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旋风刮过,小小掏了掏耳朵,“我知道,我知道~你爱面子,我不告诉别人!就我跟旱魃大人两人知道,你还不放心么?”她丝毫没有听进去九尾话里的意思,兀自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还不知道大人的口风么?绝对是守口如瓶!”
她拍着胸脯说的信誓旦旦,九尾金眸微缩,两只狐耳无力地垂下,他一手扶额一手搂过小小的肩膀。
“小小啊……”
“怎么了?”小小充分发扬着作为一名知心大姐的品质。
九尾勾着她脖子的手忽然一紧,“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你啊!”
“九尾……咳……有话好好说嘛~”这样热烈的情感,她真是招架不住啊!不会是因为被自己戳破了秘密之后这厮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了吧……
“我真是要郁卒而死了,小僵尸,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要发情了?”九尾颇为无奈的声音从小小耳边传来。
小小呼吸有些困难,结结巴巴道,“春天到了。”
这是什么逻辑……九尾拧眉,接着循循善诱道,“春天来与我发情有甚直接关系否?”
小小不假思索道,“这两日,屋檐上的野猫叫得我几欲挠墙,这不是发情是什么?”话音未落,身后的九尾猛地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的原因?!”
九尾咬牙切齿,手中骨节嘎嘎作响,“你拿野猫与我相提并论?”想不到他堂堂九尾妖狐后裔竟被这厮比作野猫!?实在是出离愤怒了!
“我,我哪有……”好不容易挣脱满面怒容的九尾,小小爬到床上抱着被子哆哆嗦嗦道,“我是看你这几日茶饭不思,有事没事就窝在房里不出来,想不出缘由才以为你是在发情的……”
这事真不怪她,她这是关心则乱。
“有那些时间在此乱猜,还不如直接过来问我来得省事!”九尾气鼓鼓地坐下,狠狠灌了一口茶。就这点智商,不知旱魃是怎生忍下来的……
“少来,我问你,你才不会告诉我!”小小撇嘴,“正因为你有事还瞒着我,所以我才会乱猜啊。若是你真有什么难处,那我岂不是帮不上你?”说到底她不过是想要替九尾分担一点罢了。
九尾被她这么一说,倒也想不出什么反驳她的话来,只默默坐在边上,脸上怒气倒是消了不少。
小小自知又是自己好心办坏事,但心里还不死心,便又陪着笑脸问道,“真不是发情?”
这回九尾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嘿嘿……”小小干笑着。
两人无言以对,九尾一脸气结,而小小却是做贼心虚。这时旱魃从外头缓缓踱步进来,他一眼瞟到小小床上的布袋,剑眉瞬间拧成一团。
“大人……”大人来得正是时候,赶紧过来缓解一下气氛吧!小小用渴望的眼神看向旱魃。
旱魃思索一会冲着九尾道,“不喜欢,可以换。”
……
小小啪地一下从床上滚了下来,九尾的脸瞬间变得比锅底更黑,两人皆是无语地凝视着一本正经的旱魃。
敢情大人不是来救火的,是来火上浇油的啊!
这一番折腾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芥蒂倒是消去了不少。只是小小依旧没有搞清楚到底九尾发生了什么?但若是他不愿说,即便是自己撬开他的嘴也没有用啊。
自从他解开封印之后便一直伴在小小左右,但他究竟是如何被封印的,被何人封印的,他的往昔小小一概不知。
很快坊间就开始流传有关于连巫山那一役的传闻,说是重明鸟几乎在一夜之间灭族,老族长身殉,二公子遇难,现由大公子主持事物。
而到底是谁重创了重明鸟一族这便是重说纷纭了;有说是重明鸟一族横行霸道得罪了连巫山的某位妖君;也有说其实重明鸟族在朝中势力过大,导致妖王不悦才落到如此下场;而最耸人听闻的便是那重明鸟族的大小公子为争夺一名魔界女子,落得两败俱伤,而后又引来那位女子背后靠山不悦,导致灭族。
对于这些离谱的传闻,小小通通报之一笑。
春日微醺,勾栏酒醉。一只老虎精挥别怡红院的相好,一身酒气摇摇摆摆走在那空无一人的大街之上。
一片寂静,静到只剩下老虎精一人嘴里发出的骂骂咧咧。
“这该死的婆娘,若不是依仗她家势力,我早就休了她了!”他原本好生在春和姑娘那里饮酒作乐,谁曾想这死婆娘找上门来,害的他只能从后门狼狈逃窜。
老虎精眯着眼睛色迷迷地回想着春和那雪白的胸脯,以及曼妙的腰肢,忍不住叹气,若能留下春宵一晚,那是何等的香艳滋味啊~
走着走着,面前忽被一道阴影挡住。
老虎精抬起头语气不善,“哪个不长眼的挡了大爷的路?!”
就着月光,他隐隐能看到眼前立着一个人,全身漆黑,像是被笼罩在阴影之中,雾蒙蒙的看不清面容。
“说你呢!耳朵聋了是不是?挡了大爷的路还不老老实实让开?!”一股子无名怒火油然而生,老虎精上前一把推开那人。
那人被他握住肩头却稳稳不动,隐藏在黑披风之下的嘴角隐隐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你……”老虎精刚想发作,一阵锐利的撕裂之痛从体内传来,他低头看着一只手穿透了他的腹部。
直到倒下,脸上还是震惊莫名的神情。
月光下,黑衣人肩头铺着一层银霜,他裂开嘴,猩红色的舌头细细地舔着手上的血液。
翌日,乌龟精迷迷糊糊出来倒马桶,却发现街角旮旯里有一摊暗红色的血迹,他循着那血迹望去。
“啊——”一只被扒了皮的老虎精血肉模糊地挂在墙上,胸腹部有一处大洞,里头的内脏全然不见了。
“诶呀,老狼啊,我劝你最近不要去怡红院消遣去了,最近外头有些不安生啊!”
“出什么事了?”
“诶……你有所不知,近来已发生了好几期晚归人被挖心的惨剧啦,诶哟,你是没见过那惨状啊!我表哥在府衙当差,他告诉我现场那尸首根本没法看啊,连仵作都吐了……”
“不会吧!那我这几日还是在家避避风头好了!”两人八卦完毕,见日落西山,暮色四合,心中一紧不敢多留,忙起身离开。
“诶,这两位兄台留步!”
身后传来一记清脆的声音,二人回头,见背后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举止一派天真,笑得很是讨喜。
“这位小娘子有什么事么?”为首的那只大灰狼狐疑地看向小小,小小拱手作揖道,“方才无心听到二位讲到这两日的街头惨案,小女子心生好奇倒想问问,可否有人见过那杀手的模样?”
那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
“凡是见过的都死了,传言说是一个全身裹黑不知是男是女的妖精,我们也不知其中真假啊!”
“我说小娘子,你还是赶紧家去吧,这马上就要天黑了,你一人在这街上不安全啊。”灰狼精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小,见她容貌清丽可爱,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丝小儿女气息,不由心中一动,泛出一股子英雄救美的豪言壮志来。
“不如小娘子与我们结伴而行?”若是借那杀手结成一桩良缘,也末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小小微微一笑道,“多谢兄台关心,只是我家兄长正在那处等候呢。”她转身指了指身后那位头顶罩着白纱的英伟男子朝灰狼精摆手道,“多谢兄台,小女子先告辞了!”
“查到了?”见小小飞奔过来,旱魃拧眉。
“一身黑衣看不见容貌,应该是那人没有错!”小小点头,这时酒楼里的人差不多已走光,街道上也是只剩下零星的几个行人。
远方的霞色被一片黑青遮盖,夜色逐渐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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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魂少魄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不消片刻就都走得干净。小小一人独自走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冷风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夜色凉薄,一层银霜打在她肩头,为她孤独的身影平添了一份萧索。这时远方白雾涌动起来,一股似有似无的气息笼罩于小小全身。
“是谁?!”白雾中隐隐出现一个人影,全身裹黑,正是那神秘的黑衣人。小小后退几步,而那人却身形迅速地移动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他便冲到小小面前,眼中寒芒一闪,伸出长满利爪的手朝小小腹部捅去。
小小只觉一股腥风迎面吹来,她往左轻轻一让。接着那黑衣人又是一抓朝小小门面抓来。
“你爹娘没告诉过你,打人切不可打脸么?”差半分就要被毁容的小小有些后怕地望着那人一寸来长的指甲。
“少说废话,纳命来吧!”身形交错之间,那人终于开口,沙哑扭曲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小小听了,眸色微暗,身子腾地一下跃上半空,“你不是凶手!”她掌心飞出一道红光直接将那人罩住动弹不得。而接着小小径直向下,一掌击在那黑衣人身上。尘烟弥漫,黑衣人滚出去老远,终于一头撞到了墙壁之上。
“就这点本事!”小小走过去一把抓起他的领子,替他掸了掸身上的墙灰,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就是黑衣人?”
那人此时哪还有黑衣人的风范,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胆战心惊地看着小小,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吧!”
小小眉毛微挑,眼神一暗,“说,之前的是不是你!老实说!要是敢骗姑奶奶你就等死去吧!”她这一神态学了旱魃十成十,威慑力自然是不容小觑。
那黑衣人被吓得屁滚尿流,忙拱手道,“回姑奶奶的话,小人是见那黑衣人威风,想借着他名头出来打劫,哪知道出师不利遇见奶奶您了!小人句句是真,不敢虚假啊!”真是流年不利,他头回出来打劫,便遇见如此的狠角色。
见他言行作态不似有假,小小点点头,“谅你也不敢骗我!你说那你以后还敢不敢为非作歹了!?”
那人连忙摇头,紧张之余还放了一个屁。
“不敢了,不敢了。”
这屁真是恶臭之极,道旁的小花瞬间被熏谢了。小小实在不堪忍受地捏住鼻子,有几分嫌弃地看着那人道,“你是什么精怪啊?”为何放屁那么臭!真真是史无前例的臭啊!
那人脸上划过一丝局促,“小人,小人是黄鼠狼精。”
小小仰天长叹,怪不得了……原来是黄鼠狼精,这放屁委实太臭啊!看来他根本不用学黑衣人出来打劫,直接酝酿急个屁便能将人熏死了。
“姑奶奶,小人能不能走?”那人见小小没有想将自己绳之以法,心里有些庆幸。被他这么一提醒,小小倒是想起了一点。
这人留着也未尝没有什么用,不如留着。于是她从兜里掏出一颗药丸。
“张嘴!”她掰开黄鼠狼精的嘴塞了进去。
“以后但凡有这黑衣人的消息,你就速速来提醒我!否则,你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吧!”小小眯着眼,笑得好不奸猾。
那人敢怒不敢言,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黄鼠狼精走后,一直立在街角的旱魃站了出来。
小小对他摇头道,“是假冒的。”
忙碌了半天一点收获也无,经过九尾房间小小才惊觉,九尾昨日睡下之后便在没有起身过。
一丝不安划过心头,与此同时屋内突然传来的一击撞击声也让小小的心瞬间抽紧。
“九尾!”小小一把推开门,却发现九尾晕倒在地上,而一旁赫赫然然站着一身红衣的南伽罗。
“是不是你做的?!”小小冲过去扶起九尾,却发现他如同棉花一般摊在地上,不由厉声对南伽罗吼道。
南伽罗摸了摸鼻子,莫名其妙道,“你就这么认定是孤做的?”
“除了你在身边,还有谁在身边?!”小小回道。
“虽然孤承认自己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但是这九尾狐晕倒与孤真是半点关系没有。”南伽罗摊摊手,望向九尾的表情有些复杂,“近日来,孤已发现乾坤袋中的加持灵力愈见减少,竟不曾想到他连这枚袋子也无法封印。”说着他走过来,一把挥开小小护着九尾的双手,沉眸道,“你看他的尾巴!”
小小顺着南伽罗手指的方向低头,这一看真是大惊。从什么时候开始九尾那九条蓬松柔软的狐尾只剩下七条了?!
“他,他怎么了?”小小颤着声看南伽罗。
南伽罗拧眉,“妖狐的尾巴是妖力凝结的所在,九尾狐的尾巴若是消失了,这便说明他的法力已大不如前,甚至在倒退。”说着他又拨开九尾剩下的七条狐尾对小小招手道,“你快看!”
小小将头蹭过