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收到消息,七王府那些女人信誓旦旦的告诉她,确定练雪寻当真是被徐暖朝藏起来,所藏之处,就是徐暖朝住了近五年的秋水别院,她信了,现在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不可能,那些女人没胆子本公主,也不敢骗本公主。”骗她的人没有好果子吃,“莫不是她们得到的消息有误。”
“应该不是,”那群女人费尽心机,万万不会自己拖自己的后腿,“或许,是七王妃先一步得到消息,把公主要找的人带走了。”若是细心想想,有个小院落里,像是有人住过的痕迹,别院的下人说,那是之前王妃在时未变,一直保留着。
现在想想,倒是不得不怀疑。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动,从做下决定到来到这里,并没有多做耽搁,就算战府有人去七王府向那女人通风报信,她再派人赶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或许,有更厉害的人在暗中注意公主的一举一动。”
是吗?
会是这样吗?
有人敢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岂有此理,耿雅颂一脸怒意,“荣原,本公主要你立刻去查清,若是真有人盯着本公主的一举一动,本公主要知道,那些人是谁,还有,尽快查出,徐暖朝到底把练雪寻那贱人藏到哪里去了。”
“是,”荣原领命,“属下会尽快去查清楚,不过,公主定要有心理准备,中途必定要花去不少时间。”
“你去吧,用最快的速度,本公主倒是要上七王府去会一会徐暖朝,看看她的身体到底东适到何种程度,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把姓练的女人带到七王府去了。”一旦如此,她会亲自找上容冰,要容冰给她一个说法。
这是他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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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公主亲自上门来了,说是要探望小姐,还带了不少的礼,笑得让人心里直发毛,小姐要见她吗?”
“她都亲自来了,不见不行,请她进来吧。”rof7。
暖朝在陪着清瞳练字,小丫头已经开始接触纸笔,她选择性的教给她一些东西,等她再大一些,再为她请专门的师父教授。
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不是对任何一个女子都有效的。
她希望她的孩子,可以学得越多越好,让她的人生足以充实,不至时时惶恐这世上的未知之事太多。
“娘,是那个凶巴巴的公主吗?”清瞳扬头,问道。
“是有些凶了,瞳儿怕吗?要不要先回房去?”
“才不要,我才不怕她呢,我也会凶啊,”凶又不是多大的本事,她才不要去躲起来,她虽然是小孩子,可不是胆小的小孩子啊,“瞳儿要继续练字,娘不要跟她说太久哦。”
“是是是,”揉了揉女儿的手,“别趴着,小心以后驼背,坐直。”
“哦,”清瞳乖乖的挺直着小背。
徐青领着公主一行进来了,耿雅颂身边不见荣原的影子,怕是要他去办别的事了。荣原是耿雅颂身边最有用的人才,身手也是最好,耿雅颂虽恼荣原时不时的泼她冷水,倒是也知道顾及己身安全,不管到哪里,都带着他。
她是公主,却不是大容王朝的公主,身份虽贵,却不显。
她是王妃,是大容王朝最有权势王爷的王妃,身份不但贵,且是显贵,若是她想客套些,可以给公主行个礼,现在,她并不想屈身行礼。道那着公。
“公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暖朝请公主入座,也不失礼,备上茶点。
耿雅颂尽量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些,不朝着她发火,“本公主之前曾让人递贴子请王妃上将军府一叙,王妃回贴因身子不适不能前往,本公主甚是担忧,特意带些补身的药材补品来探望王妃,”她盯着暖朝瞧了一会,“现在看到王妃倒也不是那么担心,王妃的气色不错,不知得的是何病?”
“是吗?”暖朝轻笑,“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身体上的一些小毛病,以前就带着的,一直断断续续的不见好,时不时的发作一回。”
“王妃有旧疾,”耿雅颂大惊,“可有请宫中御医来瞧过。”
“瞧过。”
“难道,连宫里的御医也不能医好王妃身上的旧疾吗?”
“这病死不了人,也不能根治,御医也没有办法,真是多谢公主挂心,让公主破废了,公主大婚,该与战将军恩恩爱爱甜度密月,却让公主来王府跑一趟。”
“千万别这么说,”耿雅颂假笑一下,“将军忙碌,可分不开身照料本公主,他是朝中重臣,与王爷一样为皇上分忧,为国效力,为人妻的也不能缠着丈夫,本公主是体谅他的,女人该有女人的世界,总不能一直围着男人转,那太可悲。”她要的是男人围着她转。
假意的话,你客气来,我客气去的客气了一番,耿雅颂托脱了个理由,不忍扰了暖朝歇息,她还要探望一下王府的其他旧识,于是,便离开了临水阁。
想也知道,她下一步会是去哪里。
后院里,可有不少人等着她呢。
“真假,”清瞳撇了撇唇儿,“笑得好难看,以前凶巴巴还好一点。”
“就是啊,瞧得奴婢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徐青一身的抖,抖掉那不存在的东西。
“太可怕了,她干嘛好好的转变态度啊,做得也太假了,难道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吗?”
暖朝看了一眼前方,已无人影,耿雅颂已经走了。“怎会没有感觉,她的表情并未过多的遮掩,假笑也表现的明显,此行来探我是假,来探底是真。”
“探底?她想在王府找练姑娘吗?”徐紫惊道。
“只有这个理由,她去过秋水别院,也没有如愿找到雪寻,只怕心中正有气无处发,她能装到这份上,已实属不易,我们也别太苛责。”
苛责?
哪有。
她们对她真的一点要求都没有。
“那现在怎么办?”
“让她找人去查吧,就是走完整个七王府也不会找到她想要找的人,我们何必花心思去阻止她呢。”暖朝示意,徐青和徐紫将茶点撤了下去,清瞳继续努力的握着笔,一笔一画,极小心,极生涩的练着艰涩的字。
初学都是辛苦的。
暖朝一直在一旁陪着,偶尔说话提点,小丫头姿态不对时,她会亲自把正她的小身子。
每隔一段时间,便让她歇上一会。
练了一会字,唱上一会儿歌,背上一首简单的诗,玩上一个好玩的游戏,清瞳的生活过得很充实。
暖朝也尽心尽力的教着女儿。
耿雅颂无功而返,七王府里没有她要找的人,除了主园之外,那是属于容冰的居所,其他人不准入内,府中的其他地方,她一一找过,没有练雪寻的踪影。
“她到底把人藏到哪里去了?难道是徐家?”
“有可能,相较之下,公主更能轻易踏入七王府,上徐府却不容易,那里全是徐暖朝的亲信,公主去了,也未必能查以什么。”徐诗娣道。
“不错,不过如何,本公主还是要让人上徐府一趟,她能藏,本公主就一定能找得出来。”
她就不信事事都输给徐暖朝。
“公主,如此一来,你就明确的表示,与徐暖朝对上了,”
“本公主早就与她对上了,何需再明确的表示,这笔帐我们是算不清的,我可不惧她,若是她肯交出姓练的女人,本公主与她之间的帐可以缓一缓再算,若是她执意要藏人,就表明要跟本公主做对,若是本公主还不与她对上,岂不是告诉天下人,是本公主在惧怕她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徐诗娣低头,掩住嘴笑那一抹笑,好,很好,她要的,就是耿雅颂如此的表态。
她越坚定,越是要与徐暖朝对上,对她们来说,就越有好处不是吗?
怕就怕耿雅颂没那个胆与徐暖朝对上。
如此,甚好。
“公主,可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
“有,王府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不管是关于容冰,还是徐暖朝的,你们立刻让人上将军府去,告之本公主。”
“公主请放心,咱们都是向着公主的,公主需要的消息,便是我们需要极力去收集的消息,且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将军府去,好让公主能尽早做下决定。”
“好,”耿雅颂很满意她们的谦卑与配合,“只要你们一心向着本公主,往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深夜,冷心冷情
夜深人静,月娘安静的高悬空中,洒下点点银光,妆扮大地,时序已近冬,天气慢慢冷了下来。
夜,仍是有些凉意的。
暖朝任由身边的男人拥着她,她估且将他当成是人体暖炉用着吧,谁让她天生就怕冷呢,还未入冬,已经觉得冷意入骨。
男人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她手臂,似乎在想着什么,闭上的眼,又似乎,快要睡着了。
她抬起他的手,让自己能舒服的躺平。
“先别睡。”他容冰睁眼了,“先聊聊天。”
“聊天?”她合上眼,没有给他一记白眼,“大半夜的有何好聊的,若是王爷有事,明早再说也不迟。”
“白天总没有太多的时间与你好了聊聊,”他捏住她的下巴,有些用力,非得逼着她睁眼不可,她如了他的愿,睁开了眼,冷冷的盯着他,“有话就说,不需要虐待我。”
“虐待?”容冰仰头大笑,似乎她说了个多大的笑话取悦了他,好一会,他才停下笑来,“本王倒是第一次听说,本王能虐待你,暖朝,你是可以随意任人虐待的人吗?”说得好似一个小可怜般,不知情的人,还真的会被她给骗了去,真顽皮啊,“本王疼爱你还来不及,怎舍得虐待你呢,这般指控,对本王可是有失公允,你说呢?”
家儿好有。她闭口不言。
“来谈谈你最近做的丰功伟绩如何?”他硬是将她拖抱起来,让她坐靠在他的怀里,暖朝不甘,握手成拳,锤了他两下。
“丰功伟绩?这是王爷的评价吗?那不过是妇人之间的小举动,难道王爷也对这事好奇?”
“当然不好奇,”别人的事,与他何干,“本王只对好奇,你对战云与练雪寻,倒是一腔热血,为何对本王如此冷冰冰的。”
明眸,对上他的。
“王爷想知道?”
“自然。”
“好,既然王爷想知道,我也不瞒你,若是觉得不中听,随即忘了也可以,战云不是坏人,且对国有功,对徐家有恩,雪寻是个聪慧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的人,帮他们没有错,而王爷,曾错待我,曾错待瞳儿,在我心里,你们不是能挂在一个天平上的。”
永远都不要拿出来比较,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比性。
“你还在怨恨本王将你遣往秋水别院几年吗?”rof7。
“不,我从来不怪你将我放在秋水别院,事实上,我感谢你这么做。”他让她有足够的自由,足够的时间去经营自己的事,这不是在七王府可以做到的,她可以安全的生下瞳儿,也是因为留在秋水别院,“我恼的是,你并不在意瞳儿,”她看着他的眼里,没有半点暖意,留下的是一片冰冷,那么明显,明显的不容忽视,容冰敛了神。
“瞳儿在王府里发生意外,几乎丧命,是那些可以称得上是她的亲人做的,而与她血缘相关的父亲,不言不语,不闻不问,不理会她的死活,容冰,我要告诉你,对一个不关心我女儿的男人,他也不配得到我半点关注。”有些话,真的不需要说出来,放在心里多好,至少表面上还能维持所谓美好的假像。
她没有对那些敢对瞳儿下手的人施以重罚,让她们自作自受,为的也是她的女儿,她不想瞳儿看到太多不好的事。
能生活在美好之中,那是一种福份,一种,前世修来的福份。
她想,她前世一定是个恶人吧,所以,她的今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福份。但是,她愿意为她的女儿创造这样一个环境。
容冰神色微变,因她的慎重言明,因她话中的狠厉。
她不是说着玩的,她说的是真的。
他敛目,微微苦笑,“暖朝还真的不怕伤了我的心,”第一次啊,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被人伤到了。
胸口有着微微的痛。
她的恨意与不在意。
“伤了你的心,总比伤了我的心好。”她很实际的道,“真是抱歉,我只是个商人,会做的是有利于自己的事。”
她不是个慈善家,至少,现在不是,不全然是。
“你倒是实话实说了,好,那本王也与你实话实说吧,”他拥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她的态度伤了他,却也仅仅是伤了他,“本王并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子嗣,人生在世,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天下容家人还少吗?不缺本王一个。”他向来妄性,有个女儿,也不在他的想像之中,“现在,本王亦是如此想。”
“那好,瞳儿会永远姓徐。”暖朝坚定的看着他,“永远是我的女儿,我一个人的女儿,王爷可以从此时此刻忘记瞳儿身上曾流有你的血脉。”
曾啊——
容冰又笑了,“那可不行,你已经替我生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