闭眼,缓了缓神,这才张开双臂,好方便宫女给他换衣服。
换上崭新的衣袍,又将头发重新梳理了一遍,秦寂言看上去精神多了,至少没了连日赶路的风尘。
对着铜镜看了一眼,秦寂言面无表情的转身,朝议事殿走去。
议事殿内,封首辅和焦次辅早已在等候,除了他们外还有凤老将军,新任户部尚书,九门提督等人。
秦寂言一进来,众人就忙不迭的跪下行礼,秦寂言没有叫起,一路走到龙椅上坐下,这才冷冷的说了一声:“免礼!”
秦寂言对手下的官员一向厚待,从不在礼仪上为难他们。这次等他们跪了半天才叫起,不用猜也知,秦寂言这会很不高兴。
封首辅和焦次辅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随即又同时低头,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
“说一说,地动是怎么回事?工部的人事先没有预警吗?钦天监的人在做什么?除了京城外,还有哪里地动了?”秦寂言一开口,就只问地动一事。
现在,大秦最大的事就是地动的事。这事不解决,其他一切都是白搭。
封首辅默默地看了一眼,知道这话只有他能回,“回圣上的话,地动来得很突然,工部事先没有任何预警,钦天监也没有发现异常。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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